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法师 第二十一章 首席秘书
深水城，市政厅，财政大臣的首席秘书纽森休息室
与富丽堂皇的上议院毫无可比之处，就连公民代表议事的下议院也无法相提并论，以朴素无华着称的房间里阴冷如水。
距离办公桌不远的壁炉里，烧成灰烬的炉底灰，暗红色的星星之火晦明晦暗，差不多快熄灭了。
大概是房间主人忙于工作，长时间没有添加新鲜木炭，导致几位正在埋头撰写稿件的行政秘书，不得不通过发抖来暖和身体。
碍于自己地位低微，赶稿的小秘书们根本不敢有任何怨言，反过来还得感谢顶头上司给他们在市政厅工作，以积累资历的机会。
加班到深夜的撰稿工具人可没有包括木炭在内的夜宵补贴，更别说让财政大臣的私人小厨房，免费送上几杯暖和的热饮和可口的甜饼。
在抠门成性的大臣眼里，就算是一个铜子都得写明出处和用途，这实在是有点不近人情。
至于大臣的首席秘书，几乎完美地延续传承了深水城大管家，将钱袋子别在腰间的财库管理者的脾气，眼睛早就掉进钱眼里。
毕竟，这是一位从平民区崛起出头，记忆力踏入超凡境界的天之骄子，贫穷和窘迫遍布整个前半生。
不过他崛起的第一块垫脚石，是给深水城市政厅最大的建筑承包商特拉姆家族作财务秘书开始。
一步步得到家族信任，赏识其天赋才华的家主亲自做主，嫁了分支家族的小女儿，收拢为家族的女婿，才获得全力推荐。
有特拉姆家族的庇护，一直活的好好的，才能迈出关键一步，走到大臣身边。
前后用了十几年时间，又碰到很好的机会，譬如前任首席秘书出车祸（知道地太多），他才坐在今天的位置上。
由于明天的行程安排，大臣必须前往下议院接受公民代表的质询（又一次让人皱眉的例行公事）；
就是否投票通过新一轮的市政建设（给拨款花钱找一个合理合适的门面）；
来减少涌进深水城的移民人口（耗材就应该统统去死）；
增加就业岗位（又可以安排自己人上位管理层，甚至用来交换利益，啦啦啦啦啦啦）；
拉动抬高就业率（也就是字面意义而已，做一场数字游戏）；
牵扯到社会治安面最近的一系列波动起伏，恐怕会面临一场煎熬难缠的口水仗（体面地走一走过场）。
因此作为大臣的秘书班底，在做好花团锦簇的施政报告，同时还得反向客串公民代表。
从他们的地位立场出发，预判公民代表以及议员犀利刁钻的提问，避免出现答不上来的尴尬场面。
毕竟，作为深水城市政厅的财政大臣，时时刻刻都得保持着体面和尊严。
“如果我是平民区的公民代表，肯定会在议会上质询最近接连不断发生的流血事件。嗯……据说死了不少有社会活力组织的头目，甚至连整个组织都被连根拔起，在暗警厅需要关注的名单上被彻底涂黑，也就是说死了不少人。”
作为征求下议院公民代表同意投票通过新一轮市政工程建设的财政大臣，从什么角度出发，才能安抚住这些因为背后出钱出力的帮派消亡，被吓地脊背汗毛竖起，不得不通过歇斯底里的咄咄逼人态度来威逼大臣倾向他们的议员？
我认为，在平民区投资铺设几条煤渣路，改善出行环境，已经不能满足、平息这些失去饲主后一日三惊的狗东西了。
巡夜骑士和警官俱乐部都是一群绅士，仅仅是增加一笔额外拨款，就让他们深入平民区，肯定会受到委婉的抵制。
不如，在平民区招募建立辅助警务人员日夜巡逻体制。
一来可以借此吸收这一波因宝剑山脉德鲁伊教团搞事，导致大量山民移民城里的精英。
其次，失去大量有社会活力组织后，平民区的财富和权利真空，必须尽快填满。
如果我们不动手去做这事，肯定会有其他势力的人插手进去。
别看平民区没什么油水，吃喝拉撒都是钱。与其看到新的帮派借此崛起，不如将进项份额扒拉到我们的手里。
就在首席大秘书浮想联翩时，城堡区一角的上空出现闪电灼亮的蓝白电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发生了什么？”
随后，一击惊天动地的空气爆鸣，就连修建地最为坚固，如同城堡要塞的市政厅大楼，玻璃窗都被剧烈震荡的大气冲击波，摇晃地哗哗作响。
“……连城堡区都不免受到波及，我们还处于施法者互相投掷天灾法术的旧时代吗？”
