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开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 > 第911章 变革

开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 第911章 变革

    宣庆一年秋,在取得父皇同意后,太子楚英橖正式率军兵讨突厥!

    许是生怕太子奔往前线会有风险,所以,这一次大宣对突厥方发兵启用的将领团队堪称豪华到无以复加。

    已年近五旬的龙凤双将,勇国公闫瑞,忠国公洛重云皆被派往前线,担任讨突宣军的副帅。

    此外,在武曜朝晚期得以磨砺建功的大批新锐武将也被朝廷派往了前线,这里边就有大宣皇家学院初任武学学子,后立功得以名扬天下的南阳侯曲亮、镇远侯张东林,望川侯金泰一(高丽族人)、以及定北伯杨少英、建勇伯路萨克丁(沙俄族人)、淮水伯吉川进一(东瀛族人)、徐杨伯关东齐、哈萨伯穆僔克斯(沙俄族人)、胡鼎伯黎氿肴(寮族人)共十八位不同民族的伯爵功勋能将。

    这样豪华的出战将领团队,即使是放在往年宣俄两大东方巨国大战时的阵容,也是惶不多让了。

    足可见,这一次大宣朝廷对太子首次率军出征突厥之事的重视程度是何等之高。

    而在得知这一天塌地陷般的噩耗后,突厥方是彻底傻眼了。

    任由突厥王廷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大宣这位堪称“正球级”的太子的。

    我突厥虽说近些年来对大宣有些跳脸,但即使你大宣要打我,你家太子也用不着亲征吗?更用不着派出这么硬实的阵容来干我吧?怎么滴,就因为我突厥中有些个海岛掠了你宣民的商船,你他娘的就要灭我国?这他娘的也太夸张了吧?!

    对于大宣这过于迅速与激烈的反应态度,突厥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不解归不解,但在见到人家已经真的拉开架势要与自己干一架时,突厥方也清楚正面交锋肯定是免不了了的。

    于是,突厥方只能在一片愁云惨雾的情绪渲染当中,慌慌忙忙地集结了军队,打算在黑海抵抗大宣天朝的进攻。

    耗时三个月后,在宣庆第二年的开春,大宣共计二十八万大军成功抵达黑海,当突厥军队看到天朝那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太子楚英橖,身穿金甲,于一众精兵护卫们的保护中举起那杆象征着大宣皇室的龙旗时,突厥军队士兵们在感到震撼的同时,也由衷的胆寒了。

    一场胜负本就注定的战争,于战鼓响动的瞬间拉开了帷幕!

    二十八万装备精良,各配有火枪的宣军分八路围攻十八万突厥军队,战火一触即发,这场宛若狼如羊群,大炮打蚊子般的荒诞战局只打了不到三天,就已然结束了。

    二十八万皆配有热火武器的宣军对阵一半以上还持盾拿刀的突厥军队,这就跟现代人打原始人没有任何区别;倘不是地势原因,突厥军都不一定能撑过三天,而凭借着地势险要的先天防御优势,突厥军也只是刚撑过了三天!

    初战告捷后,大宣军队并未停下攻势,而是在太子楚英橖的指挥下,继续西进突厥国境,意图扩大战果。

    而战服了近十八万突厥军的宣军更是势如破竹,耗费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就一路攻下了突厥国西北方十多处军事要塞与重要城池。

    前线接连失守,看着宣军这股不日就要打入国都得冲霄势头,突厥王廷是彻底慌了,不得不向宗主国大不列颠求以援助。

    而大不列颠在见到突厥即将面临的惨祸后,也适时地站出来帮突厥说话了,驻留于大宣宣京的大不列颠外使,也第一时间求见大宣宣庆皇帝,准备为突厥求情说项。

    如今,突厥与天朝两国打得正酣,且天朝眼看着就要把人突厥给打没了,无论是谁来看这战局,都知道大宣天朝是躺赢局,故而,大不列颠起初还以为自己象征性地帮助突厥跟天朝求情宽放不会有什么实际收获。

