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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北静王 第537章 水溶:朝堂纷扰

    神京。

    天空中乌云密布,黑鸦鸦的一片宛若黑云压城一般,一股肃穆沉重的氛围萦绕在京城上下,压迫力十足。

    永康帝忽发恶疾,难理朝政,特令三皇子乐王监管,朝堂大小事皆可自决,这一消息,顿时让京城里炸开了锅,人人都有一种沉重的心情,寝室难安。

    皇城,中军都督府内。

    官厅之中,右都督冯清、都督同知牛继宗、都督佥事柳芳等一众官员皆然在列,只见他们个个面色肃穆,几案上茶盏里的茶都凉透了,却无一人吭声。

    不多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欣立的身影走了进来,不由的让众人心神一正,见礼道:“王爷。”

    水溶面色阴沉,也不说话,径直朝着首案走去,落座下来。

    冯清见状,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晦暗之色,手抚着颌下的白须,问道:“不知王爷可有见到太上皇。”

    水溶挑了挑眉,摇头道:“没有,不光是没见到太上皇,便是戴权也不见人影,接待本王的是个陌生的太监,说是太上皇身体有恙,闭宫休养。”

    “连太上皇也身体有恙。”

    柳芳眸中闪烁着一抹讶异之色,忍不住出声呢喃起来,心中震惊不已。

    牛继宗斗大的眼珠子微微变幻,轻声道:“陛下突然恶疾,太上皇身体有恙闭宫休养,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水溶挑眉看了一眼牛继宗,心下顿觉无语,喝道:“明摆着的事情,要你废什么话,牛继宗,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实话实话,永康帝忽发恶疾或可为真,但文武百官居然没一个人能面见永康帝,十有八九出了问题。

    再加上太上皇亦是如此,连水溶也不得觐见,更是连那总管太监戴权也不见人影,只要不眼盲心瞎,都知道出了大事。

    冯清目光闪烁,犹豫几许后,轻声道:“王爷,现在宫城的兵都被乐王掌控,估计皇城要血雨腥风了。”

    水溶闻言,心下沉了沉,但却并未反驳。

    从宣布永康帝突发恶疾后,乐王便手持印玺接管了皇城的兵马,故而水溶才会去面见太上皇,以期从中获取信息,然而不曾想到他连太上皇的面都没见到。

    眼下的形势来看,这是乐王发动了兵变,控制住了永康帝。

    只是话虽如此,但水溶又想不通,夺嫡之争虽然明争暗斗,但还未至生死相博的时候,这乐王是怎么敢发动兵变的,而永康帝又是怎么会被制住。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柳芳想了想,出声询问起来。

    水溶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思考起来,冯清等人也知道这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即便心急也未曾催促。

    不大一会儿,水溶幽幽道:“先静观其变。”

    眼下的形势,估摸着就是乐王在搞兵变,但猜到归猜到,没有证据的事情,即便其中的几率不足万一,也没有人会去赌,一旦赌输,那便是一家老小的性命。

    而且就算是兵变,没有天子的命令便在京城动用兵马,将永康帝解救出来后,那也不会得到奖赏,反而会因此被忌惮,同样没有好下场。

    不要怀疑,因为天子是不会容许超出自己掌控的兵马存在。

    实话实说,朝堂百官中能看出来的不在少数,然而他们皆然是不动声色,其中的厉害他们清楚的很。

    毕竟最为简单的道理,皇座又不是他们争着做,在谁手底下打工不是打工,何至于冒着风险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此时的水溶也是这种想法,因为他过继而出,故而皇位与他无缘,既是如此,那水溶也不会掺和过深。

    除非有天子之令亦或者是有足够的证据,名正言顺,要不然那就是私调兵马,不是也要脱一层皮,费力不讨好。

    众人闻言,皆是是默然不语,他们自己显然也明白,静观其变显然是最好的做法。

    默然几许,水溶开口提醒道:“虽是静观其变,但也要做好应有的准备,宫城里的事情我们不管,但宫城外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超出预料之外的变故,五城兵马司以及京营不容有失。”

