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网 第12章 军师
“话说这天赋又是什么呢？”
“言灵大陆之人，生下来便自带信仰与福气，每人都会得天赐的言灵。”
“有人的天赋与风有关，便能操控风来风往，有人天赋与水有关，便能使江河断流、骇浪惊涛，有人天赋与鱼有关，或许只是与鱼交谈甚欢……”
“人人皆有天赋，除了哑巴。”
“声音是言灵的媒介，触发言灵之前，得说出自己的天赋是什么，声音大小不论，但一定要说出来……”
“每个人的天赋都有具体的名字，可以在每个城池的天赐水晶里得知自己的言灵全名。”
“言灵等级从低到高分为一到二十段，鲜少有人能越段战斗获胜……”
“想要升级，则需要千千万万的人的信仰……据说根本没有人能修炼到二十段，哪怕是一国之主也没有那么多信仰之力。”
姒缘灌了一大口茶：“我自出生起便未读过书，有些不知道如何描述……要不我带你去人多的地方走一遭吧……”
“但是，我们得进行伪装。”
“如今天下三国鼎立，战事频起……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身份铭牌，防止你是敌国间谍混进来的。”
“不过这玩意儿好弄。”
姒缘站起身，在死去的茶馆老板身上上下摸索，里里外外翻找，果然在胸口衣服内侧的内袋里找到一个巴掌大的铁牌。
铁牌不知道什么工艺锻造而成，正面清晰的印着四个字：姜国，邹云。
背面印着两个字：无域！
“身份好伪装，天赋不成啊……也不知道这个茶馆老板是什么身份？”
冷清摊手，表情无辜，俊逸的脸上有些无奈的说：“小虫子，爷什么也不知道，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略微沉默后，姒缘吞下最后一瓶的其中一颗易容丹，身上皮肉瞬间剧烈涌动起来，翻腾间变幻成茶馆老板的样子身形：“这里的灵气只够我每天勉强使用储物戒指两次，我手上的易容丹还有炼制易容丹的药材灵植，没有存货了。”
“包括那些补灵丹、化形丹、元清丹、清心丹的药材和灵植，再次生长到能炼制丹药的程度，至少得好几年……”
“要不这个茶馆老板，给你来当？”
毕竟她每次变成别人都要吃双份丹药，身体里还有一堆丹毒，需要更稀有昂贵的天材异宝才能清理干净身体里残余的丹毒。
冷清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瞬间一僵：“小虫子，你都说了这个世界需要劳什子的信仰……爷如果没理解错的话，那不就是谁强，谁就越来越强么？”
“你让爷易容成别人，那时候爷出名了，别人是信仰爷，还是这个已死之人？”
“况且，这人长得有爷这般一眼便能让人难以忘怀么？”
“到时候别说信仰爷，怕是连爷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姒缘恍然大悟：“你说得对啊！”
“但是……”话头一转，她又有些忧愁的说，“那我们的身份铭牌去哪里搞？”
……
沿着茶馆走出树林间的小路上，两人并肩而行。
听冷清说他这三个月一直在山间树林中过着野人般的日子，没遇见过一个外人，姒缘十分震惊。
“爷，这你能忍？你就不怕把你这吹弹可破的小脸给蹉跎丑了？”
冷清看着她披着茶馆老板的皮子，走路说话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放荡不羁和洒脱，全然不似一般女子一样注意外貌形象，一下子把茶馆老板的皮囊衬托年轻了几十岁。
低低笑出了声：“小虫子。”
姒缘回头看了他一眼：“爷，你这脸是真的好看。”
“你说的对，想要在这方世界混出个名堂来，回到风华大陆，藏着掖着不是个事。”她揉了揉陌生的脸，“等再搞到一个身份铭牌，我就不用别人的身份行事了。”
不然到时候信仰之力落在别人身上，岂不是白白给别人打工。
小路寂静，鸟儿欢啼。
远处晃悠晃悠行来一辆马车，两匹马拉着朴实无华的车上，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童甩着鞭子在吆喝。
“吁！”
远远看见有两人在林间小路上行走，小童早早降下了马车的行进速度，害怕马车疾行马蹄踏在路上溅起的灰尘惊扰路人。
倒是有礼貌。
马车路过他们身边时，车里传来淡淡清润的声音：“停下。”