    但让大不列颠完全没想到的是,天朝竟然异常地给大不列颠国面子,楚佑极这位宣庆皇帝甚至表示,大不列颠有意为突厥求情,那天朝势必会卖后者面子,想要休战也并非不可能。

    而在获知这一消息后的突厥王廷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劲地请求大不列颠帮自己说项求情。

    而大不列颠见天朝如此给自己面子,自然也爽快地表示,只要大宣肯休战收兵,一切条件都可以谈。

    当大不列颠表示愿意代突厥出让利益对大宣休兵进行补偿时,大宣朝廷方面倒也没打马虎眼,而是提出了切实的要求。

    第一,现突厥失守之地划归为大宣国土。

    第二,突厥军队往后不得擅入大宣境内一步,凡经发现,大宣天朝有权直接射杀擅自入境的突厥士兵。

    第三,大宣与突厥两国的所属海域得重新划分,原属突厥,但现如今被大宣水师驻占的海域范围尽数归为大宣所有。

    第四,战事起因为突厥不肯交出掠夺宣民商船的海盗,故而战争的主要责任方为突厥,为此,突厥有义务交出曾劫掠大宣百姓商船的海盗集团,且应当给予大宣三百万两的黄金价额的战争赔偿。

    第五,念在突厥方曾在往年多次滋扰大宣的前科,突厥方必须得同意大宣派兵驻守于突厥境内。

    这五点要求,除却第五条外,大不列颠与突厥都答应的很痛快。

    而这两国之所以不同意大宣的第五点要求,也很容易理解。

    第一,人突厥的宗主国是大不列颠,换言之,对突厥境内有驻兵权的国家只有大不列颠一个,你大宣若也要在突厥境内驻兵,这算怎么回事?难不成,人突厥又多出一个宗主国不成吗?

    第二,大宣天朝以往常以驻兵为由,驻往他国继而进行文化、军事等多方面的殖民,继而直接灭驻兵之国的前科太多了,人突厥也害怕你大宣驻兵驻着驻着就给自个国驻没了。

    为此,在这第五条要求上,大宣、突厥与大不列颠三国进行了长时间的扯皮,甚至,突厥与大不列颠二国,为了能让大宣取消掉第五点要求,还承诺给大宣方更高的战争赔偿。

    然而,在第五条要求上,大宣的态度强硬到让大不列颠与突厥都感到惊讶,甚至大宣朝廷表示,如果三国在第五点要求上互相达不成共识,那西进突厥的大宣军队是绝不会休兵的。

    觉着受到莫大羞辱的突厥异常愤懑,可处于弱势方的他怎么抗议反驳都未能起到作用。

    最终,在宣庆二年立冬时节,大宣终与大不列颠达成了共识。

    两大国最终决定在突厥境内设驻宣军地与驻大不列颠基地,换言之,此后大不列颠国驻守突厥境内的军队处突厥以南,而大宣驻守在突厥境内的军队则处突厥以北,两大国在突厥境内的军事驻地互不相扰,且有误闯时,两国还可进行友善沟通交涉。

    为此,大宣朝廷还表示,为了庆祝大宣与大不列颠二国的深厚情谊,准备于突厥南北交接处设立宣化不列颠风情城,供大宣与大不列颠二国在此进行友好贸易往来。

    对此,感觉备受尊重的大不列颠国是欣然同意了大宣的提案,两方大国达成了友好共识。

    可突厥却不乐意了,这种两个土匪在边上商议着怎么分家中财产的憋屈感受直让突厥方抓狂,他为此表示强烈抗议,绝不认同大宣派兵驻守突厥的条件。

    然而,突厥这样的激烈抗议却引起了大不列颠国的强烈不满,为此,大不列颠国很赤裸的表示,这要求突厥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大不列颠国将联合大宣一同兵征突厥。

    靠山骤然翻脸,突厥吓得肝胆俱裂,即使心中有着如同丧母亡父般的悲痛与不忿,最终还是迫于两大国的淫威,同意了大宣驻兵的条件。

    随着突厥方签订条约,写上同意二字后的同月末,大宣西进突厥的军队终于停止了动作,于次年开春班师回朝了。

    就此,大宣同突厥国的关系再次迎来拐点。

    天朝在事实层面上,彻底成为了突厥的第二个宗主之国!

