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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寒沈清影 第103章 皖北烽烟

    “好,不要冲动,我不碰你,不碰你了……”冯晟俊经这一吓,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了,深怕这个女子真的逼急了,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

    更加看到沈清影在掰开木板的时候,指甲嵌入得流了血,心疼不已。“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伤势。”

    他开始后悔自己这么冲动,他以为,只要占有了她,这一切就都能够扭转。

    可是,他没有想到沈清影居然这么刚烈,宁可抵死挣扎,也坚决不让自己染指她半分。

    冯晟俊终于肯松下口来退让的这一刻,沈清影只觉得浑身颤栗不已,整个人连呼吸都觉得没有力气,却还要苦苦的强撑着自己来戒备着这个男人。

    她哭着,撕心裂肺的哭着。

    少寒,你到底在哪里?如果你在的话,清影岂会受这种耻辱,岂会受这种欺侮?

    她甚至到了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一场梦,一场自己将自己骗得好苦的梦,等的是一个自己虚幻出来的人。

    可是,如若不是这一直一以来,心中倚靠着这个梦存活下去,自己恐怕早不在人世了。

    只是这个时候,这个梦好像就要破裂了的一般,她几乎已经快撑到了极致了,可是为什么……少寒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她不会知道,此刻的皖北战地,曹军又再一次进攻,枪林弹火之中,靳少寒几番生死。

    趁着夜色残月,他原本一张俊俏冷逸的脸,在此刻只剩下硝烟与战火的沧桑,就连身上的军装,也不知道几天几夜没有换下,已然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所驻守的地方,是整个皖北进攻最为强烈的地方。

    曹锟的直系军阀南下之势如虎如铁,派遣曹煜为这次南下的总将,用尽全力进攻,几乎就像是一把尖刀,要直入皖地的心肺。

    靳少寒是皖系的北伐司令,他只知道这一场仗绝不能败,否则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会白费。

    皖系之军若是不能保住安徽这一片地方,也将面临溃败。

    “前方,九点钟方向……开火。”他命令着炮手,在一声令下之后,大炮随着这一声令下,“轰”的一声朝着靳少寒所喊的方向炮轰而去。

    这一声轰炸,将曹军最密集前进攻击之势给打散了,万众癫狂。

    随着靳少寒继续调整精准,这一场仗僵持不下,一夜炮火猛烈,几乎是将整个夜空都照得火红通亮。

    炮火,枪声,厮杀声……冲锋陷阵,只将生命抛诸脑后。

    几乎在此刻占据了靳少寒的整个心房,他只知道,他的人生,输不起一场仗。

    任何一场,都输不起。

    烽烟炮火之中,缭绕在整个皖地的上空,映出红颜如玉,残泣如血……遥遥相隔一水汉江,江浪滔滔,郎久未归。

    一滴泪,落在玉指上,洗去了那漫天缭绕的烽烟。泪与血,随着手指上的鲜红,缓缓的蜿蜒成一道浅浅的痕迹,在手心中,不堪此辱。

    “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冯晟俊的话,懦懦的说着,他深怕她再次伤害自己,正一点一点的,朝着她前进。

    “你不要过来。”沈清影无法再信任这个男人半点,在见到他朝着自己前进一分之后,又是紧肃了全身的神经。

    她越是将手中的木屑握得紧,手上的鲜血就淌染得越多,冯晟俊就越是愧疚。

    “我不应该逼迫你的,对不起。”他上前,这一次没有再退缩,“但是,我不后悔,我爱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但是现在,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吗?”

    他坚毅的宣誓着,伸出手,随着沈清影一道握在那木屑上面,他想让沈清影自己放手。

    可是,她的戒备太深了,自己伤她也伤得太深了,深到让她对自己再没有了半分的信任。

    他狠的一抽,狠心将这个木屑从她的手上抽离,即便他知道,这样会让她伤得更深。可是,这是保护她最好的办法,他真的怕自己对她的伤害会让她一时想不开。

    那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缓缓的起身,也不想再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我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不轨之事,不用再担心。”

    他面对着她此刻的泪落哭泣,无力懊悔。最后将手缓缓的往下移动,抓住她受伤的手。

    也在他抓住她的手的这一刻,她如遭雷吉,整个人抵死反抗,也不顾自己此刻是否已然伤得无力再反抗。

    冯晟俊仔细的观察着她的伤势,却一直注意着她的情绪。

    她的情绪已经逐渐的平稳了下来,只是却全身紧肃得几乎僵硬。脸上的泪未曾间断。这到底是得伤心到了一种怎样的极致,才会有如此苍白的泪流?

    “伤口很深,我先帮你清洗……”冯晟俊兀自忙和着,在将她包扎好了伤口之后,手却舍不得放开她的手腕。

    难得,她能像此刻这么安静的任自己这么牵着,虽然,她恨自己恨到了极点。

    但是,他还是舍不得。

    爱,到了极点,也痛到了极点。

    他此刻心里一片苍白,甚至连该说什么话,都不知道,只能够静静的握着她的手腕,一点一点,静静的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

    流淌的血液,在脉搏上跳动着,脉数之中那一连串好似气泡似的滑脉,在这一刻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而冯晟俊却也在这一刻,彻底的苍白了一张脸。

    他不可置信,“滑脉,怎么会是滑脉?”他大呼着,瞠大了眼看着沈清影,再次为她按着脉搏。

    他家中世代医堂生意,他又被父亲送出西洋学医多年,这一个脉,他不会探错的。这一连串走珠似的跳动,绝对错不了。

    缓缓的,他几乎是颓败了的模样,就连身子也整个无力的坐在了地上,神情复杂的看着沈清影,一如死灰般沉寂。

    “我不该……对你如此冲动。”他说罢,整个人忽然像是泄了气似的,无比的空洞。

    沈清影错愕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戒备不减。

    她侧首,在这边上找寻着,找寻靳少寒留给她的那一把手枪,如获至宝一般的,凄凄的笑着,让人看得都觉得心疼不已。

    她起身,毫不留恋这个地方,举步便是要往外头而去。

    “你要去哪?”冯晟俊开口叫住了她,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女子出外确实不安全。

    可是,沈清影转头过来的那一刻,却是将手枪对准着冯晟俊,无有半句言语,意思却再明显不过的了。

    他如果再敢上前侵犯一步的话,她不会留情,她开始有些明白,靳少寒留这一把手枪给她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了。

    冯晟俊面对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一时哑口无言了。

    他在她的心中,算是彻底的覆灭了;而他对她的念想,也是彻底的覆灭了,一点不留。

    看着沈清影离去的身影,缓缓的,冯晟俊的眼角却流下了一滴泪。

    对着那茫茫的房外道:“为何偏偏你就珠胎暗结了,连一个机会都不曾留给我,都不曾……”

    “我输了,一开始就输得彻底。”他无力的说着,就连他输给了谁,他都不知道,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悲可笑的事情啊。

    恍惚之间,他蓦然清醒了回来。

    “她自己一个人半夜出去,不安全。”他开始意识到这一个问题,蓦地起身,也朝着冯宅外跑去。

    可是,郢城朗朗,夜色苍莽,他在出了冯宅之后,却连沈清影的身影再也见不到了。

    “该死,我就该阻止她出去的,要是出了事,我……”要是沈清影出了事,他该如何放过自己?

    哪怕这个女子不爱自己,哪怕这个女子怀有别人的骨肉……

    可是,他爱她的心,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