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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万仞山 第251章 言之意切

    雪月楼。

    生意依然红火,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时不待站在大门前,待了一会了,看着这眼前的景象,竟然莫名地摇了摇头,笑了笑,大步迈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报信,当时不待刚跨进雪月楼大堂之时,在人潮之中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朵美丽的花绽放在二楼的正对大门的位置,风花笑盈盈地看着时不待。

    时不待一惊,然后一笑,脸上的胡子都绽开了花,这种喜悦心情那是无法形容的。

    时不待加快脚步,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了风花面前。

    风花眼神掠过一丝风情,向前就去拥抱了时不待,时不待举着手,竟然不敢大胆地去搂她。

    风花在时不待耳根边,轻吐香馨,说道:“随我来!”

    然后松开时不待,故意假装生气地说道:“这几天都把我急死了,你说你到底犯什么事了,竟然挨逮了起来!”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我自由啦!”

    时不待也是高兴地说道。

    “你个没良心的,害得人家担心,走走,回厢房看我怎么擂你!”

    风花说着,便一把扭着时不待的手臂,时不待叫着痛便转进去了二楼的走廊之中。

    一进到厢房之中,风花立马改变了刚才的那种姿态,很正经的与时不待保持距离。

    时不待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略有尴尬。

    “风……花,这是……”

    时不待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被跟踪了,你不知道吗?”

    风花一本正经地说道。

    时不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说嘛,总感觉到有眼睛在背后看着我,如此说来我心中的预想也是没有错,看来他们故意放我出来,便是想把袁兄弟的行踪给钓出来。”

    风花笑了笑,极具风情地扫了时不待一眼,说道:“看你强势的很,还是蛮聪明的嘛。”

    “那是,我是大智若愚好吗?对了,我想问问,你对我到底是面上做戏还是真心与我……”

    时不待很直接,因为他想不透,所以就直接问。

    风花笑了笑,说道:“从一开始吧,我上了你们这条路,便灵机之中想了这一出,没想到,后来越看你越可爱,老实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男人类型,不过有些戏为了袁兄弟还得演下去。”

    听到这里,时不待真的很失落,不过他牵强一笑,也太明白自己的位置了,说着没事没事,便让自己缓一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啊?”

    时不待禁不住多嘴一问。

    “哪还用说,像袁公子那种男人,当然是我最喜欢的啦,不好意思啊,实话实说,大家都在同一道上,有什么说清楚。”

    风花倒是很坦然,说话间一直观察着时不待的表情变化。

    看着时不待那窘迫的样子,风花不禁噗哧一笑,笑得都弯下了腰,那种成熟的韵味特美。

    “我明白了,你喜欢袁兄弟,可是你比他大好多,你也没有机会了。”

    时不待真的陷进去了,顺着话题往下问,此时显得真的很单纯。

    “没事的,只要他不嫌弃我就行了,哈哈哈……”

    风花笑得不行了,看来她说的话还真不知道是真是假,害得时不待看着她笑一脸的无奈与尴尬。

    “好啦,看你那憨样,不扯这些了,现在形势严峻,这些儿女情长以后再说吧。”

    风花正了正自己的言表,说道:“你也看到了,整个枭城都是海捕公文,最近一波一波的搜查,简直要把枭城翻个底朝天,就是想把袁公子逼出来,而我估摸着他们是故意放你出来,知道你一定会与袁公子对接上,到那时他们便可以手到擒来。”

    “如此说来,看来苏流漓并非那么好心,而是故意给我一出假的真情好戏?”

    时不待也自问道。

    风花虽然在自己的店里,她但说话间总观察着或侧听着外面的动静,每说一句话前都非常小心地听观门外。

    “苏流漓?”

    风花自是好奇地问,因为她不知道这其中的经过。

    时不待便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风花说了一遍。

    风花说道:“如此说来,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依我看来,虽然我对这位苏小姐不甚了解,但凭着你们以前的共患难过的感情还是有的,她应该没有刻意去演这出戏的歹心,或许上面的人只是利用了苏小姐这一点,而顺水推舟来了这么一出。”

    时不待听风花这么一说,也是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眼下袁兄弟与夫人的立场已是仇敌,但是苏流漓与我们曾经的情份还是在的,尤其他对袁兄弟的那么心,怎么可能这么快舍弃得了,我选择相信她,是她被独孤焕利用了。”

    风花笑了笑,轻声说道:“不过,这苏小姐不知道以什么条件与西鹫侯爷形成的条件交换,而西鹫侯名义上是交换,实际在利用着苏小姐,对于他而言那可是一箭双雕……”

    风花说到这里,脸上泛思考,但随后摇了摇头,感觉一时想不到。

    “对了,风老板,眼下情势如此紧迫,个个噤若寒蝉,你是怎么样与袁兄弟他们取得联系的?”

