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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天龙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独孤之剑

    刚才还在他手中的刀,现在,已刺入了他的胸口。

    阿旺不但觉得湿透的裤裆仿佛瞬间结成了冰,连他自己都似乎都变成了冰块。

    就在阿旺的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就在这时,阿旺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拉扯一般。

    阿旺发出一声惨声,勉强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咬了咬牙,居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阿旺仿佛从人影中看到隐约有一抹冷光闪动,从那团人影中缓缓伸出一只手,手中握着的正是自己的那把磨得发光的菜刀。

    突然间,这只手,这只握着刀的手突然又刺入了阿旺的胸口。

    阿旺用尽了全身气力想要逃走,可是身体却像是被座大山压住,连动都不能动。

    他忽然间觉的世上仿佛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呼吸声,眼前又突然出现一道寒光,那道光芒越来越近的,从那道寒光中,他看到了地狱。

    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嘶哑的声音:我就是仇恨,我的名字是慎。

    人影已如风如雾一般缓缓的么么哒飘向了远方,但瞬间不见了踪影。

    冷风拂过。

    阿旺的眼睛已经渐渐变成了死灰色,嘴角突然间就往外流出了绿水。

    贾顾、张老头、李天龙、龙游、还有,贾万山。

    他们几个,现在就坐在旺盛的炉火旁,每个人都看着贾万山,等着他开口。

    贾万山看了一眼张老头,终于开口:“老张,你为何不走?”

    老张虽然尽力在控制自己,但声音还是显得很激动:“明知老爷你有难,我怎会走!”

    贾万山点点头,拿起了一旁桌上的一张纸,递给了李天龙。

    “天龙会”

    纸上只有这三个字!

    李天龙看着这三个字,看了好一阵子,也看不出什么头绪。

    贾万山看着炉火,忽然叹了口气。

    “如今知道天龙会的人并不多。”

    说完这句话,贾万山马上就闭上了嘴。

    贾顾却开了口。

    “父亲,天龙会和李天龙有关系?”

    贾万山缓缓起身,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天龙会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虽创立仅有几年,可是如今势力已深不可测。而天龙会的首领,你们一定知道。”

    “谁?”

    李天龙问道。

    贾万山盯着李天龙,一字一字的说道:“李若水。”

    一阵沉默,沉默得令人窒息。

    所有的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就连龙游的神情也微微有了一丝波动。

    惟一还保持镇静的是李天龙,首先打破沉默的也是李天龙。

    李天龙淡淡的道:“我父亲?”

    “李先生不是当今太傅吗?怎么会是天龙会的首领呢?”

    张老头立刻反驳道:“李先生不是当今太傅吗?怎么会是天龙会的首领呢?”

    “若水虽是当朝太傅,可是暗地却组建了天龙会。”

    贾万山缓缓的说道。

    “可是,我父亲早就已经过世了。这里面一定还有内情。”

    李天龙已经下了结论,很镇定的问道。

    “没错,天龙会是你父亲一手创建的,可是目的是为了处理一些不适合朝廷出面而又没有人敢出面解决的事情,但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天龙会的性质就变了。”

    “不过,我还是不清楚,这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李天龙打断了贾万山的话。

    “因为,你父亲生前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天龙若变,唯有天龙可灭。”

    阿旺是一个混混无赖,包娼诈赌,偷鸡摸狗,什么都做过。

    今天他无意间听说今晚西城外的乱葬岗有一伙盗贼在做买卖,阿旺高兴的不得了,准备来个黑吃黑。

    就在当晚阿旺拎着那把已经被磨的森光发亮的菜刀,往那边赶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人飞也似的朝他跑了过来,跑着跑着,这个人忽然就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上半身忽然就倒了下去,但下面的两条腿还在往前跑。

    阿旺已经吓呆了,裤子都湿了,但他却好像看见七八丈外有一个晃动的人影,像个鬼一样站在那里。阿旺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团人影慢慢靠近自己,人影在离他一步的距离时突然停下了。

