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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写千年殇 第133章 沉沦痛苦

    两日后,一骑宝马驰入绮坞,后面跟了十余随从。

    马上微胖的中年男子,头戴束发金冠,身着明黄色长袍,长眉微挑,容光焕发。

    径直到了闺阁门口,东临见了连忙行礼,他在东临耳边小声问:“发生何事?”

    东临连忙说:“王爷腿伤不适,心中烦闷。”

    邺王大声说给屋内的人听:“腿伤不适,便找太医诊治,酒能疗伤不成?”

    然后他敲门说:“邺杭之,你给朕开门。”

    屋内没有动静,邺王又大声说:“再不开门,撞开了?”

    正要撞开,房门已打开。

    邺王进到屋内,捂着鼻子说:“臭气熏天,你这是猪窝吗?”

    宁王没接话,又坐进了浴桶内,继续往嘴里倒酒。

    邺王斥责他说:“腿上有伤,如何能喝得酒?”

    宁王不接他话。

    邺王俯下身,打趣他说:“是不是喜欢的姑娘,喜欢上了别人?”

    宁王依然不做声。

    他又接着说:“我大邺国如此多貌美女子,还愁找不到心仪女子?改日王兄再为你选侧妃,任你挑选。”

    宁王淡淡的回他:“王兄今日很闲?”

    邺王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便叫来东临说:“不准再给他酒,谁再给他酒,朕砍了他的脑袋。”

    说着,手指大力戳了戳宁王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经过此事,没人再敢给宁王酒喝。

    连日来,他在闺阁内大叫要酒,屋内被他砸了个一片狼藉。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往屋外走去,东临连忙跟在他身后。

    他径直出了绮坞大门,东临连忙扶住他说:“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宁王不回答,甩开他的手,趔趔趄趄往熙街方向走去。

    路过一间酒铺,他拿起一壶酒就往嘴里倒,东临连忙给老板使脸色,给老板塞了些银两。

    宁王一手握着酒壶,顺着熙街,摇摇晃晃往西面走,路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撞到旁人。

    东临在他身边不停的搀扶他,他不停的甩开东临,东临又一边向旁边的人赔着小心:“抱歉......抱歉......”

    那日之后,宁王每日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上街找酒喝,东临日日跟在他身后。

    这日,路过骄厢楼,他看见一位身着淡紫色罗衣长裙的姑娘,背对着他们,在门口娇滴滴的对客人迎来送往。

    宁王摇摇晃晃走到她身后,忽然抱紧那姑娘叫了声:“灵儿!”

    东临连忙给那姑娘使眼色,往她手里塞了一大锭银子。

    姑娘诧异的脸,顿时变得笑靥如花。

    宁王将转过身来,姑娘白皙粉嫩,眉宇间与都灵儿倒是有几分相似。

    她看着宁王,一脸甜甜的笑。

    与都灵儿相比而言,姑娘眼里多了几分老成和狡黠。

    连日来的思念如潮水般喷涌而出,瞬间溃堤。

    宁王紧紧将她搂近怀里,嘴里喃喃唤道:“灵儿”,泪水顺着眼眶止不住往下淌。

    老鸨连忙迎了出来,同姑娘一起,将宁王扶上二楼,带进一个朝东北方向,看湖的房间。

    房间十分宽敞,,屋内一片淡紫色,开门抬眼,便可看到一整片揽月湖。

    地面通铺深棕色木地板,左边是一张六尺宽的阔床,悬着淡紫色罗帐,床上铺的鲁的均是淡紫色。

    床前地面十分宽敞,离窗不远立着一根直径约七八寸粗的红漆木柱,紧贴木柱竖着屏风,屏风后面大概是姑娘沐浴的地方。

    木柱前横放着矮茶台,地面放着两个蒲团。

    宁王进到屋内,便背靠木柱,落坐在蒲团上,眼前是一览无余的揽月湖。

    那姑娘也落座在宁王旁边,立刻斟上茶,端到宁王嘴边,宁王接过茶杯问她:“你叫什么?”

    那姑娘说:“小女子名叫步瑶。”

    宁王抚着她的脸,缓缓的说道:“白骨堆里步瑶坛,碧桃花绽蕊渐残”,说完将茶杯送到嘴边。

    日落西山,渐渐入夜。

    步瑶为宁王梳洗了一番,他消瘦了不少,往日冷峻的脸上,满是沧桑和落寞之气。

    入夜后,最难熬。

    茶台上放满了餐食和烈酒,宁王只往嘴里倒酒,别的一样不碰。

    步瑶娇柔的贴坐在宁王身侧,宁王已经喝到眼神涣散。

    模糊中搂紧眼前白皙的小娇娘,嘴唇印了上去,小娇娘娇喘不止,他不停的轻唤她:“灵儿......灵儿.....”,呓语连连。

    步瑶娇声唤他:“官爷。”

    他忽然将她推离自己怀里,低头仔细看着她,虽然不是灵儿,但与灵儿有几分相似,也能让他稍作慰藉。

    他温柔的对她说:“灵儿,唤我杭之哥哥。”

    步瑶甜笑着柔声叫道:“杭之哥哥!”

    宁王握紧她的腰,轻轻嗅着她的颈项,缓缓上移,再到脸颊,停在了耳朵后。

    轻咬着她的耳垂,深深的闻她,浓浓的胭脂水粉味:“这不是灵儿的味道。”

    他仍然抱紧了她柔软的身体,鼻梁酸涩,眼眶潮湿,都灵儿身上令他着迷的味道,静若清池,如水似蜜。

    他闭眼吻她,轻轻柔柔的,生怕弄疼了他的灵儿,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几日来,他吃喝睡都在地板上,睁开眼便找酒喝,不喝到意思模糊,他不敢闭眼。

    今日睁开眼,已是日头高挂,他感觉自己浑身每一处都疼痛难忍,于是又爬向茶台,灌下半壶酒。

    扭头看身旁放了一大摞书籍,随手拿起一本翻开来,“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他冷笑一声,笑自己算计半生,最后却被人弃之如敝履。

    又往后翻了翻。

    “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是谓......”

    “是谓縻军,是指受牵制被束缚的军队”。

    都灵儿读过的段落,她憨甜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怀里似乎还有她撒娇的痕迹和绵软的温度。

    他在心底嘶吼:“都灵儿,你说过杭之哥哥在哪里,你便在哪里,为何言而无信?”

    “灵儿只喜欢有杭之哥哥的地方”,你分明在诓骗本王。

    宁王捧书入怀,痛哭不止。

    他不知道这样的痛要持续多久,令他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