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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雪泥晴海梦 第139章 兴哲被打

    兴哲个子很高,长得也很帅,单从外表上看,不比张旭东差多少,甚至肌肉线条更明显,身材更好。人和人机遇不同,兴哲如果不搞体育,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很可能也和张旭东差不多,兴哲有时候想,自己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干啥啥不行,如果膝盖不受伤,那该有多好。

    “妈,我爸最近怎么样?”兴哲给家里打电话。

    “还行,你爸天天锻炼,不用拄拐杖,能自己走了。”

    “那好啊,降压药按时吃,酒别喝了。”

    “你爸不喝酒了,烟也不抽了。”

    “好,天冷了,你们俩多穿点儿衣服。”

    “行,兴哲,你怎么样?工作累不累?”

    “不累。”

    “你一个人在外面,吃饭别糊弄,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开工资了,我给你们寄点钱。”

    “不用寄钱,你挣钱不容易,我和你爸都有劳保,虽然不多,吃饭够了。”

    “不是还得买药吗?我给你俩寄两万块钱,够我爸买半年的药了。”

    “不用,钱你自己攒着吧,买房子要花钱,娶媳妇要花钱,我们不要你的钱。”

    “娶什么媳妇,两万块钱不多,你别和我争了,我一会儿就去邮局寄钱。”

    “兴哲,我和你爸帮不了你什么忙,还要用你的钱。”

    “妈,你说哪儿去了,等我将来发了财,把你们俩接庆东来养老。”

    “庆东夏天太热了,我们可待不了,我们不图你发财,平平安安的就好。”

    兴哲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妈妈退休早,爸爸本来还没到退休年龄,得了脑血栓,只能提前退休。兴哲父母也希望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彼此能有个照应,但家乡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兴哲自己也想出去闯一闯,只好同意了孩子的选择。不同意也不行,兴哲从小就生活在运动队,不像别的孩子那么恋家。

    下午,从邮局汇完款,兴哲在街上走,深秋时节,梧桐树开始落叶了,草丛仍然是绿的,难得是晴天,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南方很少有北方那么晴的天,北方四季分明,光照充足,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南方夏天潮湿闷热,冬天阴冷入骨,如果不是因为经济不好,北方人不会往南方跑。

    继续往前走,街边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面有一个七人制足球场,今天是周末,难得有一群年轻人在踢足球,兴哲走了过去,站在场边看他们踢球。

    这些年轻人看上去像刚毕业的大学生,虽然年龄不大,有几个头发都稀疏了,应该是搞It的。It男容易脱发是一种偏见,哪个行业都有过早脱发的人,It行业受关注度高,所以形成了这种偏见。

    “哎,哥们儿,我们这边少一个人,下来踢一会儿?”兴哲正看着,一方队员邀请他下场踢球。

    “踢一会儿?我踢的不好,很长时间没踢球了。”

    “不要紧,我们也不会踢,你帮我们防守就行了。”

    “好吧,我试试。”

    踢球是兴哲的老本行,从小就开始踢,虽然有时间没踢了,技术动作还没忘。人的肌肉是有记忆能力的,经过长时间训练,怎么踢已经深入骨髓,就像骑自行车,只要学会了,很长时间不骑也忘不了。

    兴哲上场后,只要拿到球,别人就很难抢下,他身高体壮,有力量,有技术,面对两三个人的防守也不在话下。别看兴哲个子高,技术动作却很细腻,轻松盘带到对方球门前,面对出击的守门员,一个小角度吊球,足球应声入网,专业的和业余的差距非常大。

    “哥们儿,你是不是职业球员?”兴哲连进三球后,己方队员问。

    “我在辽宁青年队踢过球。”

    “怪不得这么厉害,你球踢得太好了!”

    “一般吧,现在体力不行了,踢小场还凑合,踢大场不行。”

    “你在辽宁青年队踢什么位置?”

    “我踢中后卫。”

    “进没进国家队?”

    “没进,我后来受伤了,踢不了了。”

    “那挺可惜。”

    踢完球,兴哲吃了一碗拉面,外加两个茶叶蛋,想吃瓣大蒜,想到晚上还要上班,忍住了。父母工资低,家里没有多少积蓄,爸爸生病后,兴哲不得不精打细算,省下来的钱给爸爸治病。

    脑血栓病程长,后遗症多,容易复发,如果复发,一次比一次严重。独生子女家庭,最怕老人生病,即使经济上没问题,照顾起来也很费劲。

    恒元国际夜总会还是那么火爆,下午五点就有客人来消费,兴哲换上制服,手里拿着对讲机,开始一天的例行工作。昼夜颠倒的工作,对人消耗很大,夜总会公主明显比同龄人老得快,抽烟喝酒外加熬夜,用青春换来的钞票,总觉得不值。

    “兴哲哥,你吃没吃晚饭?我给你买了一个汉堡,趁热吃了吧!”营销经理晓兰来上班了。

    “我吃过晚饭了,吃了一碗拉面。”

    “拉面不禁饿,你再吃一个汉堡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晓兰,你吃吧。”

    “我买了两个汉堡,你一个,我一个。”

    “不用总给我买吃的,一个汉堡也不少钱。”

    “我挣的比你多,再说,也不是什么贵东西,快吃吧,不要浪费食物。”晓兰把汉堡塞给兴哲。

    “好吧,那谢谢你了!”