    阿旺就看到了一张丝毫没有纹路,没有杂色,白森森的面具。阿旺瞬间感觉不但湿透的裤裆都结成了冰,连他自己都似乎都变成了冰块,阿旺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死灰色,嘴角还在往外流着绿水。

    那团人影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叹:我虽江湖人,不愿走江湖,你非江湖人,为何偏走江湖路。

    人影缓缓的走到不远处的几个尸体旁,用一柄长剑挑起了其中一个死尸怀中的包裹,如风一般飘向了远方。

    冷风拂过,树叶发出轻响。

    却有一名女子狼狈的奔跑在黑夜中,她不停的在跑,衣衫多处已被树枝刮破,脚下也是鲜血淋漓,苍白的脸面更满是惊恐的向身后望去,不料却被路石羁绊,一下便栽倒于地,来不及反应,身后已有一个大汉狂笑紧追而来。

    大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笑起来,活像一条蜈蚣。

    女子刚起身,就已被大汉一拳砸在地上,大汉直直的盯着女人残破的衣衫笑道:“我胡三刀想要的女人至今还没有得不到的...”

    只见“胡三刀”己狞笑着伸手抓去,女人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飞起一脚向他踢了过去。

    但这一脚还未踢出,就被他的鹰爪般的手接住。他的手轻轻一拧,她的脚踝就好像要断了,眼泪都疼了出来。

    那薄薄的布鞋,也变成了破布,露出了她那双完美得几乎毫无瑕疵的脚。

    “胡三刀”看到这双脚,竟似看得痴了,喃喃道:“好漂亮的脚,好漂亮……”他居然低下头,用鼻子去亲她的脚心。女人哭骂道:“求求你,快放开我......”

    “胡三刀”瞪着她,眼睛里已冒出了火,突然又一伸手,女人前胸的衣襟已被撕裂,露出了白玉般的胸膛。

    “胡三刀”的人已骑到她身上,她只有用力绞紧两条腿,死也不肯松开。

    只听“胡三刀”喘息着道:“你这臭女人,这是你自己找的,怨不得我!”他的手已捏住了她的喉咙,一把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人连气都透不过来了,哪里还有力气挣扎反抗,她的眼前渐渐发黑,只感觉到有双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随着衣衫撕破的声音,她的身子渐渐发软,两条腿边渐渐地放松……

    就在女人绝望的要闭上眼睛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她瞪大了眼睛,用尽了力气喊道:“救救我...”

    “彭”的一声,胡三刀的刀已被打飞!

    “胡三刀”果然不愧是久经大敌的顶尖高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也有防备,他早已凌空一个倒翻窜身去捡刀。

    “不知死活的家伙。”胡三刀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握刀的手臂竟又暴增了半尺,胡三刀已瞬间挥刀斩向那人,这一招自然是“胡三刀”能独霸一方的绝技,在此招下身首分离的人数不胜数。

    谁知这人的身法也快得不可思议,突然一个旋身,脚尖轻轻一点刀身,凌空一翻,已站到了胡三刀的身后,那人叹了口气,一伸手,一柄长剑已握于手中,剑身已抵住了胡三刀的后脑,这一招出手之快,当真快得不可思议。

    “胡三刀”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看过这么快的招,甚至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大惊之下,翻身侧掠,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也不答话,身形一晃,长剑已抵住了胡三刀的咽喉。

    “胡三刀”瞳孔一缩,这才看清,眼前这柄未出鞘的长剑,是灰色的。

    胡三刀突然纵身后跃,狂笑道:“原来是名震江湖的剑豪,独孤白……”

    独孤白道:“胡三刀,你早应该认出我的。”

    “现在也不迟。”胡三刀轻抚着脸上如蜈蚣般的伤痕,冷笑道:“今日,我定要用你的血以洗前耻。”

    刀剑瞬间相碰,爆出阵阵劲气,胡三刀疾手骤聚一股狂烈的刀气,朝独孤白死门劈去。

    “见识一下我特地为你独创的一招吧!”

