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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欲染 第88章 交换

    疼痛蔓延全身,穿透毛孔,蚀骨侵皮,灼染只觉得自己正在经历灭顶之灾。她瘫在他幽深冰冷而又灼烈的眼下,犹如被架在冰与火交替的绞刑架上承受极刑,尤其她摇头时,李聿那只如刑具的手更是变本加厉的兴风作浪。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试图以此来减少受刑的痛楚,却惹的李聿更是恼火。

    “还是说,男人太多,不可胜数?”李聿咄咄逼人的挨近她,带着几分癫狂埋首嗜咬。

    灼染痛的直抽泣,却又不能反抗,声音颤巍巍的道:“就一个,那时奴婢身不由己……”

    李聿听罢,冷哼一声,唇上移,攫住她的嘴唇,狠狠的吻着,带着惩罚。

    灼染呜呜咽咽,由泣转吟,被迫迎合。一时间她跌倒在地上,李聿不给她起身的机会,强势追逐而来,玄色龙袍尽数将她覆盖,龙袍下,是狂热难耐的侵吞…

    紊乱的气息交织,纠结,缠绕,灼染感觉被拆的七零八落,再也拼凑不了一个完整的躯壳。

    她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除了陛下,只有一个。”

    可是她越说,李聿越是恼怒,越是逼问,问她为何还有其他男人。

    “你应该只有我一个!只能有我一个!”李聿掐着她的腰,深重的力道几乎要将她骨头折断。

    灼染看着眼前这个犹如索命邪魔的男人,神志不清的摇头,突然扯着嗓子尖利的问:“我在你心中可曾占有一席之地?你心里又可曾有我?你那么多妻妾,凭何要求我?!”

    说完这番话,灼染的眼泪不争气的淌落下来,吧嗒吧嗒的流在旁边青筋暴凸的手背上。

    李聿微微一顿,幽眸变的深寒怖人。

    灼染在想,他一定会震惊于她这番悖逆的言论,然后一怒之下将她赐死。

    灼染不再看他,捂着脸,哭的更是伤心,眼泪都从指缝中流溢了出来,抽噎道:“奴婢没有与仇乌私通,没做的事情,奴婢死都不会承认,皇贵妃正等着陛下…请陛下移宫,奴婢卑微,不配得到陛下垂怜…”

    她看不见李聿的脸,也不知道他是何表情,如今她只有赌一次,赌李聿对她还有那么丁点的怜悯之情。

    李聿抽身而去,什么也没说。

    飓风退却,暴雨停止,冷宫寂静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棂洒照在灼染的泪脸上,更添凄美。

    灼染擦干眼泪,似乎根本不曾哭过,秀脸愈发清冷。

    她好累,好痛,残破的身体已无法动弹,就那样躺在案下昏睡了过去。

    二日天刚蒙蒙亮,又一拨人出现在了冷宫。

    这一次,不是裴然,而是夏仕白。

    灼染清醒之际,抓住衣袍裹住身,看着夏仕白。

    她猜测夏仕白是奉命给她送毒酒的,也或者是三尺白绫。

    她赌输了,李聿不会怜悯她,一点也不。

    在临死之前,灼染轻启无色的唇,看着一脸凝重的夏仕白:“常侍大人,仇乌没有与我私通,请常侍大人替他在圣上面前求情,他医术高明,又对圣上忠心耿耿,若他枉死,便是圣上与大齐的损失!”

    夏仕白皱了皱眉头,将灼染扶了起来,细长的眼睛透着惋惜与同情,而后叹气道:“神医虽已被释放,却被禁足在太医署,圣上说了,他若治不好皇贵妃,就赐死。”

    灼染忧心忡忡,问:“皇贵妃怎么了?”

    “皇贵妃中毒至深,圣上命仇乌神医及时解毒,仇乌提出条件,要圣上放了你。”夏仕白停顿一下,看着百感交集的灼染,又道:“为了贵妃,圣上自然答应,可贵妃身上的毒是郑鞅所致,仇乌神医说,若想解此毒,需找郑鞅,因为此毒为郑鞅所研制,普天之下,独郑鞅有解药,圣上便又连夜把即将行刑的郑鞅从大狱提出来,命仇乌将他治好……”

    灼染心一沉,打断了他的话:“郑鞅,他一直没死吗?”

    那日,她在郑鞅和周骜的酒里下了鹤顶红,并且二人又被李聿刺腹重伤,怎可能存活?

    “周骜当日便死了,而郑鞅那人诡计多端,行事谨慎,进宫之前便喝了排毒解药,虽中了你下的毒,并未伤及性命,如今他腹中剑伤已再仇乌神医的救治下有所缓解。”

    灼染听罢,不语。

    心中却回想着那日是否有话柄落在郑鞅手中。

    她那日对郑鞅提及阿兄还活着,但是郑鞅并不知道仇乌就是阿兄。

    灼染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这时,又听夏仕白说:“郑鞅向圣上提了两个条件,其一,放他离开,其二,带着你一起离开,如若不然,他不会给解药。”

    灼染缄默,平静的看着夏仕白,苍白的唇勾着一丝凄冷的笑。

    不用想也知道,李聿必是答应的。

    所以夏仕白奉命来此,是为接他出冷宫,为夷皇贵妃换取解药。

    “走吧,赵氏。”她已知晓圣上的态度,夏仕白便没再多言,只催促她离开。

    灼染默默的整理着衣袍,又将一头散乱乌发梳了整齐,一身清素,跟在夏仕白的身后。

    穿过吹动的蔓蔓荒草,离开了冷宫。

    走出甬道尽头,放眼望去,宫墙绿柳花团锦簇,朱门碧水玉宇琼楼,一片看似盎然的勃勃生机,却无一丝朝气,幽深古色中,透着暗涌波动的压抑。

    灼染被带去了望夷宫,望夷宫内,她看见了夷皇贵妃。皇贵妃娇媚明艳,绝色如仙,她上袭大红凤衣,下穿蔽膝长裙,头顶镶珠流苏累丝金玉凤冠,外罩浅绿素纱襌衣,柔雅而又端庄,颇有凤仪之姿,与同样身袭素纱襌衣的李聿十指相扣,并肩而坐,犹如神仙眷侣。

    案侧,跽坐着一袭白袍的郑鞅。

    郑鞅侧目看向走于殿内跪下的灼染,薄唇勾起一丝得逞的笑。

    灼染垂眸下跪,清丽的脸很是平静。

    夷染看着她,流转的杏眸在她身上打量,发现她脖颈处有显眼的红痕。

    所以,昨夜周岁宴之后,喝醉的李聿去了冷宫,

    夷染盯着灼染看,激烈翻涌的心绪,淹没在嫉妒的深海之中。从灼染进来之后,她就感觉到了无形的威胁正向她靠拢。

    同时她还察觉到李聿的变化,他握着她的手时,微微松了一下。

    “她也曾是聿郎的枕边人,聿郎若有不舍,可收回之前的话。”夷染声音温柔的开口,满眼体贴,无一丝违心,尽显当家主母风范。

    李聿冷漠扫一眼灼染,扣紧夷染的手,纠正:“不必,她只是一个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