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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公岭轶事 第八十七章 四姐妹欢聚松风阁

    白素贞听了,沉思片刻,暗中掐指一算,登时面色大变。小青见状,连忙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啦?”白素贞道:“灵虚真人果然不凡,借先师之口说白云峡有‘五灾‘之劫,确是所言不虚,这震灾不日就要发生。就应在这鹰愁崖处,届时恐怕就要山崩地裂,不复存在了。”小青道:“那怎么处?”白素贞道:“天灾不可抗据,只宜择轻趋避。幸好时日尚早,预防倒也来得及。我看阿黄就不要回去了,暂且跟着我们,等震灾过后再做区处。”阿黄听了,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三人说着闲话,不知不觉间来到后山。忽见山脚下凹地里凭空腾起一团白雾,似烟非烟,似水汽非水汽,心中诧异,皆不明所以。小青抽抽鼻息,皱眉说道:“这团雾气有些蹊跷,不知是那个妖物在作怪?”|白素贞道:“我也有这个感觉。”小青自告奋勇道:“你们在此稍等,|待我前去查看一番,弄个明白。”白素贞拦阻道:“你刚才去鹰愁崖接阿黄,已经耗费了许多功力,就在此好生打坐恢复罢。”小青道:“不妨事的。”白素贞十分关切地道:“不要嘴硬,听姐姐话没错。元气过度亏损,极难复原,还是让我去吧。”阿黄道:“姐姐们不要争了,这个差事还是交给我吧。”小青迟疑道:“你——能行吗?”阿黄笑道:“两位姐姐莫要小瞧人。阿黄虽说没有啥大能耐,但办这种小事还是绰绰有余。我也不用神通,单凭穿林越岭来去如风的天生本领,须臾就能打个来回。姐姐放心,阿黄定会探查清楚,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白素贞见她说得在理,便点头应允,轻声嘱咐道:“凡事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莽撞。注意隐藏好自己,只许暗中窥探,不要直面惊扰。速去速回,免致挂念。”阿黄道:“姐姐尽管放心。阿黄不傻,自会随机应变,也知道如何保全自己。”阿黄说完,娇躯晃了几晃,变做黄金巨蟒,悄无声息地窜入密林,如风般逸去。

    约莫过了半炷香时辰,忽见山前草木无风自动,倏然间腾出一条巨蟒,色彩斑斓,迅疾如风,瞬间来到白素贞面前,就地一滚,化为人身,步履轻盈,黄衫飘逸——正是阿黄归来。小青问道:“可曾探查明白?”阿黄微微一笑答道:“弄明白了。姐姐猜猜,她是何方神圣?”小青皱眉道:“我又没有能掐会算的神通,怎知它是什么东西?”白素贞嗔怪道:“别卖关子了,痛痛快快地告诉姐姐吧,不然有你好看的。”

    “是,姐姐听好了。”阿黄吐了一下舌头道,“原来,在这白云峰后山脚下,数股溪流汇聚一处,形成一个小潭。周遭十丈有余,水面墨绿,深不可测。前面是悬崖绝壁,潭水汹涌而下,击石飞空,势如烈马,回声高亢,谓之响潭。鸟兽见之远远避开,山民闻声绕道而行,实实是个险恶去处,亦可避世修行。我悄悄潜行至石潭附近的丛林中,拨开枝叶观瞧:先是潭心冒出无数气泡,就像开水翻腾,蔚为壮观。片时,水面从中分开,现出两只畚箕般大小的癞蛤蟆。身上肉球累累,密密匝匝,花花绿绿,委实骇人。两只癞蛤蟆浮出水面,眼珠骨碌碌转动,四下观望,见无异状,一只投东,一只往西,慢慢爬到潭边青石上,蹲身昂首,相向而立,张开大口,形似天狗吞月。呼吸之间,颌下一起一伏,咕噜作响,犹如懒猫念经,堪比醉汉打鼾。稍顷,相互对视几眼,似是打着招呼,接着就见它们的肚皮胀大如鼓,一收一缩间口中便源源不断地冒出缕缕青烟,形成浓雾,不但将石潭隐藏不见,就连那远山近树皆被雾气遮掩,密不透风。身处雾中,目不能视物,耳不闻声响,不辨南北,难识方位。我见那雾气煞是厉害,遵姐姐吩咐,就没有惊扰它们。趁着雾气还未弥漫到我身边,就悄悄折回来了。“

    “原来如此。”白素贞听完阿黄讲述,恍然大悟道:“我当是何物,却是那水陆两栖的怪物,该当有此能耐。”

    “怎的又是胖头蟆的族人。”小青喃喃自语道,“想那胖头蟆也曾跟随我数百年,却怎么从未见它有口吐浓雾的神通。”

    “这就叫鸡娃儿不尿尿,各有各窍道。大道深似海,圣人只能从中舀起一勺。至于那些五花八门的旁门左道,谁又能识得透呢!”白素贞慨叹一声,复又问道,“阿黄,你看它们道行如何?”