    “谢什么?一个汉堡,又不是什么大餐。”

    “汉堡已经很好了。”兴哲接过汉堡。

    “你说的对,我小时候可喜欢吃汉堡了,我家离县城远,县城有一家汉堡店,我妈不领我去,一年也吃不上一次汉堡。”

    “那我比你强,我家那儿有好几家汉堡店,不过,教练不让我们吃汉堡,说是不健康。”

    “那你在足球队吃什么?”

    “我们足球队伙食好,食堂经常吃牛肉,说是长身体需要,不知道经费从哪里来的。”

    “怪不得你长这么高,身体这么好,原来是吃牛肉吃出来的,我们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牛肉。”

    “湖南牛肉少?”

    “不是牛肉少,是吃不起,不过,鸭子经常吃,我家养了几十只鸭子,鸭子老了就宰了吃。”

    “我们北方人不怎么吃鸭子。”

    “我不喜欢吃鸭子,我宁肯吃辣椒拌饭。”

    “你真厉害。”

    人的口味有固定性,小时候喜欢吃什么,长大也喜欢,尤其是喜欢又吃不着的食物,晓兰小时候喜欢吃汉堡,长大了也喜欢。

    兴哲和晓兰这代人普遍喜欢吃汉堡,肯德基、麦当劳上世纪90年代进入中国,相对干净的就餐环境,快速便捷的油炸食品,很快就俘获大量中国孩子的味蕾。

    晓兰是典型的湖南妹子,性情直爽,泼辣麻利,敢爱敢恨,她个子不高,蜂腰削背,皮肤白皙细腻,脸圆圆的,虽然是单眼皮,笑起来十分妩媚。

    入夜以后,客人越来越多,有些客人是刚吃完晚饭过来的,吃饭、唱歌、洗桑拿是商务人士请客交往的必备流程,好像少了哪一项都不行。

    有人说,看一个城市是否繁荣,主要看美女多不多,美女是一种稀缺资源,美女越多的地方,经济越繁荣。这种说法好像有一定道理,北上广深等经济发达地区,女性人口数量超过男性。

    恒元国际夜总会美女如云,这些女孩来自全国各地,能走出家乡在大城市立足,通常是比较优秀或有一技之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一种自然选择的结果。

    夜总会里歌声阵阵,笑声莺莺,酒香四溢,怒马鲜衣,年轻貌美的公主们往来穿梭,身穿西服,挺胸叠肚,手里夹着棕色老花LV包的老板和成功人士纵情声色、烜赫一时。

    “你们跑什么?”几个公主从兴哲身边跑过去。

    “兴哲哥,凯撒包厢有老板现场撒钱,快去吧!”一个公主一边跑一边说。

    “撒钱?撒什么钱?”兴哲怕出现混乱,连忙跟了过去。

    “快去吧,去晚了没有了。”

    凯撒包厢里,一个西装革履、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醉醺醺地坐在沙发上,几个身穿晚礼服的公主陪侍在身边,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摞百元现金,包厢门口,公主和服务员排着长队等待领钱。

    “祝老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个男服务员进去行礼道。

    “好,小伙子不错,你拿二百,自己拿。”老板说。

    “谢谢老板!”男服务员走过去,从一摞钱上拿走两张。

    “祝老板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来!天天发大财!”一个女服务员大声说。

    “这孩子不错,你拿四百。”老板。

    “谢谢老板!好人一生平安!”

    “下一个。”

    “祝老板日进斗金,天天好心情!”

    “好,你拿三百。”

    “谢谢老板!”

    兴哲走到包厢门口一看,别的楼层的服务员都跑来领钱了,还有没上钟的公主,这不影响工作吗,连忙拿起对讲机。

    “经理,四楼凯撒包厢有一个老板撒钱,服务员都过来领钱了。”兴哲向安保部经理汇报。

    “影没影响别的客人?”

    “没影响别的客人。”

    “那让领完钱的服务员赶紧回去,不要在四楼逗留。”

    “好的。”

    “钱多吗?还要发多长时间?”

    “钱不多了,应该快发完了。”

    “好吧,大家都不容易,让他们领吧。”

    “好的,经理。”

    兴哲站在包厢门口维持秩序,让领完钱的服务员和公主赶紧回去,这些人面带喜色,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有的说老板真大方,有的说二百块钱太少了,有的说这个老板太傻了。

    “兴哲哥,听说有老板撒钱,是在这里吗?”晓兰气喘吁吁地跑了来。

    “对,是在这里,你快进去吧,一会儿钱没有了。”

    “你领了吗?”

