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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太子 第458章 皇帝,马周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是.....”

    房二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却糊弄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李泰怒冲冲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高阳要杀我。”

    “不不不,这怎么会呢,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会告诉王爷的。”

    眼瞅着李四郎都怀疑起了他的忠义,房遗爱不得不如实道,“早晨,张公公来寻公主,说陛下让她去承业寺颂佛一月,虽然说是临近公主生母忌日,但这些年从来没有过,我觉得蹊跷,再想到行刺王爷的都是些秃驴,便觉得...应该...应该是公主和辩机那狗东西的安排。”

    原来只是揣测。

    但,李泰已是坚信不疑。

    高阳,绝对是高阳。

    至于为什么就认准了是自家妹子,倒也没个为什么,觉得她是,那她就是。

    傲娇的人就是这般性子。

    李泰气的面红耳赤,当即,换上衣服,让人抬着他,往皇宫去。

    ~~~

    太极殿中,冬月的第一个常朝,十分沉闷。

    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上头。

    百官们如同木头,僵僵站着,毫无声响。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说着废籍的事情,两人话里话外,都是事不可急徐徐图之,这莫过是想拖着暂时搁置。

    李世民看向下方,“谁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有人张嘴欲言,但瞄瞄左右,又是低下了头。

    半晌,无个回应,李二陛下一甩手,径直离去。

    回到两仪殿,刚刚坐下,李泰就来了。

    “父皇....”

    李四郎委屈巴巴的。

    “青雀,你不好好养伤,怎么得了这是?”

    “父皇,儿臣已经知道,行刺儿臣的幕后主使了,望父皇给儿臣做主。”

    李世民眉头一锁,不吱声起来。

    李泰自顾自的道:“是高阳,就因为儿臣撞见了她的奸情,她就敢雇凶行刺儿臣,她不仅无廉耻,还蛇蝎心肠,父皇....”

    “够了!”李世民心浮气躁,一声喝:“说什么胡话,高阳怎么会行刺你,回去,好好养伤,没康复前,不要到处乱跑了。”

    李泰怔怔眨眨眼,然后黯然神伤的离去。

    偏袒李承乾,偏袒李治,这倒勉强能忍。

    谁让人家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幺呢,占的都是最受宠爱的位置,可高阳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庶女,母妃也不是什么望族出身,凭什么对她这么偏宠,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

    从宫中出来,李四郎越想越伤心,越想越不忿。

    这口恶气,实在难以咽下。

    “走,去昭陵。”

    车夫一甩鞭子,马车向着城外去。

    既然老父亲指不上,那就去寻好大哥主持公道吧。

    “唉...”一声叹,将拿起的折子又放下,皇帝显的头疼的很。

    张阿难轻声道:“陛下,可要寻太医来?”

    李世民先是摇摇头,而后想想,不能将政事耽误下了,便让去太医院,弄点安神的药来。

    张阿难正要走时,太医院正却是来了。

    “陛下,中书令昨夜后半响突然呕血,后昏睡不醒,恐怕...”

    皇帝对马周很是看重,自他病倒以来,不仅时常亲自前去探望,还让太医院每天都要来汇报。

    一听病情加重,李世民火急火燎的就往外冲去。

    马周得的是消渴症,此病最是耗人,前天来,脸上尚且还有点肉,今天,脸颊却是都坍陷了下去。

    家中人哭哭啼啼的,已开始准备事务。

    李世民心头沉重,坐在塌边,看着气若悬丝的马周,情不自禁的也湿了眼。

    许久,听得两声轻吟,马周幽幽醒来。

    或许是视线不清,或许是不敢信看到的会是皇帝,马周不停地眨着眼睛,就连这般动作,也是无力的很。

    皇帝落了泪,抓住枯手,颤声道:“宾王...”

    “陛....陛下,恕...恕臣...”

    李世民摆摆手,“好好养着,朕还等着你以后,挑起重任呢。”

    “臣.....怕是....要...”一番咳嗽,像是咳散了体内的淤气,马周眼神清明了些,脸上也有了血色,“臣怕是要辜负陛下的厚望了。”

    “这是什么话,朕命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定治你一个抗旨不尊之罪。”

    马周笑笑,“陛下虽是天子,但终究言不了天命,臣听闻今科取得贤材不少,日后定是能臣辈出,陛下莫要担忧。”

    李世民叹叹,满是惆怅。

    马周又道:“臣起于寒微,幸的天恩方有今日,臣这一生,酒喝够了,抱负施展过了,无什么憾事,陛下也勿替臣而抱憾。”

    “宾王....”

    皇帝无意识握紧了那双干枯的手。

    “陛下,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朝中的事,李世民本不想多说,可又实在想听听马周的意见,便说了说废籍的事。

    听完,马周的眼睛越发明亮,像是枯木逢春,竟散出了生机来。

    “陛下,此事绝不可拖,也绝不可弃置。”反抓住皇帝的手,马周激动道:“此对天下有大益,朝中反对之人甚多,恰恰说明,这触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律令虽严禁逼迫良家为奴,世家大族,乡绅士人,他们本就地位超然,律令对他们而言,不过是纸空文,臣与地方时,见多了这种逼良为娼逼人为奴的事情。”

    说着,突然笑笑,“想想,臣也真是惭愧,以前从未跟陛下提及过这些事,陛下,王朝千古更替,莫不都是初时兴旺,中时强盛,老时腐朽,我大唐开国三十载,正是幼童般的年纪,这个时候,有什么毛病还好改,再拖一拖,幼童变成大人,想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反对之人如此广,朕怕....”

    “陛下出身高贵,有些事情其实看的并不明,君王想要得天下,贼人想要乱天下,莫过于都需要倚重个人心,今距前隋天下大乱不过三十载,多数人都经历过乱世,不管是百姓还是士人,都还心有余悸,能过太平日子绝没人想当犬马,陛下自登基以来,广施仁政,纵使有些地方未沐浴圣恩,可关中山东等枢要之地,人人都是陛下拥趸,还有军中,眼下大将都是和陛下尸山血海里一同杀出来的,他们对陛下的忠心毋庸置疑,陛下只需强硬些,足可压得住他们,若真有心怀不轨之人,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马周的话,让李世民脑袋清醒了些,心也彻底定了下来。

    皇帝虎躯一震,用力的点点头。

    而后,踌躇一二,看看四周,没什么人,问道:“宾王,你也教习过太子一段时日,你可觉得, 太子真能担得起大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