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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权女侯爷 第六十七章 虚虚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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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了。”话音未落,萧烈冷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同时,一道冷风吹过,眼前哪还有烈王的影子。

    “什么?”司马玉的智慧自然也不是吹的,只是慢了一步便也想到,立即转身,高声下令道:“快,传军令,让夏侯将军穷寇莫追。”

    方才梁军大举从谷口突围,他与司马都认为花离墨故意泄漏给他们听的计划是真的,所以下令将密林那边的伏兵化为援兵从后路包抄梁军,可是到现在援兵都没有一点影子,那就一定是出事了,密林那边出事了,断崖那边想来也出事。

    他之前虽然小看了花离墨,但为谨慎起见,他依然派兵埋伏在断崖上还有密林的出口,这样,不管对方到底是耍实还的耍虚的,他进可将这两方的兵力做为流动的援兵,退可将真从这两个地方突围的梁军斩杀当场。

    萧烈脸色大变,蓦然转过头,凌厉的目光射梁军的后方,艰涩地吐出几个字:“密林还有……断崖那边的伏兵出事了。”

    糟了!

    援兵……

    左路那边的地势……

    萧烈知道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但是心里就是止不住怀疑起来,若这是一个局,那么这个局的杀招到底在哪里?还有为什么单岩会选择这个时机撤退?他知道自己会派援兵?

    除非这又是一个局?

    单岩身为久经沙场的老将,虽然战术显得有些保守,沉稳有余而冲劲不足,但是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此刻梁军是正占上风,士气正盛,这一退,不但会弱了士兵,而且会再次将梁军带入绝境的。

    萧烈收敛神思,定睛一看,可不是嘛!势头正好的梁军开始向左边的一条山道移动过去,明显是想从那里撤退。

    “王爷,不对劲,梁军似乎有撤退的迹象?”萧烈正失神的时候,司马玉忽而惊呼一声,甚至因不可置信而整个人向前走了两步。

    这一点,是阿墨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活下去,不仅是自己能活下去,还有刘云轩和军中朝夕相处的战友们都能活下去,而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打嬴胜仗,将汉元国的军队彻底赶出大梁的国土,或是……让他们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上。

    这一刻,萧烈不仅对自己的战术产生的怀疑,甚至对自己手下的情报都开始产生怀疑。

    这样一个未曾蒙面,便让自己心生忌惮的少年郎,真如资料中所查到的那般,只是一个出身乡野之村,从未见过世面,上过战场的野小子?

    好一个花离墨,好一个少年天才!

    花离墨不仅谋略不可捉摸,连人心她也早已摸准了,她这招虚实相结的奇正之术便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萧烈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战场,那里战斗已进入白炽化了,夏侯真是员猛将,可惜勇猛有余,谋略略显不足,偏还生性多疑,因他之前的军令,现在夏侯真的心里早已因猜疑而乱了分寸,从他的指挥中可以看出来,若是他不派缓兵,胜利的将会是兵力少了不止一倍的梁军。

    司马玉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想见见这个花离墨。”

    萧烈收回落在战场上的目光,回眸看向司马玉,微微一叹道:“仲康也没有自信了,不是吗?”就是因为心乱了,才会以笑声来掩饰,以话语来说服,玉书生的自负从来都是在心里,而不是说出来的,现在他却说了。

    司马玉浑身一抖,打了个激灵,舔了舔干涸的嘴角,哈哈一笑道:“王爷多虑了,花离墨的资料我已经派人查过,那就是个从乡下来的小子,纵然有些才华,难不成还能胜过你我,不过就是一个未曾读过书,仗着点小聪明,不按常理出牌,这才让我们有种高深莫测的错觉而已。”

    烈王是军中的灵魂人物,如果他对自己产生怀疑,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很少像这次这般,从一开始,就做了多手准备,但即便这样,他还是不确定,不确定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花离墨真正的杀招究竟在哪里?他对自己的分析已经产生了怀疑。

    他跟在烈王身边南征北战也有好些年了,战场上,烈王就是王者,从他崭露头角以来,无论是怎样的困境,他从来都是淡然自信,对手不管再强大,在他面前就像是透明一样,还未交战,敌军的行动部署就被他分析得**不离十,胜利自是手到擒来的事。

    萧烈说得很慢,似乎是在思考着怎么将心里的感觉说出来,这在司马玉听来就是不确定。

    “我有个感觉,那个花离墨的布局应该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但是我想不出她还会从哪一边出手?”