    不管谁坐上皇位,于他们而言,只要保证自己的腰杆子硬,那他们的地位就有所保障。

    从水溶接手中军都督府,就已经是回不了头,一旦放弃手中的权力,那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冯清目光一动,轻声道:“下官原本就在京营任职,其内有许多旧吏,下官正好去走一遭,以不变应万变。”

    牛继宗紧随其后,说道:“五城兵马司那边下官会去看着。”

    他们这些人,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水溶的权势被夺,那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闻得此言,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自己有兵马在身,任他宫城内波谲云诡,他依旧是权势逼人的北静郡王。

    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水溶便不再多言,也没有在都督府久待,出了宫城,便朝着北静王府而去。

    回到王府内,水溶便沿着游廊而行,来到书房出,走了进去,便见书案前坐着的探春。

    只见少女穿着一件淡蓝绸面对襟褙子,肌肤白里透红,两弯英挺的细眉下,清澈明亮的双眸湛湛有神,青春靓丽。

    探春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眸而望,瞧见水溶,眉眼间见着几分喜色,起身相迎,朗声道:“姐夫,您回来了。”

    水溶轻点颔首,近的前去,问道:“三丫头,再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探春脸蛋儿微微一动,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敛了敛,低声道:“也没什么,就是看了一些都督府的公文。”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让探春看公文,这原就是他允许的,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落座在黄花梨木的交椅上,水溶轻叹一口气,倒也没有说什么。

    探春心里灵敏,一眼就瞧出了姐夫眉宇间的郁结,犹豫几许,上前问道:“姐夫,怎么了,可是公务上有什么不顺遂的事儿。”

    水溶沉吟一声,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乏了。”

    虽说水溶对于探春这个枕边人不设防,但是这等大事,也没必要让她们知晓,说了也是让她们徒增担心而已。

    探春闻言,芳心微微一顿,姐夫对于朝堂上的事情,素来不对她遮掩,眼下忽然不愿多谈,想来此事定是非同小可。

    虽然探春心下了然,但姐夫既然不愿意多说,她也不会盘根问题。

    略微沉吟几许,探春移步至水溶身后,抬起纤纤素手便落在少年的肩头,葱白的指尖轻轻揉按起来。

    水溶感受着探春的轻揉,鼻间萦绕着一抹玫瑰清香,沁人心脾,倒是让他心中的郁结消散几许,双眸微微闭合,享受起这一抹温情的同时,心绪繁杂。

    其实宫城的局势,已然是渐显明朗,永康帝实际上对他还不错,水溶貌似不应该置身事外。

    只是人都是趋利避害,他深知掺和其中,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他有一家老小,不可能拿她们去做赌注。

    至于永康帝,只能看他的造化,谁让他好似养蛊一般的坐视夺嫡之争,眼下便是反噬起来,怪不得旁人。

    再者说了,没有天子之令,他怎能无故调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乎法律。

    只是事情过后,想必就是新皇登基,以目前的形势,十有八九就是掌握宫城的乐王,其人自视甚高,不可不防。

    总之,谁当皇帝他不管,但要是谁想动他,那就怪不得他清君侧。

    “姐夫,好了些没有。”

    正此时,探春一边揉按着,一边轻声询问起来,温声细语的,煞是好听。

    水溶轻笑一声,抬手搭在探春那柔腻的小手上,将其引入怀中,说道:“有咱们三丫头的宽慰,自然是好了不少。”

    探春依偎在水溶的怀中,玉颜微熏,英挺的眉眼间萦绕着一抹羞涩。

    姐夫怎得总是这般的不正经。

    水溶轻轻捏着探春那柔腻的小手,似是把玩,笑着问道:“近来府里可还安好,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探春眉眼轻颤,芳心略微沉吟几许,轻声道:“近来府里一切都好,若是说有趣的事儿哦,前儿个琴丫头贪玩,被宝姐姐好一顿训,消停了一段时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瞧着就让人好笑。”

