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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了大将军的心头好 第1199章 将养

    宋明珂幽幽一叹。

    争执?

    那也自然是为了她的事。

    宋明珂从不是拘泥过去的人,这一点沈承聿比谁都清楚,但她此刻的伤心也是真的。

    沈承聿低声哄了几句,妻子也不见个笑模样,于是他道:“我给你弹琴如何?”

    宋明珂来了点兴致。她早知道沈承聿是会弹琴的,但从没听过。

    “你弹得好听吗?”可别把琴弦给弄坏了。

    沈承聿揽着她起身,将大氅盖在了她身上,道:“区区不才,舞刀弄枪是在下的强项,君子六艺却也不在话下。”

    他语调掺了一股子公子哥般的轻浮,倒真让宋明珂想起了那个曾经一张嘴就能把大儒气得胡子乱飞的人。

    “你便吹牛吧。”宋明珂直直地盯着他的脸。

    沈承聿轻笑,用手背抚了抚她的脸,起身,亲自点上了安神香,又去将自己的琴取来了。沈承聿的琴自然是好东西,漆面温润乌亮,形状优美简朴,上头雕刻着一只仙鹤,架着云雾腾扑而飞,翩翩之姿栩栩动人。

    沈承聿将琴搁置,端坐在案前,那低眉垂目的样子与他在战场上的豪迈截然不同。

    琴弦拨动,松音清冷,隐约可见云雾缭绕、高山流水之象。一拨一拂,一上一下,起承转合皆如涓涓细流汇入江海,有条不紊。

    清风明月绿云垂——若是懂琴爱琴之人,大抵就能瞧见这样的光景了。

    可惜宋明珂对乐律一窍不通,不过她能感觉到,这琴声是好听的。

    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迷迷糊糊地想,这人当真是什么都会——骑马、射箭、打仗、作诗、抚琴,哦,现在日子长了,花言巧语那一套也学会了——有时候和他吵嘴,也总是三言两语败下阵来,连气都生不起。

    琴声叮咚平缓,再搭上安神香,宋明珂很快就眼皮打架了。等沈承聿将一曲弹奏完毕,她也刚好闭上了眼,梦会周公去也。

    沈承聿起身将窗子阖上,来到榻前,轻手轻脚地将宋明珂的外衣褪去,卸下头上的簪环,让她安安稳稳地缩在大氅里头。

    她太累了。

    但沈承聿明白,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当她再次睁开眼的那一刻,她自然会跨过一切。

    潇洒又坚强,从不自怨自艾,就算前路铺着尖锐的铁蒺藜,她也会毫不犹豫向前。

    沈承聿爱极了这样的她。

    ==

    苏府。

    “苏大人,苏大人。”

    全万隆跟着苏佑为出了府,因为脚步太快险些撞到了后者身上。苏佑为在马车前头停下脚步,回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全万隆干笑了一声,道:“苏大人,我怕啊。”

    他表情讪讪,还有点惶恐,不像作假。

    全万隆太明白自己这户部尚书是怎么当上的了,若不是他早早就站在迟允这边,以他的能力和资历如何能这么快就坐上尚书的位置。

    但就算全万隆再愚蠢,却也明白,今日皇帝召见他和苏佑为究竟所为何事。

    宋倾岚看似和善,一副与臣子拉家常的态度,但几个关乎封禅所用银钱的看似不痛不痒的问题抛过来,足以让全万隆汗流浃背——因为宋倾岚问的每一点,都准确地指向了迟允插手的地方。

    全万隆不能不慌张。

    细想,上一任的户部尚书因为解释不清楚他拥有的财产,自缢于家中——其实现在看来,若皇帝真是个好相与的,韩舒赫何必抵上性命?

    从皇宫回到家中,全万隆就一直忐忑。他怕,他实在是怕。因为他和韩舒赫一样,手脚也不干净,万一哪天这皇帝突然追究了起来,他全族的性命还要不要了!

    “你怕什么?”

    苏佑为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全万隆心里合计着什么。他皱眉道:“这种时候,你越是怕,越是容易露出马脚。一切都有迟相与我,这雷还没劈到你脑袋上呢,你怕?”

    全万隆脸一皱道:“哎哟,大人,您说得也太吓人了。”

    苏佑为抚着袖子道:“你也知道咱们那个陛下,心眼儿比房顶上的瓦片都多。你怕有什么用?你能玩过他?”

    全万隆:“……”

    这当然不可能。

    “安下心来吧,”苏佑为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事儿也没那么糟糕,陛下只是提点你我,也并未发怒不是?”

    “这倒是……”

    “嗯,所以你现在只要做好你手头的事情,别再出什么岔子,节外生枝,不然到时候迟相也保不住你。”

    “……是,我知道了。”

    苏佑为点点头,上了马车,回首摆摆手,示意全万隆可以回去了。马鞭声啪的一下响起,车轮沉闷地滚起,向着左相府的方向行去。

    全万隆站在原地唉声叹气了半天,才离开。

    苏佑为是左相的岳丈,岳丈来看自己的女婿,没有人会说什么。入了府,苏佑为并没有马上去见迟允,而是先去见了自己的女儿苏晚凌。

    苏晚凌这些日子在迟府过得不可谓不好,主母大权握在手里,秦瑶的气焰又被狠狠打压,再加上迟允对她疼爱有加,无论人前人后二人都是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这一对神仙眷侣,很快就成了京城中除安北侯长公主之外的另一段佳话。

    苏佑为进屋的时候,苏晚凌正在侍花。一株粉红色的菊花,搭上零星的商陆,插在青瓷瓶中,简单雅致,别出心裁。

    苏晚凌正侧坐着抬手侍弄花草,她一身石青色的窄衫长裙,手有玉镯腰悬环佩,头上的首饰灿然贵重,浑身上下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位受尽了宠爱的贵女。

    苏佑为不得不感慨。

    迟允当真是将他的女儿将养得极好。

    见苏佑为来了,苏晚凌面色一喜,起身行礼道:“父亲来了,见过父亲。”

    “这下人也不知通传一声。”她轻声道。

    “无事,是我没有事先与峻生说。”

    苏佑为眼角流出淡淡的笑意,把女儿扶起来,又和她一道在桌边坐了下来。

    下人们呈上了上好的茶,苏晚凌笑道:“这是顶好的碧螺春,女儿很是喜欢,父亲尝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