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带不走的悲伤可以用爱抵消吗 第94章 年的禁忌魔法管控协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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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的禁忌魔法师告诉我们，泅冰在地下室。”
安吉莉亚淡声说道。
队长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效率在你们的同辈里也难能可贵。”
五分钟前才撞开禁忌魔法实验室的门、什么都来不及做就目睹了某柔弱金发少女操纵两根藤蔓火速绞杀全场几十位禁忌魔法师的其余几人默不吱声，安吉莉亚则当作没听见，她往柜子的方向一瞥，附近的一个队友一个激灵就从刚才的禁忌魔法师所说的位置里翻出了一串钥匙，然后递给她。
安吉莉亚多看了那人一眼，轻声道谢，在对方惶恐的目光中转身，“咔嚓”打开了前往地下室的门。
前方道路一片漆黑，她掌心向上唤出一团火焰，瞬间照亮了一大片区域，然后低下头看着脚下，一步一步往下走。
几人望着她在摇曳火光中孤身前行的背影，只愣了一会儿就匆匆跟上，队长断后。
*
地下室里，圆脸女孩望着眼前的画面，陷入了沉默。
黑发女生只瞄了一眼就抬手捂住身旁的雀斑男生的眼睛，校服男生和金发少女犹豫不决，莱兰德没有再看他们，而是接过了校服男生手中的提灯，率先走在了前方。
几人安静无言地跟在他的身后。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郁，莱兰德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凌乱了起来，于是放慢了前进的速度，尽管如此，再三小心还是不慎踩到了一只断手的圆脸女孩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
校服男生将那只手踹开，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刚才炸实验室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黑发女生嘲讽地笑道:
“你有胆子就别用悬浮术啊。”
金发男生附和道:
“还有你的眼睛，是不是用了那个少儿保护术？血腥画面自动打马赛克的那个，老贵了。”
雀斑男生还没把黑发女生挡在眼前的手扒拉开，听见他们的讨论显得颇为无措:
“那个……我不怕断手，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黑发女生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
“好吧，是你自己要求的。”
她慢慢放下了按在他眼前的手掌，雀斑男生睁开了眼，没适应光线的情况下先是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猩红色。
再然后，就是满地的断肢残骸。
道路两旁的一间间牢房一样的隔间里，挂着各式各样的尸体。
离雀斑男生最近的那间隔间里的尸体被钉在了墙上，左胸和腹部的肉被整块剜了下来，四肢和头颅则不见了踪影，隔间门口后有一只断掌，隔间的墙角还有一只手掌。
早有准备的雀斑男生咽了咽口水，倒没有失态，只是声音比之前低了好几个度:
“人体实验不是这样的……这只是纯粹的虐待。”
接收到几人一瞬间投来的视线，雀斑男生弱弱说到:
“我家里人都是禁忌魔法管控协会的……他们在家的时候经常跟我说这些。”
几人纷纷松了口气，黑发女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了一句:
“禁忌魔法管控协会的成员和成员家属的身份都是要保密的吧，不然容易招来禁忌魔法师的报复……”
雀斑男生看着她，笑了笑:
“没错，不过我们家只剩我一个人了，会报复的人也都不在了。”
他在众人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队伍的边缘，离那些隔间最近的地方，用身躯尽可能挡住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惨象。
一向沉稳可靠的黑发女生在他话语结束的一秒之内陷入了呆滞，其余几人的眼神几经变化，最终还是莱兰德打破了沉默:
“你是班奈特？我看到今年纪念节烈属邀请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班奈特不好意思地道:
“对……”
道路尽头又出现了一道门，莱兰德取出在柜子上找到的钥匙打开了门，一间资料室出现在了眼前。
众人默契地各自找了个方向开始搜寻，一时间，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不时响起的脚步声和低低的交流声，圆脸女孩看着手中的资料，发出了疑惑:
“这一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离他最近的班奈特凑过来看了看，说:
“应该是用密码处理过的联系方式。”
“会是什么的联系方式？”
圆脸女孩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一旁的莱兰德将架子上一大叠资料取出来放到地上，回了一句:
“人口贩子、资金来源、禁忌项目交易对象……”
金发男生从万千资料中艰难地抬起头，道:
“每年的失踪人口会有多少与禁忌实验的需求有关？”
莱兰德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班奈特缓缓说道:
“所以王国打击禁忌魔法，不单单是因为禁忌魔法本身对使用者具有危害性，还因为它会引起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人体是研究禁忌魔法的刚需，也是制造禁忌魔法产品的必要材料，就连危害程度最轻的禁忌魔法仪式都需要使用人的血液。有需求就有市场，风险越大利润就越高，总会有人为了利益舍弃底线。”
莱兰德勾起嘴角，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底线的，”
他力度不大地将手中多余的资料放下，面上仍然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只是毫不掩饰眉眼间流露出来的讥讽和不屑，他接着说，
“哪怕接触的东西有多脏。”
*
“擦一擦吧，太脏了。”
安吉莉亚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正扶着墙壁刚刚呕吐完的队友。
光源随着她的移动发生了位置的变化，火焰晃动的程度稍微变大，那个脸色惨白的女孩低声呜咽了一声，没有转过头，而是伸出正发抖的手接过了帕子，把自己擦干净后才转过身想要道谢，却只能看到少女金发长裙的背影。
有人扶起她，他们跟在那个表现得无比镇定的队友后面，而安吉莉亚没有刻意去等他们，于是几人赶路间连地上的肢体都顾不上了。
他们好不容易追到了道路的尽头，却看见金发少女正面对着他们，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另一只手用掌心举着火焰，额前垂下的发丝在她的脸上覆上了一层阴影。
“你、你已经拿到了？”
一个队友显得有些畏惧，不太敢上前。
“嗯，我们走吧。”
轻柔的嗓音回响在长长的道路上，漆黑的地下走廊也只有这一隅之地存在光源。
安吉莉亚·罗伯特用视线扫过身前的人群，然后抬步穿过人群的中央，毫无顾忌地将后背袒露在众人眼前。
她的步伐均匀而沉稳有力，行走姿态显得严谨规范却并不拘束，挺直的脊背昭示出的自信和坚决与她柔和的外表结合起来，造成了一种相互冲突而又分外和谐的效果。
*
四个画面并列在面前的屏幕上，卢修斯、莱兰德、安吉莉亚、埃西莉亚的身影时不时显露其间，厄尼斯特手指交叉注视着大屏幕，有三支队伍正在与禁忌魔法窝点里除胡格·维恩之外的禁忌法师交战，剩下的那支是卢修斯所在的队伍，除去卢修斯之后平均战斗力一般，还卡在与禁忌魔法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对峙那一步，连泅冰的影子都没见到。
至此，四个副本的进度都到了即将或正在与胡格·维恩交手的时候，结束这一步，就能结束整个副本。
*
埃西莉亚并不知道自己还有队友，更不知道队友已经打到了大boss的老巢，必然也不知道副本的进度条很快就要拉满，她只知道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在漫长而难以计数的光阴里，她终于学会了走路。
她自由自在地使用八只触手在此地四处奔走，一边跑一边掉着感动的泪水，同时“啪”地拍下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开关。
灯亮了。
倏然出现的炽盛灯光刺激得她忍不住闭上眼，等到适应了光线之后，她朝着门口走去，用手拉了拉门把手，果然没拉动，于是她收回手，抬起了一只触手，狠狠往前撞去——
门口很给面子地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埃西莉亚慢悠悠地爬了出来，在这条宽敞亮堂的走廊上，不时响起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的尖叫以及惨叫，等她溜达完一圈，环境已经十分安静了。
她瞅了瞅主线任务。
杀死禁忌魔法师首领。
她爬到尽头，一触手拍碎门口，看见了两个守门的，先弄死一个，再与另一个对上视线。
“禁忌魔法师首领在哪里？”
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顺利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用触手尖端扎穿那人的脖子，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甩了甩触手上的血液，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习惯了她的八爪。
面前还有一道门，埃西莉亚根据一路上逼问来的信息猜测，门后就是最终决战的场所。
她听到了更远处传来的打杀声，还有几道人声，根据那几句“哎呦我去我快死了这副本有完没完”“你**先别死都到最后一步了你别死在这儿啊”“有病吧五打五十我出去就要投诉学生会”，她确定这几人就是这个副本的其他参与者，也就是，她未曾谋面的队友。
……她也十分想投诉学生会呢。合法合规有理有据，为什么不投诉。
他们伤害了她脆弱的心灵。
无障碍杀穿一路、触手上的血迹还没干的埃西莉亚如是想。
*
“罗伯特!”
