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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我真不是卧龙诸葛! 第125章 老好人鲁肃,入襄阳

    第125章 老好人鲁肃,入襄阳

    柴桑吴候宫里。

    阳春三月,江东已经是花朵满枝头,香飘万家。

    吴候宫里,更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寻常时候,每到上午日近中天的时候,步练师便会陪伴孙权畅游后花园,欣赏着院中的奇树异花,湖中的各色虫鱼。

    优势在湖中的小船上浅杯小酌,畅叙幽情,有时候也会在花树间摆一长桌,孙权饮茶在上,步练师挥舞罗裙,款款曼舞于花前。

    悠悠琴韵,曼妙舞姿,纵然孙权有再多的烦恼和忧愁,也会在瞬息之间化为乌有,统统忘记。

    但今日,已经过了晌午,整个花园里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不见一个人来往,就连湖中时常采莲的宫女,也不知道转往哪里去了,留下数条锦船,毫无生机的漂在水面的一角。

    大殿上,此刻却气氛压抑。

    昨夜时分,孙权便收到了荆州使者送来的刘备亲笔书信。

    大殿上,文官居多,张昭、张纮、顾雍、阚泽、步骘、鲁肃皆在其列。

    而武将近乎全部跟随周瑜,在鄱阳湖练兵,此刻在朝的,只有太史慈、贾华、宋谦等聊聊几个人而已。

    “刘备邀我往荆州,共商会猎中原的大事,对于此事,你们如何看法?”

    孙权沉默良久之后,将桌案上的书信分发给底下的文武众官,沉声说道。

    “刘备傲慢无礼,竟然口出狂言,还邀请主公会猎中原,我看他是唯恐自己不能抵敌曹操,勉强要拉上主公,分散风险,将我江东数百万百姓拖入火坑!”

    “主公不必理会,我不信他敢奈何的了主公!”

    太史慈还未看完书信,便气的将信纸扔在一旁,怒目呲牙说道。

    “不可!”

    太史慈的话音刚落,文官阵中,一人应声制止说道。

    “主公,刘备势力不可小觑,若惹得他性起,我江东恐怕难保啊!”

    众人视之,正是孙权的爱妃步练师的族兄步骘。

    太史慈大怒,转头看着步骘,高声说道:“刘备不过区区荆州十几万兵马而已,我江东有大都督在鄱阳湖二十万水军扼守咽喉要地,他要东下,也并非易事,你等懦弱,难道还要主公对着那刘备俯首称臣不成?”

    身边的贾华和宋谦身份低微,论能力也要比之太史慈差的很多,想要跟随太史慈据理力争,但是看到文官阵容的强大,精锐尽出,心里不由的发颤,只要微声说道:“太史慈言之有理,我们有大都督主外,主公不必担心,我想此时还需听取过大都督的意见之后,再做决断为时不晚……”

    两人声音未曾落地,文官阵容之中,首席军师张昭横眉一瞪,宋谦和贾华戛然而止,低头不敢再多言半句。

    只因他们虽然也是文官,却与太史慈和鄱阳湖那边武将截然不同!

    太史慈直接听命与主公孙权,完全可以对这些文官不理不睬,根本无需买他们的账。

    鄱阳湖的武将,皆以周郎马首是瞻,而周瑜脾气火爆,又备受孙权的信任和倚重,尤其在此多国纷争,兵荒马乱之际,武官的分量明显比文官更重。所以同是托孤众臣,周瑜便可以在张昭面前颐指气使,甚至直接拔剑斩杀了张昭的同僚密友陆绩!

    所以周瑜手下的武将,也不畏惧这些文官。

    宋谦和贾华则最为尴尬,既不能得到主公孙权的爱护,也得不到鄱阳湖大都督周瑜的庇护,身后没有靠山,说话自然就难以硬气起来了。

    张昭轻轻咳嗽了两声,缓步上前,躬身行礼说道:“主公且不可听信太史慈之言,误了大事。”

    孙权眼皮一抬,凝视着张昭,眉头略皱,低声说道:“哦?难道子布也认为,荆州有实力可灭我江东不成?”

