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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带不走的悲伤可以用爱抵消吗 第122章 亚莉克希亚

    艾尔莱克斯与格拉西亚很亲近,二人有身体接触的时候并不少,埃西莉亚很轻易地让格拉西亚体内的逆点找准机会偷偷混进他的身体里——

    成果和关于格拉西亚的差不多,没什么需要再特别注意的地方。

    埃西莉亚当即让二人体内的逆点自行消解,很快,这些逆点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在二人的身体里找不到任何存在过的痕迹了。

    *

    厄尼斯特与家主二人告别后,向一处庭院走去,伴随着眼前的花花草草逐渐茂密繁盛起来的,是愈发清晰的争吵声。

    他放轻脚步走到离声音来源处更近的地方,于是脚下的影子就从阳光下走入了树下的阴影里,与被覆上黑色面纱的地面融为一体。

    “这是黄玫瑰!这是芍药!这是月季!你个蠢货!”

    “明明是你自己把一个颜色的花都种一起了!现在好了,混在一块儿谁都分不清!”

    “啧,高傲的成年人,承认自己的无知吧,只有你一个人会分不清这三种花。”

    “好好好你非要这么比是吧,来,我问你,正弦函数余弦函数正切函数的区别是什么?”

    “……”

    清澈稚嫩的女声消失了一会儿,而后夹杂上熊熊燃烧的怒火:

    “我才八岁!”

    另一道明显更为成熟但腔调纯真得和八岁小孩不相上下的声音这么说:

    “我就问你,你的家庭教师,讲、没、讲、过!”

    “卢修斯·拉米瑞兹!在外面随便一个学校敢在学生八岁就教这个、这个什么切什么的东西——一定、一定会被投诉的!”

    “这也不能掩盖你不听课的事实!上课不听所以不懂和根本没上过课所以不懂——这两者,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我现在就听不懂你说的话!”

    “谁让你才八岁!”

    “格拉西亚和艾尔莱克斯!”

    “你——你——”

    男声戛然而止,然后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替代。

    语调愉悦上扬的女声听起来十分幸灾乐祸:

    “啧啧啧,成年人就这点本事儿?连八岁小女孩儿都吵不过?”

    “亚莉克希亚·拉米瑞兹——你和其他八岁小女孩之间的区别就如同驴和独角兽——你别总想用你的年龄把事情糊弄过去!”

    耳畔的声音在他逐渐放空的思绪里模糊起来,鸦黑眼睫缓慢地扑闪,他回过神的时候,二人的战争仍然没有停息。

    过了一会儿,有人比他先看不下去了——两个女佣端来了一整块蛋糕,放到了凉亭中央的石桌上,乐呵地笑着请二人吃点蛋糕休息休息。

    厄尼斯特的第一个想法是:应该是新来的女佣。

    紧接着的第二个想法则是:要出事。

    过去的经验让他预感到一场更为激烈的战争即将爆发。

    空气中的硝烟味越来越浓郁。

    然后,“嘭”的炸开。

    “小孩子吃那么多蛋糕干什么你的胃能有多大?!”

    “你懂不懂爱护幼小啊自私自利的成年人!!!把你肮脏的爪牙从我的蛋糕上挪开!”

    “什么你的蛋糕?啊?写你名字了?”

    “也没写你名字啊!”

    “我也没说是我的蛋糕啊!”

    “你*##&%……”

    一连串流利的气势十足的脏话从一具小小的身体里飙出,厄尼斯特闭了闭眼,从树影处走出,但是鞋尖调转了方向,直指庭院中央的阁楼,表现得就和刚刚结束公务正要回到阁楼休息而恰好路过此处无意间撞上他们二人一样。

    在二人同时看向他之后,整座庭院都安静了下来。

    厄尼斯特在心里默默数着倒计时。

    三,二,一——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嚎亮的哭声霎时间响彻云霄。

    厄尼斯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卢修斯。

    这个正咬牙切齿的年轻人拳头都快攥青了。

    他给了卢修斯一个眼神,秒懂的卢修斯恨不得自己瞎了一双眼,但他还是不得不点了头。

    厄尼斯特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下身来看向她,语气平常地问道:

    “亚莉克希亚,怎么了?”

    熟悉他的人——比如卢修斯——就会听出他的声音其实比正常时候放低放轻了不少。

    女孩伸出小手捏了捏垂落两肩侧的半长黑发,用她那双金黄而水润的眼睛承接起他的目光。

    画面凝滞了三秒,然后女孩嘴巴一扁,同时眼泪哗啦啦地流着,语带哽咽:

    “卢修斯哥哥不让我吃蛋糕……呜……我都快忘记蛋糕是什么味道了……他老是这样……”

    在卢修斯爆发地震的瞳孔中,厄尼斯特欲启的唇维持着一个姿态许久,他用他令所有教导过他的教授叹为观止的智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过头问道:

    “卢修斯,是这样吗?”

