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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棺噬魂 第184章 生死考验(1)

    好吧,连自身都难保,还要去管这些闲事干嘛?我安慰着自己,最后看了姚氏一眼,转身朝坡下走去。

    人性,真的是很复杂的一件东西。难道说当年迫死姚氏母子的那些人就一定都是恶人么?我倒不这么认为。那个年代,人们对这世界的认识,起着关键的作用。愚昧,总会使人做出一些傻事。

    下到山口,我瞧了半天,也没能看到张山和刘云龙的影子。这个姚氏,你送佛送到西多好!还非要让我自己去找,再想办法弄醒他们,多费时间啊!没办法,我只得沿着大路一边往回走,一边搜寻他俩的踪迹。

    眼瞅着就要走回荒鸦岭的北山口了,却依然没有看到他俩其中任何一个。我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个女人该不会是骗我吧?可能她根本就没有放我们走的打算,只不过是在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已。

    不过,她这样做是为什么?一起杀了不更干脆?还费这么大的劲儿?既然想不通,我只能把这些行为归结于姚氏在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变态。

    当走过药铺旁的一处民居时,突然从里面传来“啪”地一声脆响。

    “谁?”我顿时警觉起来。“张山?刘儿?”我推开院门,叫着他俩的名字。

    没有任何人回答。

    “啪!”我正考虑要不要进屋,里面却再次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悄声来到屋门前,我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儿,朝里面看去。

    妈呀!透过门缝,我竟看到屋子正中位置,一具干尸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摆着一副象棋!

    哦……我说这个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原来是象棋子相互拍打的声音。难道是两具干尸在下象棋?这也太无厘头了……不行,还是赶紧离开吧!不然一旦被它们缠住,我哪里还有时间去找那两个家伙?

    正准备轻轻把门掩上,里面突然有了动静,一只手臂从被门挡着的那边伸出,将棋盘上的某个子挪了一下位置。

    不过当我看到这一幕,却没有了离开的想法。因为这条胳膊,有血有肉,肤色正常,显然是活人的手臂。

    不看了!里面有活人还怕什么?我“哐”地一下就把屋门踹开,冲了进去。

    “老张?”当我看到门后坐在另一边的竟然是张山时,心中一下有了着落,看来姚氏并没有骗我。

    可是……这家伙就像没看到我似的,依然全神贯注地紧盯着棋局。不该他走子时,一动也不动。

    我在旁边瞧了一会儿,见“俩人”都不再动,先点了那具干尸,这才放心地走过去,一边拽他一边说道:“你还有闲工夫下棋?快走啦!”

    张山就像钉在椅子上似的,无论我如何用力,他也没有一点要跟我走的意思……哦……记得刚才姚氏说了,我要想办法弄醒他们才行,看来是真的被“钉”住了。

    不再犹豫,我马上对他施展了清神咒。半分钟后,这家伙依然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好在这次上山,我把能带的都带上了,自然包括那本《摄梦录》。可是在翻看了二十分钟,又用了几个不同的方法后,张山却依然没有一丝回过神来的迹象。

    娘的!不醒拉倒!我把你背出去!咱现在力气大了,背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试着再次去掰张山胳膊,但这次一用力,竟然把他的棉袄给扯得咧在一旁,露出了胸口的皮肉。

    嗯?不对!这家伙里面原来穿的是件高领毛衣,怎么这会儿没有了?

    我一头雾水地扒开张山衣服领子,发现他不但里面光着膀子,只穿了一件棉袄,而且从脐上一分的位置,有道小指粗的黑线,笔直朝上延伸,停在胸口正中的位置。

    我试着擦了擦,没掉。这条线很明显在皮下,绝不是画上去的。那这线是哪儿来的?记得昨晚我们换陈所长送来的保暖内衣时,张山胸前还没有这道黑印,一定是才出现的。

    同时,我也模糊地记得,刚才翻看《摄梦录》时,好像其中某一页说到了什么“黑色的线”。对!赶快找找看,说不定能解了眼前的围。

    翻了几十页,我终于找到了“黑线”的说明。

    原来,这条黑线叫做立阴线,始于脐上一分,止于气门,指喉结处。当人的体内阴气大过阳气时,就会出现。这段时间内的人处于假死状态,是所谓的“龟息”。也就是说,当立阴线到达喉结时,阴气就会转为极盛,完全吞噬掉阳气。至于人,自然就没有救了。

    先前虽然为了进谷,柳芽儿也给他们做了增加阴气的手脚。但那只是包裹在外部,表面上看去阴气大过阳气,但并不影响体内阴阳的平衡。

    妈的!我忍不住咒骂姚氏。这女人竟然来了如此狠毒的一招!

