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溯归源 第十五章 当时却道西风凉
? 世间一切似乎都已静止了，唯有那红衣金发随风飞舞，如此毫不设防的落入杨戬眼中，他那漆黑的眸子更是幽深蹭亮了几分，好无掩饰的赞赏。杨戬眼里渐渐有些迷离， 尤记得那时听着三妹骄傲的说着她与东海四公主成了好姐妹，说四公主有万般好，他倒也真记在了心上，听三妹说那日四公主会在，刻意的放了自己一天假，去看看，什么人能被三妹如此惦记夸赞，要知道三妹虽说嘴里说着有多少好姐妹，真正上心的也就只有嫦娥，就连百花，她也只是顺口提提，炫耀的居多。
那日他方行至百花园，便一眼看到那一抹火红，她亦见到了他，微微低头福身，“真君……”友好的见礼，却是不卑不亢，双眸里是坦然，浑没那些女仙眼中的功利、迷恋、不安，言行间甚是利落，他亦暗中点头，三妹看人的眼光挺好，这四公主确实值得她相交。之后他便被天庭诸事缠身，亦忙着构陷了昔日封神同寮，再见之时，便是她一路护着沉香，逃过他的追击，虽然他放了水，但她对三妹这份情，真的难得，虽是不想不愿，却也不得不在沉香眼前用兵刃穿透她的身，散去她的魂，如此之仇她非但不报，反倒是给了他继续向着那既定的死局的勇气，终于坚持到了最后。
无论是眼前的她，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她，都是让人不得不放在心上的女子。只是，他记忆中的四公主并没那么强，他习惯的去思索全局，这一点点分析着局势。
他记得那时四海龙王依旧不是很和睦，东海唯有大太子和八太子之外再无别的男丁，而东海分明处于最弱的一支，四海却依旧以东海为首。四公主和八太子护着沉香，他和哮天犬无论去哪片水域定都寻不着人，四公主死于他手上，敖广悲怒之下告上天庭，未果，后来只要触及水域的案子，他都不太顺，这四海明着配合，暗地里却是给他下了不少绊子，他当时并未细想，还道是他在天庭的所作所为连同四海也一并防备了他，现在想来，四海还没那么大胆子，或者说，四海针对的，或许就是四公主之死。显见的，四公主许是原本就如此，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生生让她一身法力尽毁，且她变成那副模样，定是因着整个四海。
他看着地下那抹飞舞的火红，两目难得的复杂，也不下去相见，看来他得多留意四海，最近这几百年，若是可以，他得救下敖红，可不能让她法力再失。这样的敖红更真实，光芒四射，夺人目光，也更能，帮助三妹和……沉香。他深深看一眼尤自低头看着放才封印梼杌之地的敖红，悄然带着看呆了的哮天犬离开此处，直直向着昆仑雪窟行去。
此刻杨戬身上满是寂寥，几千年的沧桑，他已是看清了许多，却是依旧难以放下。这样的敖红让他也心动，却是再次升起了那样的心，有些事情，他不做谁去做？地藏王尚且秉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身在地狱，执念难除，他又岂能逃脱？重来一世，尽管已经不再执着于那些情，他的责任依旧不变，因他不忍，那陈腐的天条为祸三界，也不忍，那千万年的业孽肆虐横行，若是不能改天逆命，那便唯有退而求次，即便真是再度以那样方式造访封神台，那又如何？唯有如此，他所坚持的才有意义。
哮天犬不明所以的随杨戬离开，原本他想问杨戬为何不叫上敖红，他虽然笨，但也能看出杨戬方才看敖红的目光与以前似乎有所不同，然却被杨戬突发的气息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心里从未有过如此恐慌，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气息，寂寥而决绝，明明杨戬人就在眼前，却似乎随时会消失似的。他很确定，是消失而不是离开，离开尚能寻回，消失便真的再无相见。是以他什么也问不出口，只能紧紧跟随，他想，绝对不能离开主人半步。
这样的低气压直至到了昆仑雪山，杨戬才收敛了情绪，再度成了前世所习惯的，那目空一切，冷漠寒冰的杨戬，之前有敖红作伴之时，开怀笑颜仿若昙花一现，那终究是镜花水月，他从来不该得到。
