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风月 第140章 一眼天涯
“清影……”伴着枪响，靳少寒高声嘶喊，声音却终究抵不过人群、枪声的嘈杂，湮没在这一片慌乱当中。
顿时，码头上一阵慌乱。
沈清影刚要踏上船的步伐也推迟了，所有人都只想找个地方躲避，她只觉得骤然，却见此刻已然上了船的沈清萧跳了下来，护在她的身边。
远远望去，只见码头上客船边上，沈清影倩影惊慌，这一刻，直击靳少寒的心。那一声枪响，震慑住了这班要上船的人。
码头一片哗然，沈清影放眼望去，只觉得这一片混乱之中，迷乱了眼，心中恐慌万分，从嘈杂的人群当中，根本无法捕捉到靳少寒的身影。
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的眼光死死的流连在那慌乱的人群当中，一时间，曹军、百姓混乱成一片，死伤在这一刻陡然增长。
许是那一声叫唤，恍若梦里的一抹云烟，让沈清影久久不能回神，死死的将眼光钻寻在人群当中去，便是想寻找，到底那一声叫唤是不是她的错觉。
在人群混乱中的靳少寒不好找，可是，远在船的甲板边上的沈清影，却是极容易看得见的，靳少寒是彻底的看清楚了。
她无恙，她无恙就好。
那容颜苍白，却依旧止不住的美丽，青丝罗裙依然，清秀得如同梦里无数次出现的场景一样。只是奈何的是，此刻咫尺天涯，这一眼只能够远远的望着，他得想办法，穿过这嘈杂的人群。
在这一刻，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既然她没有事，那么他现在所该关心的，就是身后一直跟随着的曹军，看着越来越多的曹军跟着他的步伐来到这码头上。
也看到曹军对着这码头上的百姓无情的杀虐，靳少寒却明白了一件事：曹军的目的是他，他如果往沈清影的方向去的话，只会连累了她。
于是，靳少寒不得已在这一刻，退了一步，看着那码头上的身影，默默道：“清影，等着我，等我甩了他们，就来带你回去。”
他说罢，一个箭步转身，错入曹军追赶前来的分队中。
似乎他们并没有料到靳少寒会中途转身折返，以至于靳少寒在错入了他们的队伍中的时候，都还未及反应得过来，已然有几声枪响在他们中间爆发了出来。
瞬时，又有几个追兵倒了下去，趁着这一当间，靳少寒只顾着往前跑去，只要将这些追兵甩开，就不会连累到沈清影。
否则，他无法保证，能否在有这些追兵的情况下将她带离。
看着那一片嘈杂混乱的地方，沈清影却是一直在追寻，可是毕竟相隔太远，她最终只能无奈的苦笑，“许是自己，想过了头，听错了……”
沈清萧护在她的身边，远见那一群混乱的军人逐渐的追离了码头，沈清萧也松下了一口气。
只不过，码头上原本还算是有秩序的排队上船，在码头上顿时被曹军开枪杀死了人的情况下，顿时又一阵哗然。
谁都担心，等下会不会又有追兵追赶前来，谁都不想当下一个被枪杀的人。
故而，在这回复宁静的码头上，争抢着上船的人一时间慌乱无比。
在船上，许姨娘探头出来，“清萧，你怎么又下船去了？”她语气是无比的焦急，深怕母子两在这场慌乱中各分东西。
反倒是沈清瑶，呆在船上许姨娘的身边，冷冷的看着身边的一切，特别是对于那些哄抢着上船的百姓，眼神之中露出的鄙夷更是丝毫不掩饰。
殊不知，她此刻也绝非什么千金大小姐了，与这些逃难的百姓一样，同样命如浮萍。
被哄抢的人群在这往前来的时候，沈清萧与沈清影的身影被挤得无法立刻上船。船老大吆喝排队的声音成了此时的一道鲜明的特色，洪亮有力，且带着命令的口吻。
等着，这一艘船所上的客，比之前每一艘的都要多。
原因无他，只因为已经有人被曹军杀了，虽然那只是一时的骚乱，可是，谁都害怕成为另外一个枪下亡魂。
直到沈清萧与沈清影上船的时候，已然是隔了许久之后。
沈清影安静的上船，这一次沈清萧是让她在自己的面前，先走上踏板，两人安然的上到了船上，虚惊了一场。
“开船。”收起锚，船老大一声吆喝，将这满满的一船人尽往彼岸送去，剩下的百姓渴望的望着这远去的船只，眼神中大有悲伤与绝望的交融。
只能够耐心的等待着下一艘船的到来。
曹军已经攻陷郢城，谁都知道自己的命危在旦夕，现在唯一能够寄托的，便是这客船的往返能够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靳少寒将那些追兵带着，绕回了郢城中，在废墟当中一阵抵挡，却是从另外的小巷子里逃脱，一路上，他尽量的避开曹军的眼线。
等到他赶回到码头边上的时候，却只见船只已经开动，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停船，停船……”他冲着前方刚开的客船大喊，逆着风，他的声音呼喊得尤为的吃力。