    “很简单,因为雪月楼,也是西鹫侯爷为鸿鹄门传递命令消息的地方,有这样的光环罩着,一切顺自然就捎带过去了。”

    风花很自信地说道。

    “如此说来,此刻我来找你,是不是会若出麻烦,连累这个局的连环?”

    时不待有些急了。

    “这到是不会,因为监视你也是我们雪月楼要做的事情!”

    风花刚一说话,时不待吓了一跳,尔后,缓了下来,自己似乎明白过来了,自然露出来了笑意。

    “如此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风老板还真是行事滴水不露啊,竟然你也是独孤焕的眼线人。”

    时不待吃惊之余,更对风花刮目相看。

    “我并非他的线人,而是长时间形成一个素定若成的规则,潜移默化间便产生了一种对我的信任,若非如此,那我们如何能在如此强大的监视眼皮之下传递消息呢?不过这一切真的是慎之再慎,稍有差池,那么一切将暴露了。”

    看得出来,风花心中还是很担心的,生怕出什么纰漏。

    “看来,我还是趁早离开才是最稳妥的。”

    时不待想了想。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你已经出现在了雪月楼,那么他们都应该知道了,为不干脆就留下来帮忙,面上只是纯粹的帮着我打理雪月楼,一切看袁公子那么的计划进行。”

    时不待笑了笑,说道:“风老板说得好,这样以来你便可以天天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自然便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了,或许日久真能生情呢?”

    风花媚笑娇叱一声,说道:“你想得美!”

    枭城王宫。

    独孤焕的车辇已到了正殿大门。

    洪攀本来正准备去耀武司去料理事情的,西鹫侯如此突然的到来,便主动向前迎接。

    “侯爷,竟然如此突然来王宫,所谓何事?”

    洪攀自是有阻挠之意。

    “洪将军,本侯持记着父王的金体,作儿子的就是想来探望。”

    独孤焕还是很客气的。

    “可有大王的口谕或手谕?”

    洪攀也是笑着问道。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洪将军,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眼下四弟北隼侯爷已是病恙加剧,本侯总得来亲自向父王禀报情况吧?再说了,这可以算是家事,而并非邦情,你说呢,洪将军?”

    洪攀被独孤焕这一问,反而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对了,洪将军,陈公公的伤势如何?等一下本侯顺道去探望一下!”

    独孤焕见洪攀有些左右为难,便再次找出这样的理由作为足证,这一下便让洪攀更加难以以任何理由阻拦了。

    “其实,本侯知道,并非是需要我父王的什么口谕手谕,或者应该是夫人的命令更好使些吧?”

    独孤焕露出一丝阴笑,这其间的意思洪攀自是心知肚明。

    洪攀被独孤焕塞住了,这是嗫嚅着:“侯爷,这……”

    “洪将军,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尽可能利用你手上的双重要职,多加派人手,把夫人尽快迎回来,这是当务之急,不是吗?”

    独孤焕又抛出了一记重拳,直接把洪攀打得哑了,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侯爷,有一事您定然也是有所掌握的,就是近一段时间外城似乎蠢蠢欲动,所以在安内的同时也要周济着攘外之预。”

    洪攀有些急了,换了一个话题。

    谁知独孤焕就势又来了一推,说道:“此事早有根据了,本侯也是为此事急于心,洪将军作为王宫大内最高统帅兼耀武司掌司,此事本侯相信你一定有了好的预设安排,城邦之大事交于洪将军自是放心,可是我独孤家之家事也是安内详和,洪将军觉得本侯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独孤焕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强硬了,看似与洪攀有商有量,但是共语气已带着火气,似乎其间的命令口吻已点燃了火,就算洪攀再不识趣,这一点也该妥协了。

    或许耀武司那边也有急事,洪攀也没有办法,所以就吩咐了属下莫须有将军陪同独孤焕一同前去看望枭城王。

    可是独孤焕拒绝了,说是这是儿子看老子的事情,这是家事,不予外人在场。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王子侯爷呢?就算再不识趣,也会退让,难道非要等到独孤焕发火不成。

    独孤焕摒退一干人等,自己独自来了枭城儿孤纵横的后院寝殿。

    一排排的侍卫与宫女太监见到儿孤焕前来,都有些猝不及防的样子,都吓得下跪行礼。

    独孤焕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禁甩了一声,说道:“是不是久不见本侯了,都吓成这个样子,看来本侯是来少了,以后要常来看父王才是!”

    此话说得很大声,明面上是客气,但实质是相当的气愤,吓得一干人等大气都不喘。

    当独孤焕穿过几重廊院来到枭城王的寝殿之时,一进门一邦婢女与太监都齐刷刷地下跪行礼。

    独孤焕刚一走进去,便看到了王榻之边侧坐着一个成熟的美女,锦衣华缎,雍容高贵。

    “母妃?!您怎么在这里?”