小童应声拉拽着马绳，马儿蹄子渐渐舒缓下来，马尾轻甩喘着粗气停在原地。
姒缘二人也扭头看向马车。
车厢前面的帘子后伸出一只细长枯白的手，手上青筋暴露，指甲干净泛白。
一张虚弱苍白的脸露于帘后。
马车上下来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二十来岁，身着青色素袍，头发随意散着，透过衣服撑起来的弧度可以感受到他的躯体是如何的瘦骨嶙峋……
男子整个人都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二位，请留步。”
姒缘看了看他的衣服着装，确实和他们二人大相庭径，估计对方是因为这点才喊住他们的吧？
“怎么了？”
男子抬起手掩在唇前，重重咳了几声，虚弱单薄的身子剧烈颤抖，姒缘看他这个架势好像要把内脏都给咳出来一般。
连忙牵着冷清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
在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冷清手指微微滑动，缓缓磨砂着她掌心传来的异样触感，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二位，请救在下一命！”
说完他砰的一下双膝跪地，头也重重磕在地上。
姒缘同冷清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不明所以的慌张和不知所措。
这人好像是奔着他们来的？
可他们两个初来乍到，行进路线十分随意，怎么会有人来这里截胡？
见两人对他满脸防备，身形也不自觉后退，男子深吸一口气，抬起磕出满脸血的头，毫无血色的唇微启：
“实不相瞒，二位。”
“在下的天赋是‘归命’，能算出所有我所知道的人的命格吉凶……在下已是药石无医命不久矣，但在下成就非凡，并不甘心就此陨落沉寂，所有拼尽所有……”
“终于得到今天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卦象……”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暗淡下来，黄昏彩霞远远的觊觎着头顶这片天际，就等着太阳改换颜色发号施令，它们便一举出动，把整个天空染得血红。
“二位便是在下的命定之人……”
男子说罢又重重磕了几下头，鲜血顺着破洞的额头流下，恐怖狰狞。
姒缘连连带着冷清后退数步，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你都说你药石无医了，怎么能急病乱投医呢？你看我们二人，像医者吗？我们又不会看病！别人都治不好，哪里轮得到我们两个外行人治病的说法？”
男子面色瞬间惨白，血迹混在脸上竟是给他添了几分气色，不过仍是病恹恹的样子：“对不住！二位，是在下唐突了……”
看着他一心求死的模样，姒缘有些奇怪的说：“你那个什么‘归命’，算出来就是我们二人，还是说你找错人了？我们不帮你你就只能等死？”
男子暗淡灰败的眸子瞬间明亮了几分，对方这么说话，意思是还有可商量的余地，果然是他算中的命定之人，就是如此心善心怀大义！
“就是你们二人。若我没有这般本是，断不敢口出狂言，说自己成就非凡的！”
姒缘嘴角抽了抽：“你得了什么病？”
男子仰天轻叹了一口气，略微沉吟：“在下本是少年将军陆潼的头号军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奈何天妒英才……”
“打住，打住。我就问你……什么病？”
“咳咳……在下也不知道。”男子表情有几分尴尬。
姒缘：……
手指尖传来细微的灵力波动，姒缘探在他身上的气息缓缓游动，几乎要把他全身上下探索得干干净净了，才发现一丝端倪。
男子被突然抓住手有些愣怔，不过却没有反抗，倒是冷清站在一旁眼神微微暗了下来。
“唔……找到了。”
在男子的心脏处，有一小块黑斑，那是……
如果她感觉没有错的话，那是和那几个魔族人一样讨厌的气息……魔气。
不过这点微末的魔气只需要一颗元婴期的元清丹便可以去除，没有丹药，用珍贵药材药浴针灸也可以慢慢使其消散，只是这股魔气盘踞的位置在心脏中心，那些医者不好下手罢了。
