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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三十年,我只喜欢平淡生活 第244章 硬挺吧

    第二次事故也是发生在我的一个后夜班,在回水压力消失那次后的没几天。

    本来,我们在#3炉的三人,过的都是极为潇洒的日子。

    平时我留在电脑前监测锅炉的运行情况,他们俩会分别躺在后面的长椅上,就算是睡不着觉,也能闭目养神。

    对于他们这种行为,我时常表示抗议,但是这俩货直言抗议无效,就因为我工资比他们高。

    我就认为他们俩这是在嫉妒,但我没有证据。

    那天晚上,我们接了班后,还是很顺利的,他俩也非常“自觉”的躺在了后边的长椅上。

    我一肚子怨念的坐在电脑前,心里默默的诅咒他们被逮着,罚死他们俩!

    心里诅咒着,眼睛困的都快睁不开了,但还是盯着电脑上的监控界面。

    突然间,#2给煤机的断煤报警闪烁了起来。

    我拿起对讲机,喊了给煤机平台上的长期临时工一句。

    #3炉的给煤机,一直都有这个老毛病,就是不管是什么煤种只要是启动期间,就很可能出现棚煤的情况。

    一般都不难处理,不算是什么大毛病。

    没过几分钟,长期临时工给我回复,说处理好了。

    还没等我松口气,断煤报警又闪了起来。

    我刚转告长期临时工,#3给煤机又闪烁起了断煤报警。

    “快,傻通子,别特么睡了,上去,两台报警!”

    傻通子不情不愿的起了身,慢悠悠的穿上了鞋,一摇一晃的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安全帽,端端正正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就这一套动作,整整用了三分钟。

    三分钟时间,#1给煤机又闪烁起了断煤报警。

    “你特么动作快点,磨蹭什么呢?”

    “三台给煤机断煤,还特么磨蹭!”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喊了一句:

    “赶紧的,熊哥也去。”

    #2、3给煤机时断时续的落煤,#1给煤机一点给煤流量都没有。

    熊哥的动作就比傻通子快了很多,三步化作两步的冲出了控制室。

    按照平时的习惯,给煤机平台一般都有3个长期临时工,给他们留一个对讲机,有断煤的就喊他们处理。

    因为自从14年冬天开始,那些长期临时工就在我们这猫冬,他们差不多都有了自己的经验,有些时候出现断煤的小事故,不用喊他们也知道怎么处理。

    熊哥和傻通子去了给煤机平台后,前者用对讲机喊了我一句:

    “明旭,联系值长,咱们这边要挺不住。”

    我问了下情况,#1~3号煤仓中,时不时的会出现超过拳头大的煤块,都是冻干煤块。

    一捏就碎,不捏不碰就一直会卡在给煤机的入口。

    给煤机的入口,差不多就两寸左右高,拳头大的煤块根本不可能通过这个入口,会卡在入口处,同时阻挡煤的通过,就成了断煤。

    一般都是用钎子搅碎冻干煤块,然后碎块随着正常的煤通过给煤机的运输皮带进入炉膛。

    就是那个一捏就碎的冻干煤块,时不时的就会出现,频繁的时候,一分钟可能就会出现好几块。

    也就是说,几乎就是每分钟时间内,断煤报警会响好几次。

    那傻通子和熊哥还有那些长期临时工,就要不停的搅碎这些煤块,保证煤能畅通的进入给煤机。

    但是,谁也不可能盯得住四台给煤机的频繁断煤。

    是的,随着#1~3给煤机频繁断煤,#4给煤机也加入了断煤的行列。

    四台给煤机同时频繁断煤的时候,我就给水哥打电话做了汇报。

    水哥给我的指示是坚持……

    挂断电话后不久,张班长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给值长做汇报的目的,就是想要他帮忙找支援,但是张班长却打来了电话,直言没有支援,要么挺着,要么压火。

    有些时候,我真弄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包括值长在内,宁愿停炉也要像领导表明人少的劣势?

    这是拿着自己的任性,来试探领导的耐性!

    世事无常,一些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的无法预料。

    水哥给了我下了一条最宽松的命令:

    “先坚持坚持,实在坚持不住,就压火。”

    有了水哥的指令,我直接调出了一次风电机的开关界面。

    但是,看着是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下的给煤机流量,我放弃了。

    “熊哥熊哥,没有支援,没人能过来帮忙,值长给的命令是坚持不住就压火,我的意思是尽量坚持。”

    我用对讲机把情况给他们复述了一下,手上动作不停,利用一次风机挡板开度调节床温的升降。

    一次风的风量大小,在这种给煤不稳定的时候,是最容易控制床温高低的。

    只要风量大于临界流化风量,保证床料的流化,完全可以控制住床温的同时,保证运行。

    给煤机依旧在频繁的断煤,我利用一次风挡板的调节,把床温始终控制在900度以上。

    时不时的四台给煤机同时中断煤的供给,我随时都准备停下风机,压火停炉。

    就这样,从半夜两点多,一直到早上下班前,#3炉始终在飘飘忽忽,随时有可能在煤量攻击不上的时候,直接压火。

    早上八点左右,二班的人来了。

    看到我自己在屋里,当时担任副职的“姐姐”惊讶的问了我一句:

    “咋给你自己扔屋里了?人呢?”

    我指了指顶棚位置:

    “给煤机上呢,断煤断一宿了。”

    翔子坐在我身边:

    “行了,走吧。”

    “申哥上去把他们换下来。”

    姐姐姓申,是男的,只是那时候我习惯跟他开玩笑的叫他姐姐。

    他也不会跟我生气,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

    傻通子和熊哥回来了,我们仨一起回了更衣室。

    他们俩一身的煤渣子,都是给煤机密封风吹出来的煤溅在身上的。

    洗完澡下班,我还没到家,翔子就给我发了条消息:

    “你们班挺一宿?”

    我回到:

    “啊,挺一宿啊。”

    翔子回复:

    “我没挺住,压了。”

    我偷笑,真不是谁都能挺住的,压火也正常。

    最后,那大半仓的冻干煤块是伴着柴油一起烧光的,不过这就不是我操心的事了,等我再上班的时候,#3炉已经稳定运行了。

    冻干煤的形成,主要原因是煤本来就湿,破碎后进入煤仓,因为煤自身的温度低,再次冻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