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风月 第313章 当时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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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这一句问话，让沈清影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抽开了身，“我一个女儿家的，大帅不会为难我，何况，他也应该不想和你真的父子翻脸。”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闪烁，心里更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打算，或许……她留在这里，成全了他在南京的一番功业，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靳少寒盯着她，看不到她此时的脸色，更是揣测不到她的心思，“清影，我不想把你留在这个地方，这里兄弟信不过，父帅信不过，我不想你出事。”
“那难道你想南京出事？”沈清影反问，这一问，确实也问到了靳少寒的心坎里去，他一下子也缄默了起来。
靳少寒此时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沈清影则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转过身来，脸上噙着微微的一抹笑，“放心的去吧，我帮你拖住大帅，南京事毕，你再回来皖北接我。”
“谈何容易？”靳少寒无奈的说了出来，越是看着她笑得温柔，他的心里则更是犹如刀剜一般的痛，“等到我离开的话，父帅肯定也知道你是钳制我的唯一把柄，他不肯轻易放你离开的，那时候我再回来找你……他势必加倍戒备。”
“事急从权，最起码大帅不会对我不利，南京危在旦夕，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对吗？”她安慰着，将头倚靠在靳少寒的肩膀上。
时隔这么久，第一次她这么主动的温柔。
而她的话，也让靳少寒无话可答，确实现在在整个皖北之中，他毫无接应的人，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也只剩下沈清影了。
如她所说，现在由她去拖延父帅，让他抽身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的心就是狠不下来。
“清影，总有办法的……”他还是不忍，“我想带你一起走，今晚要不灌醉父帅，你和我一起走吧！”
“有我在那里，他绝对想不到你会离开的，但是我要是也离开了，你就走不了了。”沈清影明白局势，也捕捉得到大帅的心思。
靳少寒再次无言以对。
沈清影将手环过他的腰，“少寒，不要担心我了，想做什么就去吧！”她说着，闭上了眼睛。
从当初沈清萧死了之后，她再没像现在这样主动的投入过他的怀抱中，但是现在……她仿佛就像是最后一次似的，放开了自己禁锢的心。
终究还是难以逃脱自己心里对他的爱。
她也惟愿这一次靳少寒走后，再也不要回来，此后两人……无关爱恨，无关风月，她也不用背负着对兄长的愧疚留在他的身边了。
如果能这样的话，那也算是两人最好的归宿，她恨过他，也爱过他……但是，这样最起码能成全了两人。
靳少寒在她的这般温柔之下，最终只剩下一句，“清影，无论如何你得等我，我不会让你等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等我回来……”
这次，这一句“等我回来”再次让沈清影的眼泪落下，当年，何尝不是这样的一句诺言，她苦等了那么久，等出了后来那一段孽缘。
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也怕就此流逝的一般，只能在这个时候紧紧的抱住她，重复着那一句曾近的誓言：
“等我回来。”
夜色入浓，靳公馆内却热闹非常。
难得的一次团圆家宴，几房姨太太全都热络着，就连老二也回来了，最后回来的是靳少寒带着沈清影进来，这氛围虽然稍微顿了一下，但是也不影响。
经过了之前靳少寒出走一事，似乎靳家的人也心照不宣，三少这辈子是肯定将这个女人死死的拴在身边了，即便是大帅想阻止，也未必有用。
再看大帅现在的态度，似乎也缓和了下来。
何况经过这么些年的淡忘，沈清影也出落得清秀，早没了当年那风影，眉目间也沉稳了许多，不再似当初那般相似。
两人迟迟落座，席间该怎么样还是照办，大帅倒是出乎意料的问了清影几个问题，无非就是少寒的各种起居问题。
沈清影都款款而答，只不过，在酒过三巡之后，沈清影却是打起了喷嚏，看这样子像是受寒了似的。
五姨太也是个机灵的人，看到沈清影这样，难免率先开口，“哟，这阵子雨下得多，清影这身子估摸是受不住了吧，看少寒把人照顾的。”怪嗔了一句，像是给三少示好似的。
谁都知道三少的能耐，绝对是大帅将来要倚重的人，在靳家最少能分得一半的天下，也是巴结都来不及，沈清影自然水涨船高了。
靳少寒可以随之接上话的，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却尽是担忧，眼光一直放在沈清影的身上不肯离开。
直到沈清影的手在桌底下撞了他一下，“我还想在这里和几位太太多聊聊，少寒你要不回小香园里去帮我把外套取来吧？”
她笑着询问，这笑容极为灿烂，也给了靳少寒一个离开的借口。
靳少寒的手放在桌子底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始终不舍得放手，但是他也知道只有一个机会，今晚要是错过了的话，南京那边随时可能失守的。
他只能重重的握了一下，以示内心的决意，他一定会回来的。
随后才松手，少寒站了起来，“那么请父帅还有二哥稍微等等，我去去就回。”说着，他不舍的看了一眼清影。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大帅却是在此刻叫住了他，“等等。”
靳少寒的脚步站住了，脸色也异常的难看了起来，自己刚才对清影太过不舍，父帅看出了端倪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靳冀青，“父帅，有何吩咐？”
靳大帅站了起来，“我听说你最近闹了几瓶洋酒，新来的货色，顺道拿过来。”
靳少寒的心忽然松了一下，随之轻笑颔首。“好。”随后转身离去，脸色严肃得难以再严肃了。
靳少寒的离开，没有人放在心上。
即便是二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当看到沈清影还坐在这堂中的时候，心里的疑惑也放下了，他那么在意这个女人，不可能就这么丢下的。
这是他的死穴，谁都知道。
靳冀青见到少寒离开了，眼光也对向了沈清影，“你觉得，你能当好三少奶奶这个角色？”
这句话，是意味深长的。
沈清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一笑，“清影从来没想过要登堂入室。”哪怕曾经有，现在也不敢痴心妄想。
特别是知道了少寒的真正身份之后，她才算是彻底的看清楚了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
靳冀青却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可是，老三是个直肠子，他想娶你，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只是现在时间的问题而已。”