    在两月之前,曹冲中毒而死的事件之后,曹操便遣使来书,对着孙权一顿狂骂,还扬言要出兵伐谋,覆灭江东,完全将他孙权当成了囊中之物。

    此时刘备又来书,名义上是请他前往议事,但言辞之中丝毫没有恭敬之意,反而给他一种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感觉。

    堂堂江东,历三世之基业,却屡屡被人轻视,孙权此刻心中,也是郁郁不乐,难以决绝。

    张昭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非也!臣绝不敢如此轻贱自己,抬高他人!’

    “荆州虽不至于灭我江东,却能使曹操安然东下,鲸吞江东。此事再也清楚不过,二十天前,若不是刘备的樊城死磕曹操,百万曹军岂能无功而返,折回宛城?主公莫要忘了,曹贼曾以我江东毒杀他幼子为由,亲自发书,要灭我江东的!刘备樊城之战,可谓是求了我江东百姓臣民!”

    顾雍也出班,来到张昭身边,躬身施礼:“主公,臣还有一事,也是刚刚得到密报,来不及禀报,此刻不妨当着众臣之面,公布出来。”

    孙权原本愁容面面,听到顾雍声音有异,极为严肃,也不免的心中一动,急忙端正身姿,打点精神,仔细侧耳静听。

    顾雍从袖中抽出一纸文书说道:“根据我江东在北地的斥候密报,曹贼退居宛城的初心,原本不过是防御西凉马超的来袭。不曾想马超有勇无谋,只顾着将精锐集中在帐下,却忽视了粮道的防护,被曹贼以亲信‘千里驹’曹休引领铁骑偷袭了粮道,烧毁了储量库,还差点要了韩遂的性命,马超心慌,手下众将又各怀机心,所以草草收兵,无功而返。”

    “如今曹贼又施诡计,私下之中,将宛城的兵马,偷偷的往合肥县转移,据说连帐下的大将张辽也跟随而来,此刻也许已经离合肥不远了。”

    孙权大吃一惊,忽然站了起来,圆睁双目,诧异问道:“曹贼在荆州打了败仗,不思报仇,为何却将兵马,转移到了东线合肥?”

    张纮出班,凝眉说道:“此事有何难猜之处?曹贼百万兵马想要吞并荆州,却没想到空费半月,连个樊城都啃不下来,最后还被南蛮王的兵马冲杀一阵,损失惨重,狼狈退兵。他此刻将阵营转往东线,很明显便是想绕开大都督的西线阵营,偷袭柴桑!”

    满朝文武,震惊不已。便是刚刚理直气壮的太史慈,此刻也不知事情的真假,愣在当地一言不发。

    一直沉默不语的鲁肃,此刻忽然站了出来。

    “数日战前的斥候折报,不是说曹操在宛城集聚兵马,打算再打荆州么?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偷偷转移到东线?此事是真是假,还须斟酌确认才行啊!”

    他此刻所想的,与其他众人还有所不同。若真的如信中所说,曹操有偷袭柴桑之意,那么这个消息,应该也已经传到了鄱阳湖,为何大都督周瑜,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到底是他还不曾知晓,还是他虽然知道,却并不相信,置之不理呢?

    又或者,他是明知而故犯,就没打算营救驰援柴桑……

    张昭看到鲁肃提出质疑,轻轻的笑着说道:“子敬心思缜密,头脑最为灵活,却难道想不通这么简单的事?曹操若大张旗鼓的将宛城的兵马转移到合肥,岂不犯了兵家之大忌?兵者,诡道也!曹操这么做,既可以在明里展示给荆州和大都督一个汇集兵马,再战荆州的假象,也让江东兵马,全部重视西线防守,实现西重东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袭我江东后方,若真的攻入柴桑,难道我主公,也要做那禁锢在宫中的傀儡皇帝汉献帝么?”

    鲁肃面色微变,低头不语,偶尔摇头,又不住的叹息。

    孙权坐不住大椅,站起来度着步子,背负双手皱眉思量。

    良久之后,放在开口说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荆州不能得罪,刘备还是我江东的盟友!”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不敢会猎中原,我江东没有那个兵力。他荆州恐怕也没有那个可战曹操的实力。但我若得罪了荆州,却会有很大的可能死于曹贼之手!”

