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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大小姐想赎罪?我不稀罕了 新年番外(一)

    腊月二十八。

    天晴,西风1级,气温-12c至-2c,空气质量优。

    早上五点。

    纪冷明告别温软舒适的大床,走进卫生间,懒懒的站到窗户前,神态略带疲倦的盯着眼面前的玻璃上的一簇簇的冰棱花,然后挤牙膏、刷牙。

    吐完口中的沫子,身后门被推开。

    温婉睡眼惺忪,嘴上哈欠不断,身上套了件松松垮垮的睡衣,甚至脚上两只拖鞋都穿反了。

    但一瞧见纪冷明,即刻一脚轻一脚重的靠过来,顺便张开怀抱。

    “来,给我抱抱。”

    纪冷明在擦嘴,准备洗脸,还没来及说点什么。

    他身后的女人已主动环揽住他的腰。

    温婉卸去所有力道,大半个身体都跟吊在纪冷明身上似的,木兰花般洁白的额头栽倒到他的后背。

    纪冷明放下毛巾,看着镜子里自己腰间的那双手。

    声调放柔。

    “困就再睡会儿。”

    “也不一定非要跟我一起出去,在家等我也行的。”

    温婉猝然间惊醒。

    她眼底睡意犹在。

    就像被强行开机一样,系统运行的稍慢。

    隔了两秒,才带着特有的软糯可爱的鼻音,摇头拒绝。

    “不要,我昨晚说了,要跟你一起去看咱妈的。”

    接着,她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我记得按照咱妈家乡的习俗,逢年过节要烧纸钱。”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我让人装了一卡车钱,应该够了吧?”

    纪冷明瞬间什么疲惫感都没了。

    他被一卡车纸钱惊到了。

    男人转过身,两手扶着温婉的肩,摇她晃她。

    “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温婉表情有些懵懂烂漫。

    “漂亮媳妇儿见婆婆嘛,尽管我与她阴阳相隔,可见面礼总要给的。”

    “我也不晓得她爱什么,索性多给她老人家烧点,让她自个儿买。”

    纪冷明:“......”

    他不晓得该如何反驳。

    温婉说的似乎合情合理,可又觉得处处不对劲。

    男人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

    “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呢?”

    你提前说了,我就好制止了!

    一卡车的纸钱,亏她想得出来!

    温婉瞌睡虫消掉不少。

    她拨开纪冷明手,去拿自己的那支牙刷。

    嘴里小声念叨:“这是我孝敬咱妈的,跟你讲了,你肯定不同意,那我拳拳孝心该怎么表示?”

    “某些时候,我还挺俗的。”

    “既然习俗是烧纸钱,那我绝对要比所有的孝子贤孙们烧得多,最好把咱妈直接烧成地府女首富!”

    纪冷明根本不敢想象他妈在九泉之下坐在一卡车的钱上是什么样子。

    依照温婉的性格,估计以后逢年过节烧纸,都是按照‘吨’为计量单位。

    地府的通货膨胀已经相当吓人了,然后再被她一搅和,八成阎王直接派人间办事处的代表来找她!

    当然,纪冷明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烧纸行为,在他看来,是尊重母亲家乡的人文习俗的行为,也算寄托哀思。

    他也晓得温婉是一片好意。

    就是...就是.....这种行径...太让人精神分裂了!

    纪冷明还想规劝一下。

    可他嘴都没张呢,温婉已经晓得他憋了什么屁。

    女人面无表情:“拒绝没用!”

    纪冷明抿着唇,想用严峻的表情吓唬她。

    “那我.....”

    温婉打断,嘴里塞着牙刷,说话口齿不清,但也能分辨。

    “反对无效!”

    纪冷明:“&…%#¥…#*!!”

    温婉:“虽然不晓得你在讲什么,不过,我意已决!”

    隔了好一会儿,纪冷明总算按捺住内心深处不断咆哮的小人。

    他试图再从他妈的角度来讲讲道理。

    “我妈在世时,朴素节约,物欲不高,主打一个精神修养。”

    “你就算给她一大笔钱,她也不见得领你这份情的,反倒会觉得你在拿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她!”

    温婉打开她的瓶瓶罐罐,往脸上抹面霜。

    完全不把纪冷明的话当回事。

    “嗯,那就让我的万恶的资本主义,好好的腐蚀她这位纯洁的无产主义战士好了!”

    “咱妈那么坚贞不渝,肯定能熬得住我钞能力的狂轰滥炸的!”

    纪冷明一丁点也不敢往‘他妈就算死了也得在地府接受考验’这方面想。

    他见劝不住,于是再换思路。

    “那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我妈早投胎去了呢!”

    “又或者,她孤身一人,你给她那么多钱,万一地府治安不好呢?你觉得她能打得过谁?”

    温婉抹脸的动作一停。

    脸色倏地古怪起来。

    纪冷明以为她想通了,准备改变主意了。

    谁知——

    “啊!这个你倒提醒的对!”

    “我要通知纸扎厂,赶紧多制点保镖出来。”

    “哦,还有武器弹药。”

    她细腰贴靠着洗手台,掰着手指头,脑洞越开越大。

    “那样的话,人肯定要变多,咱妈住的地方估计容不下。”

    “我得再烧个别墅庄园。”

    “话又说回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也得给咱妈烧点生产资料。”

    “你觉得我多烧点空调、冰箱、洗衣机怎么样?让她开个地府连锁店?”

    “或者烧工业生产线?让她当厂长?”

    “或者多烧点房子?直接让她坐拥无数房产,当个包租婆?”

    不晓得想到什么,温婉莫名兴奋起来。

    “咱妈孤身一个女人,肯定需要其他关怀。”

    “我得给她烧男模,好多好多男模,全都是俊俏听话的,我要......”

    纪冷明越听越离了大谱。

    他黑着脸,咬牙切齿,一把揪住温婉后衣领子,把她往卧室方向拽。

    “男模是吧!”

    “‘你要’是吧!”

    “居然敢‘你要’!”

    “我现在就让‘你要’!”

    接下来酱酱酿酿,噼里啪啦,烈火干柴,不容分说。

    ——

    如此不知过了几天。

    突然有一天,纪冷明夜来做梦。

    梦里白光茫茫,一位极富婉约之美的女子,站在柔和的光影里,慈爱的看着他。

    她一伸手,纪冷明迅速缩小身量,眨眼变成六七岁小孩儿的模样。

    轻柔的手掌落到他的发顶,缓缓抚摸。

    “阿明现在终于幸福了,真好!”

    纪冷明鲜少做梦,又两世为人,但不妨碍他对这个女人的亲切感。

    那种血浓于水的对母亲的眷恋,早刻进了他的每个细胞。

    小纪冷明紧紧抓住手里的衣角,头埋进女人腰腹间,瞬间眼眶湿了。

    “妈,你总算来看我了!”

    女人:“嗯,你娶了个好媳妇儿,地府说我今年纳税很高,允许我探个亲。”

    小纪冷明猛然抬头。

    而下一秒,景色乍然变幻。

    男人再睁眼。

    熟悉的卧室,熟悉的陈设,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枕边人。

    梦里的妈妈说得没错。

    现在的他,确实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