    胡三刀的刀突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劈向了独孤白的前胸。

    刀,斩入了独孤白的胸口,胡三刀又瞬间将刀身一回,刀锋一转,胡三刀的人已经站在了数步之外,刀尖也已落在地上。

    “想不到你还是这么残忍。”独孤白低头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突然缓缓的抬起头盯着胡三刀,冷笑道:“今天,你必死无疑。”

    独孤白在冷笑,胡三刀也在冷笑。

    独孤白默默的拔出了剑,就在剑完全被拔出的时候,独孤白的人瞬间就不见了。

    胡三刀的冷笑突然凝固了,刀,掉落在地上,血缓缓的从胡三刀的脖间流出,“好快的剑!”这是胡三刀一生中最后所说的四个字。

    一阵冷风刮过,胡三刀的头颅便跌落地上,滚到了黑暗之中,但无头的身体却依然站立在哪里。

    独孤白默默的伸开一手持剑一手握鞘的双臂,突然,将剑往空中一扔,锵,的一声脆响,剑已从空中坠入鞘中。

    独孤白望着手中的长剑轻叹道:“剑,你也觉得此人该杀。”

    “不过胡三刀的刀还真是厉害,不但弄破了我新换的衣服,竟然还伤了我。”独孤白望着前胸的伤口似有些无奈的摇头自语道。

    独孤白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却走到一棵树旁盘腿坐了下来,开始运气疗伤。

    天已破晓,视而可见的阵阵寒气随风蔓延。

    女人蜷缩成一团,眼睛一直瞪着胡三刀,身体还在颤抖,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才恍惚一惊,似从噩梦中醒来。

    对于她来说,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一场醒来后都会感到恐惧的一场噩梦。

    女人呆呆的望着倚着树身,怀揣长剑的人,长发侧肩,遮住了那人的脸。

    她突然有种大胆的想法,她想要去看一看这个将自己从噩梦中唤醒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却又不敢走近,只有在远处静静的看着。

    灰色的布袍,胸处已残破不堪,伤口也已凝成血块。

    灰色的剑,剑身修长,带着浓厚的古风,令人感到沉稳朴实、深藏不露,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暗灰色的长发,随着晨风而动,令人感觉柔和。

    灰色,本就象征着寂寞,平和,谦让和绝望。

    而眼前这个人是否又如灰色那般?

    她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就在离他只差一步距离的时候,那柄古朴的灰色长剑突然就抵住了她的胸口。

    女人没有受伤,因为剑没有出鞘。

    独孤白将剑抵着女人,同时充满敌意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地盯着女人。

    女人终于看到了那一副令谁见了都不会忘记的面容。

    苍白之极的脸色,五官却极是标致,一双充满敌意却含着丝丝忧愁的大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女人突然就笑了。

    就连女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独孤白舒了口气,缓缓放下握剑的手,有些愧歉的微笑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你确实吓到她了。”

    独孤白的笑突然间消失了,因为他看到正有个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人的身材很好,很健壮,穿着件淡青色的长袍,披肩的头发挽了个长长的发髻,背负着双手就像是一个吟诗散步的诗人一样,从树林那边悠悠哉哉地走了过来。

    独孤白看不到他的脸,却能看到一股凌厉的气息。

    青袍人走的很慢,但是转眼间就已经站到了独孤白的身旁。

    独孤白仍然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的脸上有一张用纯铁精钢打造出来的面具。面具煞白,而面具上的一双眼睛,更是让人看了从脚底心发软。

    “她确实被吓到了。”他的声音很冷,独孤白听不出任何情感。

    “你就是独孤白。”青袍人问道。

    “是我。”独孤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人的右手,因为这只手握着一柄剑,一柄漆黑如夜的剑。

    “你也是用剑的。”青袍人紧盯着独孤白怀中的灰色长剑,依旧用那没有任何情感的语气说道:“我也用剑。”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阴沉,静得接近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