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带不走的悲伤可以用爱抵消吗 第78章 叶子脑袋是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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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弗格森学院的夜风温柔而沉静，月色如水蜿蜒流淌在黑色树影婆娑的学院小道上，一道影子与地上的树影交织间，影子不断往前穿梭，夜行者的脚步沉稳而轻和。
一枝伸到道上的树枝调皮地勾住了来人的一缕黑发，挺拔的身影顺着发丝被勾住的力道转身，与树枝上在夜间仅能略微瞥见暗绿色彩的拇指大小的嫩叶对视一眼，身影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将头发从树枝上一缕一缕拨开，期间发丝屡次拂过那枚小小的嫩叶，初生的幼叶不断随着发丝的动作点头或摇头，等到发丝与枝叶终于泾渭分明起来之后，幼叶慢慢停止了大幅度的摆动，但那随风微微摇晃的模样似乎表明它的叶子脑袋被转得十分晕。
厄尼斯特垂眸顺了顺被树枝勾得略显凌乱的身侧黑发，手指滑到方才与幼叶接触的地方时顿了顿，反复揉了那一缕头发好几次，才放下手，将头发顺到耳后，继续直视前方的道路。
路灯从上方洒下暖黄色的灯光，在黑夜中照亮了他的前路。
有关于副本坍塌事件的学院内部橙级紧急会议召开完毕后，他又以拉米瑞兹家族继承人的身份组织了有法师塔和学院方参与的三方会议。
安吉莉亚能先留在学院进行训练这个结果其实来得并不轻松。
“副本检测报告足以说明安吉莉亚·罗伯特掌握了前所未有的血脉魔法，且这种魔法强大而恐怖……目前看来，这个仅仅一年级的学生没有能力控制住它。”
方形脸、面色红润、头发黝黑的法师塔临时会议代表在智网投影上如是道，
“我方要求立即将她转送到法师塔进行监管和研究，系统的研究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学院方临时代表打断了他:
“对于法师塔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对么？我能理解这样全新的魔法体系对于你们这些疯子来说吸引力十足，但我希望法师塔明白，这是我的学生，劳烦贵方要人的时候别选择性忽视我的态度。”
沉着清冽而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圆桌一方那位黑发少女口中传出，她幽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法师塔临时代表的位置，透过智网屏幕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按实际情况来说话，圣弗格森与法师塔一向平起平坐，法师塔什么时候有权力越过我来要圣弗格森的人？”
说话时少女的下巴微抬，扑闪的眼睫为她的眼睑覆上阴影，却盖不住发亮的眼睛。她黑色的直发落到椅背后，蜷曲的发尾将要及地，然后被从窗边吹来的风拂动。
端坐圆桌另一方的厄尼斯特这时冷声开口:
“罗伯特家族下属于拉米瑞兹家族已数百年，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在对其家族成员去向的控制权力上法师塔略高于罗伯特家族本族、但远远不及拉米瑞兹家族。”
法师塔代表“哼”了一声，道:
“那她的魔法失控造成的伤亡后果，圣弗格森和拉米瑞兹家族是否愿意承担？别到时候让那张画卷吞了一块地方出了什么人命，最后你们一起责怪法师塔监管不力。而法师塔千年底蕴，还怕控制不住她？把她交给法师塔是最安全的选择。”
黑发少女转了转眼珠子瞥向厄尼斯特，于是他淡然接话:
“法师塔若是愿意放手，对她的监管将由圣弗格森与拉米瑞兹家族共同进行，法师塔大可放心。反倒是上个月法师塔被爆料不顾被监管人员意愿对其进行强制性人体实验……法师塔到现在，都还没有作出正式回复。”