客船远去，他冒着最大的危险，无非就是想来将沈清影接回皖北。可是，却偏偏在码头上匆匆一瞥之后，再回来，她已经上了船。
世道如此慌乱，就连靳少寒都不知道这一别之后，还能到哪去找她。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将自己暴露的危险了，只要能让船只停下来。他掏出自己的手枪，朝着船只开去的方向，“砰，砰，砰……”的，一连数发子弹打了过去。
子弹从甲板上穿过，因为相隔甚远，倒也没有伤到任何人，只是单是这样的动静，就足以将一船人吓得慌乱不已。
沈清萧只一手紧护着沈清影的头，一手紧抓着自己母亲的手，许姨娘则是紧紧的护着沈清瑶，一家四人，便是如此偎依着。
如此担惊受怕，幸好是自己最在意最亲的人，都在自己的身边，自己都还有能力保护着她们。
站在岸边上的靳少寒，在这一刻，瞠大了双眼看着船只依旧往前驶去，他徒生一股无力感，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触摸到她半点。
他只是忽略了一点，现在兵荒马乱，所有的人都如同惊弓之鸟，他的枪声，根本不会让他们意识到停下来，只会更加不顾一切的往前开去。
“啊……”面对这样的无力感，他愤怒到了极点，这一刻恨不得将心都剖开，怒喊萧嘶着。
靳少寒的枪响，并没有如他所愿那般，致使得船只停下来，倒是将原本甩开了的曹军给引了过来。
“他在那边。”
“追……少帅下令，生死不论。”
曹军对于追杀靳少寒，显得不遗余力，特别是曹煜，在接到靳少寒在郢城之中的消息之后，只愤怒得拍案而起，说了句，“这小子……可还真有种啊！”
可见，攻不下皖北，已然让曹煜视为奇耻大辱，也由此可见，曹煜有多么的想杀了靳少寒。
此刻，靳少寒却兀自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当他在汉江码头上愤怒得近乎疯狂的那一刻，从远处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正好从他的背后穿过肩骨。
就在下一刻子弹如同雨点一般扫射来的那一刻，靳少寒只觉得从身后有一个人朝着他扑了过来，将他扑到在地，避开了自己枪林弹雨。
“三少，这里太危险了，你已经暴露了身份，我们尽快回皖北吧！”说话的是陆风，遵循着靳云帆的话，一路跟随着靳少寒前来。
此刻看到靳少寒已经受伤，沈清影的船也已经远去，靳少寒完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我要去追她，这一次她走了，我连她去哪里都不知道，以后就不可能再找得到了……”靳少寒这一刻只意识到这一点。
兵荒马乱，他的心……更乱。
不顾一切的，哪怕搭上他的命，他也要去将沈清影追回来，他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明明就在眼前，就只差一步。
“三少……”陆风从未见靳少寒如此疯狂的一面，极力的阻止，用尽自己全部力气，将靳少寒按在地上，“趁着现在曹军还没彻底到这里，我们只能离开……”
如不离开的话，只怕都会死在这里。
“陆风，你敢违抗我的命令？”靳少寒愤怒大喊，一个旋身，将自己被陆风按住的身体翻了过来，肩膀上的枪伤，却不断的流出血来。
但是这一刻，靳少寒仿佛不知道疼痛的一般，只一味的要朝着汉江之中奔去。
陆风见势不妙，一把拽住靳少寒的腿脚，也顾不得靳少寒事后会怎么处置自己了，反正这一刻，他无论是往前或者往后，都不能放靳少寒去发疯胡闹。
“三帅，现在保命要紧，要找沈清影，以后大可以慢慢来，可是这里实在是……”陆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靳少寒手上的枪口冰冷冷的堵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为了那个女人，靳少寒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将枪口对着他了。
“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去送死。”陆风无比坚决，他看着远处江面上，那艘船已经船过茫茫江雾远去，再不见踪影。
这一刻，陆风却笑了，只要没了那个女人的踪迹，靳少寒就不会胡闹。
可是，下一刻，靳少寒却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如同疯狂了的一般，手上的枪不要命的开着。
“砰，砰，砰……”