言灵大陆倒是没有所谓的炼丹师，只有医者仁心。
“啧啧……你算的果然没错，我们确实是你的贵人。不过……”姒缘看着他，眼底划过狡黠，笑吟吟的说，“治好了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目光从身旁惊为天人的男人脸庞移开，男子小心的伸出手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两块铁牌。
两块铁牌上面都清晰的印着三个字：姜国，陆……
后面居然是空白。
“这是……？”姒缘眉头一跳，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想什么来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在下已经算出二位并非本土之人，来自……”他指了指头顶，顶上的天空霞光万丈，美丽非凡。
“在下府中有天赐水晶，二位如若不嫌弃，可与在下乘坐同辆马车回去。”
铁牌得确认了天赋名字，才算是一块完整的身份铭牌，所以就是说他们两个抢了铁牌跑路，也进不了城。
“我们在你的马车里，就能进城了吗？难道城门守卫不会检查？”
瞧见男子自信的神色，姒缘心中默默点头。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就是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圈套在里面。
姒缘眼神询问着冷清，没想到他挠了挠头：“小虫子，你眼睛受伤了？”
“噗嗤……”
男子穆地笑出声，见两人奇怪的望过来，连忙举手做投降状：“在下可以把铭牌给二位过目，落血可鉴定真伪，二位大可放心，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构捏造……”
说着他又伸手进怀，一番摸索后掏出来一块边上镀着暗金色鎏金牡丹花花纹的铁牌。
二人不解，姒缘问道：“怎么你这个看起来高级一些？”
男子笑吟吟的说：“在下陆家军军师高远，见过二位。”
二人接过他递过来的鎏金铁牌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姜国，高远。
翻过来背面，即是：归命。
姒缘微微一顿，她在魔族人泰达玉的记忆中，知道这个人。
这个人很有名，算无遗策，有很多人信仰他。
是正派……可信。
姒缘也不愿意去想，会有人把真正的高远杀害了，伪装成了他。
如果连高远都出事了，那这个所谓的姜国，估计也离灭国不远了。
高远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陆家军军师，但是其天赋比国师还要厉害。不论是天气何等的变幻莫测，还是人心如何的诡异善变……他都能算。
据说，他从出生至今几十年载，没有一次算错过。
他的实力也已然达到了七段。
可以说，他只要一拿出身份铭牌，守城的护卫别说拦下他的马车，就算是他后面拉着一条火车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
铭牌只是一个身份象征，自然是身份尊贵之人，其雕刻的越发华丽美观。故而高远的有牡丹花花纹，是代表姜国皇帝对其的重视与认可。
除了陆家军，还有铁骑军，夜行军等等，成千上万的人中，只有寥寥几人有铭牌镀金雕刻牡丹的待遇。
由此可见一斑。
想到身上的衣服还是灵器，姒缘问道：“你这里有其他衣裳吗？”
说着她看了看自身的行头：“这样太显眼了。”
男子满脸笑意，心知他们这样说是答应了，也不再磨叽，给了旁边侯着的小童一个眼神。
小童立马心领神会，嘴里轻言：“妙手空空。”
片刻，小童伸出来平摊的双手骤然出现两件青衫，就像储物戒指一样，但姒缘没有感觉到一丝灵力波动。
瞧着二人面露惊讶疑惑，高远适时开口：“他叫高兴，是在下的远房表弟。由于家中各种事由，导致现在孤身一人。”
“在下看他可怜，便收他在身边教导抚养。他的天赋名作‘妙手空空’，可以把做上标记的东西，召唤到身边来。”
“只是现在他才一段，只能召唤百里之外的死物……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发扬光大的天赋，所有鲜少有人尊他敬他……他升级比较缓慢。”