“没有回复？我们已经多次说明那并非由法师塔授权的人体实验，只是几个科研人员一时兴起的恶作剧……”
……
三方互相扯皮了大半个晚上，最后拉米瑞兹家族与圣弗格森学院签下了各种保证书才把法师塔临时代表送走——也就是把他的智网投影关上——而这些保证书中，一大部分的签署方都是拉米瑞兹家族。
若是最后安吉莉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惹出祸事，主要责任由拉米瑞兹家族承担，并且拉米瑞兹家族还需要给予法师塔大额的赔偿。
会议结束后厄尼斯特接了家族里的几个电话，才匆忙赶去安吉莉亚的治疗室。
到了现在，他独自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一步一步之间终于有空感受身上的伤痛。
那群不分敌我的黑色蝴蝶在包裹住他的时候在他的身上划出了无数的伤口，濒临坍塌的副本又极其不稳定，带着人从那里离开的过程时刻充满足以致人重伤或死亡的危险。
而这些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被分以注意——甚至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了。
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能习惯就意味着会拉低他处理其余事务的效率。
伤口只是简单包扎过，回去之后还得麻烦莱文·昂赛汀帮他上药，那家伙现在应该还没有睡。
昂赛汀家族作为与拉米瑞兹家族齐名的魔法世家，其继承人每天所需要处理的事务并不会输于其他家族的继承人。
而他自己被副本坍塌事件耽误了很多时间，今晚估计没办法休息了。
但是看着莱文睡得比他早也很让人不快，希望他能突然被什么事情叫回家族宅邸，然后和他一起异地通宵吧。
回到寝室后，他看见自己的室友正在书桌前抓着头发写某份报告，轻笑了一声。
莱文·昂赛汀立即抬头瞪了他一眼:
“终于舍得回来了……又是一股血腥味儿。”
他乱糟糟的中长黑发松松搭在肩上，碧绿色的眼睛打量起晚归的室友，然后面上万般嫌弃而手上十分迅速地从脚边拎出一个药箱，快速翻了翻，然后道:
“中级治愈魔药没有了，初级的还有两瓶，得买新的了。咦，居然还剩有修复液和阿留芬剂……选吧，今晚要哪瓶？”
修复液和阿留芬剂都是与治愈魔药一样的万能疗伤药，治疗的范围包括各种魔法造成的伤势，不过不是魔法造成的伤也能治。
厄尼斯特缓缓道:
“都用不上。我记得我在药箱里放了一瓶奇瑞草药汁……”
莱文·昂赛汀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几眼，“啧啧”道:
“这么惨啊……有空教教我怎么能装得像你这样若无其事，我周五从训练场回家就不用被他们唠叨半天了。”
奇瑞草药汁能迅速让人体内断裂的骨头接上，然后很快恢复到正常的健康状态，但是每一滴都价值连城。
莱文找到了那瓶被宝贝地套上一层层防护罩的药汁，打开瓶盖看向厄尼斯特:
“你哪儿断了？我上回用了一点点，剩下的还足够你用……”
在黑暗的夜晚亮着灯光的寝室里血腥气与药汁味儿弥漫交织，期间不时夹杂某人的惊呼:
“哎呦，这谁给你包扎的伤口啊绷带缠得乱七八糟的，你得给我避一下雷……
“你怎么都不会喊疼的，我在你伤口上掐得那么用力……”
厄尼斯特微微一笑:
“你这段时间最好都别在训练场受伤，否则我会掐得比你现在更用力。”
莱文笑眯眯地拿着药瓶和绷带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敲了敲他僵硬的手。
“你都这样了还嘴硬啊……看看，敲下去邦邦响的，你动都动不了。少透支魔法元素这样装样子……在外面风光回来连手都抬不起。转过去，那边的血又没止住……”
最后，惨遭透支元素被反噬的厄尼斯特差点连话都说不出口，莱文打了温水用悬浮毛巾给他简单擦了擦，然后体贴地把他送到书桌边上，帮他启动了智网。
“你今晚最好一整晚都别睡然后猝死在这里……不不不别猝死在这里，人家说我害你，你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再死。”