    ……

    其实,对于朝廷突然停止西进,收兵回朝的决定,大宣朝堂上也有着不少人表示不理解,甚至是不认同的。

    因为明眼人都明白,当时大宣与突厥两国的战事情况,大宣只要肯继续西进, 迎接突厥的下场只会是灭国或举国归降天朝这两个选项而已,然而,天子与朝廷却一反常态地答应了和谈,尽管在和谈中取得了极为丰硕的利益回报,但仍有人觉着这事是大宣亏了。

    对于这些舆论,楚佑极这位天子自然是清楚的,在某次朝会上,他也就这一决定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与解释,最终也得到了大宣朝臣们的一致认同。

    楚佑极表示,大不列颠作为突厥的宗主国,早些年派兵驻守突厥境内,为的就是拉开东西方日后产生战事的战线范围。

    换言之,突厥国的主权对于大不列颠而言有着极强的战略意义。

    倘突厥真有灭国之难,且国土会易主到大宣这一东方巨国手上时,而突厥一没,东西两方大陆的距离就会极速缩短,且掌握了突厥诸多要地的东方天朝将会在东西战线上取得一定天然优势,这对大不列颠国而言,是不可接受的!

    而真到了那一步,不列颠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援助突厥,这样的局面,没有做足与不列颠持续作战准备的大宣,也是不乐于得见的。

    故而,大宣与不列颠二大东西方的大国,只得各自退让一步,所以,才会提出在突厥设立大宣驻地、不列颠军事基地的方案。

    如此一来,倘未来东西方两大国真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起码各自都能落个互不吃亏的局面,这就足够了。

    至于突厥?从始至终也不过是大国之间博弈的筹码罢了!

    现世常言弱国无外交,可在这更为赤裸的封建社会时期,弱国何止是无外交那么简单?甚至说句弱国无主权也是毫不为过的!

    ……

    大宣与突厥的战事结束,引起的一系列国际风云且不多谈,仅说大宣内部,所引起的反响便是前所未有的。

    毕竟,此次出征外邦大胜锝归,其率军主帅为当朝太子,这放在大宣开国至今的历史,那也是头一遭。

    足以想见,太子楚英橖在班师回朝后所积攒下的人望与威势该是何等的高涨!

    而趁着这势头,宣庆皇帝楚佑极也顺理成章地让太子完成了人身大事——娶妻成家!

    至于太子妃人选,便是此前太子颇为倾心的庄立鸿之女——庄沁儿!

    而随着女儿庄沁儿一跃成为太子妃,工部侍郎兼大宣科研院特级科院士的庄立鸿,于政治地位上也得以火速晋升。

    一跃成为了大宣科研院总院(正三品),且兼任工部侍郎,并被皇帝楚佑极授以承恩侯爵。

    庄立鸿在政治舞台上的火速飞跃与升迁,也给大宣朝堂释放了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信号——大宣皇家学院出身的新兴‘士子’阶层,将慢慢成为国朝赖以重任的主流!

    一场无形的变革,正悄悄地在大宣上演。

    ……

    宣庆四年开春。

    某日清晨,楚英橖从圣德山庄的宽敞的主房中缓缓走了出来。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他,稍稍正了正腰带,十分平静地走到了山庄花田小亭内,驻足观望着四周的风景,不时吸收着天地间清馨迷人的空气,表情极为享受。

    可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忽地打破了楚英橖的享受,只见,来者身穿青袍太监服饰,口中不停喘呼粗气,格外紧张地小跑到他身后,低下头,小意汇报道:“太子爷……西苑春香居的萨尔雅姑娘……有喜了……”

    闻听此言,楚英橖眉头一皱,“……多久的事了?”

    太监有些口干舌燥地回道:“回太子爷的话,已经有……有三个月了……”

    楚英橖眉宇间闪过怒色,声音尤为阴冷的斥问道:“都有三个月了,为什么现在才禀告给孤?!”

