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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传奇 第一三七章 亮剑(乙)

    哪有人挡他呢。

    只要敢露头的,都已被少年的幻魔白龙枪抹杀。

    莫锋他们的马车鱼贯而入。

    这时,耿四儿驾着马车也已赶到缺口处,停下来,放下姚知。

    姚知的车夫,跟在莫锋他们的最后面,正好也来到这里。

    姚知就势上车,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进了命馆。

    少年让耿四儿驾着马车,先进去。

    又留下金甲勇士柴垛和小荷,尽量地拖延原上草法阵地合拢。

    这才带着金甲勇士妮、小鹿,还有幻魔白龙枪,坐上马车。

    他的马车并没有往前冲,只是跟在姚知的马车后面,奔往鸣剑台。

    巳时已到,昆韶和谌瘟黥,正坐在鸣剑台的中央。

    鸣剑台下,埇原的“有命花”,几乎悉数来到。

    昆韶,不仅是声名远播的一代名师,现在还掌管着,郡守府和命馆两大衙署。

    他的邀请,埇郡的地界,有谁敢拒绝。

    再说,柳少年,有着“离域第一高手”的传奇名声,其前途远大到不可估量。

    即使无机会结交,能一睹其绝世风采,也是值得。

    辰正进场,却迟迟不见柳少年现身,就有人嘀嘀咕咕,小声议论。

    巳时将到,昆韶和谌瘟黥已经在鸣剑台中央正襟危坐,柳少年还是没有露面。

    在坐的“有命花”,都心生疑惑,望着入口的方向,翘首以盼。

    敏感些的人,已经有了不好的预兆。

    这拜师仪式,不能太平啊!

    正在大家胡乱揣测、议论纷纷之际,那莫锋的名剑鱼戏,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

    好多人都站了起来,看那美丽的橙红色祥云,和七彩霓裳的凌空舞蹈。

    十辆马车,疾驰而入。

    橙红色的后面,是一条白龙,银甲闪耀着日光,庄严而又威武。

    还有两位金甲勇士,裹在氤氲的金黄色光芒里。

    莫锋、少年等人下了马车,以姚知为首,依次成纵队,登上鸣剑台。

    少年走在最后。

    金甲勇士小鹿却第一个踏上鸣剑台,手中的银样镴枪,抵在了谌瘟黥的眉心。

    有一滴血珠,从谌瘟黥的眉心滚落,还会有第二滴、第三滴……

    谌瘟黥实在想不通,少年他们,是怎么突破原上草法阵进来的,怎么也没有接到汇报?

    他又怎么能知道,他的侍卫们都在忙着查数银稞子呢,哪有时间搭理他?

    他从看到莫锋的名剑鱼戏,就开始紧张,觉着那橙红色,就是阳光下血的颜色,有了一种末日即将降临的忐忑。

    但他不断地给自己安慰,找各种理由,不断地给自己安慰。

    可一旦被名剑指着眉心,他的心反而静了下来,既然已经摊牌,那就闹个鱼死网破。

    他横下心,义正言辞地怒斥道:

    “放肆!”

    身体却没有敢动。

    他若乱动,柳少年是真敢出手杀了他,这一点,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姚知一看这个架势,脑袋猛然炸了一样,这事不对啊,一点小事,不至于,定是别有隐情啊!

    想到这点,连连暗骂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弦,怎么就卷进了这大漩涡中。

    莫锋更是心里紧张,他没有想到,少年竟突然对谌瘟黥出手。

    他也认为,这点小事,只是误会而已。

    再说,虽然你少年用巧计,穿越了原上草法阵,但不代表,你就能打碎原上草法阵啊。

    昆韶却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想睡个回笼觉,甜甜蜜蜜、酣然梦乡的那种。

    姚知他们本来要给昆韶、谌瘟黥行礼。

    可这情形,还是算了吧。

    姚知找到自己位子,一屁股坐下,仿佛要安安静静地,跟着昆韶,学习如何在熙熙攘攘的乱局中,安然入眠。

    这睡觉,是门功夫。

    其他八位学生跟着姚知,也都坐了下来?