“言灵大陆之人，生下来便自带信仰与福气，每人都会得天赐的言灵。”
“有人的天赋与风有关，便能操控风来风往，有人天赋与水有关，便能使江河断流、骇浪惊涛，有人天赋与鱼有关，或许只是与鱼交谈甚欢……”
“人人皆有天赋，除了哑巴。”
“声音是言灵的媒介，触发言灵之前，得说出自己的天赋是什么，声音大小不论，但一定要说出来……”
“每个人的天赋都有具体的名字，可以在每个城池的天赐水晶里得知自己的言灵全名。”
“言灵等级从低到高分为一到二十段，鲜少有人能越段战斗获胜……”
“想要升级，则需要千千万万的人的信仰……据说根本没有人能修炼到二十段，哪怕是一国之主也没有那么多信仰之力。”
姒缘灌了一大口茶：“我自出生起便未读过书，有些不知道如何描述……要不我带你去人多的地方走一遭吧……”
“但是，我们得进行伪装。”
“如今天下三国鼎立，战事频起……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身份铭牌，防止你是敌国间谍混进来的。”
“不过这玩意儿好弄。”
姒缘站起身，在死去的茶馆老板身上上下摸索，里里外外翻找，果然在胸口衣服内侧的内袋里找到一个巴掌大的铁牌。
铁牌不知道什么工艺锻造而成，正面清晰的印着四个字：姜国，邹云。
背面印着两个字：无域！
“身份好伪装，天赋不成啊……也不知道这个茶馆老板是什么身份？”
冷清摊手，表情无辜，俊逸的脸上有些无奈的说：“小虫子，爷什么也不知道，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略微沉默后，姒缘吞下最后一瓶的其中一颗易容丹，身上皮肉瞬间剧烈涌动起来，翻腾间变幻成茶馆老板的样子身形：“这里的灵气只够我每天勉强使用储物戒指两次，我手上的易容丹还有炼制易容丹的药材灵植，没有存货了。”
“包括那些补灵丹、化形丹、元清丹、清心丹的药材和灵植，再次生长到能炼制丹药的程度，至少得好几年……”
“要不这个茶馆老板，给你来当？”
毕竟她每次变成别人都要吃双份丹药，身体里还有一堆丹毒，需要更稀有昂贵的天材异宝才能清理干净身体里残余的丹毒。
冷清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瞬间一僵：“小虫子，你都说了这个世界需要劳什子的信仰……爷如果没理解错的话，那不就是谁强，谁就越来越强么？”
“你让爷易容成别人，那时候爷出名了，别人是信仰爷，还是这个已死之人？”
“况且，这人长得有爷这般一眼便能让人难以忘怀么？”
“到时候别说信仰爷，怕是连爷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姒缘恍然大悟：“你说得对啊！”
“但是……”话头一转，她又有些忧愁的说，“那我们的身份铭牌去哪里搞？”
……
沿着茶馆走出树林间的小路上，两人并肩而行。
听冷清说他这三个月一直在山间树林中过着野人般的日子，没遇见过一个外人，姒缘十分震惊。
“爷，这你能忍？你就不怕把你这吹弹可破的小脸给蹉跎丑了？”
冷清看着她披着茶馆老板的皮子，走路说话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放荡不羁和洒脱，全然不似一般女子一样注意外貌形象，一下子把茶馆老板的皮囊衬托年轻了几十岁。
低低笑出了声：“小虫子。”
姒缘回头看了他一眼：“爷，你这脸是真的好看。”
“你说的对，想要在这方世界混出个名堂来，回到风华大陆，藏着掖着不是个事。”她揉了揉陌生的脸，“等再搞到一个身份铭牌，我就不用别人的身份行事了。”
不然到时候信仰之力落在别人身上，岂不是白白给别人打工。
小路寂静，鸟儿欢啼。
远处晃悠晃悠行来一辆马车，两匹马拉着朴实无华的车上，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童甩着鞭子在吆喝。
“吁！”
远远看见有两人在林间小路上行走，小童早早降下了马车的行进速度，害怕马车疾行马蹄踏在路上溅起的灰尘惊扰路人。
倒是有礼貌。
马车路过他们身边时，车里传来淡淡清润的声音：“停下。”
小童应声拉拽着马绳，马儿蹄子渐渐舒缓下来，马尾轻甩喘着粗气停在原地。
姒缘二人也扭头看向马车。