“你回来了？”雪山一处砰然一声打开一道石门，正是他所熟悉的雪窟。一团白雾飞出，那声音透着关切愉悦，似是等着他回家的家人，“诶？”杨戬怀中一空，明依已是被那团白雾卷去，于空中翻腾，“杨戬啊，你几百年不出现，这一回来便带了个女儿回来？哈哈，不错不错，不过你这么冷着个脸，小心你女儿被吓着。”白雾忽上忽下，在杨戬身前飘忽不定，杨戬却依旧能觉出那白雾的情绪，只看着白雾与明依逗趣。明依却是不怕，被白雾这么在空中折腾，反倒咯咯笑，真是可爱得紧。
良久杨戬方才道：“这是明依，若是以后，杨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请您照拂几分。”声音无波无动，仿若叙述平常小事，白雾却是沉默了，对于古神的事他是知道的，杨戬如此之说，该是察觉了什么吧，却是如此从容的接受，真是不像他，如此甘心折于别人局中，成为那枚棋子。随即明依被那白雾送出，直直飞向杨戬，杨戬抬手接住，放在怀里，却见明依瞪着大大的眼，揪住他衣襟，满框水雾，却是不做声，分明是知晓他说的什么。他轻轻于明依小脸上轻抚安慰着，这厢小的还没应付完，那团白雾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什么叫做有个三长两短？你自己的女儿自己看护，我老人家才不替你养呢！你得给我好好的！“杨戬却是眼皮不抬，”你是木公，王母的哥哥。“真的只是陈述，那白雾倒是骤然安静了，”你应当明白，杨戬别无选择。既然无法改变，那杨戬不如成那局中的一把刀。“对于木公，他从未有过隐瞒，他知道的不会比他少。”你。。。”木公叹气，“我该怎么说你才好。。。”早知他如此决绝，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又如此聪明的猜到了一切，怎会甘心仅仅做一枚任人宰割的棋子？就是作为棋子，他也要掌控全局。“你这是决定了？那个位置可不是这么好坐的。”“杨戬自然明白做的什么。”“你呀。。”木公只觉他头发都愁白了，当然如果他有的话，“杨戬，你可得答应我老人家，但凡有一丝生机，你一定要活下来。”杨戬却再不说话。
哮天犬整个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抓抓脑袋，直到木公这话出口，心一慌，着急道：“主人，你要做什么？”杨戬却未再说话，哮天犬无法，只要跟着主人就好，他提醒自己。
那日他方行至百花园，便一眼看到那一抹火红，她亦见到了他，微微低头福身，“真君……”友好的见礼，却是不卑不亢，双眸里是坦然，浑没那些女仙眼中的功利、迷恋、不安，言行间甚是利落，他亦暗中点头，三妹看人的眼光挺好，这四公主确实值得她相交。之后他便被天庭诸事缠身，亦忙着构陷了昔日封神同寮，再见之时，便是她一路护着沉香，逃过他的追击，虽然他放了水，但她对三妹这份情，真的难得，虽是不想不愿，却也不得不在沉香眼前用兵刃穿透她的身，散去她的魂，如此之仇她非但不报，反倒是给了他继续向着那既定的死局的勇气，终于坚持到了最后。
无论是眼前的她，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她，都是让人不得不放在心上的女子。只是，他记忆中的四公主并没那么强，他习惯的去思索全局，这一点点分析着局势。
他记得那时四海龙王依旧不是很和睦，东海唯有大太子和八太子之外再无别的男丁，而东海分明处于最弱的一支，四海却依旧以东海为首。四公主和八太子护着沉香，他和哮天犬无论去哪片水域定都寻不着人，四公主死于他手上，敖广悲怒之下告上天庭，未果，后来只要触及水域的案子，他都不太顺，这四海明着配合，暗地里却是给他下了不少绊子，他当时并未细想，还道是他在天庭的所作所为连同四海也一并防备了他，现在想来，四海还没那么大胆子，或者说，四海针对的，或许就是四公主之死。显见的，四公主许是原本就如此，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生生让她一身法力尽毁，且她变成那副模样，定是因着整个四海。
他看着地下那抹飞舞的火红，两目难得的复杂，也不下去相见，看来他得多留意四海，最近这几百年，若是可以，他得救下敖红，可不能让她法力再失。这样的敖红更真实，光芒四射，夺人目光，也更能，帮助三妹和……沉香。他深深看一眼尤自低头看着放才封印梼杌之地的敖红，悄然带着看呆了的哮天犬离开此处，直直向着昆仑雪窟行去。