房间里，几个撰稿工具的行政秘书根本没有在意外面的超凡法术威力，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首席秘书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满意地暗暗点头，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黑气，知道那家伙要出来了，赶紧埋头藏在书桌上，任由一沓沓厚厚的文件档案充当城墙，挡住撰稿工具人的视线。
“发生了什么？尊敬的苏尔克加德老师……”
淡淡的烟雾状黑气在步入中年的首席秘书脸上，凝聚出一副瘦削清癯山羊胡的老者面目，微微转动黑珍珠般的眼睛，往窗外投去一瞥。
“你，暂时休息一刻钟……”
烟雾老者面目下的首席秘书，乖乖地闭上双眼，脸上紧绷的肌肉随即松弛下来，真的是秒睡。
一道乌暗灵光顿时犹如闪电般的稍纵即逝，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赫然是一颗脖颈齐根断掉、花白头发稀疏的人类首级，嘴里含着半颗灵光晦暗的宝珠。
“……失去了我安排给你的身体，真是辛苦了，我那愚蠢无知、低能失败的分身！”
暗月宝珠好歹凑齐了过半，也算是建立一笔不薄的功劳，我再给你一具身体。
去楼下厨房储藏室，打开写着“鲜肉”的抽屉，里面有大臣失手后玩死的小演员，不怎么出名，应该没几个人认识，去吧！
不久前，待在城堡区下水道墙内密室捣鼓仪式魔法的魔法师，被亲自找上门的高阶巡林客阿尔瓦雷斯·风行者的雷霆一击干掉。
危急关头，他不得不舍去大部分身躯，用几个青铜级亡灵拖住对手的手脚，裹挟着凑过半的暗月宝珠逃出生天。
只剩下一颗头颅的仪式魔法师，张口吐出完成度过半的神器，向寄宿在普通人类体内的真身致以谢意。
随后，稀疏的头发犹如百足的触手，头下脖上地沿着外墙溜向一楼，从通风口爬进厨房，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蜘蛛。
别看城堡要塞似的市政厅到处都是反邪恶法阵、反混乱灵光，却因为市政厅里的大人物都有各自不为人知的阴暗，在防御体系上刻意制造出一条条隐秘的罅漏，才会出现这种人头蜘蛛爬上爬下的一幕。
没过多久，他就在储藏室找到了新的身体，即使是身姿曼妙、犹如狐女般妖娆的女人。
“女人……这回，我又要扮演一个女人了？”
仪式魔法师自己知道不能以一颗头颅的形态存在，还得继续活动，为了完成长远的目标。
于是，他咬咬牙，还是一头扎进抽屉里去，迅速侵占融合女演员的身体，一点点地恢复了过来。
与此同时，首席秘书脸上的烟雾老头，凭空摄取弄来暗月宝珠，意外地发现碎片彼此之间融合成一体，表面甚至闪过自己的面目，莫名触动沉寂已久的心思。
“神器的聚合效应？亦或者是享受到足够多的血祭，毕竟连我最强大的分身，一部分本质都吞噬了。”
在脉轮星象学上，处于自己的吉位，也就是西南方向的城堡区，终于将辛辛苦苦搜集到手的碎片集合成形，看来还可以进一步安排一下。
烟雾老者“苏尔克加德”张开若隐若现的嘴巴，稍微用力含住宝珠，立即感受到久违的烫嘴刺痛，心里不惊反喜，朝着城堡区的模糊大致方位，猛地用力吐了出去。
这颗旧时代死亡领域的神器立即破空飞走，经过玻璃窗时，恍如无物似的直接穿透过去。
暗月宝珠化作一道晦暗莫名的流光，一头扎向城堡区腹心之地，贝壳街221号a幢二楼卧室。
它轻飘飘地落在一杆石楠根烟斗附近，犹如热汤表面的小油花，彻底融合进去。
城堡区赫赫有名的老牌侦探正在熟睡中，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珠子在眼皮底下疯狂转动，想必是在做着心想事成的好梦。
忽然间，他在梦中察觉到什么，猛地惊醒过来，感觉自己身体动弹不得，就像是被几个皮粗肉厚的食人魔厨娘一屁股坐在身上，立即意识到最好不要乱动。
稍微过来一段时间，整具身体都苏醒过来，城堡区非着名编剧胡尔摩斯，也就是本名亚瑟·道尔的年轻人立即坐起身，警惕的目光飞快地扫视室内，看向明晃晃的窗外。
一阵阴冷的夜风刚好拂过窗户，掀起薄薄的白窗纱，在空中舒展着，犹如翩翩起舞的舞娘，一直掠过这位年轻编剧的上半身。
刺骨的寒气让平日里温文尔雅，起床气却相当暴躁的亚瑟·道尔暗骂一声：“天杀的……咦！我记得睡觉前关上窗户了！”