然后莱文苦着脸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继续对着自己未完成的报告书抓耳挠腮。
这间寝室又将如往常一样掌灯至天明。
*
次日，趴在雪白病床边缘的埃西莉亚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然后转头看了眼还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睁不开眼的安吉莉亚，忧伤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洗漱完毕后坐在一旁拿起智网，现在还没到早上的上课时间，卢修斯刚刚发了消息问她要喝什么粥。
【蓝毛蠢货】:“起了吗？安吉莉亚醒了吗？喝什么粥？有白粥鸡蛋粥虾仁粥芥菜皮蛋瘦肉粥……她要是醒了你问问她喝什么粥？”
【卖小冰箱】:“我喝虾仁粥，安吉莉亚输治疗室的营养液。”
【蓝毛蠢货】:“她怎么还没醒啊。”
【卖小冰箱】:“不知道，我一会儿问问。”
卢修斯拎着两盒粥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面对着窗台在叮嘱，然而埃西莉亚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画面略显诡异。
他将粥放在桌上，医生还在说话，他不敢出声，绕到了医生的旁边，然后看见了窗台上端坐着认真倾听医生讲话的一只黑猫。
医生很快离开了，窗台上的黑猫晃了晃自己毛发光洁靓丽、没有被挂上任何蝴蝶结的长尾巴，舔了舔爪子，用她细腻的嗓音庄重地口吐人言:
“学生就该回去好好上课，你们两个赶紧去教学楼，不要错过上课时间。”
语毕，黑猫一下跳到了病床上，精准落在沉睡着的金发女孩儿脑袋边上，低下头轻轻嗅闻女孩的气息，然后面对着他们，再次催促，身后的尾巴一下下挠过安吉莉亚的鼻尖:
“赶紧回去上课!”
埃西莉亚站起身，卢修斯“啊”了一声，将装着一盒粥的袋子往桌子中间挪了挪:
“辛苦院长女士了……我先放盒粥在这里，如果她醒的话就能喝了。”
挑出埃西莉亚的虾仁粥递给她，二人赶忙往外走。
卢修斯回头时看见了什么，拉了拉她的衣袖，埃西莉亚也回头看。
黑猫在他们走出病房后一尾巴拍在安吉莉亚长着蓬松金发的脑门儿上，竟然直接把安吉莉亚拍回了原型。
雪白的兔子露着肚皮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黑猫扯过雪白的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抬头懒懒瞥向二人。
两人立即火速逃离现场。
*
早上的第一节课是水系咒文课，按照教学进度看，教授应该会讲水流化形的方法。
他们走进教室的时候，上课时间还没到，有不少同学正在教室内外走动，埃西莉亚身前就有几个同学在走着。
卢修斯动作快，很快找了位置坐下，她还在慢悠悠地走着，无意中看见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孩突然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在卢修斯身旁的桌子上放下一张淡粉色的信封。
女孩放下信封就离开了，找了个近门的位置坐下。这时莱兰德和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一起走了进来，二人默契地一起在卢修斯身旁的座位停下，互相打了招呼，棕发男生看见被默认为属于莱兰德的座位上放着的信封，“咦”了一声，然后道:
“莱兰德，今天不是才周二么，你妹妹又给你画画了？她这次画的是什么？”
说着，棕发男生便要拿起那封信。
这是一封淡粉色包装、刻印云纹的信封，棕发男生经常看见莱兰德从他的妹妹那里收到包装一样的信。年纪尚小的女孩还不会写字，但喜欢画一些稀里糊涂的画寄给在学院读书的哥哥。
莱兰德下意识看向信封上的封漆处，这次却没看见那上面的家徽，而棕发男生拿起时恰好将其展露在阳光下，莱兰德清晰地看见了阳光下的信封里装着的是写着整齐文字的信纸，而非以往图案潦草的画纸。