    陡然一声斥问,直吓得太监两脚发软,当即就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认错:“奴婢该死!奴婢……奴婢事前也不知道……那……那萨尔雅姑娘也不知是从哪听到了风,自知在太子妃娘娘前怀上龙嗣有害无意,所以……”

    “所以……她就自作主张,一直在隐瞒这事?”

    楚英橖将他不好说出口的话给接了下去。

    太监咽了口唾沫,很是惶恐地点点头。

    “她是俄人,且非孤正妻……这时候怀了孤的种,对她而言确实不是好事。”楚英橖极其冷漠地说道:“孤的长子必须得是嫡子,也绝不可有外族血脉……”

    说到此处,他从兜里掏出块手巾,抹了抹手掌的灰尘,不咸不淡地道:“送她上路吧,毕竟跟了我一回儿,给个痛快吧……”

    满头大汗的太监有些心悸地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待传报太监战战兢兢地退下后,楚英橖又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候在一旁的东宫总管太监傅向匀,神情平静地开口道:“老二和老三待会儿要过来找孤喝茶,你可让下边的人备好茶叶了?”

    傅向匀拱手作揖道:“回太子爷的话,偏殿茶室的奴婢们都准备妥当了,只待两位殿下一到,就可与太子爷一同饮茶。”

    闻言,楚英橖笑着点点头:“不愧是傅老公公带出来的人,做起事来,手脚就是马力。”

    傅向匀赔笑道:“奴才当不得太子爷如此夸奖……”

    不等他把话说完,楚英橖忽地打断了他:“你作为傅老公公在生前收的最后一位义子,可曾听过傅福详的名讳?”

    傅向匀神色一怔:“傅福详的名讳,奴才曾有耳闻,据说……他也是干爹的义子……”

    “这人伺候主子久了,就喜欢跟下边人呲牙了,光呲牙就罢了,还一个劲地借着主子的恩宠往自个槽里送食……”

    楚英橖说到这,傅向匀脸上的表情骤然间有了变化,变得尤为惶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求饶道:“太子爷……奴才该死……奴才知错了……”

    楚英橖忽地笑出声:“好生生地,你突然慌什么?”

    “我……奴才……奴才是猪油蒙了心,仗着太子爷恩宠,收了……收了许多朝官的孝敬,奴才……”

    “收点孝敬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楚英橖不置可否地摆摆手,说话的语气显得很是平和。

    傅向匀额头渗汗,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太子爷宽宏大量不予奴才计较,奴才……奴才却不能不当回事,奴才……奴才以身家性命发誓,绝不会……绝不会再犯了!”

    “说半天,你还是不知道自个错哪了。 ”

    楚英橖叹了口气,摊手道:“萨尔雅不过是东宫的小小舞姬,屡得孤恩宠后怀上身孕并非难事,但……她怀上身孕后,却能够瞒住东宫上下三个月之久,若说这其中没鬼,傻子都难相信吧?”

    傅向匀嘴唇泛白,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抽搐起来:“奴才……奴才……”

    “就这一次。”

    楚英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咸不淡地道:“若再有下次,你就下去陪她吧。”

    跪倒在地,后背被汗水浸透的傅向匀感激涕零地磕了数个响头,哽咽支吾道:“奴才……奴才谢过太子爷宽宏天恩……”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偏殿便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伴随而起的还有几道少年男子的呦呵声。

    “大哥人呢?”

    “是呀,全公公,大哥怎么不在?可是在忙政事?”

    听到这熟悉的交谈声,楚英橖大步朝偏殿走去,正好与偏殿门口处,同领路太监交谈的二、三皇子打了个照面。

    “老二老三,你们来了?”

    听到楚英橖的声音,二位皇子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拱手行了一礼后,无比热情地呼唤了一声大哥。

    楚英橖笑着朝二人挥挥手,示意他俩随自己入偏殿茶室。

    ……

    待三兄弟于茶室之中各自入座后,楚英橖先是打量了二人一眼,遂又说道:“孤听说你俩人在皇家学院上学上得不错,还屡得学院的院师夸奖,这是真的假的?”