    “我没领。”

    “你为什么不领?”

    “我嫌丢人。”

    “不偷不抢的,丢什么人?”

    “快进去吧,反正我不领。”

    有钱就是任性,想撒钱就撒钱,兴哲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哪怕只是说两句好话,弯一下腰,兴哲虽然很缺钱,却不想拿这个钱。

    晚上十一点多,客人渐渐少了,兴哲终于可以喘口气,在休息室坐着喝水,这时候,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中等身材、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你好,你是张兴哲?”来人问。

    “对,是我,你有什么事?”兴哲放下水杯。

    “啊,我老板让我找你谈谈。”

    “你老板是谁?我们认识吗?”

    “我可以坐下说吗?”

    “可以,请坐吧。”兴哲让来人坐下。

    “我老板是谁不重要,你认识刘丽丽吧?”

    “认识,刘丽丽是我女朋友。”

    “我老板说你和刘丽丽不合适,想请你离开她。”

    “笑话,我和小丽在一起好多年了,关你们老板什么事?”

    “实话跟你说了吧,刘丽丽现在和我们老板在一起,当然了,我们老板说了,不会让你白白离开,我们可以给你50万,作为你离开刘丽丽的补偿。”

    “你们老板是谁呀?怎么这么大口气?”

    “你不必知道我们老板是谁,50万,请你离开刘丽丽。”

    “不行,我和小丽的感情不能用钱来衡量。”

    “年轻人,现实一点吧,你想要多少钱?你说一个数吧。”

    “这不是钱的事,对不起,我要工作了,请你不要影响我工作。”兴哲站起身要走。

    “我们的话还没说完,你不能走。”来人挡住兴哲去路。

    “你是不是来捣乱的?恒元国际夜总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兴哲有些生气了。

    “100万,我们给你100万,买你离开刘丽丽。”

    “滚一边儿去,你别找不自在!”兴哲上前想推开来人,竟然没推动。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也有些恼怒。

    “哎呀!想和我来横的?老子不吃这一套!”

    兴哲的脾气也是点火就着,两个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来人正是徐老板的司机梁军,徐老板让他找兴哲谈谈,想在不惊动小丽的情况下,让兴哲自己离开。小丽和兴哲暗中交往,这是徐老板不能容忍的,徐老板喜欢小丽,他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换了别的女人,徐老板早把她打发走了。

    梁军原以为可以用钱收买兴哲,50万已经不少了,价码提高到100万,兴哲仍然不为所动,还和他动起手来。

    别看兴哲打架很厉害,那要看跟谁打,前面说过,梁军曾经在特种大队服役,练就一身过硬散打功夫,没用多长时间,兴哲就被打趴在地上。

    打斗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安保经理领着人过来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到我们这里闹事?”安保经理堵在休息室门口。

    “别误会,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找张兴哲有点私事,是他先动手的。”梁军说。

    “我不管公事私事,你打了人就别想走。”

    “我不想打架,东西坏了,我可以赔偿。”

    “你说的容易,恒元国际夜总会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好吧,你等我打个电话,打完电话我们再解决。”梁军拿出手机打电话。

    “兴哲,你没事吧?”这边,安保经理扶起兴哲。

    “经理,我没事。”

    “你们因为什么动手?”

    “他老板要抢走我女朋友,我没同意,我和他就打起来了。”

    “抢走你女朋友?你不用怕,我给你做主。”安保经理也不是一般人。

    “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来闹事的,你们放我走吧。”梁军想要离开。

    “走?事情还没解决,你想往哪里走?”安保经理说。

    “我说要给你们赔偿,你们还不同意。”

    “我听兴哲说,你老板要抢兴哲的女朋友,我看谁敢抢?”

    “这是我们老板和张兴哲之间的事,跟你们夜总会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兴哲是我兄弟,谁想欺负兴哲,我绝不答应!”

    “我刚才和你说过,我不想动手,你们还是让我走吧。”

    “哎呀!你还敢威胁我们?”安保经理一边说一边脱掉西服。

    “住手,谁都不要动手!”这时候,恒元国际夜总会老板来了。

    “老板,这个人来我们这里闹事,您看怎么办?”安保经理看老板来了,连忙请示。

    “别动手,把道让开,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恒元国际夜总会老板走到梁军面前。

    “我姓梁。”

    “啊,梁先生,这都是误会,你可以走了。”老板说。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你慢走啊!”

    “老板。”安保经理说。

    “把道让开,我送梁先生离开。”

    恒元国际夜总会老板在前面带路,梁军整理一下衣服,看了兴哲一眼,跟随恒元国际夜总会老板大踏步离开。

    晓兰听说后跑了来,老板和梁军已经走了,安保经理和兴哲愣在那里,有点摸不着头脑。兴哲头发乱了,嘴角破了,鼻子流出鲜血,晓兰心疼地帮兴哲换下沾了血的西服,扶着兴哲一瘸一拐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