棕发男生和莱兰德及他的妹妹混得很熟，但从来没有拆过他的信，这次也只是想拿起信后就交给莱兰德。
然而不了解他们的人必然存在，埃西莉亚发现坐在近门处的女孩一下瞪大了眼，紧张不安地攥起手。
一枝伸到道上的树枝调皮地勾住了来人的一缕黑发，挺拔的身影顺着发丝被勾住的力道转身，与树枝上在夜间仅能略微瞥见暗绿色彩的拇指大小的嫩叶对视一眼，身影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将头发从树枝上一缕一缕拨开，期间发丝屡次拂过那枚小小的嫩叶，初生的幼叶不断随着发丝的动作点头或摇头，等到发丝与枝叶终于泾渭分明起来之后，幼叶慢慢停止了大幅度的摆动，但那随风微微摇晃的模样似乎表明它的叶子脑袋被转得十分晕。
厄尼斯特垂眸顺了顺被树枝勾得略显凌乱的身侧黑发，手指滑到方才与幼叶接触的地方时顿了顿，反复揉了那一缕头发好几次，才放下手，将头发顺到耳后，继续直视前方的道路。
路灯从上方洒下暖黄色的灯光，在黑夜中照亮了他的前路。
有关于副本坍塌事件的学院内部橙级紧急会议召开完毕后，他又以拉米瑞兹家族继承人的身份组织了有法师塔和学院方参与的三方会议。
安吉莉亚能先留在学院进行训练这个结果其实来得并不轻松。
“副本检测报告足以说明安吉莉亚·罗伯特掌握了前所未有的血脉魔法，且这种魔法强大而恐怖……目前看来，这个仅仅一年级的学生没有能力控制住它。”
方形脸、面色红润、头发黝黑的法师塔临时会议代表在智网投影上如是道，
“我方要求立即将她转送到法师塔进行监管和研究，系统的研究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学院方临时代表打断了他:
“对于法师塔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对么？我能理解这样全新的魔法体系对于你们这些疯子来说吸引力十足，但我希望法师塔明白，这是我的学生，劳烦贵方要人的时候别选择性忽视我的态度。”
沉着清冽而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圆桌一方那位黑发少女口中传出，她幽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法师塔临时代表的位置，透过智网屏幕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按实际情况来说话，圣弗格森与法师塔一向平起平坐，法师塔什么时候有权力越过我来要圣弗格森的人？”
说话时少女的下巴微抬，扑闪的眼睫为她的眼睑覆上阴影，却盖不住发亮的眼睛。她黑色的直发落到椅背后，蜷曲的发尾将要及地，然后被从窗边吹来的风拂动。
端坐圆桌另一方的厄尼斯特这时冷声开口:
“罗伯特家族下属于拉米瑞兹家族已数百年，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在对其家族成员去向的控制权力上法师塔略高于罗伯特家族本族、但远远不及拉米瑞兹家族。”
法师塔代表“哼”了一声，道:
“那她的魔法失控造成的伤亡后果，圣弗格森和拉米瑞兹家族是否愿意承担？别到时候让那张画卷吞了一块地方出了什么人命，最后你们一起责怪法师塔监管不力。而法师塔千年底蕴，还怕控制不住她？把她交给法师塔是最安全的选择。”
黑发少女转了转眼珠子瞥向厄尼斯特，于是他淡然接话:
“法师塔若是愿意放手，对她的监管将由圣弗格森与拉米瑞兹家族共同进行，法师塔大可放心。反倒是上个月法师塔被爆料不顾被监管人员意愿对其进行强制性人体实验……法师塔到现在，都还没有作出正式回复。”
“没有回复？我们已经多次说明那并非由法师塔授权的人体实验，只是几个科研人员一时兴起的恶作剧……”
……
三方互相扯皮了大半个晚上，最后拉米瑞兹家族与圣弗格森学院签下了各种保证书才把法师塔临时代表送走——也就是把他的智网投影关上——而这些保证书中，一大部分的签署方都是拉米瑞兹家族。