与富丽堂皇的上议院毫无可比之处，就连公民代表议事的下议院也无法相提并论，以朴素无华着称的房间里阴冷如水。
距离办公桌不远的壁炉里，烧成灰烬的炉底灰，暗红色的星星之火晦明晦暗，差不多快熄灭了。
大概是房间主人忙于工作，长时间没有添加新鲜木炭，导致几位正在埋头撰写稿件的行政秘书，不得不通过发抖来暖和身体。
碍于自己地位低微，赶稿的小秘书们根本不敢有任何怨言，反过来还得感谢顶头上司给他们在市政厅工作，以积累资历的机会。
加班到深夜的撰稿工具人可没有包括木炭在内的夜宵补贴，更别说让财政大臣的私人小厨房，免费送上几杯暖和的热饮和可口的甜饼。
在抠门成性的大臣眼里，就算是一个铜子都得写明出处和用途，这实在是有点不近人情。
至于大臣的首席秘书，几乎完美地延续传承了深水城大管家，将钱袋子别在腰间的财库管理者的脾气，眼睛早就掉进钱眼里。
毕竟，这是一位从平民区崛起出头，记忆力踏入超凡境界的天之骄子，贫穷和窘迫遍布整个前半生。
不过他崛起的第一块垫脚石，是给深水城市政厅最大的建筑承包商特拉姆家族作财务秘书开始。
一步步得到家族信任，赏识其天赋才华的家主亲自做主，嫁了分支家族的小女儿，收拢为家族的女婿，才获得全力推荐。
有特拉姆家族的庇护，一直活的好好的，才能迈出关键一步，走到大臣身边。
前后用了十几年时间，又碰到很好的机会，譬如前任首席秘书出车祸（知道地太多），他才坐在今天的位置上。
由于明天的行程安排，大臣必须前往下议院接受公民代表的质询（又一次让人皱眉的例行公事）；
就是否投票通过新一轮的市政建设（给拨款花钱找一个合理合适的门面）；
来减少涌进深水城的移民人口（耗材就应该统统去死）；
增加就业岗位（又可以安排自己人上位管理层，甚至用来交换利益，啦啦啦啦啦啦）；
拉动抬高就业率（也就是字面意义而已，做一场数字游戏）；
牵扯到社会治安面最近的一系列波动起伏，恐怕会面临一场煎熬难缠的口水仗（体面地走一走过场）。
因此作为大臣的秘书班底，在做好花团锦簇的施政报告，同时还得反向客串公民代表。
从他们的地位立场出发，预判公民代表以及议员犀利刁钻的提问，避免出现答不上来的尴尬场面。
毕竟，作为深水城市政厅的财政大臣，时时刻刻都得保持着体面和尊严。
“如果我是平民区的公民代表，肯定会在议会上质询最近接连不断发生的流血事件。嗯……据说死了不少有社会活力组织的头目，甚至连整个组织都被连根拔起，在暗警厅需要关注的名单上被彻底涂黑，也就是说死了不少人。”
作为征求下议院公民代表同意投票通过新一轮市政工程建设的财政大臣，从什么角度出发，才能安抚住这些因为背后出钱出力的帮派消亡，被吓地脊背汗毛竖起，不得不通过歇斯底里的咄咄逼人态度来威逼大臣倾向他们的议员？
我认为，在平民区投资铺设几条煤渣路，改善出行环境，已经不能满足、平息这些失去饲主后一日三惊的狗东西了。
巡夜骑士和警官俱乐部都是一群绅士，仅仅是增加一笔额外拨款，就让他们深入平民区，肯定会受到委婉的抵制。
不如，在平民区招募建立辅助警务人员日夜巡逻体制。
一来可以借此吸收这一波因宝剑山脉德鲁伊教团搞事，导致大量山民移民城里的精英。
其次，失去大量有社会活力组织后，平民区的财富和权利真空，必须尽快填满。
如果我们不动手去做这事，肯定会有其他势力的人插手进去。
别看平民区没什么油水，吃喝拉撒都是钱。与其看到新的帮派借此崛起，不如将进项份额扒拉到我们的手里。
就在首席大秘书浮想联翩时，城堡区一角的上空出现闪电灼亮的蓝白电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发生了什么？”
随后，一击惊天动地的空气爆鸣，就连修建地最为坚固，如同城堡要塞的市政厅大楼，玻璃窗都被剧烈震荡的大气冲击波，摇晃地哗哗作响。
“……连城堡区都不免受到波及，我们还处于施法者互相投掷天灾法术的旧时代吗？”
房间里，几个撰稿工具的行政秘书根本没有在意外面的超凡法术威力，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首席秘书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满意地暗暗点头，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黑气，知道那家伙要出来了，赶紧埋头藏在书桌上，任由一沓沓厚厚的文件档案充当城墙，挡住撰稿工具人的视线。