    “哦”

    水溶闻言心下一动,笑着打趣道:“宝琴妹妹素来贪玩,被宝丫头训了,想必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去,挺不了多长时间。”

    宝琴活泼好动,指望她能安分,怕是难了。

    探春闻言,英挺的眉眼嗔了水溶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那还不是姐夫惯的。”

    实话实说,宝琴虽然贪玩,但也是有分寸,只是姐夫素来都是纵容的态度,倒是让她愈发的顽劣起来,上蹿下跳的,比猴子都要灵活。

    不光是宝琴,便是湘云也好不到哪里去。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说道:“小姑娘家的,贪玩些也不是什么毛病,等长大了性子也就安定下来。”

    探春反驳道:“姐夫这话言之差已,宝琴和湘云将来是要嫁人的,若是顽劣,且不说夫君难寻,便是这性子,日后也有苦头要吃,宝姐姐恼的缘由便是因此。”

    这世道,对女儿家可不友善,又要三从四德,又要温婉贤淑,出嫁从夫,若是顽劣的性子,等嫁进夫家,岂不是有她们好受的。

    毕竟似姐夫这般宽善的人,可不多见。

    念及此处,探春忍不住的劝道:“姐夫,古人有言:“惯子如杀子”,妹妹也是如此,您这般惯着她们,实际上却是埋下了隐患。”

    这话说的,探春还是有所收敛,如若不然,那就是害她们了。

    水溶闻言心下了然,若是一般妹妹,的确如探春所言,不应骄纵,以免将来受委屈,但宝琴与湘云可不同,她们俩人日后可不会嫁给旁人,惯着她们,也是希望她们能保持本性。

    左右水溶会惯着她们,吃不得口头。

    想来也正是如此,宝琴与湘云这两人才会愈演愈烈。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她们俩也就是爱玩了些,分寸什么的还是分得清的,故而水溶才不管不问,任由她们两个贪玩。

    这话水溶自然不会与探春多言,便敷衍道:“好了,姐夫心里有数,三丫头就不用管了。”

    探出闻言,芳心无奈,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美丽的螓首依偎在少年的肩头上,心中一片宁静。

    水溶轻笑一声,揽着探春腰肢的手儿不由的紧了几分,鼻间萦绕着一抹甜香,心神倒是安定不少。

    这些纷纷扰扰的事儿,真是头疼的很,还是温香软玉,更抚慰人心啊!

    探春眉头轻蹙,凝眸看着水溶面容上的恬然,芳心微微一动,柳叶细眉下,那双明亮的双眸敛了敛。

    姐夫素来是有数的人,怎么今儿个却是反常起来。

    先前就见姐夫眉眼郁结,虽说经过自己的揉按,姐夫说好转过来,但眼下看来,姐夫还是心里藏着事儿啊!

    默然几许,探春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晕红,贝齿轻咬着粉唇,眉眼间满是羞涩道:“要不小妹伺候姐夫吧!”

    姐夫心情不畅之际,排忧解难便是,大事上她帮不了什么,但这些小事却能力所能及。

    虽是羞臊了些,但要是姐夫的话,那她也是能耐住性子的。

    水溶闻言,眼皮轻颤,凝眸看着眼前玉颜熏红的探春,抬手捏了捏那娇嫩的脸蛋儿,轻笑道:“不用了,让姐夫抱抱你就好。”

    这会儿他可没什么心情,还是觉得抱着探春舒服。

    探春闻言,芳心一顿,她可是知晓姐夫性子的,这会儿倒是婉拒起来,可见姐夫心里藏着的事儿有多烦心。

    念及此处,探春也不多言,挣脱水溶的双手后,便麻利的起身。

    水溶原本想拒绝,但见探春这般积极,倒是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心中暗叹探春的温柔懂事,便将话咽了回去。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水溶眉头轻蹙,凝眸看着书案上的笔架,目光幽然。

    这般知心的人儿,他可不会让她落得个悲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