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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继承人 我会陪着你

    ?    黑夜降临,月亮偷偷躲在云层里,不见了踪影。

    盘踞在这个国度上方的城市,被誉为首都。而此时,已到了黑夜,本该霓虹闪烁的的地方却如白昼般明亮。

    城市的街头巷尾空无一人,连带着那些夜晚生意兴隆的娱乐场所此时也是大门紧闭,不同以往的诡异,安静的让人发慌的安静。

    这一切的一切只源于季家的夫人病逝。

    这季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已经多年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家族是从什么时候兴起的,更没人晓得这家族兴起了多少年,仿佛从自己出生到生命截止的那一刻起,这个家族都笼罩在自己的脑海里。尽管季家的存在如同神话,不过这家主须得与他们一样,不过凡夫俗子一个,生命也有尽时。不过每代家主都颇有架子,常年不露面,像猫爪子一样撩拨着人心,久而久之便觉得这家主神秘莫测,能见着的话,大概称得上是此生无憾了。

    话又说回来,季夫人的病逝,本想着能一睹季家家主尊荣的好奇人士手捧白菊来到季家门前时,也只由管家带着去了大厅,这家主吧,愣是没见着。不过他们也并不觉得遗憾,有幸参观了下季家,也能激励她们奋发图强努力工作,同时却也对这栋宫殿的主人越发好奇,不错,那不是用‘家’‘别墅’‘豪宅’等葱茏词语就可以概括的,那根本就是一座宫殿!

    夜深了,带着满脑子的猜想渐渐进入梦乡。

    那晚,没有月光。

    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唯一称得上热闹的地方,便是季家。

    足矣容纳数百人的大厅里,站满了身着黑色礼服黑色西装的男男女女,在他们的胸前都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以示对死者的哀悼,只是脸上的笑容却看不出一丝一毫悲戚。

    手持托盘的女仆淡笑走进人群,途经一人身旁时便将托盘上的高酒杯取出一只递到对方手上,点头微笑错身离开。

    远离大厅,管家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上,含笑接过面前男人递来的空酒杯,等到对方走远后才蹙着眉看了看腕表,抬眼看着身侧的女仆,压低声音道:“少爷还不出来么?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把少爷叫出来么?”

    女仆惶惶不安:“少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们怎么叫他都不理,甚至说了‘夫人叫您’这样的话,少爷也好像没听到一样,我们实在想不出来别的办法,强行开门或者破窗的话担心会吓到少爷。”

    管家扶额:“该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女仆不安摇头:“黎少爷也不知去向,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管家想了想:“会不会他们俩现在就在一起?”

    女仆茫然低头,继而否定摇头。

    宽敞的房间内,毛绒地毯铺满了整个地板,踩上去又暖又软。玩具拼图和积木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关于奥特曼传说的画本也随处可见,空气中除了浓郁的油炸零食味道,细闻起来还能嗅到一丝奶香。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床,床头的雕花透露出些许华贵来,床两边的落地灯把屋内照亮,细辨出这里是一间卧房。

    两个小小身形正蜷缩在大床上。

    还都是奶娃娃的模样,两个小家伙仰面躺在床上,手捧着奶瓶正吸的卟叽卟叽,白嫩的双颊也跟着一伸一缩,黑溜溜的眼睛在眼眶里乱转,看模样还在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靠着左边的奶娃娃的第一个把奶喝完,胖嘟嘟的小胳膊把喝完的奶瓶高高举着,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对着身边的伙伴说:“唔吸还啦(我喝完啦)”

    小伙伴吐了奶嘴,幽幽看着奶娃娃,小鼻子皱了皱,眼泪涌上眼眶:“我想妈妈啦呜呜呜呜他们都说妈妈死了,安安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死啊呜呜呜……”

    小伙伴话中的沉重并是不两个三岁孩子就能理解的,他们理所当然地把‘死’看的很轻很轻,轻到父母只是出了差,很快就会回来,难过不过是父母外出没有带上他们罢了。

    可死亡不是一场出差,它是单程列车,没有售票点会售卖返程的车票。

    唯有遗忘和缅怀才能缓解的伤痛,是永远离开。

    奶娃娃胖嘟嘟的小手摸着小伙伴的脸颊,等到哭声止住了,他看着他的眼睛,那其中亮着好看的光点,说:“阿修你不要哭,我知道你妈妈肯定是出去找你爸爸了,你爸爸妈妈肯定会一起回来的,你不要哭。”

    听到这话,小伙伴抽了抽鼻子,眼中的泪水还没有褪去,亮晶晶的双眼堆出笑来:“不可以骗我啊,安安!”

