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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带不走的悲伤可以用爱抵消吗 第197章 克隆体

    “本来我上午就要体检的,但是为了能和你一起,我等到了下午哦!”

    亚莉克希亚今天绑着双马尾,一看见她出现在地下实验室的走廊里就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此时是游乐园之行的次日下午,她们以及拉米瑞兹家族其余一部分人会进行内部的常规体检,而伊瑞丝琢磨着哪天去把他们偷偷建立起的数据库毁了,厄尼斯特也知道她在琢磨什么,但大多数时候只是以沉默的凝视表明态度、作出回应。

    他们进了一个房间里,亚莉克希亚在进门前小声嘟囔:

    “这个房间是隔音最差的……”

    厄尼斯特打断她道:

    “亚莉克希亚,所以你昨天去了什么地方?”

    女孩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卢修斯在一旁悠悠道:

    “去了游乐园,玩得可开心啦,玩到最后连跑步的力气都没有啦。”

    亚莉克希亚冷声说:

    “总好过你,一辈子都坐不了海盗船!”

    卢修斯小时候曾被绑架犯扔到海盗船上拍要赎金的视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这已经是一桩陈年旧事,众人连绑架犯最后的下场都记不清了,但卢修斯的狼狈却在他们的心中亘古长存、刻骨铭心。

    “是我的错,没在你更小一点的时候把你扔上海盗船开最大的摇晃频率,让你上下颠倒东摔西跪晕得找不着北连扶住栏杆吐的力气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这叫杀敌为零自损一千?”

    “闭嘴,连海盗船都还坐不了的未成年人。”

    “你也给我闭嘴!!”

    “有‘也’字就说明你得先闭嘴!”

    “你给我滚啊!!!”

    “未成年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坐你那会唱儿歌会发光、摆动像哄睡名为骑马其实就是在坐凳子转圈圈的旋转木马!”

    “我祝你坐跳楼机护具失灵!!”

    “呵呵你连跳楼机都坐不了吧知道上面的护具是怎么用的吗?”

    “拿来抽你的。”

    “嘁,等你抽得动我,我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你坟头草长不到三米高,我会在你尸体冷下来之前就把你坟刨了。”

    “哥你看她——”

    *

    一室的吵闹声中,唯有伊瑞丝·阿德拉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中靠近了房间的边缘,伸出手轻轻触碰雪白且冰凉墙壁。

    *

    一墙之隔的吵闹声如在耳畔,穿着白衣的女孩灼灼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墙壁,把将人群与她隔开的障碍物盯出个洞。

    她的面容与伊瑞丝·阿德拉几乎没有区别,同色的灰发却长到了腰侧,蓝色的眸子更为清透、纯粹,那是没有历经过坎坷世事的颜色。

    伴随仪器“嘀”一声结束提示音,研究员将她身上的针头、导管一一取出,她从床上跃下,光裸的脚丫触碰地面,微微摇晃的长发拂过纯白病床的边缘。

    窗边,扶手椅在些微移动之下发出刺耳的响声,靠坐椅背借着窗户的映照抹着口红的女人侧过头看她,微微笑道:

    “你的头发应该扎起来,免得走过一个地方就掉几根,留下太多对你不利的线索。”

    女孩便看向那个女人,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思索一边说:

    “你们给的资料上她的照片一直是披散着头发,我明明是在按照你们的要求办事。况且,很快你担心的事就没有意义了。”

    女人将口红盖上,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的指甲: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这是件好事。但是别忘了,如果你和她起正面冲突,你赢不了她。”

    女孩抱过自己的头发,用手一下一下地梳理:

    “继承人先生说到时候会有人帮我的,而且我才没那么傻。”

    女人嗤笑一声:

    “是吗?可我觉得,和她比起来,你实在算不上聪明。还有,我之前和你反复强调过什么?称呼。面对少家主,她可没有你这么懦弱。”

    女孩无奈地道:

    “好吧好吧,厄尼斯特。如果不敢直称就是懦弱,那你也算不上有多勇敢。”

    女人看着女孩儿低头折腾着自己的头发,这样安静的氛围中,那副专注而不畏怯的模样已与女人记忆中的“伊瑞丝”有八九分相似。过了好一会了,她淡淡呼唤道:

    “埃西莉亚。”

    女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抬头,几秒后,她面无表情地道:

    “从一开始你们就以这个名字称呼我,但你们知道我不是她。我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名字?”

    数不清是第几次听到这个没有顾虑、单纯直白的问题,女人颇为头疼:

    “听着,我最后说一次,等用不到你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决定与自己有关的一切,包括名字。但是在那之前,麻烦你有点职业素养,不要再提这个问题了,也不准再让其他人听到这个问题。”

    女孩小声嘟囔:

    “我保证只和你说过这样的话……还不是因为……”

    “什么?”

    女人似乎没听清,问了她一遍。

    “没什么。”

    因为你是从一开始就在照顾我的培育员。

    想到这个,女孩默默瞪着对方,不肯松眉。

    女人见到她这副熟悉的模样,仰起下巴,往后一靠:

    “你又怎么了?”

    女孩凝视着她,轻声说着: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拿我和她作比较。”

    女人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地道:

    “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会道歉。但、是——”

    她加重了“但是”的读音,并接着说:

    “这是你的工作!你告诉我,我要你成为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要如何做到在不拿你和她作比较的前提下教导你?”

    女孩被这话噎住了,半晌都没回话,过了一会儿,她才悠悠道:

    “所以,你没拿我当你女儿?”

    女人顿时怒了:

    “你是我生的吗你就问这个问题?”

    女孩便认真地道:

    “可是是你把我从小养到大的啊……你刚刚不是还说你教导了我吗?那我算是你的养女吧。由于情况特殊,我们还没办领养手续,不过等我完成工作了,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见女人一副惊愕的模样,女孩霎时委屈起来:

    “你刚刚还说我之后可以决定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但我知道这种事还得先征求你的同意……”

    女人双手挠头,暴躁地道:

    “我不准备当妈!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女孩的眼眶这下子是真的红了,她默默注视着吼她的女人,老半天没说得出一句话,最后只是略带哭腔地道:

    “你不是、不是已经当了我这么久的妈妈了吗?”

    那于抽噎中挤出的清晰的“妈妈”一词激得单身至今的女人头皮发麻,她不假思索地开口: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女孩却捂住了耳朵,拒绝听她狡辩。

    女人冷静中蕴含严厉地对其他缩起头当鹌鹑的研究员道:

    “带她回实验室。”

    看着女孩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女人缓缓拨弄起自己的指甲。

    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女人收回视线,此时室内仅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安静而苍白。

    被围困于四方白墙之中的生物学博士就于这一片死寂中低声吐字:

    “复制一个天生反叛者的基因并要求其克隆体听话……”

    女人笑了一声,眼神里却无半分笑意,独坐于窗前的身影随着夕阳余晖的扩散愈发沉默。

    昏黄而灿烂的暮光缓慢挪移到女人胸前的铭牌上,“菲妮克丝·乌利希”这个名字在晚霞余韵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