    独孤焕有些惊奇,看来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秋妃娘娘也在。

    “焕儿,你怎么来啦?你是接到你父王的传召吗?”

    秋妃更是诧异地看着儿子,忙起身迎上过来。

    “母妃,今日孩儿特来看父王的,久时不见,问安父王金体之康,孩儿也是意外,母妃怎么在这里陪着父王。”

    独孤焕在自己母亲面前完全没有了侯爷的架子,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儿子形象。

    “绮萱夫人之事你父王知晓之后,金体更有欠安,陈公公又重伤在养,身边没有个体己的人照顾总不是办法,所以我全来全程照应。”

    秋妃说话有些乏力,看来她此已伺侯多时了,所以有些困倦与疲惫。

    “看来真是母子连心啦,孩儿与母妃想到一块去了!”

    独孤焕刚说话,便听到王榻传来了一个吃力地声音:“是老三焕儿来了吗?”

    独孤焕马上急着来到床榻前,看着躺着的独孤纵横,不禁脸上带着极为难受表情,似有带泣地说道:“父王,是我,焕儿来看您了!”

    独孤纵横气色比以前更差了,整个人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而且嘴唇与脸色都煞白,看起来重恙入体,境况难堪。

    独孤纵横示意想起身,但独孤焕却安抚他说就这样躺着,拗不过老子的意愿,只能与秋妃一起轻轻将独孤纵横扶起来半依靠在床头。

    看着独孤纵横的样子,独孤焕竟然眼中渗出了泪水,毕竟自己的父亲,原来纵横天下的盖世之雄,如此变成如此残体,做儿子的看着怎么不能不心疼。

    “老三……焕儿……”

    独孤纵横顺了口气,才唤了出来。

    “父王,孩儿在呢!”

    独孤焕站在床前,而秋妃尽可能地让独孤纵横依靠在自己的身体上。

    独孤纵横憔悴的面容之上,掠过一丝笑,吃力说道:“听下人讲老四也病情加剧啦?”

    没想到他第一句竟然问出了这句话。

    不过,这无全是情理之中,毕竟你为父母,自己的孩子身体不适自是心急于眉间。

    独孤焕点了点头,强忍着心疼的泪水,轻轻地回道:“是的,我刚从老四那边过来,熔弟确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没事的,孩儿已请了最好的大夫为其医治,父王放宽心。”

    “那老四……老四那边,有谁来照应……”

    说不到完整的话,独孤纵横咳了出来。

    “父王放心,冬妃娘娘一直陪着四弟,我想很快就没事了,到是父王您的身体……”

    独孤焕此时侧过脸去,似乎极为难受,泪水不争气地滑了出来,为了不让父王看到,而把面侧了过去。

    “老三啊,你是不是看到父王这般狼狈而心伤啊,不必担心,这么多年了,父王会熬过去的,对了,夫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独孤纵横终于问到了点上了。

    不过看得出来,独孤纵横心中所担心的事情很多,只是他极力想把握好每一件事,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气息,但怎么奈身体还真有些不允许。

    他不是急,而是一种平淡的问法,看似不紧不慢,或许也是身体不济的无力感使然,就算是急,似乎也无法表露得出来。

    “父王放心,孩儿已吩咐下去了,已全力追寻夫人的下落,应该不久便会迎回夫人。”

    独孤焕自是给自己的父王打气,这些宽慰的话,确是真心实意。

    独孤纵横自己长吁一口气,然后调息了一下,闭眼睁眼之间有一小段时间没有说话。

    他一睁开眼便上下打量着独孤焕,一直这样看着。

    “大王,您为何这般看着焕儿?”

    秋妃在一旁有些疑惑,不禁脱口而问。

    独孤纵横似乎缓和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独孤纵横这一生,年轻时可谓一世英雄,没想到竟然落到这般田地,或许是老天……老天给了报应,老大煜儿英年遇不测;老二炼儿却谋反而惨遭屠杀,至今尚未查出是谁所为;老四熔儿却是天生病体,难以大成;眼下就只剩老三焕儿你了,看来枭城的未来重任便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说完这一长话,独孤纵横稍微喘了一下,竟然好像气息变得更强劲了些,而且神色也缓解了许多,这是他故意强撑还是……

    不过独孤焕眼前的样子,似乎真的给独孤纵横提了气,看着儿子真心为自己难过,自己心慰之时便会开怀,而更要强撑提气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让人心疼难受。

    “父王,您明白过来啦?”

    独孤焕看着自己的父王,急着问道。

    独孤纵横微微点头,脸上怅然,进而慢慢地又摇了摇头,竟然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