若是最后安吉莉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惹出祸事，主要责任由拉米瑞兹家族承担，并且拉米瑞兹家族还需要给予法师塔大额的赔偿。
会议结束后厄尼斯特接了家族里的几个电话，才匆忙赶去安吉莉亚的治疗室。
到了现在，他独自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一步一步之间终于有空感受身上的伤痛。
那群不分敌我的黑色蝴蝶在包裹住他的时候在他的身上划出了无数的伤口，濒临坍塌的副本又极其不稳定，带着人从那里离开的过程时刻充满足以致人重伤或死亡的危险。
而这些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被分以注意——甚至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了。
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能习惯就意味着会拉低他处理其余事务的效率。
伤口只是简单包扎过，回去之后还得麻烦莱文·昂赛汀帮他上药，那家伙现在应该还没有睡。
昂赛汀家族作为与拉米瑞兹家族齐名的魔法世家，其继承人每天所需要处理的事务并不会输于其他家族的继承人。
而他自己被副本坍塌事件耽误了很多时间，今晚估计没办法休息了。
但是看着莱文睡得比他早也很让人不快，希望他能突然被什么事情叫回家族宅邸，然后和他一起异地通宵吧。
回到寝室后，他看见自己的室友正在书桌前抓着头发写某份报告，轻笑了一声。
莱文·昂赛汀立即抬头瞪了他一眼:
“终于舍得回来了……又是一股血腥味儿。”
他乱糟糟的中长黑发松松搭在肩上，碧绿色的眼睛打量起晚归的室友，然后面上万般嫌弃而手上十分迅速地从脚边拎出一个药箱，快速翻了翻，然后道:
“中级治愈魔药没有了，初级的还有两瓶，得买新的了。咦，居然还剩有修复液和阿留芬剂……选吧，今晚要哪瓶？”
修复液和阿留芬剂都是与治愈魔药一样的万能疗伤药，治疗的范围包括各种魔法造成的伤势，不过不是魔法造成的伤也能治。
厄尼斯特缓缓道:
“都用不上。我记得我在药箱里放了一瓶奇瑞草药汁……”
莱文·昂赛汀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几眼，“啧啧”道:
“这么惨啊……有空教教我怎么能装得像你这样若无其事，我周五从训练场回家就不用被他们唠叨半天了。”
奇瑞草药汁能迅速让人体内断裂的骨头接上，然后很快恢复到正常的健康状态，但是每一滴都价值连城。
莱文找到了那瓶被宝贝地套上一层层防护罩的药汁，打开瓶盖看向厄尼斯特:
“你哪儿断了？我上回用了一点点，剩下的还足够你用……”
在黑暗的夜晚亮着灯光的寝室里血腥气与药汁味儿弥漫交织，期间不时夹杂某人的惊呼:
“哎呦，这谁给你包扎的伤口啊绷带缠得乱七八糟的，你得给我避一下雷……
“你怎么都不会喊疼的，我在你伤口上掐得那么用力……”
厄尼斯特微微一笑:
“你这段时间最好都别在训练场受伤，否则我会掐得比你现在更用力。”
莱文笑眯眯地拿着药瓶和绷带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敲了敲他僵硬的手。
“你都这样了还嘴硬啊……看看，敲下去邦邦响的，你动都动不了。少透支魔法元素这样装样子……在外面风光回来连手都抬不起。转过去，那边的血又没止住……”
最后，惨遭透支元素被反噬的厄尼斯特差点连话都说不出口，莱文打了温水用悬浮毛巾给他简单擦了擦，然后体贴地把他送到书桌边上，帮他启动了智网。
“你今晚最好一整晚都别睡然后猝死在这里……不不不别猝死在这里，人家说我害你，你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再死。”
然后莱文苦着脸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继续对着自己未完成的报告书抓耳挠腮。
这间寝室又将如往常一样掌灯至天明。
*
