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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王伐纣开始建设殷商美洲 第七十章 帝薄葬兮,木为君兮

    第71章 帝薄葬兮,木为君兮

    宗佑帝?(luè)允,在位二十五年而驾崩,享年四十五。

    跟普通民众相比,他的逝世似乎来得太早了——此时的大邑商,人均寿命已经达到五十多岁。

    然而对于帝君本人来说,这倒不完全算是坏事。

    由于宗佑帝的智力障碍,他大部分时间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生父攸喜、嗣父武庚以及弟弟攸雍,先后充当着类似“监护人”的存在。

    后来宗佑帝总算有了一个儿子,帝长子却早早夭折,而帝君也始终未能再育得新的子嗣,直到其逝世。

    哀,莫大于心死焉。

    宗佑帝活着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存在感;然而他的逝世,却给大邑商带来了相当的波澜。

    首先是帝君的陵墓——这并非帝陵有没有竣工的问题,而是整个宗佑年间,无论朝廷在亳(bo)攸还是邢丘,都根本没人提出修建陵墓的计划!

    对照大邑商东迁前的旧制,这自然是极为反常的:历代商王,哪一个不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让臣民给自己修建王陵?

    虽然驾崩之后,能不能正常下葬倒是另说——当年在鹿台自焚的帝辛就是例子,但君主的陵墓肯定是要建起来的。

    问题在于武庚。

    虽然武庚确实是死在乱军之中,但从政道伦理的角度看,这显然属于推卸之辞;就连攸雍本人心里也明白得很,实际上武庚是被他下令除掉的。

    当时,攸雍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厚葬武庚,以盛大的出殡仪式来撇清自己的嫌疑;要么薄葬武庚,让人们尽快淡忘先君的存在。

    从太乙(商汤)到帝辛,虽说一共有二十九个王,但对于商族人来说,他们特别记得的先王也就其中几个人,甚至上一任的王都不一定有份。

    原因无他:商王的身后地位,是根据后继者们对其祭祀的隆重程度而有所升降的;而既然有祭祀,就必定有祭品的分食。

    例如,商朝贵族隔三岔五就能吃到以“先公上甲”而冠名的祭宴,上甲微的地位又能低到哪里去?

    反过来说,对于商族人而言,盘庚也就算是“记不记得那位仁兄都无所谓”的存在,这跟雷翰晨那个时空的现代人构成相当的反差——盘庚在历代商王之中,已经算是比较有点名气的了。

    至于攸雍本人,他对武庚并没有什么好感,反而有些厌恶;而宗佑帝也不是武庚的亲儿子,因此武庚的葬礼可谓草草了事,甚至破天荒地采用了火葬而非土葬的形式。

    但也正因为这样,宗佑帝的陵墓规格就逐渐变成了一个难题。

    武庚的陵墓只是衣冠冢,因此修建的规模很小。而宗佑帝毕竟是武庚的嗣子,假如“儿子”的陵墓很宏大、“父亲”的陵墓却很窄小,自然就会在民众当中,引发各种不必要的议论。

    因此,大邑商朝廷的众人,都心照不宣地采取了“拖”字诀——宗佑帝虽说智力堪忧,但按照他那副总是“乐呵呵”的样子,就算要长命百岁,也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埋头于各种治国方略如何实施的攸雍,他跟自己的亲兄长关系长期不睦,自然就更顾不上这件事。

    等到他顾得上的时候,宗佑帝的陵墓问题已经变成了“不上秤没四两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的老大难。

    最后,众人还是按照武庚的先例,将?允的遗体火化,骨灰同样送到攸泽口的孤岛,同时在奄阳以东兴建一座衣冠冢。

    宗佑帝逝世引发的第二阵波澜,则是佑乾帝?或的登基。

    宗佑帝在临终前几天虽然册立了帝太孙?弘,但攸雍并没有把他与亲兄长的约定立刻公布出去——?弘守孝三年,才即位为帝君。

    因此,大邑商朝廷对外宣布新年号是“佑乾”的时候,民众起初还以为新帝就是?弘。等到他们后来得知,佑乾帝竟然是一尊木雕像的时候,不禁有些哗然。

    不过,这些都在攸雍的意料之中:宗佑帝的遗诏里面,多次表达了对早逝帝长子的惋惜,并且把帝长子正式追尊为太子。

    按照商王室历来的祭祀传统,凡是生前被册立为太子的,哪怕没有实际即位,在祭祀当中地位跟其他先王也是一样的。

    一方面,攸雍以佑乾帝的名义,下令在大邑商各地的城邑大举祭祀宗佑帝,所需开支都由奄阳城的府库负责;另一方面,条氏族人也纷纷活跃起来:谁要是敢非议帝君与朝廷,都得做好跟他们硬碰硬的准备!

    如此这般地软硬兼施、双管齐下之后,佑乾帝的即位仪式总算能够顺利举行。

    首先,帝太孙?弘前往亳攸城,祭拜宗庙,正式完成立嗣程序。接着,臣仆们从宗庙里面抬出一尊木雕像,这便是新帝?或的象征。

    ?弘向木像叩拜完毕,站在木像前方。以攸雍为首的众臣僚再对着木像与?弘一同叩拜,宣誓继续效忠于帝室与朝廷。

    最后,由攸雍代为宣读佑乾帝的即位诏书:

    “朕的父帝,定于癸日祭祀,曰‘祖癸’。父帝生前,亲自敕立两宗八姓,这是大邑商众人的荣耀。然而,尔等臣民似乎仍觉得有不便之处。

    从今往后,凡是?宗、卣(you)宗以外的娀(song)姓之人,一律号为“丰”宗,以显示这些人同样属于先公?(qi,契的古字体)的苗裔……”

    这场古怪的即位仪式一完毕,众臣仆便又赶紧把“帝君”抬回宗庙里去了。

    帝太孙?弘,如今既然已被册立为佑乾帝的太子,则居于国都邢丘,负责监国——当然,实际上还是由他的亲祖父攸雍,继续总摄朝政。

    经过佑乾帝的“调整”,大邑商的户籍政策从两宗八姓改为三宗八姓,基本上覆盖了大邑商的全体民众,这有效减少了民间的非议之声。

    至于氏名政策的微调,佑乾帝的即位诏书里面也稍有提及。至于具体的执行方案,攸雍则交给了攸画负责起草,这也是他对自己小儿子的接班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