队友缠住了最后一个禁忌魔法师，安吉莉亚顺势用藤蔓刺穿那人的心脏，几人终于得以喘息。
“五十个初级法师……我靠……学生会脑子没问题吧……”
一个队友一边扶墙喘着气一边骂道。
其余几人都没开口，大家都累得不行，喘气的喘气、靠墙的靠墙、望天的望天，神态里写满了生无可恋。
缓了一会儿，他们终于站直了身体。
“我感觉我好多了。”
“我也是。”
“我也……呃……”
说着话的那人抬头一看，忽然闭紧了嘴巴。
众人察觉到了异样，纷纷抬起了头，然后就是心一梗。
一具胸腔部位飘浮着一团黑色火焰的白骨在半空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不给人一点休息时间的吗？？？”
“**学生会!!!”
“我要投诉!!”
他们此时别说对战胡格·维恩，就连抬个手都觉得累，赢下副本好像已经成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众人紧张之际，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了低着头站在角落里的安吉莉亚·罗伯特，她已经成为了他们下意识之间最后的倚仗。
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期待，她总算抬起了头，转身看向他们，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令众人震撼的是，她的手上正捧着一个画板和一支画笔，画板上有一张完成度未知的画，画的好像是一群黑色的蝴蝶。
……刚刚打完架就画画……这心态好得堪称诡异。
在队友们一言难尽的注视下，安吉莉亚低下头，在画纸上添上了几笔。
胡格·维恩的周围黑色的光晕缓缓聚集，即将发起攻击，失力的几人无力应对，也不认为和他们一样苦战了那么久的金发少女能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哪怕他们认可她的实力，也不该把这么大的责任全都按在她一人的身上，这对她来说并不公平——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自己输在最后一步。
带着毁灭气息的攻击逼近身前，离胡格·维恩最近的那位队友死死咬着牙，闭上了双眼。
“撕拉。”
纸张被撕下的声音。
在他睁开眼之前，他自然看不到，在安吉莉亚·罗伯特撕下画纸并将其点燃的那一瞬间，警署总部、莎文家族宅邸、禁忌魔法实验室甚至是他们坐过的车辆里，画着相同内容的画纸在同一刻无声自燃，源源不断的黑色蝴蝶从纸上扑扇翅膀飞了出来，在画纸燃尽之后，整个副本世界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蝴蝶侵占了每一个角落。
那位队友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了满眼的黑色蝴蝶，胡格·维恩的攻击早就被蝴蝶挡下。
几人愕然地转头，看着那位静立在房间角落里神情平静的女孩。
安吉莉亚淡声说道。
队长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效率在你们的同辈里也难能可贵。”
五分钟前才撞开禁忌魔法实验室的门、什么都来不及做就目睹了某柔弱金发少女操纵两根藤蔓火速绞杀全场几十位禁忌魔法师的其余几人默不吱声，安吉莉亚则当作没听见，她往柜子的方向一瞥，附近的一个队友一个激灵就从刚才的禁忌魔法师所说的位置里翻出了一串钥匙，然后递给她。
安吉莉亚多看了那人一眼，轻声道谢，在对方惶恐的目光中转身，“咔嚓”打开了前往地下室的门。
前方道路一片漆黑，她掌心向上唤出一团火焰，瞬间照亮了一大片区域，然后低下头看着脚下，一步一步往下走。
几人望着她在摇曳火光中孤身前行的背影，只愣了一会儿就匆匆跟上，队长断后。
*
地下室里，圆脸女孩望着眼前的画面，陷入了沉默。
黑发女生只瞄了一眼就抬手捂住身旁的雀斑男生的眼睛，校服男生和金发少女犹豫不决，莱兰德没有再看他们，而是接过了校服男生手中的提灯，率先走在了前方。
几人安静无言地跟在他的身后。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郁，莱兰德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凌乱了起来，于是放慢了前进的速度，尽管如此，再三小心还是不慎踩到了一只断手的圆脸女孩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
校服男生将那只手踹开，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刚才炸实验室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黑发女生嘲讽地笑道:
“你有胆子就别用悬浮术啊。”
金发男生附和道:
“还有你的眼睛，是不是用了那个少儿保护术？血腥画面自动打马赛克的那个，老贵了。”
雀斑男生还没把黑发女生挡在眼前的手扒拉开，听见他们的讨论显得颇为无措:
“那个……我不怕断手，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黑发女生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
“好吧，是你自己要求的。”