“发生了什么？尊敬的苏尔克加德老师……”
淡淡的烟雾状黑气在步入中年的首席秘书脸上，凝聚出一副瘦削清癯山羊胡的老者面目，微微转动黑珍珠般的眼睛，往窗外投去一瞥。
“你，暂时休息一刻钟……”
烟雾老者面目下的首席秘书，乖乖地闭上双眼，脸上紧绷的肌肉随即松弛下来，真的是秒睡。
一道乌暗灵光顿时犹如闪电般的稍纵即逝，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赫然是一颗脖颈齐根断掉、花白头发稀疏的人类首级，嘴里含着半颗灵光晦暗的宝珠。
“……失去了我安排给你的身体，真是辛苦了，我那愚蠢无知、低能失败的分身！”
暗月宝珠好歹凑齐了过半，也算是建立一笔不薄的功劳，我再给你一具身体。
去楼下厨房储藏室，打开写着“鲜肉”的抽屉，里面有大臣失手后玩死的小演员，不怎么出名，应该没几个人认识，去吧！
不久前，待在城堡区下水道墙内密室捣鼓仪式魔法的魔法师，被亲自找上门的高阶巡林客阿尔瓦雷斯·风行者的雷霆一击干掉。
危急关头，他不得不舍去大部分身躯，用几个青铜级亡灵拖住对手的手脚，裹挟着凑过半的暗月宝珠逃出生天。
只剩下一颗头颅的仪式魔法师，张口吐出完成度过半的神器，向寄宿在普通人类体内的真身致以谢意。
随后，稀疏的头发犹如百足的触手，头下脖上地沿着外墙溜向一楼，从通风口爬进厨房，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蜘蛛。
别看城堡要塞似的市政厅到处都是反邪恶法阵、反混乱灵光，却因为市政厅里的大人物都有各自不为人知的阴暗，在防御体系上刻意制造出一条条隐秘的罅漏，才会出现这种人头蜘蛛爬上爬下的一幕。
没过多久，他就在储藏室找到了新的身体，即使是身姿曼妙、犹如狐女般妖娆的女人。
“女人……这回，我又要扮演一个女人了？”
仪式魔法师自己知道不能以一颗头颅的形态存在，还得继续活动，为了完成长远的目标。
于是，他咬咬牙，还是一头扎进抽屉里去，迅速侵占融合女演员的身体，一点点地恢复了过来。
与此同时，首席秘书脸上的烟雾老头，凭空摄取弄来暗月宝珠，意外地发现碎片彼此之间融合成一体，表面甚至闪过自己的面目，莫名触动沉寂已久的心思。
“神器的聚合效应？亦或者是享受到足够多的血祭，毕竟连我最强大的分身，一部分本质都吞噬了。”
在脉轮星象学上，处于自己的吉位，也就是西南方向的城堡区，终于将辛辛苦苦搜集到手的碎片集合成形，看来还可以进一步安排一下。
烟雾老者“苏尔克加德”张开若隐若现的嘴巴，稍微用力含住宝珠，立即感受到久违的烫嘴刺痛，心里不惊反喜，朝着城堡区的模糊大致方位，猛地用力吐了出去。
这颗旧时代死亡领域的神器立即破空飞走，经过玻璃窗时，恍如无物似的直接穿透过去。
暗月宝珠化作一道晦暗莫名的流光，一头扎向城堡区腹心之地，贝壳街221号a幢二楼卧室。
它轻飘飘地落在一杆石楠根烟斗附近，犹如热汤表面的小油花，彻底融合进去。
城堡区赫赫有名的老牌侦探正在熟睡中，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珠子在眼皮底下疯狂转动，想必是在做着心想事成的好梦。
忽然间，他在梦中察觉到什么，猛地惊醒过来，感觉自己身体动弹不得，就像是被几个皮粗肉厚的食人魔厨娘一屁股坐在身上，立即意识到最好不要乱动。
稍微过来一段时间，整具身体都苏醒过来，城堡区非着名编剧胡尔摩斯，也就是本名亚瑟·道尔的年轻人立即坐起身，警惕的目光飞快地扫视室内，看向明晃晃的窗外。
一阵阴冷的夜风刚好拂过窗户，掀起薄薄的白窗纱，在空中舒展着，犹如翩翩起舞的舞娘，一直掠过这位年轻编剧的上半身。
刺骨的寒气让平日里温文尔雅，起床气却相当暴躁的亚瑟·道尔暗骂一声：“天杀的……咦！我记得睡觉前关上窗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