    “道行——我看没有多深。跟从前的我相差无几,还处在愚昧懵懂尚未开化阶段。”阿黄甩甩手臂,摩拳擦掌道,“姐姐若想见识其尊容,我便即刻下山,分分钟将它们擒来见你。”

    “莫要大意失荆州。”小青撇撇嘴讥讽道,“就凭它们那雾锁山山林的神通,道行不容小觑。轻率出手,真说不准水桶掉到井里还是井水吊到桶里。”

    “二姐姐莫要小瞧了人。”阿黄听了,满面绯红,极不服气地回道,“阿黄蒙姐姐恩赏的灵丹神力,化身成人,虽说没有多少阅历,但感知能力还是特强的。它们吐雾的本领,就借助那潭水的灵气加持。若论道行,阿黄胜其绰绰有余。你要不信,我保证手到擒来。”

    小青嘻嘻笑道:“要不要打个赌……”

    “你俩不要争了,阿黄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世上万物,一生一克,相辅相成。因缘际会,便是大神通;时运不济,实有小劫坎。”白素贞摆手打断两人的争执,笑着说道,“此话暂且打住,咱们还是寻找蓟仙人的草庐去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小青文绉绉地回了一句,心有不甘地问道,“那两只妖物怎生处置?”

    白素贞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言道:“就凭它们的道行,再过千年还是一对蠢物,根本成不了大气候,暂且任其逍遥去吧。今后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再做计较。”

    小青听了,便不再分辨,只是闷声不响地跟在阿黄身后,三人披荆斩棘,慢慢朝白云峰顶行去。好不容易到了峰巅,举目一望,只见地势平坦,有几处裸露的青石岩,有几块茂密的芳草地,有几丛零落的灌木林,有几株孤傲的参天大树,夹杂着些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更为神奇的是,在北边一株怪树下,有几块卧牛石突兀而起,空隙间竟有一眼清泉,泉水涓涓流淌。三人又累又渴,看到泉水喜不自胜,急急来到泉边,蹲下身子,净了手脸,掬了几掬,轻啜浅饮,入口清冽,甘甜清爽,胜似琼浆玉液。小青眼尖,发现山泉一侧野草稀疏,石面光滑,似是被人踩踏出的路径,便循迹而行。白素贞见状,与阿黄紧随其后。三人沿着荒径,走过一处灌木丛,面前出现一片小树林。小青驻足观望,依稀间却似闪过一道身影,迅速隐入林中,回头对二人说道:“此间有人。”白素贞问道:“人在哪里?”小青指着那片小树林道:“却才看见一道身影,钻进林子去了。”阿黄抢着说道:“这等荒山野岭,正常人来此作甚?莫不是看花了眼。”小青揉揉眼睛道:“我对自己的眼神,绝对自信,肯定是人没错。”白素贞道:“咱又闲着没事,不妨前去看看。”说完沿着面前荒径,率先朝那片小树林走去。

    路的尽头是十几株奇形异状的怪树,树枝交织缠绕在一处,叶子墨绿,形如牛蒡,齐刷刷长在树冠,远看就像一片柏树林,约有两亩地大小,孤零零处在山巅。后面皆是光秃秃的青岩小丘,一直延俄至崖边,再无去路,莫说是人,连只兔子也无处藏身。阿黄绕着那丛怪树转了几圈,连只鸟雀也没有发现,笑对小青道:“就这巴掌大的地方,除了虫蚁,哪来的活物?”

    “却又作怪。”小青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地道,“明明有个人影,怎的踪迹全无,难道会遁地不成?”

    “遁地——不是不可以……”小青无意中一句话,反倒给白素贞提了个醒。她沉吟片刻,遂将双手交于胸前,凝神闭目,运起元神,打开天眼,聚精会神地朝怪树林看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听她朗声笑道,“好高明的隐遁术也。”

    阿黄听了,大惑不解,连忙问道:“啥是隐遁术?”

    白素贞收了神通,整理了一下衣衫,笑吟吟答道:“待会你就知晓了。”说完便神情肃穆,面色庄严,双目微闭,嘴唇微动,口中念念有词,衣袖拂动,玉手轻摇,右手戟指怪树林,口中娇叱一声“破——”就见那些怪树无风自动,枝干晃了几晃,立时消失不见,凭空现出一座精致的红漆门楼,门楣上有一牌匾,书写着三个鎏金大字:“松风阁”。字为古篆体,字字皆有灵气,显见出自大家手笔。门楼内是一处典型的北方四合院落,粉墙碧瓦,青石台阶,布局合理,洁净雅致。直惊得阿黄将右手小指含在口中,做声不得。小青心中不悦,面如寒霜,对着大门高声叫道:“尊驾何人?如此鬼鬼祟祟,岂是待客之道。”过了片刻,院内悄无声息,阿黄小声说道:“不知里面有人没有?”小青不理阿黄,依旧高声喊道:“藏头缩尾,非君子所为,乃鼠辈行径。再不露面,惹得姑奶奶性起,便祭出天火,将这里化为灰烬。”