    转过头,见萧烈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看着战场,眉宇间肃正冷峻,不见轻松,司马玉的眼中掠过缕光芒,若有所思道:“王爷似乎对这场战事不看好?”

    “幸亏王爷早有准备。”司马玉轻轻一笑,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立即有个副将领命而去。

    是该赞赏,那个少年,竟如此深谙兵法之道,这一招竟非如他们所料般只是惑敌之策,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是的,我们低估了那个叫花离墨的少年。”萧烈的声音依旧清冷寒峻,没有一丝情感起伏,最熟知他的司马玉却从中听出了赞赏。

    “王爷,情况似乎不对劲。”司马玉看着不远处的战场,忽而蹙起了眉头,低声说道,能让他皱眉头的时候并不多,而现在战事才刚开始,他就开始皱眉,那表示,他的心里不安了。

    两人的身后,无数双敬仰孺慕的目光炙热地落在他们的身上。

    这就是他们汉元国的战神烈王萧烈殿下,还有与他几乎形影不离的‘白面修罗——玉书生’司马玉先生。

    在不远处的一座地势颇高的山坡上,火红战甲犹如一轮烈日挂在天际,即使收敛光芒,依旧是最为瞩目所在,旁边一缕虽淡却不可忽略的青色,如是夏日里的一抹青葱翠绿。

    单大将军嘴角露出丝笑意,虽然夏侯真伪装得很好,但是他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慌了,这可是为将的大忌。

    “杀啊!……”伴随着震动云宵的喊杀声而起,夏候真身后的汉元兵犹如潮水般向前攻去,这里不是广阔的平地,摆不开阵式,再说,从人数上来说,汉元这边起码有七八万人马,而梁军最多只有三四万,足足有一倍的差距,也用不着摆什么阵形,直接就厮杀起来。

    即使心中再怎么惊骇难定,夏候真这位战场上的猛将愣是不在面上显露一分,一副听不懂单大将军的话般,高高扬起下巴,嘲弄笑道:“手下败将,没有资格跟本将军说话,龟缩了这么久终于是忍不住了吧?也好,今日就将你们这群缩头乌龟送下地狱。”说着,抽出大刀,大吼:“儿郎们,乌龟终于舍得出壳了,咱们还等什么,杀啊!”

    夏侯真心里猛地一跳,双眸阴霾地眯起,却突而更骇然地看见单岩眼角的余光瞥去的方向居然是  ...

    他方才隐晦看去的方向,那是‘苍狼’?

    “哈哈,夏候真,是不是心里很是疑惑啊?”单大将军与夏侯真交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不是你最亲的亲人,而是你的敌人,再说这本是早就设计好的一个局,他自是很容易就猜到夏侯真心里的真实想法。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很隐晦地瞟向对面的某个将领,难道‘苍狼’叛变了?

    夏侯真骑在高大的战马上,与对面立于梁军之前的单大将军对峙,表面淡定自若,实则心里波涛汹涌,怎么回事?军师不是说敌扰军疲军之策只是在迷惑他们吗?怎么居然真的从谷里突围出来了?

    待得汉元军的主力部队在夏候真的率领下气势汹汹而来,先锋队竟已全军覆没,速度之快令汉元军心惊。

    这是汉元将领的第一反应,而这反应让他们下意识地领兵追击而去,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可就这么短的时间,梁军大部队已经从无名谷冲了出来,从地势上很巧妙地从侧翼将追击的汉元先锋军一截为二,之后以盾兵为尾,阻隔后方主力的支援部队,将前头的先锋队伍围困于阵中。

    难道他们想突围去报信?

    这一日,梁军又故技重施,李逸之领着五百人的小骑兵从无名谷冲出去,犹如一支利箭一般直插夏侯真的营地,营地一片哀嚎,赶忙备战,就在他们以为梁军又准备转头就跑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居然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梁兵来了,又不能不出兵应付,刚一交手人家转头就跑了,而无名谷着实是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只要在谷地设下障碍,再派一队弓箭手守着,就是来再多的敌兵也很难攻入,当真是不打又不行,追又追不到,可苦极了他。

    被困于无名谷的梁军开始以小股兵力不断地从谷口试图突围,但每每跟汉元军甫一交上手就跑回无名谷,仗着地势将敌军阻在谷口,如此数日之后,守在谷外的汉元军疲惫不堪,大将夏侯真明知这是敌军的疲敌之策,却无计可施。

    新平二十年,九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