此刻杨戬身上满是寂寥，几千年的沧桑，他已是看清了许多，却是依旧难以放下。这样的敖红让他也心动，却是再次升起了那样的心，有些事情，他不做谁去做？地藏王尚且秉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身在地狱，执念难除，他又岂能逃脱？重来一世，尽管已经不再执着于那些情，他的责任依旧不变，因他不忍，那陈腐的天条为祸三界，也不忍，那千万年的业孽肆虐横行，若是不能改天逆命，那便唯有退而求次，即便真是再度以那样方式造访封神台，那又如何？唯有如此，他所坚持的才有意义。
哮天犬不明所以的随杨戬离开，原本他想问杨戬为何不叫上敖红，他虽然笨，但也能看出杨戬方才看敖红的目光与以前似乎有所不同，然却被杨戬突发的气息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心里从未有过如此恐慌，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气息，寂寥而决绝，明明杨戬人就在眼前，却似乎随时会消失似的。他很确定，是消失而不是离开，离开尚能寻回，消失便真的再无相见。是以他什么也问不出口，只能紧紧跟随，他想，绝对不能离开主人半步。
这样的低气压直至到了昆仑雪山，杨戬才收敛了情绪，再度成了前世所习惯的，那目空一切，冷漠寒冰的杨戬，之前有敖红作伴之时，开怀笑颜仿若昙花一现，那终究是镜花水月，他从来不该得到。
“你回来了？”雪山一处砰然一声打开一道石门，正是他所熟悉的雪窟。一团白雾飞出，那声音透着关切愉悦，似是等着他回家的家人，“诶？”杨戬怀中一空，明依已是被那团白雾卷去，于空中翻腾，“杨戬啊，你几百年不出现，这一回来便带了个女儿回来？哈哈，不错不错，不过你这么冷着个脸，小心你女儿被吓着。”白雾忽上忽下，在杨戬身前飘忽不定，杨戬却依旧能觉出那白雾的情绪，只看着白雾与明依逗趣。明依却是不怕，被白雾这么在空中折腾，反倒咯咯笑，真是可爱得紧。
良久杨戬方才道：“这是明依，若是以后，杨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请您照拂几分。”声音无波无动，仿若叙述平常小事，白雾却是沉默了，对于古神的事他是知道的，杨戬如此之说，该是察觉了什么吧，却是如此从容的接受，真是不像他，如此甘心折于别人局中，成为那枚棋子。随即明依被那白雾送出，直直飞向杨戬，杨戬抬手接住，放在怀里，却见明依瞪着大大的眼，揪住他衣襟，满框水雾，却是不做声，分明是知晓他说的什么。他轻轻于明依小脸上轻抚安慰着，这厢小的还没应付完，那团白雾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什么叫做有个三长两短？你自己的女儿自己看护，我老人家才不替你养呢！你得给我好好的！“杨戬却是眼皮不抬，”你是木公，王母的哥哥。“真的只是陈述，那白雾倒是骤然安静了，”你应当明白，杨戬别无选择。既然无法改变，那杨戬不如成那局中的一把刀。“对于木公，他从未有过隐瞒，他知道的不会比他少。”你。。。”木公叹气，“我该怎么说你才好。。。”早知他如此决绝，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又如此聪明的猜到了一切，怎会甘心仅仅做一枚任人宰割的棋子？就是作为棋子，他也要掌控全局。“你这是决定了？那个位置可不是这么好坐的。”“杨戬自然明白做的什么。”“你呀。。”木公只觉他头发都愁白了，当然如果他有的话，“杨戬，你可得答应我老人家，但凡有一丝生机，你一定要活下来。”杨戬却再不说话。
哮天犬整个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抓抓脑袋，直到木公这话出口，心一慌，着急道：“主人，你要做什么？”杨戬却未再说话，哮天犬无法，只要跟着主人就好，他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