这一下，沈清影是沉默着的。
所有人原本的笑语晏晏，在靳冀青和沈清影之间的对话都听出了端倪，大帅……不悦。
“靳家高门大户，说句野心的话，将来逐鹿天下也未必不可，少寒是个苗子，他身边的人，应该是能在军事上有所帮助的。”他干脆放开了说，“你……能吗？”
“我不能，所以我不敢再妄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是宁愿，从此后跟他恩断义绝。”她将话说得狠了，差点没能止住眼泪掉下来，生生的忍住。
随后，她才笑了出来，掩饰刚才自己的失态，“所以，大帅尽管放心。”
这一下，不禁是靳大帅，这满堂中的人都看不出来这沈清影和靳少寒到底是在唱的哪出戏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情深意重，历经风雨的一段佳话。
但是，如今她却是一副面和心不和的样子，看这样子，还颇有想离开少寒的意思，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大帅倒是个明白人，喝了一口酒之后摸着自己的胡子，“这个我知道，老三杀了你的哥哥……你心里不甘愿也是自然的，我只希望，你不要犯糊涂才好，你留在皖北，没什么好处的。”
沈清影看着靳冀青，对他的这后半句话，似乎有些另外的意思。
然而，大帅的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几位姨太太全都倒吸了一口气，都不敢再说话了，安庆城中从来没人敢提起这事，就连二少也绝就不提。
如果不是大帅自己提起来的话，未必有几个人知道，却没想到三少在对沈清影万般的宠爱之下，竟然还有这一段恩怨，这可是……不共戴天的啊！
在这沉默之下，从外面有一个军官拿了一份文件走进来，朝着大帅敬了个礼，随后将手上那份文件交到了他的手上。
靳冀青打开了那份文件，若有所思，在随后打开了这文件，看清楚了里面的内容的时候，不觉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
沈清影只觉得这笑容过分的诡异，却是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
随后，靳冀青却是朝着沈清影这边问来，“你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沈清影蹙眉，没有回答。
但是，靳冀青显然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样子，随手将这份文件朝着沈清影面前的桌子上一扔，“看看，你会有兴趣的。”
就连二少在这个时候都纳闷了，却不敢开口。
沈清影半信半疑，将那份文件给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几个大字的时候，她忽然震惊了，差异的别过头看着靳冀青。
声音带着颤抖，“南京……失守了？”
靳冀青彻底的大笑了起来，“想不到吧，老三也绝对没想到吧，刚刚来的急报，南京刚失，你以为他今晚上赶回去有用吗？”
沈清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原来，你看出来了？”
这一句问话，让沈清影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抽开了身，“我一个女儿家的，大帅不会为难我，何况，他也应该不想和你真的父子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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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寒盯着她，看不到她此时的脸色，更是揣测不到她的心思，“清影，我不想把你留在这个地方，这里兄弟信不过，父帅信不过，我不想你出事。”
“那难道你想南京出事？”沈清影反问，这一问，确实也问到了靳少寒的心坎里去，他一下子也缄默了起来。
靳少寒此时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沈清影则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转过身来，脸上噙着微微的一抹笑，“放心的去吧，我帮你拖住大帅，南京事毕，你再回来皖北接我。”
“谈何容易？”靳少寒无奈的说了出来，越是看着她笑得温柔，他的心里则更是犹如刀剜一般的痛，“等到我离开的话，父帅肯定也知道你是钳制我的唯一把柄，他不肯轻易放你离开的，那时候我再回来找你……他势必加倍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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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话，也让靳少寒无话可答，确实现在在整个皖北之中，他毫无接应的人，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也只剩下沈清影了。
如她所说，现在由她去拖延父帅，让他抽身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的心就是狠不下来。
“清影，总有办法的……”他还是不忍，“我想带你一起走，今晚要不灌醉父帅，你和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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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寒在她的这般温柔之下，最终只剩下一句，“清影，无论如何你得等我，我不会让你等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等我回来……”
这次，这一句“等我回来”再次让沈清影的眼泪落下，当年，何尝不是这样的一句诺言，她苦等了那么久，等出了后来那一段孽缘。
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也怕就此流逝的一般，只能在这个时候紧紧的抱住她，重复着那一句曾近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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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才笑了出来，掩饰刚才自己的失态，“所以，大帅尽管放心。”
这一下，不禁是靳大帅，这满堂中的人都看不出来这沈清影和靳少寒到底是在唱的哪出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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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今她却是一副面和心不和的样子，看这样子，还颇有想离开少寒的意思，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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