    二皇子楚英淳笑着点头道:“这自然是真的了,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和老三在皇家学院里的学业成绩放眼同届学子中,那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许多院师都对我和老三赞赏有加呢!”

    三皇子楚英奎拍着胸脯附和道:“是,大哥,我同二哥在学院里的表现,算是一众宗师子弟中最为优异的,可一点都不带给你丢脸的。”

    自宣庆二年初,太子楚英橖便着手对皇族宗室子弟的安置问题进行了改制。

    此后,皇族宗室子弟必须进入皇家学院进行学习,完成学业后,也会根据能力上下限被分入科研院亦或留院作为皇家学院的教学院师来赚取俸银。

    当然,若有不愿意遵从这宗族新归的宗室子弟,朝廷方面也不会强迫其顺从,只是,按照这新规,无职的宗族子弟,所获的俸银都会逐年减少……

    换句话说,从宣庆二年开始,皇室宗族子弟将不再享有以往“白吃俸银、游手好闲”的逍遥日子了,你可以选择不接受太子楚英橖新定的宗族管制新规,那你所获的俸银便会越来越少,日子就会越过越拮据,反之,你若担任的职权够高,能力足够突出优秀,得到朝廷的厚待就会越来越多。

    这样的宗室管理分配方式,确实显得公平,但也实打实地引起了大部分宗室子弟的反感。

    毕竟, 这道新规的出现,可是切实损耗了宗室子弟们的实际利益。

    楚英橖莞尔一笑,一针见血道:“你俩能在入院进学的一众宗族子弟中表现优异,确实有自身努力的因素在,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许多宗室子弟都不愿入院进学的缘故吧?”

    楚英淳与楚英奎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名状的尴尬神色。

    “他们大多数人不把这新规当回事,终是安逸惯了,还以为朝廷会继续白养着他们……”

    楚英橖喝了口茶, 淡淡说道:“可孤不是父皇,父皇能容他们,不代表孤能容乎!”

    此言一出,楚英淳与楚英奎二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忽觉四周的空气降低了数个温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外界或许对楚英橖这位太子的认知不够深刻,但作为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楚英淳与楚英奎,却深知这位大哥的恐怖。

    他是由皇爷爷,那位堪称千古一帝的武曜皇帝亲手培养出来的既定储君,手段与城府,都远非常人能及……

    宗室子弟以为仗着同宗的身份,或可以血脉亲情捆绑束缚天子,但却绝不会让这位太子手软!

    宗室子弟,同族血脉?

    倘有贻害社稷之嫌,楚英橖这位太子下起手来只会更加果断,更加狠辣!

    若说楚天耀这位武曜皇帝是天生的帝材,宣庆帝楚佑极是以任示人的雄鹰,那楚英橖则是毫无感情的政治机器!

    在这位少年太子眼中,国朝社稷大事,永远高于一切私人感情!

    “杀鸡儆猴之举得多做,否则咱们这帮叔叔堂兄弟们总是不把新规当回事……”深吸口气后,楚英橖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座,“就拿四叔、七叔、还有玉树堂叔……等共十八人开刀吧,只有下手够狠,他们才会叫疼……”

    一听他接连报出十来个名字,楚英淳与楚英奎二人已经汗流浃背了。

    缓了许久后,楚英淳还是壮着胆子劝道:“大哥……这……这会不会太过了些?倘……倘父皇知道……”

    “父皇不会反对的。”

    楚英橖本想说父皇反对也无用,但又觉着这话说出来实在不合适,所以换了个表述方式说出了自己的坚定态度。

    “老三,这事交由你去办,你去找二叔,就说是我的意思就成了。 ”

    三行字楚英奎有些失神地应道:“诶……臣弟……臣弟明白了。”