车厢前面的帘子后伸出一只细长枯白的手，手上青筋暴露，指甲干净泛白。
一张虚弱苍白的脸露于帘后。
马车上下来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二十来岁，身着青色素袍，头发随意散着，透过衣服撑起来的弧度可以感受到他的躯体是如何的瘦骨嶙峋……
男子整个人都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二位，请留步。”
姒缘看了看他的衣服着装，确实和他们二人大相庭径，估计对方是因为这点才喊住他们的吧？
“怎么了？”
男子抬起手掩在唇前，重重咳了几声，虚弱单薄的身子剧烈颤抖，姒缘看他这个架势好像要把内脏都给咳出来一般。
连忙牵着冷清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
在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冷清手指微微滑动，缓缓磨砂着她掌心传来的异样触感，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二位，请救在下一命！”
说完他砰的一下双膝跪地，头也重重磕在地上。
姒缘同冷清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不明所以的慌张和不知所措。
这人好像是奔着他们来的？
可他们两个初来乍到，行进路线十分随意，怎么会有人来这里截胡？
见两人对他满脸防备，身形也不自觉后退，男子深吸一口气，抬起磕出满脸血的头，毫无血色的唇微启：
“实不相瞒，二位。”
“在下的天赋是‘归命’，能算出所有我所知道的人的命格吉凶……在下已是药石无医命不久矣，但在下成就非凡，并不甘心就此陨落沉寂，所有拼尽所有……”
“终于得到今天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卦象……”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暗淡下来，黄昏彩霞远远的觊觎着头顶这片天际，就等着太阳改换颜色发号施令，它们便一举出动，把整个天空染得血红。
“二位便是在下的命定之人……”
男子说罢又重重磕了几下头，鲜血顺着破洞的额头流下，恐怖狰狞。
姒缘连连带着冷清后退数步，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你都说你药石无医了，怎么能急病乱投医呢？你看我们二人，像医者吗？我们又不会看病！别人都治不好，哪里轮得到我们两个外行人治病的说法？”
男子面色瞬间惨白，血迹混在脸上竟是给他添了几分气色，不过仍是病恹恹的样子：“对不住！二位，是在下唐突了……”
看着他一心求死的模样，姒缘有些奇怪的说：“你那个什么‘归命’，算出来就是我们二人，还是说你找错人了？我们不帮你你就只能等死？”
男子暗淡灰败的眸子瞬间明亮了几分，对方这么说话，意思是还有可商量的余地，果然是他算中的命定之人，就是如此心善心怀大义！
“就是你们二人。若我没有这般本是，断不敢口出狂言，说自己成就非凡的！”
姒缘嘴角抽了抽：“你得了什么病？”
男子仰天轻叹了一口气，略微沉吟：“在下本是少年将军陆潼的头号军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奈何天妒英才……”
“打住，打住。我就问你……什么病？”
“咳咳……在下也不知道。”男子表情有几分尴尬。
姒缘：……
手指尖传来细微的灵力波动，姒缘探在他身上的气息缓缓游动，几乎要把他全身上下探索得干干净净了，才发现一丝端倪。
男子被突然抓住手有些愣怔，不过却没有反抗，倒是冷清站在一旁眼神微微暗了下来。
“唔……找到了。”
在男子的心脏处，有一小块黑斑，那是……
如果她感觉没有错的话，那是和那几个魔族人一样讨厌的气息……魔气。
不过这点微末的魔气只需要一颗元婴期的元清丹便可以去除，没有丹药，用珍贵药材药浴针灸也可以慢慢使其消散，只是这股魔气盘踞的位置在心脏中心，那些医者不好下手罢了。
言灵大陆倒是没有所谓的炼丹师，只有医者仁心。
