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临尘初上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巧合还是意外

临尘初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巧合还是意外

    商鹊砸吧着嘴说了句,“该削就削,趁早不趁晚。”话落又伸手问她要核桃,“再给点,怪好吃的。”

    “临寒不会同意的。”落云舒抓了把核桃丢给他。

    “她一向想染指天机阁,不如就送给她?”商鹊一手捏碎核桃将核桃肉完整的挑出来,转手塞到她手里,“你尝尝。”

    看着手里的核桃肉,落云舒一阵默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商鹊笑看着她,“桌椅用得久了总会坏,不是虫蛀了便是榫头松了,留着旧的不如换套新的。”

    “该修还是得修。”

    “修便是了,换条新腿也是去旧迎新。”

    落云舒颔首低眉思忖良久,下了决心,“她若有心,怎样不是修。”

    “消息也快传回来了。”商鹊将核桃壳丢在桌上,拍了拍手,走到房门边左右瞧了瞧,“我还真是不放心你。”

    “我已经轻易不算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落云舒跟着走过来,撇眼叫暗处的人打扫了桌子。

    “花蝴蝶呢?来这么久都未见他现身,故意躲着我?”

    “他又不是我的人。”落云舒无语。

    “大主使。”

    方升从天而降,带着一则消息踏步过来。

    商鹊留意着他走过来未曾在地上留下一丝脚印,不由赞叹,“你的人倒挺有意思。”

    落云舒没搭理他,拿过纸条打开一看,扭头看着他,对上他戏谑打趣的目光,“你早就知道!”

    “出门在外不容易,打听得差不多才敢接下来,特意过来,也是想确认是不是真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落云舒不解。

    “不知道。”商鹊摊手一摆,撅嘴五官乱动,手一拂面换了一副模样,先时豪绅模样变成富贵似孔雀的俏公子,“先行一步,不必相送。”只一晃眼,便不见了人影。

    方升睨眼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消失不见的,半点生息也没有,叫人防不胜防。

    落云舒往院子里的假山看了一眼,进了房,见方升还在外站着,“进来。”

    方升刚进来,院子里假山后的商鹊披着一身白氅匆匆离去,巧的是,雪地上亦无半点脚印。

    “多年未见,大主使还是这么相信他。”

    落云舒停住步伐回身看着他,半抬着下巴,“不信能怎样?信又能怎样?”

    方升低眼瞧着她,直瞧到她眼底去,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属下只是觉得他的消息来的准确又迅速,远超天机阁传递来的消息。”

    “你怀疑暗里下手的是他?”落云舒背着手往后走,发带飘过他鼻尖,方升下意识屏住呼吸待她走远才放松下来。

    “太过依赖天机阁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天下楼这个烂摊子还要交付出去……让你找的人呢?”

    “我们的人被冲散了。”

    落云舒拧眉看着手上捏的核桃,心里想这有什么好吃的,嘴上却道:“巧合还是意外?”

    “应当是意外。”

    “既然是意外,等你的好消息。”

    “是,大主使。”方升应声退下。

    见他出去了,她才松开手,手中的碎屑如沙般絮絮掉落,撒了一地。

    巧合还是意外?

    烧了忘川客栈还不够吗?

    “哧~还真是贪心。”张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床边走,“来了人就说我在睡觉,概不接客。”

    房中响起沉闷的应答声,“是,主子。”

    去了鞋袜,落云舒一头栽进被褥里,只期盼着岑馨此去能带回点东西,别的就没什么所求了。

    她这一觉睡得好,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子夜了,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甚是欢欣,她提笔写了封信,叫人连夜送往西塞玉罗城。

    寒起蹲在房檐上听了一晚的雪,没想到她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寄信,长叹了口气,飞身下去,慢慢悠悠回房。

    房里掌着灯,临寒守着灯坐着,昏黄的灯光印在她脸上,她的眸子亮的惊人,“他要保魏茗。”

    “谁?”

    “魏茗!”临寒语速极快的重复了一遍。

    寒起拖着椅子坐到火盆边烤火,搓着手,他本该高兴的,可现下他有点恐慌,“你怎么知道……”

    “他怕我杀了她,点名道姓的说的。”

    “他没吃药?”寒起问。

    临寒低下头回想,尔后笃定的说到:“不可能,他走不出去。”

    “我听说夜蝶那老鬼跑去了寒阙。”

    “你是说,夜蝶……”闻言临寒一阵恍惚,难道从一开始就错了?“玉罗城里,他明明不认识我。”

    “所以……”寒起看着她欲言又止。

    临寒察觉到他展露的一丝杀意,不由心下一凉,“你想杀她?”

    寒起摇头,“我不会动手。”

    “那就将我的好妹妹处以极刑好好让他们瞧瞧,长长记性。”

    “辛安呢?”

    “擒仙谷送上门的人质,养一个也是养。”

    “怕是难以服众。”

    临寒冷眼看向他,“多打她一顿就是了。”

    “又得费神养了。”显然他还记挂着魏茗上次挨的罚。

    “丢给擒仙谷那位,吊着命就行。”说完临寒便翻窗走了。

    “什么毛病。”风雪闯进来令他打了个哆嗦,走过去关紧了门窗,回身坐在火盆边烤了会火,才踢了鞋袜拢着被子睡下。

    第二日起来,天难得的放了晴,下人正搭着梯子扫檐上昨日拢的雪。寒起伸着懒腰推门出来,侍女端着热汤匆匆过来,还没等他回房净脸,就听到远远传来一声,“走了。”直觉不好,抓过巾子丢进水里淹湿了胡乱擦了把脸,夺门而出,一阵烟般奔去了落云舒所在的院子。

    院门禁闭,大雪堆积着叫人迈不出脚步。

    寒起纵身跃上墙头。

    一眼望去,院子里全是白色,走路的道都没有。

    飞身下去,踏雪走过去,在白茫茫雪上留下一行脚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没有走下去的必要。跟过来的暗卫来禀,“落云舒是子夜过后走的。”

    “知道人去了哪吗?”寒起颓然的站在原地,脚下的雪越陷越深。

    “往西南方向走的。”

    寒起这才继续往前走,推开房门,房间里空荡荡的,来时是什么样这里便是什么样,似是久无人居住,往日犹如泡影。

    临寒听信过来进去走了一圈,不由感叹,“清的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