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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班师回朝后,媳妇又跑啦~<\/h1>
二月初,凤栖梧班师回朝。
停了几日的雪今日又下了起来,细绒绒的飘雪像是稀薄的棉絮,落于掌心很快便消融化水,似永远都堆积不起来。
数十万北琅军踏过山川河流凯旋而归,城门守将大开城门迎他们入京,一时铁骑浩浩荡荡之声传遍京内每个角落。
北琅旌旗迎风摇展,肃穆庄严,震定四海。
为首行来的红棕战马威风凛然,凤栖梧着黑甲,持兵刃高坐于马背之上,一个多月来的浴血奋战铠甲上早已沾染各种血腥风霜,可萦绕在身遭的煞气杀伐却越发浓烈,经久不散。
百姓们夹道相迎,投掷鲜花瓜果来贺英雄们凯旋归京。
落花飘来,缀在凤栖梧飘扬的马尾上,衬得他身姿挺拔,英姿飒爽,也更为意气风发。
约一盏茶的功夫,朝中大臣也来迎帝王归京。
朝臣诸王面上都带喜色,待凤栖梧的战马行来,皆跪地相迎,呼声震天,浸染虔诚。
“恭迎吾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栖梧薄唇不禁弯了弯,眸光睥睨时,帝王威仪显露无疑,即便坐于马上仍旧如在庙堂高站,令万物臣服。
他冷清的目光又是往人群中一瞥,却始终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说,想让她迎他凯旋。
可她却未来。
凤栖梧敛眉,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幽沉的黑眸也愈发冷戾,像是北地久久不融的厚冰,森冷彻骨,叫人不敢直视。
北琅军一路南行,后又在皇宫门口停下,凤栖梧先下战马,在一众朝臣的簇拥下入了宫门。
巍峨宫墙上覆着一层薄雪,是素净洁雅的白,不染任何尘埃。
庆祝战事顺利的钟鼓乐鸣声忽而奏响,声声铿锵,犹如战场横扫,震慑心魂,意气亢奋。
鼓乐之声不止,凤栖梧却没心思去听,而是大步流星入了凤栖宫,一个多月的思念让他想要快些见到温染颜,片刻都不想耽误。
可当他踏入凤栖宫的那一刻,只觉宫内死气沉沉的,沉寂得像是一座冷宫。
他心觉不妙,沉冷的凤眸轻扫时,便见宫内的丫鬟奴才跪了一地,似锦跪在最前头,头伏地,身子颤颤兢兢,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凤栖梧踩着战靴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嗓音冷得像是一柄出鞘的寒刀。
“她呢?”
听到声音,似锦颤得更厉害,喉咙口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半天都道不出一字一句。
凤栖梧拧眉,像是耐心告罄,黑眸里暴戾滋生,如刀的眼神犹如凌迟,“告诉朕,她呢?”
过分幽沉的声音席卷在耳侧,冻得似锦瑟瑟发颤。
静了一瞬后,她断断续续的声音才响起:“娘娘她,娘娘她……近日朝政辛苦,又听闻陛下凯旋即将便想着去外游历一番,想来,待放松几日后便能回来了。”
她说得婉转迂回,可说到最后心下却没什么底,嗓音逐渐变轻,直到细若蚊蝇,头也垂得更低。
细雪还在下着,寒风肆虐狂扫,吹着光秃的枝杈发出呜咽鬼嚎,凤栖宫中静得诡异,过了好半晌一道冷笑声蔓了开来。
“呵。”
凤栖梧眉目垂下,就这般觑着似锦好一会儿,心中冷笑不止,又嘲她天真愚蠢。
已经走掉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回来?
而温染颜本就不受拘束,是如猎鹰一般想于天地自由翱翔,更不可能甘愿被困在宫墙之内,她若走了,便是打定主意不再回来。
似锦所言,无非是想让他稍稍安心的蠢话罢了。
“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凤栖梧微微弯腰,似笑非笑地看着似锦。
似锦稍一抬眸,便和他幽冷的凤眸相对,她脊背一寒,心猛然揪紧:“娘娘心系陛下,肯定会回来的……”
“希望如此吧——”
凤栖梧唇角上扬,可笑意却未达眼底,凤眸里是如深渊般的冷潮,深邃刺骨。
似锦满目惊骇,犹如见鬼,颤栗不止。
凤栖梧噙着笑直起身,后又一言未发地踏出凤栖宫。
没有惩罚没有暴怒,更没有派大批兵队去寻,就像是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似在等她主动归京,也似全然不在意。
听得离去的脚步声,似锦悄悄抬眸看了一眼。
那道远去的背影冷寂绝尘,古铎的铠甲上染满敌人的鲜血,肃穆而凝练,平静又汹涌。
她总觉得陛下隐忍不发,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怖风暴,可比往日骇人多了。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着,时近新年,阖宫上下也渐渐透出欢喜热闹的气氛,堆积的素白清雪被扫在一侧,飞檐廊下被挂上了红艳艳的五福灯笼。
辞旧迎新,添福添喜。
凤栖梧这几日格外的忙碌,也格外的平静。
不知为何,他突然从宗室子弟里抓了几个聪慧伶俐的关在一起,又让他们如斗兽一般又争又抢,像是要在这样高强度的磨砺中,寻出一名佼佼者。
满朝文臣皆猜不出帝王的心思,又知帝王手段雷霆,皆有疑虑却不敢言。
反正,只要不弄死就成。
到了新年这一天,凤栖梧对那些宗室子弟的训练更为残酷,也更为严格了,也似有种心急和迫切,让他全身威慑狠戾,似如恐怖恶鬼。
戚九竹与似锦侍候在训练场外围。
此处寒风凛冽,侧旁的几株梅花倒是开得正艳,清冽的香气沁了满园。
似锦站在一株寒梅下,小声又不甘地开口道:“陛下这是将娘娘忘了吗?”
这都要过年了,陛下都没有半分要派兵去寻的意思。
就仿佛是已经将温染颜这个人给忘记了,这要换成以前,早派几万大军前往四面各处,寻不到不罢休,帝王果真是薄情寡性。
“怎会?”戚九竹不由反驳:“陛下是重情之人。”
似锦拧眉,小声嘀咕:“可这都要过年了,陛下都没有要寻娘娘的意思,若是以前,陛下又怎会如此平静无波?”
戚九竹缄默了一瞬,才开了口:“许是另有别的打算。”
彼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似锦与戚九竹当即噤声。
凤栖梧从训练场下来,寒风凛冽中他红衣飘摇,衣袂猎猎作响,手掌上因着训练过重而凝出了几道血痕,他满不在乎地用锦帕擦着。
似锦垂眸上前,恭声询问:“陛下,今儿个是新年,可要在宫中摆宴?”
凤栖梧扫了她一眼,声沉如水:“不必了。”
摆什么宴?
是要让群臣嘲笑他孤家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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