    奶娃娃严肃地点头:“如果你妈妈不要你了,我来当你妈妈。”

    小伙伴颤了颤,大眼睛眨了眨,哇的一声哭了。

    奶娃娃很委屈,自己一片好心交付给了不良人,没成想对方居然哭了,看到小伙伴哭了,他更委屈,跟着一起哇了起来。

    小伙伴:“哇,我才不要你当我妈妈……”

    奶娃娃:“哇,亏我照顾你这么多天,我们一起喝奶的日子你都忘了吗……”

    管家破门而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两个小家伙互掐的局面,一个嘴里不停喊着对方‘坏蛋坏蛋坏蛋’,一个嘴里不停回着对方‘是你是你是你’,也就是俩小家伙惊天动地的哭声才让管家下定了决心进去。

    管家怀抱俩小家伙走向大厅,身后跟着若干女仆男佣,所有人都穿的黑不溜秋,就连经常让自己骑大马的管家伯伯刚刚互掐的奶娃娃的亲爹都穿的黑不溜秋,小家伙委屈:“阿伯,你们穿得好丑啊呜呜……”

    管家笑笑,侧脸贴了贴小家伙的脸:“黑色很好看啊,黑色是男人的颜色,将来长大了如果您流血了,穿着黑色的衣服呢别人也只当您是衣服上沾了水,这样我们就不会为了您担心了。”

    小家伙胡乱擦了擦眼泪,眼巴巴地看着管家:“阿伯好棒。”

    管家面带哀色:“那一会儿阿伯也给少爷换黑色的衣服好不好?”

    小家伙想了想,天真地扬起脸:“好!不过安安也要换哦,将来我和安安都是男子汉!”

    奶娃娃也笑,往亲爹怀里紧了紧,两个小家伙冰释前嫌。

    管家柔声:“好,少爷和安安都换,你们要乖。”

    小家伙伸手戳了戳管家的脸:“阿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管家摇头,眼眶中一片温热,脸上还是努力堆出笑来,迎着俩小家伙的目光,再次摇摇头:“可没有人欺负我哦,我那么厉害。”说着,抱着两个小家伙猛跑了几步,逗的怀中小人儿咯咯笑。这一次,他却不像往常一样看到他们笑时心情会自然放松,他只觉心里像针密密匝匝地扎的千疮百孔,越是想笑,心越疼。

    “爸爸你知道阿修的妈妈去哪里了吗?”

    “阿伯你知道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吗?”

    “夫人说了,她收到糖果城堡国王的邀请去做客了,等到每年少爷生日的时候她就会趁着少爷睡觉的  ...

    时候偷偷给您留一包糖果,等您快睡醒的时候再回去。”

    “好棒好棒!那夫人的糖果会给我一份吗?”

    “当然了,安安陪着阿修的话,糖果就会有安安一份。安安和阿修要做永远的好朋友,做听话的宝宝,才会有糖果。”

    “你告诉我妈妈,我会和安安做好朋友的,我们会做听话的宝宝!”

    管家借着微笑把头转向一边,默默敛去眼中的水光,沉声吩咐道:“带他们去更衣室换衣服,到大厅等着我。”

    “是。”

    管家怀抱着两名漂亮的小男孩站在楼梯口,目光触及到三人,本就不热闹的大厅更是安静。管家淡笑地走下台来到对面的高台前,女仆将麦克风调到适宜的高度便退下,管家笑着扫了一眼全场人或是好奇或是惊叹的目光,沉稳的声音缓缓开来:“很荣幸大家能来参加我家夫人的葬礼,期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我家先生夫人去世,身体不宜,不宜见客,我左手边就是季修然少爷,右手边是犬子黎安,少爷年龄尚小,先生就让在下来主持,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一席话说完,免不了掌声雷动,管家自始自终都保持着淡笑,抱着两个孩子下台隐退。不过刚过而立的年龄,却成熟稳重的像是花甲之年,两个孩子依偎在他怀中,脑袋挨着他的肩膀,依赖地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是儿子对父亲做出的姿势。

    他们之前呆的房间被弄的太乱还没有收拾好,管家把两个孩子抱到新收拾出来的客房,黎安乖乖把杯子拉到胸前,对着老爸挥挥手。而季修然则死活不愿意睡觉,皱着小脸拽着管家的衣角,死活不肯撒手。管家笑了笑将他从床上抱起,挥手散去围在门口的女仆:“你们出去。”

    房内仅剩下一大两小时,一个小家伙才呜呜出声:“我要妈妈。”

    管家伸手擦去季修然的眼泪,笑问:“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哦。”

    季修然哭:“我要妈妈。”

    管家笑:“夫人很快就回来的,乖宝宝不可以哭。”

    季修然大哭:“我要妈妈。”

    管家正欲开口,黎安扑腾腾从床上坐起来跑到面前,对着季修然笑的很贼:“我是你妈妈。”扯了扯衣角,“你是要喝奶吗?”

    “……”

    待俩小家伙如梦后管家才从客房里退了出来,满脸柔色在房门关上时渐渐收住,看着面前的女仆,眼里哪还有之前半点的温暖,礼貌笑道:“你们在这照顾他们,有什么事通知我。”

    “是。”女仆问,“那明天夫人下葬要不要叫少爷和黎少爷?”

    管家垂了眼,沉默了片刻,摇头笑道:“不了,小孩子的日子多过一天就少一天,让他们快乐些,这些等将来长大了再去承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