每一枪，每一声响，都扎入了陆风的心里，他足以见到这一刻，靳少寒的痛心与疯狂。
顿时，码头上一阵慌乱。
沈清影刚要踏上船的步伐也推迟了，所有人都只想找个地方躲避，她只觉得骤然，却见此刻已然上了船的沈清萧跳了下来，护在她的身边。
远远望去，只见码头上客船边上，沈清影倩影惊慌，这一刻，直击靳少寒的心。那一声枪响，震慑住了这班要上船的人。
码头一片哗然，沈清影放眼望去，只觉得这一片混乱之中，迷乱了眼，心中恐慌万分，从嘈杂的人群当中，根本无法捕捉到靳少寒的身影。
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的眼光死死的流连在那慌乱的人群当中，一时间，曹军、百姓混乱成一片，死伤在这一刻陡然增长。
许是那一声叫唤，恍若梦里的一抹云烟，让沈清影久久不能回神，死死的将眼光钻寻在人群当中去，便是想寻找，到底那一声叫唤是不是她的错觉。
在人群混乱中的靳少寒不好找，可是，远在船的甲板边上的沈清影，却是极容易看得见的，靳少寒是彻底的看清楚了。
她无恙，她无恙就好。
那容颜苍白，却依旧止不住的美丽，青丝罗裙依然，清秀得如同梦里无数次出现的场景一样。只是奈何的是，此刻咫尺天涯，这一眼只能够远远的望着，他得想办法，穿过这嘈杂的人群。
在这一刻，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既然她没有事，那么他现在所该关心的，就是身后一直跟随着的曹军，看着越来越多的曹军跟着他的步伐来到这码头上。
也看到曹军对着这码头上的百姓无情的杀虐，靳少寒却明白了一件事：曹军的目的是他，他如果往沈清影的方向去的话，只会连累了她。
于是，靳少寒不得已在这一刻，退了一步，看着那码头上的身影，默默道：“清影，等着我，等我甩了他们，就来带你回去。”
他说罢，一个箭步转身，错入曹军追赶前来的分队中。
似乎他们并没有料到靳少寒会中途转身折返，以至于靳少寒在错入了他们的队伍中的时候，都还未及反应得过来，已然有几声枪响在他们中间爆发了出来。
瞬时，又有几个追兵倒了下去，趁着这一当间，靳少寒只顾着往前跑去，只要将这些追兵甩开，就不会连累到沈清影。
否则，他无法保证，能否在有这些追兵的情况下将她带离。
看着那一片嘈杂混乱的地方，沈清影却是一直在追寻，可是毕竟相隔太远，她最终只能无奈的苦笑，“许是自己，想过了头，听错了……”
沈清萧护在她的身边，远见那一群混乱的军人逐渐的追离了码头，沈清萧也松下了一口气。
只不过，码头上原本还算是有秩序的排队上船，在码头上顿时被曹军开枪杀死了人的情况下，顿时又一阵哗然。
谁都担心，等下会不会又有追兵追赶前来，谁都不想当下一个被枪杀的人。
故而，在这回复宁静的码头上，争抢着上船的人一时间慌乱无比。
在船上，许姨娘探头出来，“清萧，你怎么又下船去了？”她语气是无比的焦急，深怕母子两在这场慌乱中各分东西。
反倒是沈清瑶，呆在船上许姨娘的身边，冷冷的看着身边的一切，特别是对于那些哄抢着上船的百姓，眼神之中露出的鄙夷更是丝毫不掩饰。
殊不知，她此刻也绝非什么千金大小姐了，与这些逃难的百姓一样，同样命如浮萍。
被哄抢的人群在这往前来的时候，沈清萧与沈清影的身影被挤得无法立刻上船。船老大吆喝排队的声音成了此时的一道鲜明的特色，洪亮有力，且带着命令的口吻。
等着，这一艘船所上的客，比之前每一艘的都要多。
原因无他，只因为已经有人被曹军杀了，虽然那只是一时的骚乱，可是，谁都害怕成为另外一个枪下亡魂。
直到沈清萧与沈清影上船的时候，已然是隔了许久之后。
沈清影安静的上船，这一次沈清萧是让她在自己的面前，先走上踏板，两人安然的上到了船上，虚惊了一场。
“开船。”收起锚，船老大一声吆喝，将这满满的一船人尽往彼岸送去，剩下的百姓渴望的望着这远去的船只，眼神中大有悲伤与绝望的交融。
只能够耐心的等待着下一艘船的到来。
曹军已经攻陷郢城，谁都知道自己的命危在旦夕，现在唯一能够寄托的，便是这客船的往返能够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靳少寒将那些追兵带着，绕回了郢城中，在废墟当中一阵抵挡，却是从另外的小巷子里逃脱，一路上，他尽量的避开曹军的眼线。
等到他赶回到码头边上的时候，却只见船只已经开动，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停船，停船……”他冲着前方刚开的客船大喊，逆着风，他的声音呼喊得尤为的吃力。
客船远去，他冒着最大的危险，无非就是想来将沈清影接回皖北。可是，却偏偏在码头上匆匆一瞥之后，再回来，她已经上了船。