“啧啧……你算的果然没错，我们确实是你的贵人。不过……”姒缘看着他，眼底划过狡黠，笑吟吟的说，“治好了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目光从身旁惊为天人的男人脸庞移开，男子小心的伸出手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两块铁牌。
两块铁牌上面都清晰的印着三个字：姜国，陆……
后面居然是空白。
“这是……？”姒缘眉头一跳，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想什么来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在下已经算出二位并非本土之人，来自……”他指了指头顶，顶上的天空霞光万丈，美丽非凡。
“在下府中有天赐水晶，二位如若不嫌弃，可与在下乘坐同辆马车回去。”
铁牌得确认了天赋名字，才算是一块完整的身份铭牌，所以就是说他们两个抢了铁牌跑路，也进不了城。
“我们在你的马车里，就能进城了吗？难道城门守卫不会检查？”
瞧见男子自信的神色，姒缘心中默默点头。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就是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圈套在里面。
姒缘眼神询问着冷清，没想到他挠了挠头：“小虫子，你眼睛受伤了？”
“噗嗤……”
男子穆地笑出声，见两人奇怪的望过来，连忙举手做投降状：“在下可以把铭牌给二位过目，落血可鉴定真伪，二位大可放心，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构捏造……”
说着他又伸手进怀，一番摸索后掏出来一块边上镀着暗金色鎏金牡丹花花纹的铁牌。
二人不解，姒缘问道：“怎么你这个看起来高级一些？”
男子笑吟吟的说：“在下陆家军军师高远，见过二位。”
二人接过他递过来的鎏金铁牌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姜国，高远。
翻过来背面，即是：归命。
姒缘微微一顿，她在魔族人泰达玉的记忆中，知道这个人。
这个人很有名，算无遗策，有很多人信仰他。
是正派……可信。
姒缘也不愿意去想，会有人把真正的高远杀害了，伪装成了他。
如果连高远都出事了，那这个所谓的姜国，估计也离灭国不远了。
高远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陆家军军师，但是其天赋比国师还要厉害。不论是天气何等的变幻莫测，还是人心如何的诡异善变……他都能算。
据说，他从出生至今几十年载，没有一次算错过。
他的实力也已然达到了七段。
可以说，他只要一拿出身份铭牌，守城的护卫别说拦下他的马车，就算是他后面拉着一条火车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
铭牌只是一个身份象征，自然是身份尊贵之人，其雕刻的越发华丽美观。故而高远的有牡丹花花纹，是代表姜国皇帝对其的重视与认可。
除了陆家军，还有铁骑军，夜行军等等，成千上万的人中，只有寥寥几人有铭牌镀金雕刻牡丹的待遇。
由此可见一斑。
想到身上的衣服还是灵器，姒缘问道：“你这里有其他衣裳吗？”
说着她看了看自身的行头：“这样太显眼了。”
男子满脸笑意，心知他们这样说是答应了，也不再磨叽，给了旁边侯着的小童一个眼神。
小童立马心领神会，嘴里轻言：“妙手空空。”
片刻，小童伸出来平摊的双手骤然出现两件青衫，就像储物戒指一样，但姒缘没有感觉到一丝灵力波动。
瞧着二人面露惊讶疑惑，高远适时开口：“他叫高兴，是在下的远房表弟。由于家中各种事由，导致现在孤身一人。”
“在下看他可怜，便收他在身边教导抚养。他的天赋名作‘妙手空空’，可以把做上标记的东西，召唤到身边来。”
“只是现在他才一段，只能召唤百里之外的死物……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发扬光大的天赋，所有鲜少有人尊他敬他……他升级比较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