    不过好在《摄梦录》在说明了立阴线的由来后,紧跟着就是化解办法。我一路看下去,发现并没有起初想象的那么棘手。特别是对于掌印人,可以说办法很简单,只要将无为印贴在有盛阴线的人气门处,就能帮其倒阳,将掌印人的阳气输入被救人体内,同时再把其阴气吸出来。

    但这样一来,一出一进,等于掌印人体内的阳气急速减少,而阴气急速增多。当掌印人也有了立阴线后,由于其特殊的体质,虽不至于和普通人一样进入“龟息”状态,但周围阴气都会被跟着吸来。如果没有极阳的物品来辅助压制,死亡就是瞬间的事情。

    所以在关于立阴线的最后一段写道:“此乃一命抵一命之法。凡准备不足,没有极阳之物的情况下,绝不可进行倒阳施救。切记切记!”

    扯淡!这会儿让我到哪儿找极阳的物件儿去!

    看书又花了十来分钟,等我再抬头看张山胸前的那条立阴线,居然又向上走了三指,离气门已经只剩一寸多一点儿了。

    不管了!再不想办法,张山必死!我咬了咬牙,将无为印贴在了张山的喉结处。

    开始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可越往后,我就越感到寒气逼人,似乎体内已经没有了足够的热量,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是冰冷不已。不过看到持续下降的立阴线,我倍感欣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终于,随着张山肚皮上最后一点立阴线的消失,这家伙总算渐渐有了反应,呼吸和脉搏都明显加强。而我,此时早已冻得浑身麻木,连迈一步都很难做到。

    很快,张山的眼内再次有了神采,他在眨了几下眼后,看到我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师叔,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明显感觉到力气在慢慢消失,费劲地看了看手机上时钟,此刻已经是五点十分了。

    “快……快找到刘!”我虚弱地对张山说道。

    “师叔,你……你身上怎么如此冰凉?你到底怎么了?”张山扭头发现桌上展开的《摄梦录》,看了片刻,终于知道怎么一回事儿,朝我嚷道:“你不要命了吗?咱们又没有带极阳的物件儿,你这不是找死嘛!”

    “别……别废话!赶快……找到刘云龙,出去再说!不然都得死在这儿!”我努力动了几下,还好,能走。

    张山当下不再言语,收起《摄梦录》,架着我朝外面快步走去。

    又搜了几幢房子,我们总算发现了刘云龙。这家伙正躺在一具干尸怀里,像婴儿一样,沉沉地睡着。

    把他平放在屋中的炕上,扒开棉袄一看,果然,他的情况比张山还危及,盛阴线马上就要走到气门处了!

    “把刘靠墙放着,等……等我给他倒阳。”我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口。

    张山却拉住了我,正色道:“不行!师叔,你看你自己的都到哪里了?如果再要给刘儿倒阳,你必死无疑啊!”

    我拉开领口,低头瞧了瞧,只见黑线一直延伸到下巴后看不见的位置。看来我和刘云龙差不多远了。

    这一定是掌印人那特殊体质造成的。荒鸦岭阴气极大,而我又一直在吸收着,所以立阴线爬升的速度也极快。

    “你看看他都走到哪儿了!”我甩开张山的手,靠墙坐好后说道:“如果我再不帮他止住,这家伙可能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了!”

    “可这是以命换命,你又何苦呢?难道刘醒来后,你要让他内疚一辈子么?”张山急道。

    “不行!”我一口回绝他道:“咱们俩谁死在这太行山上都可以,唯独刘不行!他本不应该来这里的,我要让他能够平安回去!”

    “对了!我的血是极阳的!”张山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我先给你输一些,等你好点儿,再帮刘倒阳!”说着,这家伙挽起袖子就要割脉放血。

    我赶忙拉着张山道:“来不及了!你听我说,钱老爷子给过一件东西,是极阳的,我留在镇上的警局里。等一会儿帮刘倒阳后,我进入‘龟息’之态,然后你们立刻抬我下山,说不定还有希望!”

    其实哪里有那个东西?可是我如果不这么说,张山一定不会同意我给刘云龙倒阳。如果再让他放血救我,估计谁也别想出去。所以,我只能骗骗他了。

    “你说的……是真的?”张山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真的!你放心好了!”我继续胡扯道:“那东西本是老爷子留给你的,你到时候给我用了就行。别再耽误时间了,你难道要眼看着刘死在这荒鸦岭么?”说完,我不等他答应,就将无为印贴在了刘云龙的气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