    “诚如张纮和顾雍所言,荆州并没有灭我江东的实力。但若曹操攻合肥,刘备再从江夏攻入。我东西不能相顾,才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太史慈听到众人的一番分析,也觉得无可反驳,此刻只要说道:“主公所担忧,也确有道理。但主公身系江东之重,岂能深入重地?若刘备又不良之心,将主公困在荆州,我江东将依靠何人?以臣之见,若主公却有结好刘备的意思,不如遣使者前往就是,万不可以万圣之尊,塔荆州微地!”

    孙权点了点头,目光从众多文官面上扫过,不知道该遣何人前往才好。

    “主公,我有一人,可推荐给主公。保证万无一失。”

    顾雍说话之间,转头看着站在鲁肃下一位的诸葛瑾。

    “诸葛子瑜智谋过人,行事心细,更加上他的亲弟弟诸葛卧龙,已经明确在刘备的军师府中做事,深的刘备的信任。而刘备的军师诸葛闻德,又是他的族兄。若派诸葛子瑜前往,必有好处。”

    孙乾微微思索,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诸葛瑾虽然智慧过人,但行事过于呆板,不够圆滑。上次往许昌给曹操献礼称象,不但未能令曹操颜面扫地,看重江东。反而令江东折服在一个十二岁的幼童曹冲之下。

    非但如此,此后由称象引起的曹冲中毒身死,还把江东拖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虽然此时孙权也认为江东是被人刻意嫁祸,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经手此事的诸葛瑾,还是在孙权的心底里留下一种难以忘却的差评阴影。

    “主公,我愿代主公往荆州一行,拜见刘备,看他如何行事!”

    鲁肃忽然站了出来,毛遂自荐的说道。

    “子敬!”

    “江东事情繁杂,你公务缠身,恐怕脱身不得。还是有诸葛子瑜前往,最是合理合情,何况诸葛子瑜在荆州的人脉关系,伱却没有。”

    张昭冷眼看了鲁肃一眼,冷笑着说道。

    自从昔日曹操南下前夕,江东战和之争中,鲁肃毅然决然的站在周瑜的一方,力主血战下去,绝不求和之后。张昭等江东氏族便俨然将他看成了周瑜的一党,所以对他并不待见。

    但鲁肃并未理睬张昭,而是躬身再次行礼,抬起头来看着孙权,缓慢的说道:“臣在数日之前,便已受了主公的差遣,往荆州拜访刘备,恭喜他击败曹操,并求取下一步孙刘联盟的事项。只因主公临时有事,将我召回,至今未曾成行。不若趁此机会,我再上荆州,代表主公,探查明白。”

    “鲁肃但有一息尚存,绝不会令孙刘联盟名存实亡,更不会任由曹操如此嚣张,大张旗鼓的挥师攻我东线,令主公面临危险!”

    孙权依旧不说话,又沉默了半晌,这才抬起头看着鲁肃,忽然开口问道:“子敬,你说我江东与荆州,孰强孰弱?”

    鲁肃微微一怔,随即从容回答道:“荆州粗定,民心未附。况且昔日刘景升病重之后,蔡瑁张允弄权,早已经吧荆州的气运耗尽。如今岂能在一两个月之内恢复?若论军马实力,我江东丝毫不弱于荆州。若论钱粮储备,莫说荆州刘备,便是许昌曹操,恐怕也不敢与我江东想比!”

    孙权原本沮丧无神的眼睛,忽然之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看着鲁肃哈哈大笑着说道:“不错!子敬所言,字字真理!”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是军马的性命!马超回军,便是因为聊聊才粮草不继。昔日的樊城,若不是南蛮王兵马突至,奇袭了曹军,恐怕也会断粮而死。”

    “但我江东的存粮,超乎他们的想象!就算我江东的人打空了,粮草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结好荆州,并非因为我畏惧荆州。而是为了孙刘联盟,共抗曹贼!”

    堂下众文武齐声称颂说道:“我江东能有今日,皆是主公三世经营有方之功!”

    孙权忽然大步迈下台阶,上前握住鲁肃的手,大声说道:“子敬,你明日便启程。代我如荆州!”

    “喏!”

    鲁肃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