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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欲染 第41章 警告

    霎时,铁甲戎装的中郎将晁莽带着羽林骑卫走进内殿。

    抽刀拔剑,剑锋直逼浑身是血的无邪女。

    夏仕白回到望夷宫时,就看见了这一幕。

    望夷宫内血腥味扑鼻,处处透着杀戮嗜血的残忍气息。无邪捂着被刺破的心口,看着依旧坐于案旁的李聿,叫了一声陛下便死了过去。

    为什么会这样?武安君说了,她长的很像夷夫人,要她进宫后好好表现,帮助闵贵妃固宠,可是,还没被临幸,就被皇帝一剑穿心!她可是最像夷夫人的啊!

    无邪女的意识渐渐的流散,透着不甘心,那双秋水般动人的眸子看着宫殿上空的蛟龙飞天浮雕,死不瞑目。

    李聿手中铜觞优雅轻荡,眯着眼看着地上的无邪,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根银木簪子,那簪子光泽鲜润,呈脆嫩的藕色状。

    “此女意图行刺朕,且还诬陷闵卿与贵妃,朕便将她杀了,拖下去,明日五马分尸。”

    “遵命!”晁莽带着羽林骑卫将那鲜血淋漓的尸首拖走。

    后来李聿将那藕色银木簪子递给了帘幔走出来的一灰色大袖男子,男子头戴委貌冠,冠下容貌被玄铁面具罩住,身姿清泠,带着如仙的飘然。

    他叫仇乌,是一位绝世罕有的辩毒高手。

    仇乌细看了李聿递来的木簪子,道:“此为毒箭木精制而成,一旦触及肌肤伤口,木内毒液便会随着伤口侵入五脏六腑,可使人迅速毙命,故名曰见血封喉,看来这位无邪女是要致陛下于死地,而此女又是武安君为陛下寻来的,怕是与武安君脱不了干系。”

    李聿不置可否,好整以暇的笑说:“并非无邪女之物,不知是谁将这毒簪藏于案下,被朕无意发现。”

    似乎在说一件极其普通平常的琐事。

    仇乌眸色聚拢,透着凝重:“那便是侍寝的妃嫔中有人要害陛下。”

    李聿沉默,看不出喜怒,片刻,缓缓开口:“朕怜香惜玉,不忍细究,此簪就如仇卿所言,为无邪女之物。”

    仇乌揖礼:“陛下仁慈。”

    待仇乌离开之后,夏仕白将灼染之事禀明了李聿:“……贵妃娘娘本来是要杖毙司徒氏的,司徒氏急中生智出言激将贵妃娘娘,最后被如愿以偿的丢进了太液池,她水性极好,愣是自己游上了岸,后又安然无恙的回到了长安宫。”

    李聿起身,透过缕空莲纹的宫窗,看向外面,只说了一句“让她好好养着”。

    二日,宫内传出惊天消息,武安君闵据进献的无邪女因行刺未遂,事败被杀于望夷宫,即将要被五马分尸。

    之后,皇帝又下放一份明发上谕,将当夜事发经过记叙了下来,上叙,当夜无邪女身藏毒簪袭击皇帝,皇帝近侍手疾眼快将其制服,在审讯中,无邪女栽赃武安君与闵贵妃,声称是受闵氏兄妹指使,皇帝龙颜大怒,便将这个诬陷忠良的女刺客刺死于望夷宫。

    “圣上诏令,将无邪女拖去刑场五马分尸,前朝后宫所有大臣妃嫔一律午时奉旨观刑,不得有误,钦此!”

    夏仕白唱喏之后,大政宫内,三公九卿跪在地上,齐齐高呼:“吾皇圣明!”

    而各自心里都知道,皇帝这是以儆效尤,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

    尤其是武安君。

    要知道,那无邪女可是他献给皇帝的。

    李聿身袭玄衣纁裳高坐于鎏金龙椅上,垂旒挡住了他的脸,越发衬的他孤寡清戾,高深莫测。

    “民以食为天,天子作民之父母,自然要确保天下子民衣食无忧,而靠天子一己之力远远不够,需君臣一体上下同心,才能为百姓创造更多的衣食,君与臣,就像父与母,他们共同喂养着嗷嗷待哺的子民们,只为子民能富足安康,但是,若有险恶用心之人想断掉这一切的根源,打乱这一治本法则,无邪女便是他的下场。”

    他淡淡的扫一眼大殿之下的闵据,又道:“此女不但要杀朕,还栽赃闵卿,其用意很明显,她要谋害天下子民的衣食父母!”

    清朗的声音掷地有声,威慑人心。

    “吾皇英明,此女罪大恶极,碎尸万段都难消臣等心头之恨!”丞相窦沐义愤填膺的谴责。

    身后大臣纷纷附和。

    闵据额间冒着冷汗,跪在地上时,额头汗水都滴在了石纹花砖上。

    什么民以食为天,什么嗷嗷待哺,无非就是再说大皇子离不开奶母的哺育,李聿这番话就是说给他听的,意思很明显,谁敢动大皇子的奶母,就是无邪女的下场。昨晚他利用无邪女支开了李聿,让李聿连夜出宫去了武安君府,好让妹妹闵梓南在宫里除掉那大皇子的奶母司徒氏。

    当李聿看见了与夷夫人相似的无邪女,便带她进了宫,他的意图是要让无邪女进宫帮助妹妹闵梓南固宠,可从来没想过指使无邪女刺杀李聿,很明显,是李聿杀死了无邪女,自导自演的这场行刺戏码,目的就是为了警告他,以及还有那些别有用心的朝臣后妃。

    李聿这招杀鸡儆猴真够狠。

    也怪他听了闵梓南的话,非要助她去针对那个奶母,那丫头的话根本听不得。

    武安君暗暗懊悔。

    午时,文武百官与后宫妃嫔皆奉旨观刑。

    看见无邪女血淋淋的尸首被几匹马撕扯的七零八落,闵梓南与霍献容等人全都吐了,险些没把胆水吐出来,裴充容与好些九嫔世妇们则是吓是昏厥了过去。从那以后,后宫出奇的平静,闵贵妃再也没来找灼染的茬了。即便后来偶尔探望长意,也是中规中矩的。

    近几日一摞摞的御赐补品源源进入长安宫,那些端漆盘的太监几乎是排成一条条逶迤的长龙,一直排到了长安宫外,灼染感觉自己都要胖了一圈,为了维持身材,她一直都很克制的少食。可李聿一来,就一直劝她多吃,她不吃,李聿就将她捉入怀,抱着她亲自喂。

    “聿郎是要把染儿喂成一个大胖子吗?”灼染一边为李聿做虎头鞋履,一边娇嗔的问。

    李聿搂着她,如竹的手在她身前的丰盈上优雅弹奏着:“染儿不胖,只这里胖。”

    灼染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放下手中针线,握着粉拳在他胸膛处捶着:“那还让染儿吃那么多,就不怕涨奶堵奶吗?”

    “有为夫疏通,还怕那些做什么?”他抱着她,低柔的声音裹着致命的情欲之气:“若难受,只管告诉为夫,现在可有难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