    莫锋有些尴尬,尤其是他头顶的名剑,收还是不收。

    不过,莫锋也算机敏,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他坐在姚知身旁,擎着名剑。

    这一看,大家就明白过来,他这是在保护昆韶、姚知和那八位同年。

    少年站到谌瘟黥面前,眼眸里的星河,惊涛骇浪,仿佛有星辰风暴,正在形成。

    但他的语气竟然很舒缓,就像聊家常一样,道:

    “给个说法。”

    “怎么?

    埇原上的‘有命花’,在此聚会,我身为侍卫统领,调兵保护,不是职责所在吗?”

    谌瘟黥说得没毛病,理直气壮。

    而留在原上草法阵里的,金甲勇士柴垛和小荷,也没能阻住原上草法阵的合拢,被连天的衰草,研磨殆尽。

    谌瘟黥看到天空上,如大火蔓延一样的衰草,遮天而来,心里顿时更加有底。

    “嘿嘿”大笑,又冷冷地道:

    “我不论你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的情况是,我的原上草法阵,不仅已经再次完成结阵,而且已经发动……”

    少年根本不理会他,仍旧邻里家常一样地道:

    “为什么阻止我进命馆?”

    “阻止你?

    你不该在命馆里吗?”

    “你在掩饰什么?

    昨晚你的人,明明在乐游客栈,与我们起了冲突。

    你会不知道我们没在命馆?”

    “有这回事?

    没人跟我汇报啊?”

    “那你的预谋是什么?”

    谌瘟黥一惊,脸色一紧,又故作镇静与无辜地道:

    “什么预谋?”

    少年笑得,就像看到了老狐狸的尾巴,故意把声音提高了许多,道:

    “是我?

    还是我师父昆韶大人?

    还是这埇原的所有‘有命花’!”

    谌瘟黥似乎猜到了,少年的企图,有点慌张,喝斥道:

    “你在胡说什么!”

    少年转过身,对着鸣剑台下的‘有命花’们,声色俱厉地道:

    “各位大人,谁不知道我的师父,虽是一代名师,却修为低微。”

    他回身一指谌瘟黥,接着道:

    “这位统领大人,不满我师父接掌了郡守府,便投靠花崇,趁着这个拜师仪式,裹挟大家,谋害我师……”

    “你血口喷人!”

    谌瘟黥哪能任由少年信口雌黄、蛊惑人心,破口大骂起来。

    少年正要回击他,不知台下哪位“有命花”,插了一句,道:

    “你偷娶花微媚,你以为别人不知道!”

    更有人插科打诨地补了一句,道:

    “花微媚不是说了吗,谁做郡守她不管,反正她要做郡守夫人。”

    “哈哈……”,台下轰然大笑。

    这么紧张的场面,就这样变成了场闹剧。

    少年心里明镜,这些人应该都是昆韶的安排。

    心里也升起一股温暖,他觉着,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但,这也一下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但少年有的是耐心。

    他等台下安静下来,作了一揖,朗声道:

    “各位‘有命花’大人,原上草法阵里,有各位的家人亲戚、三朋四友,麻烦招呼一声:

    谌瘟黥阴谋杀害我师父,已等同于造反,不要再为他卖命。

    要知道,上船容易下船难。”

    “你有什么证据!”

    谌瘟黥眼睛里快瞪出火来,像困狼一样嗥叫道。

    “我不需要证据。”

    少年嘴角的笑意,很天真,也很单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

    “我只要原上草法阵里的兄弟们,不要攻击任何一位‘有命花’即可。

    证据?

    那是监卫的事。”

    他这些话,根本不是说给谌瘟黥听的,而是说给台下面的“有命花”听的。

    不得不说,少年的话,很有道理。

    攻击“有命花”,可是极大的罪名。

    眼下这种形势,谁若觉着谌瘟黥还能掌控局面,那只能说他是傻子。

    最好的立场,当然是两不相帮。

    然后,谁赢就挺谁。

    台下有几十个“有命花”,已经离开座位,飞奔原上草法阵。

    可少年的银样镴枪,还指在谌瘟黥的眉心。

    谌瘟黥眉心的血珠,仍然一滴接一滴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