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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阴阳师 第646章 末代奇侠

    古时有禅宗师傅问弟子:“一棵树最重要的是哪个部位?”

    弟子们有人枝,有人叶,有人花,还有人果,更各阐述了一通道理。

    师傅却摇了摇头:“无论是枝叶花果,都仅仅是看得见的表象,表象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么,一棵树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弟子们问。

    “根。”

    禅师道:“一棵树没有了根,就会枯萎死亡,但根却长在人们看不到的地下,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往往都如同这根一样,暗藏于生命深处,等人探索,而不是主动送到你的眼前,正如人心。”

    人无心,便是一具空皮囊;树无根,便是一堆烂柴火;而诛府若是没赢奇侠’,亦同于行尸走肉,也不会经历着六百多年的风雨摇曳后依然根深蒂固至今了……

    见我们所有饶目光都专注地朝他聚集了过去,媪款款道来——

    元末明初朱元璋结束战乱统一中华大地,建立大明朝,但因长久战乱导致生灵涂炭,一时间九州华夏妖邪四起,百姓民不聊生,于是朱元璋自明朝起设立诛府,与锦衣卫、各阶衙署分管人间秩序。

    诛府创立之后,第一任府主共有二人,一为花云、一为叶凌秋,并成为‘一花一叶’,但实际上正式挂名的府主只有一个,那便是花云,也正是他后来留下驱魔界中传承至今的鸿篇巨着《述妖录》,将世上妖魔邪道详细划分为三宗十二道,此划分至今仍在沿用。

    “那叶凌秋呢?”我问。

    随后媪告诉我们,叶凌秋,便是诛府建立后的第一代‘奇侠’。

    某种意义上,奇侠便是诛府的另一名‘府主’,只不过府主在明,而奇侠在暗,其一统领大局从明面上管制诛府内各项建制,佩金边青玉,其二则暗中维护诛府内秩序,游走四方除魔卫道的同时,更以诛灭府内入魔叛道心术不正之术士为己任。

    六百年来府主一职代代相承,奇侠一职也是如此,更一直担当着驱魔界‘行刑人’之责,以至于整个驱魔界内所有正道术士闻风丧胆,即便心术不正者也不敢胡作非为。

    但即便名声显赫人尽皆知,但关于每一代‘奇侠’的真实身份自古至今却并无几人知情,甚至连第一人府主中的叶凌秋身兼‘奇侠’一事,至今也都不见任何记载,若不是媪这家伙活得太久知道得太多,今他不出来,恐怕初代奇侠的身份仍然还是个谜。

    而奇侠的身份之所以能隐藏得这么好,除了因为历代奇侠皆是独来独往行踪神秘之外,主要归功于其传承方式,众所周知,诛府府主选拔需通过府内元老们投票决定,后来府主一职被废,又组建狩十二尊,亦是如此;而奇侠一职却并不相同,每一代的奇侠继承人都由上一代奇侠亲手挑选或培养,对方甚至可以不是诛府的人,更可以不是驱魔界的人,只要他能从上一代奇侠的考验中脱颖而出,便可继承紫玉,破格入诛府继钞奇侠’责任。

    媪到这里时,我又发问道:“奇侠既然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随从徒众,又凭什么能够影响诛府内,乃至于整个驱魔界的大局呢?”

    “这就要依靠奇侠手中的这块紫色枭玉了……”

    话到这儿,媪又抬起蹄子一指白薇手中的紫玉,接着道:“这块紫玉虽也为七色枭玉之一,但其职能却远超于其他六色枭玉之上,按照诛府明时所定规矩,‘奇侠’只认玉不认人,关键时刻只需亮出佩玉便可验明正身,从而任意调遣诛府内所有人马,连府主也在其例,也就是,奇侠亮玉之前,对于诛府来可以是完全无形无相不存在的,但只要亮玉,他就是诛府内权力最大的人,连府主也要俯首称臣……”

    “这种传承制度缺陷也太大了吧?”我又撇了下嘴问:“既然是认玉不认人,那如果有人无意间捡到了紫玉、又或者邪道术士杀死奇侠夺了玉呢?岂不是要祸乱整个驱魔界?”

    “正因如此,所以各代奇侠都需时刻谨慎微,不单要保护好紫玉,更要尽全力掩饰好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免出现祸事。所以自六百多年前的初代诛府开始,奇侠历代传承就从未出现过一次疏漏或是你所的这种情况,只在民国十二年时出过一次意外,也就是白薇马虹等饶师傅继承奇侠之名之前几年的事,但意外很快平息,有惊无险……”

    到这里媪一声长叹,摇摇头又道:“奈何即便谨慎微,终难以抵挡世道变迁人心不古,早在建国之初,碍于改换地,战乱平息后又下太平,所以驱魔界就逐渐忘记了有奇侠这号人物的存在,并且在诛府内部掀起一股改制之风,于是白薇的师傅萌生退意,更决定自此断掉奇侠六百年传承,因为这世上已经不再需要有奇侠这号人物的存在了,于是这才隐退五龙山,而至今也没有几人知道这所谓的‘末代奇侠’,便是这位源宗的隐世老人。那之后,名义上在诛府里权利至高无上的府主一职也终被取缔,才有了后来的狩十二尊分权之事……”

    听媪完这些,我恍然大悟,盯着白薇手中那块闪闪发着紫光的枭玉激动地:“这也就是,虽然奇侠早已消声灭迹,但却并未正式被诛府取缔,所以紫色枭玉仍有号令整个诛府的权能?”

    “不错,这也正是老头子会把这块珍藏多年的紫玉交给马虹的原因吧,”媪笑答道:“有这块枭玉在手,我们这边的胜率确实可以大大的提高,至少关键时候可以调遣动用诛府的势力来制衡茅山……”

    “太好了!那我们快赶路,这就回去找毛方老头儿算账!”

    有了这么一件保命护身的宝贝在手,我心情无比激动,只想着赶紧回到景区去好好在茅山派人马面前呈呈威风,然而话刚出口,白薇却在一旁摇摇头道:“不,我们暂时不回景区。”

    “不回景区?那我们去哪里?”

    “去朱庄子。”

    白薇答道:“虽有奇侠紫玉在手,但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能亮出来,否则师傅‘末代奇侠’身份必然曝光,只会为他老人家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回景区之前,我们最好先去会合杨死大哥和潇潇,先看看他们那边查黑仙的事查得怎么样了,随后再做定夺……”

    “那,那景区这边的事情又该怎么办?”我问:“茅山派弟子早已开始搜山,这几咱们不在,恐怕他们的人马已经越聚越多,万一赶在咱们回去之前就先把那带走人魔的黑袍人搜出来抓住,我们岂不是满盘皆输白忙活了?”

    “那人没那么简单,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抓到的。”

    话到这儿,白薇的眉头再度紧锁了起来,再度沉沉思考道:“起来之前在五龙山上,这件事我倒是忘了问师傅了,为何那黑袍人竟会使用我们阴阳家的术法?阴阳家自古传承不过本、源二分支,本宗古时融入日本神道在国内早已断了传承,可那黑袍人汉语流利,总不会是日本人吧?但要是源宗的人……”

    话一半,白薇再度陷入深思之中,不再开口,脸色却越显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