次日，趴在雪白病床边缘的埃西莉亚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然后转头看了眼还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睁不开眼的安吉莉亚，忧伤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洗漱完毕后坐在一旁拿起智网，现在还没到早上的上课时间，卢修斯刚刚发了消息问她要喝什么粥。
【蓝毛蠢货】:“起了吗？安吉莉亚醒了吗？喝什么粥？有白粥鸡蛋粥虾仁粥芥菜皮蛋瘦肉粥……她要是醒了你问问她喝什么粥？”
【卖小冰箱】:“我喝虾仁粥，安吉莉亚输治疗室的营养液。”
【蓝毛蠢货】:“她怎么还没醒啊。”
【卖小冰箱】:“不知道，我一会儿问问。”
卢修斯拎着两盒粥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面对着窗台在叮嘱，然而埃西莉亚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画面略显诡异。
他将粥放在桌上，医生还在说话，他不敢出声，绕到了医生的旁边，然后看见了窗台上端坐着认真倾听医生讲话的一只黑猫。
医生很快离开了，窗台上的黑猫晃了晃自己毛发光洁靓丽、没有被挂上任何蝴蝶结的长尾巴，舔了舔爪子，用她细腻的嗓音庄重地口吐人言:
“学生就该回去好好上课，你们两个赶紧去教学楼，不要错过上课时间。”
语毕，黑猫一下跳到了病床上，精准落在沉睡着的金发女孩儿脑袋边上，低下头轻轻嗅闻女孩的气息，然后面对着他们，再次催促，身后的尾巴一下下挠过安吉莉亚的鼻尖:
“赶紧回去上课!”
埃西莉亚站起身，卢修斯“啊”了一声，将装着一盒粥的袋子往桌子中间挪了挪:
“辛苦院长女士了……我先放盒粥在这里，如果她醒的话就能喝了。”
挑出埃西莉亚的虾仁粥递给她，二人赶忙往外走。
卢修斯回头时看见了什么，拉了拉她的衣袖，埃西莉亚也回头看。
黑猫在他们走出病房后一尾巴拍在安吉莉亚长着蓬松金发的脑门儿上，竟然直接把安吉莉亚拍回了原型。
雪白的兔子露着肚皮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黑猫扯过雪白的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抬头懒懒瞥向二人。
两人立即火速逃离现场。
*
早上的第一节课是水系咒文课，按照教学进度看，教授应该会讲水流化形的方法。
他们走进教室的时候，上课时间还没到，有不少同学正在教室内外走动，埃西莉亚身前就有几个同学在走着。
卢修斯动作快，很快找了位置坐下，她还在慢悠悠地走着，无意中看见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孩突然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在卢修斯身旁的桌子上放下一张淡粉色的信封。
女孩放下信封就离开了，找了个近门的位置坐下。这时莱兰德和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一起走了进来，二人默契地一起在卢修斯身旁的座位停下，互相打了招呼，棕发男生看见被默认为属于莱兰德的座位上放着的信封，“咦”了一声，然后道:
“莱兰德，今天不是才周二么，你妹妹又给你画画了？她这次画的是什么？”
说着，棕发男生便要拿起那封信。
这是一封淡粉色包装、刻印云纹的信封，棕发男生经常看见莱兰德从他的妹妹那里收到包装一样的信。年纪尚小的女孩还不会写字，但喜欢画一些稀里糊涂的画寄给在学院读书的哥哥。
莱兰德下意识看向信封上的封漆处，这次却没看见那上面的家徽，而棕发男生拿起时恰好将其展露在阳光下，莱兰德清晰地看见了阳光下的信封里装着的是写着整齐文字的信纸，而非以往图案潦草的画纸。
棕发男生和莱兰德及他的妹妹混得很熟，但从来没有拆过他的信，这次也只是想拿起信后就交给莱兰德。
然而不了解他们的人必然存在，埃西莉亚发现坐在近门处的女孩一下瞪大了眼，紧张不安地攥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