    谈完宗室之事,楚英橖又给两位弟弟换了杯新茶,开始简单的唠起了家常,仿佛刚才三言两语间就酝酿风暴的人全然不似他般,显得无比自然、平静。

    而这场由宗室新规所引发的狂风骤雨,于朝里朝外引起的一系列波动,自然是非同凡响的。

    仅过去不到三日的时间,凡被楚英橖点名的十八名宗室子弟,就迎来了剧烈打击。

    这十八人在过往人生中犯过的罪与过,小错与大不是,都被人拿放大镜一般找了出来,迅速被朝廷以各种由头清算。

    其中不乏有人被夺爵剥籍,沦落圈禁终生的悲惨下场;也有人被降爵严惩,拘禁府内,失去自由;而其中一些被罚俸十年甚至百年的人,已是受罚最低,所受波及最轻者了。

    这场针对宗室,堪称大洗牌的清算,彻底将宗室子弟们给吓傻了眼,一时间,此前还在皇族宗室中颇受微词的新规,瞬间成了宗室子弟们纷纷响应效召的‘圣经’,无人再敢言新规不好,更无人敢违新规……

    楚英橖采用这样堪称暴烈而又极端的变革方式,虽然取得了较大的成果,但却引得了他父皇宣庆皇帝楚佑极的极大不满。

    这日,暴怒非常的楚佑极在盛怒之下将太子楚英橖召至永宁宫,并罚其跪于深殿发省。

    看着跪倒在墙边,腰杆依旧挺得笔直,满脸写着不服输三字的楚英橖,站在他身旁的楚佑极越发来气,“你个混小子是不是很得意?自以为自己做成了什么了不得的改革大事?啊?!”

    楚英橖紧咬牙关,不卑不亢地道:“儿臣以为自己没做错!”

    “混账!”

    楚佑极一脚将他踹翻倒地,怒其不争地骂道:“你用如此暴烈不仁的手段达到目的,却在损害自己身为储君的名望与人心!什么叫鼠目寸光?这就是!”

    “亏你还自诩自己是经由你皇爷爷一手培育起来的不世之才,朕问你,你皇爷爷就是这么教你的嘛?啊?你把你皇爷爷的教诲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吃痛之下的楚英橖依旧未露怯色,硬咬着牙挺起身,中气十足地辩驳道:“现我大宣正值千年未有之变局也,江山社稷急需思变、改革,故而,身为大宣日后的执政之君,儿臣需要的是一往无前的锐气与勇气,而绝非缥缈的虚仁之名!”

    “父皇,儿臣知你是为了我好,也知道你担心儿臣用过于暴烈之行达成目的会自损名望,可父皇有没有想过,现我大宣正值变革之局,执政者若过分执于虚名而备受掣肘,一切大好局面都会有延误之危!”

    这话听得楚佑极是五味杂陈,他咬住牙,想要说些什么,可终是没能说出口。

    “皇爷爷当初在位时,曾多护父皇仁德储君之名,是因为他老人家当初也没料到,变革之机来得如此之快,之迅!换言之,他老人家以为要好几代人才能完成的变革之事, 在他创办皇家学院与科研院后,提前开始了,所以,他在晚年教导儿臣时,常后悔当年教育父皇时过于保守……故他老人家告诫儿臣,历史变局提前到来,大宣的变革之机也会尽早到来,所以,大宣急需一往无前,将身心全投入变革的执政明君来承担历史责任!”

    “而儿臣,就是皇爷爷精心教导而成,急需承担这一历史责任的储君人选!”

    说到此处,楚英橖那双如同黑夜星辰般明亮的眼眸绽放出强烈的光彩,自信无比地说道:“皇爷爷精心教导之言,儿臣不敢遗忘只言片语,故,心知变革将之,所以,一切所作所为,都宜快而不宜慢!”

    楚佑极听完此言,心中震撼难明,沉默许久后,才颤声问道:“可……可你用不着过于急切,你父皇我……我还没死呢……”

    这话落进楚英橖耳中,他的眼眶不自觉地泛起红光……

    “父皇……您……您老的身体,儿臣……儿臣心里是有数的……”

    此言一出,楚佑极顿觉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好似瞬间苍老了一般,久久未能发出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