    这叫,祸水东引。

    卢修斯的拳头一下控制不住地“咯吱”响起来,他忍气吞声且龇牙咧嘴地道:

    “是啊是啊她说的对都是我的错。”

    最后,在场唯一的未成年人亚莉克希亚小姐抱着一块蛋糕欢天喜地地走了。

    厄尼斯特也正打算离开,不经意间瞥见卢修斯铁青的脸色,顿了顿,觉得今天早上的工作应该是完不成了。

    他转过身打量起卢修斯的神情,往常对他的视线极其敏感的卢修斯这回破天荒地没有搭理他,而是抱臂靠坐在凉亭的柱子边上,只留给了他一个侧脸。

    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生气了?”

    他垂下眼睫看向卢修斯,语气平淡无味得如同白开水。

    亚莉克希亚哭起来得不到好的结果是真的会哭个没完没了的,她与卢修斯的争吵如同家常便饭,在他没有撞见的时候就还好,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两个人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座位隔着八百米远谁也不理谁,但如果被他看见了——

    就会像刚才那样。

    他今天也是如同往常一样在这种时候顺着妹妹去轻轻谴责卢修斯,与他已经在这方面形成默契的卢修斯倒也十分配合,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后闷闷不乐。

    厄尼斯特叹了口气:

    “她只拿走了三分之一块蛋糕。”

    方才好像一直没有听他说话的卢修斯在他话音刚落时无缝衔接地开口:

    “那剩下三分之二是我的?”

    厄尼斯特只沉默了一秒,就道:

    “你不给我留一块吗?”

    卢修斯冷漠地道:

    “知道了,你不愿意安慰我。那你走吧。”

    厄尼斯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拿着那三分之二块蛋糕离开了。

    卢修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表情肉眼可见地皲裂开。

    晚餐的时候,格拉西亚与艾尔莱克斯一如以往地没有到场,厄尼斯特和亚莉克希亚已经在他们惯坐的位置落座。

    亚莉克希亚坐在对她来说有些高的椅子上在桌下晃着脚丫,二人等了一会儿,还有一个应该有人坐上的位置仍然空着,厄尼斯特伸出手揉了揉眉心,亚莉克希亚咧开嘴笑了,表情的邪恶程度堪比电影里的最终大反派。

    一个侍者匆匆忙忙地过来转告二人,卢修斯会在房间里自己解决晚餐。

    亚莉克希亚愉悦地扬眉,接过了身边的女佣给自己盛的汤。

    厄尼斯特挥退了餐厅里的佣人,道:

    “亚莉克希亚。”

    小女孩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

    “你的家庭教师说你上次翘课是因为约了蛋糕店的师傅要学做蛋糕?”

    小女孩,迟疑地点了点头。

    “明天完成作业后做一个去哄他吧。”

    小小孩嘴巴一嘟:

    “为什么是我?”

    厄尼斯特沉稳地说:

    “因为我没有翘过课去学做蛋糕。”

    小女孩脸色沉凝:

    “那位师傅说比起做蛋糕我还是做瓶毒药效率更高。”

    厄尼斯特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他告诉我你做的蛋糕很不错,他的小儿子很爱吃,吃了好几次但只去过一次医院。”

    “你为什么知道?”

    “医疗费用是我报销的。”

    “……”

    “你还记得那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啊。”

    “和他相处得怎么样?”

    “还行吧。”

    “我还没告诉母亲和父亲这件事。”

    “……他揪我辫子,我讨厌他。”

    “你揪回去了吗?”

    “他没辫子。”

    “嗯。”

    “我剃了他的头发。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精神损失费也是我报销的。”

    小女孩怒道:

    “有钱了不起啊。”

    厄尼斯特挑眉:

    “当然了不起,有钱可以多给你请几位家庭教师。”

    “你……你……”

    小女孩捂心口,倒地。

    厄尼斯特优雅地擦了擦嘴巴。

    “你的历史课作业还没有完成。”

    “知道了,下辈子活了就写。”

    “下个月地下城有一场拍卖会,卢修斯没时间去。”

    亚莉克希亚有模有样地眯起了眼:

    “谈谈你的条件。”

    厄尼斯特尽力绷着脸,道:

    “三个月的作业必须全部写完而且不逃一节课。”

    “太苛刻了。”

    “我问问莉莉安去不去。”

    莉莉安是亚莉克希亚的文学课助教老师兼玩伴。

    亚莉克希亚垂死挣扎:

    “就逃三节课,一个月一节。”

    厄尼斯特安静地看着她,盯得她差点把手上的叉子扔了,他才道:

    “成交,不许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

    亚莉克希亚笑容灿烂:

    “明白。”

    “还有蛋糕。”

    “……好吧,我尽量不毒死他。”

    “还是要做得仔细一点,要是真的毒死了,他们就会从旁系里再给你找一个哥哥,说不准你新来的哥哥不会那么纵容你——卢修斯最多会在你逃课后把你提回来——比如,把会配合你逃课翻墙的女佣和助教全都辞退。”

    亚莉克希亚的小心肝儿都颤了颤,她神情一肃: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