她慢慢放下了按在他眼前的手掌，雀斑男生睁开了眼，没适应光线的情况下先是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猩红色。
再然后，就是满地的断肢残骸。
道路两旁的一间间牢房一样的隔间里，挂着各式各样的尸体。
离雀斑男生最近的那间隔间里的尸体被钉在了墙上，左胸和腹部的肉被整块剜了下来，四肢和头颅则不见了踪影，隔间门口后有一只断掌，隔间的墙角还有一只手掌。
早有准备的雀斑男生咽了咽口水，倒没有失态，只是声音比之前低了好几个度:
“人体实验不是这样的……这只是纯粹的虐待。”
接收到几人一瞬间投来的视线，雀斑男生弱弱说到:
“我家里人都是禁忌魔法管控协会的……他们在家的时候经常跟我说这些。”
几人纷纷松了口气，黑发女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了一句:
“禁忌魔法管控协会的成员和成员家属的身份都是要保密的吧，不然容易招来禁忌魔法师的报复……”
雀斑男生看着她，笑了笑:
“没错，不过我们家只剩我一个人了，会报复的人也都不在了。”
他在众人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队伍的边缘，离那些隔间最近的地方，用身躯尽可能挡住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惨象。
一向沉稳可靠的黑发女生在他话语结束的一秒之内陷入了呆滞，其余几人的眼神几经变化，最终还是莱兰德打破了沉默:
“你是班奈特？我看到今年纪念节烈属邀请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班奈特不好意思地道:
“对……”
道路尽头又出现了一道门，莱兰德取出在柜子上找到的钥匙打开了门，一间资料室出现在了眼前。
众人默契地各自找了个方向开始搜寻，一时间，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不时响起的脚步声和低低的交流声，圆脸女孩看着手中的资料，发出了疑惑:
“这一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离他最近的班奈特凑过来看了看，说:
“应该是用密码处理过的联系方式。”
“会是什么的联系方式？”
圆脸女孩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一旁的莱兰德将架子上一大叠资料取出来放到地上，回了一句:
“人口贩子、资金来源、禁忌项目交易对象……”
金发男生从万千资料中艰难地抬起头，道:
“每年的失踪人口会有多少与禁忌实验的需求有关？”
莱兰德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班奈特缓缓说道:
“所以王国打击禁忌魔法，不单单是因为禁忌魔法本身对使用者具有危害性，还因为它会引起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人体是研究禁忌魔法的刚需，也是制造禁忌魔法产品的必要材料，就连危害程度最轻的禁忌魔法仪式都需要使用人的血液。有需求就有市场，风险越大利润就越高，总会有人为了利益舍弃底线。”
莱兰德勾起嘴角，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底线的，”
他力度不大地将手中多余的资料放下，面上仍然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只是毫不掩饰眉眼间流露出来的讥讽和不屑，他接着说，
“哪怕接触的东西有多脏。”
*
“擦一擦吧，太脏了。”
安吉莉亚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正扶着墙壁刚刚呕吐完的队友。
光源随着她的移动发生了位置的变化，火焰晃动的程度稍微变大，那个脸色惨白的女孩低声呜咽了一声，没有转过头，而是伸出正发抖的手接过了帕子，把自己擦干净后才转过身想要道谢，却只能看到少女金发长裙的背影。
有人扶起她，他们跟在那个表现得无比镇定的队友后面，而安吉莉亚没有刻意去等他们，于是几人赶路间连地上的肢体都顾不上了。
他们好不容易追到了道路的尽头，却看见金发少女正面对着他们，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另一只手用掌心举着火焰，额前垂下的发丝在她的脸上覆上了一层阴影。
“你、你已经拿到了？”
一个队友显得有些畏惧，不太敢上前。
“嗯，我们走吧。”
轻柔的嗓音回响在长长的道路上，漆黑的地下走廊也只有这一隅之地存在光源。
安吉莉亚·罗伯特用视线扫过身前的人群，然后抬步穿过人群的中央，毫无顾忌地将后背袒露在众人眼前。
她的步伐均匀而沉稳有力，行走姿态显得严谨规范却并不拘束，挺直的脊背昭示出的自信和坚决与她柔和的外表结合起来，造成了一种相互冲突而又分外和谐的效果。
*
四个画面并列在面前的屏幕上，卢修斯、莱兰德、安吉莉亚、埃西莉亚的身影时不时显露其间，厄尼斯特手指交叉注视着大屏幕，有三支队伍正在与禁忌魔法窝点里除胡格·维恩之外的禁忌法师交战，剩下的那支是卢修斯所在的队伍，除去卢修斯之后平均战斗力一般，还卡在与禁忌魔法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对峙那一步，连泅冰的影子都没见到。
至此，四个副本的进度都到了即将或正在与胡格·维恩交手的时候，结束这一步，就能结束整个副本。
*