世道如此慌乱，就连靳少寒都不知道这一别之后，还能到哪去找她。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将自己暴露的危险了，只要能让船只停下来。他掏出自己的手枪，朝着船只开去的方向，“砰，砰，砰……”的，一连数发子弹打了过去。
子弹从甲板上穿过，因为相隔甚远，倒也没有伤到任何人，只是单是这样的动静，就足以将一船人吓得慌乱不已。
沈清萧只一手紧护着沈清影的头，一手紧抓着自己母亲的手，许姨娘则是紧紧的护着沈清瑶，一家四人，便是如此偎依着。
如此担惊受怕，幸好是自己最在意最亲的人，都在自己的身边，自己都还有能力保护着她们。
站在岸边上的靳少寒，在这一刻，瞠大了双眼看着船只依旧往前驶去，他徒生一股无力感，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触摸到她半点。
他只是忽略了一点，现在兵荒马乱，所有的人都如同惊弓之鸟，他的枪声，根本不会让他们意识到停下来，只会更加不顾一切的往前开去。
“啊……”面对这样的无力感，他愤怒到了极点，这一刻恨不得将心都剖开，怒喊萧嘶着。
靳少寒的枪响，并没有如他所愿那般，致使得船只停下来，倒是将原本甩开了的曹军给引了过来。
“他在那边。”
“追……少帅下令，生死不论。”
曹军对于追杀靳少寒，显得不遗余力，特别是曹煜，在接到靳少寒在郢城之中的消息之后，只愤怒得拍案而起，说了句，“这小子……可还真有种啊！”
可见，攻不下皖北，已然让曹煜视为奇耻大辱，也由此可见，曹煜有多么的想杀了靳少寒。
此刻，靳少寒却兀自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当他在汉江码头上愤怒得近乎疯狂的那一刻，从远处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正好从他的背后穿过肩骨。
就在下一刻子弹如同雨点一般扫射来的那一刻，靳少寒只觉得从身后有一个人朝着他扑了过来，将他扑到在地，避开了自己枪林弹雨。
“三少，这里太危险了，你已经暴露了身份，我们尽快回皖北吧！”说话的是陆风，遵循着靳云帆的话，一路跟随着靳少寒前来。
此刻看到靳少寒已经受伤，沈清影的船也已经远去，靳少寒完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我要去追她，这一次她走了，我连她去哪里都不知道，以后就不可能再找得到了……”靳少寒这一刻只意识到这一点。
兵荒马乱，他的心……更乱。
不顾一切的，哪怕搭上他的命，他也要去将沈清影追回来，他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明明就在眼前，就只差一步。
“三少……”陆风从未见靳少寒如此疯狂的一面，极力的阻止，用尽自己全部力气，将靳少寒按在地上，“趁着现在曹军还没彻底到这里，我们只能离开……”
如不离开的话，只怕都会死在这里。
“陆风，你敢违抗我的命令？”靳少寒愤怒大喊，一个旋身，将自己被陆风按住的身体翻了过来，肩膀上的枪伤，却不断的流出血来。
但是这一刻，靳少寒仿佛不知道疼痛的一般，只一味的要朝着汉江之中奔去。
陆风见势不妙，一把拽住靳少寒的腿脚，也顾不得靳少寒事后会怎么处置自己了，反正这一刻，他无论是往前或者往后，都不能放靳少寒去发疯胡闹。
“三帅，现在保命要紧，要找沈清影，以后大可以慢慢来，可是这里实在是……”陆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靳少寒手上的枪口冰冷冷的堵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为了那个女人，靳少寒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将枪口对着他了。
“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去送死。”陆风无比坚决，他看着远处江面上，那艘船已经船过茫茫江雾远去，再不见踪影。
这一刻，陆风却笑了，只要没了那个女人的踪迹，靳少寒就不会胡闹。
可是，下一刻，靳少寒却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如同疯狂了的一般，手上的枪不要命的开着。
“砰，砰，砰……”
每一枪，每一声响，都扎入了陆风的心里，他足以见到这一刻，靳少寒的痛心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