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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卡玛落雨 第76章 见面(三)

    “节哀。”邹郁虽然能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但是却不知如何用语言安慰她。

    在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面前,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

    “我预料到她迟早都会发病,因此想再从你们手中买到一管这个药,可是当我联系上你们的公司时,才发现早就已经换了主事人,他没有回复我的问询。

    我是我派了人来中国找他,却不曾想刚好碰见了他惹了麻烦事,正准备逃往国外。

    只是恰巧,他要去的目的地,就是我所在的地方。”

    “所以你就派人跟踪他?”邹郁心里有点疑惑。

    如果真的是奥普利派人跟踪的父亲,那她完全没有必要来找自己。

    奥普利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很平静地对她说:“我承认我起初是派人跟踪了你父亲,甚至派出去的还发现了同一时间还有别的势力在跟踪他。

    然后不久之后,你父亲失踪,我派出去的这个人死在了一辆运送垃圾的垃圾车里。”

    邹郁没想到故事就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比的接近故事背后的真相,却没想到越到这里,迷雾却越重。

    如果奥普利所说的属实,那么到底是谁带走了父亲,又是谁杀了那个跟踪父亲的人?

    “后来我由于找不到线索,就把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重新派了人跟踪你,只不过期间似乎被你母亲发现了,我只好召回了他。因为根据他给出的线索来看,你们母女二人并不知道有关于药的线索。

    那个时候的医疗技术,已经进步了很多,可是有关于那管药剩余液体的研究却一直没有什么发现,直至今日才有了一点眉目。

    这也是公司里其他人想与你们合作的原因。

    可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都无所谓了。”

    邹郁沉默着,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保养得当,打扮精致的女人眼底藏着深深的疲惫,仿若无尽的幽深黑洞,连悲伤都无法逃逸。

    “接着说那时候的事吧,由于我实在得不到药的线索,你父亲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所以我只能把目光转向那些神秘的,我从未听闻的术法上,期盼我的女儿能有如同我一般的好运。

    恰逢那个时候一伙盗墓贼从拉美西斯二世的坟墓中带出了一只许愿圣杯,圣杯上写有如果你喝到一杯许愿圣杯装过的水。那么你将实现你此生最大的心愿。

    我当时疯了一样地认为这是古埃及流传下来的神秘祝福,就如古老的中国流传下来的神秘医术一般。

    于是,我把我的关注全部落在了它的身上。

    我放出消息,如果有人取得这个圣杯,我将以极高的价格收购。

    这个圣杯一番辗转,落在了我一个朋友儿子的手上,我想他借来圣杯,装了水给我的女儿饮下…”

    她后面的话不用说,邹郁也能猜到后续的结果了。

    那个圣杯在她身上形影不离地待了几个月,因此她清楚地知道这个雪花石膏雕刻成的杯子,没有诅咒,也没有祝福。

    它只是一个经历了三千多年岁月的杯子,除了考古意义外,再无其它的功效。

    “我女儿饮下杯子中的水之后,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反应,她只是睡着了,就如同我当年饮下了药那般。

    我在心中欺骗自己,不断地暗示着自己我的女儿被神奇的水治好了。”

    邹郁无法评价这种行为,因为她无法用愚蠢评价一个被爱女之情所困的母亲。

    “后来有一天,我的女儿发病了,她病的年纪比我们家族中有记录的人都要小,因此当时的我甚至都没有往这个方面联想。

    我只是以为她得了普通的病。

    因为在我的心中,我的女儿早就被治好了。

    直到检验结果出来,我才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瘫坐在地上。

    我的女儿没有我一般的好运,她没有被神奇的力量所治愈,早早的就离开了我。

    即使我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我还是未能把她留在我身边。”奥普利说着,流下了两滴泪。

    邹郁也被她的情绪却所感染,不由得回忆起十年前,母亲站在自己面前跳下去的那一刻。

    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些什么。

    奥普利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抹了抹眼泪。

    邹郁很善解人意地从身上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她之前本来是没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不过这几天陈希手上的结痂脱落,为了避免产生瘢痕,需要抹一些药膏,她这才带纸巾。

    奥普利对邹郁道了声谢后接过了纸巾。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后,才抬起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现在其实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眷恋了,我在埋葬我女儿的坟墓旁边建了一座屋子,不久之后我就会到搬到那个屋子里,直到过完我这一生。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想来见见你。”

    邹郁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自己的腿部。

    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个被陈屿所传染的小习惯。

    “我之前和你说了在那段黑暗的时期,有无数个和现代智人相似的古人类种族。

    尽管这些种族大部分都被灭绝,但是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痕迹,而后人则在不经意间发现这些痕迹。

    在我的女儿去世后的这些年里,虽然我已经鲜少过问公司的事情,但是对那个残存的药的研究却一直没有停止,并且在这两年得到了些突破。

    他们怀疑那种药,本质上是一种类似基因污染的情况。

    他们觉得那药里存在着一种与现在已知的都不同的遗传信息,这段遗传信息进入到人体后插入到了我们正常的遗传信息中。

    我然而当我问他们这是一种基因疗效吗的时候。

    他们却没有认同。

    他们跟我说正常的基因疗法是用外源的正常基因取代致病基因,以纠正基因异常所引起的疾病。

    而这种药的情况,则更像是一种全新的基因取代了旧的基因,而致病基因对新的基因不产生作用。

    简单点来说就是盐溶于水,可是将杯子中的水替换成油后,它便不溶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这个比喻。”

    邹郁当然听懂了奥普利的比喻,她甚至已经想明白了这比喻背后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