埃西莉亚并不知道自己还有队友，更不知道队友已经打到了大boss的老巢，必然也不知道副本的进度条很快就要拉满，她只知道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在漫长而难以计数的光阴里，她终于学会了走路。
她自由自在地使用八只触手在此地四处奔走，一边跑一边掉着感动的泪水，同时“啪”地拍下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开关。
灯亮了。
倏然出现的炽盛灯光刺激得她忍不住闭上眼，等到适应了光线之后，她朝着门口走去，用手拉了拉门把手，果然没拉动，于是她收回手，抬起了一只触手，狠狠往前撞去——
门口很给面子地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埃西莉亚慢悠悠地爬了出来，在这条宽敞亮堂的走廊上，不时响起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的尖叫以及惨叫，等她溜达完一圈，环境已经十分安静了。
她瞅了瞅主线任务。
杀死禁忌魔法师首领。
她爬到尽头，一触手拍碎门口，看见了两个守门的，先弄死一个，再与另一个对上视线。
“禁忌魔法师首领在哪里？”
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顺利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用触手尖端扎穿那人的脖子，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甩了甩触手上的血液，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习惯了她的八爪。
面前还有一道门，埃西莉亚根据一路上逼问来的信息猜测，门后就是最终决战的场所。
她听到了更远处传来的打杀声，还有几道人声，根据那几句“哎呦我去我快死了这副本有完没完”“你**先别死都到最后一步了你别死在这儿啊”“有病吧五打五十我出去就要投诉学生会”，她确定这几人就是这个副本的其他参与者，也就是，她未曾谋面的队友。
……她也十分想投诉学生会呢。合法合规有理有据，为什么不投诉。
他们伤害了她脆弱的心灵。
无障碍杀穿一路、触手上的血迹还没干的埃西莉亚如是想。
*
“罗伯特!”
队友缠住了最后一个禁忌魔法师，安吉莉亚顺势用藤蔓刺穿那人的心脏，几人终于得以喘息。
“五十个初级法师……我靠……学生会脑子没问题吧……”
一个队友一边扶墙喘着气一边骂道。
其余几人都没开口，大家都累得不行，喘气的喘气、靠墙的靠墙、望天的望天，神态里写满了生无可恋。
缓了一会儿，他们终于站直了身体。
“我感觉我好多了。”
“我也是。”
“我也……呃……”
说着话的那人抬头一看，忽然闭紧了嘴巴。
众人察觉到了异样，纷纷抬起了头，然后就是心一梗。
一具胸腔部位飘浮着一团黑色火焰的白骨在半空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不给人一点休息时间的吗？？？”
“**学生会!!!”
“我要投诉!!”
他们此时别说对战胡格·维恩，就连抬个手都觉得累，赢下副本好像已经成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众人紧张之际，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了低着头站在角落里的安吉莉亚·罗伯特，她已经成为了他们下意识之间最后的倚仗。
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期待，她总算抬起了头，转身看向他们，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令众人震撼的是，她的手上正捧着一个画板和一支画笔，画板上有一张完成度未知的画，画的好像是一群黑色的蝴蝶。
……刚刚打完架就画画……这心态好得堪称诡异。
在队友们一言难尽的注视下，安吉莉亚低下头，在画纸上添上了几笔。
胡格·维恩的周围黑色的光晕缓缓聚集，即将发起攻击，失力的几人无力应对，也不认为和他们一样苦战了那么久的金发少女能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哪怕他们认可她的实力，也不该把这么大的责任全都按在她一人的身上，这对她来说并不公平——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自己输在最后一步。
带着毁灭气息的攻击逼近身前，离胡格·维恩最近的那位队友死死咬着牙，闭上了双眼。
“撕拉。”
纸张被撕下的声音。
在他睁开眼之前，他自然看不到，在安吉莉亚·罗伯特撕下画纸并将其点燃的那一瞬间，警署总部、莎文家族宅邸、禁忌魔法实验室甚至是他们坐过的车辆里，画着相同内容的画纸在同一刻无声自燃，源源不断的黑色蝴蝶从纸上扑扇翅膀飞了出来，在画纸燃尽之后，整个副本世界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蝴蝶侵占了每一个角落。
那位队友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了满眼的黑色蝴蝶，胡格·维恩的攻击早就被蝴蝶挡下。
几人愕然地转头，看着那位静立在房间角落里神情平静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