    话音甫落,院里分明有了动静。只听“吱呀”一声,大门从里面拉开,出来一位白衣少女,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说道:“三位上仙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小青虎着面皮还要发作,却被白素贞阻住,上前温言软语安慰道:“妹妹不要胆怕,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那少女这才抬起头来,满脸歉意,小心翼翼地道:“请三位上仙屋里用茶,”小青听了,面色稍霁,率先踏上石阶,边走边说:“这就对了——”

    那少女唯唯诺诺,将三人迎进客厅,殷勤奉上茶点,悉心招待。白素贞见那少女气质高雅,摄于小青淫威,举手投足间显得楚楚可怜,心中老大的不忍,好言宽慰几句,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十分亲热地说:“相逢便是缘分。你独居此地,又会隐遁之术,再怎么说也是同道中人。俗话说‘人不亲道亲’,看在同道的份上,咱们亦算是一家人。以后便以姐妹相称,你可否愿意?”那少女道:“上仙能破了师父的禁制,道法自比奴婢高了万倍,就怕婢子高攀不上。”白素贞道:“小小年纪,倒懂得礼数。道有大小之别,人无贵贱之分。就凭你的实诚,你这个妹妹我认定了。”那少女听了,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对白素贞盈盈一拜道:“承蒙姐姐不弃,妹妹这厢有礼了。”白素贞还礼道:“自家姐妹,毋须客套。”那少女又要给小青、阿黄二人欲行大礼,却被二人拉拉扯扯地婉言谢绝。四人同处一室,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那少女敞开心扉,道出原委:

    她名叫阿英,乃是一只千年玉兔,自幼远离人世,只在这白云峰栖身,采天地灵气,摄日月精华,勤修苦练,习学长生之法。恰逢仙人蓟子训在此结庐修道,便躲在暗中聆听,偷师学艺,却被其徒黑狐识破行藏,将她捉住,面见师尊,请教如何惩处。蓟子训生性豁达,非但不问罪于她,反叫黑狐收为弟子,一同修道。那黑狐生性善良,为人谦和,也不托大,二人名义上虽是师徒关系,私下里实以姐妹相处。就这样,两个在这人迹罕至的白云峰上无忧无虑、快快活活地修仙问道,一晃便过去了千年岁月……也许是先天相生相克的缘故,白素贞她们一上山,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令她心惊肉跳,恰似大难临头,便用黑狐传下的禁制之法隐去庄院,自己在外偷窥,却被小青发现,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怪道你如此惧怕我们,却原来是一只乖乖兔。”听阿英讲述完毕,小青故意戏谑道,“不要说来了我们仨,就是最不济事的阿黄,吃掉的兔子也是不计其数……”

    “姐姐不要信口开河。我只食素,从未碰过荤腥,更没吃过任何生灵。”阿黄急忙打断小青话头,满脸认真地说,“妹妹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咱们修道之人,那个不是‘走路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只有敬畏生命,自己才能长生。”

    阿英弱怯怯问道:“难道三位姐姐俱非人类,亦是精怪出身?”

    “你还真不傻,总算问对了。”小青调皮地扮了一个鬼脸,阴测测笑道,“从来是蛇鼠一窝,今天却是蛇兔同桌,咱们三个确是比你可怕许多。实话告诉你吧,姐姐是上古白蛇,我是千年青蛇,阿黄是千年巨蟒。你说可怖不可怖?”

    阿英听了,吓得将身子缩成一团,后退几步,战战兢兢地问白素贞道:“大姐姐,二姐姐是不是故意撒谎吓唬阿英?”

    白素贞见阿英神情怪异,可怜兮兮,忙起身将她揽进怀里,十分疼爱地安慰道:“二姐没有骗你,可你不用害怕。咱三个以前虽是蛇类,但如今已脱胎换骨,俱是人身,焉能害你?”

    阿英心惊胆战地问道:“姐姐此话当真?”

    白素贞拉着阿英的手,神情庄重地回道:“咱们今天有缘结成姊妹,我这个做大姐的就要为你们大家负责。我白素贞在此对天发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从今下后,我们四人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愿,天打雷劈,坠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复。”

    阿英听了,挣开白素贞怀抱,退后几步,整整衣衫,朝它们三人敛身礼拜,眼含热泪,激动万分地说道:“承蒙姐姐们错爱,我阿英也对天发誓:从今天起,阿英情愿终生追随姐姐,永不背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素贞自嘲地摇手笑道:“好了,好了,姐姐真是糊涂了,好端端的发的甚誓?咱四人难得结义一场,就该好好聚会一番,高高兴兴才是正理。”

    阿英听了,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泪眼,破涕为笑道:“阿英实在是太激动了,有些失态,倒叫姐姐们看笑话了。”

    白素贞赞叹道:“敦厚实诚,天真烂漫,真是一个天下少有的乖妹子。”

    阿英道:“三位姐姐好好歇息,阿英暂且失陪,自去收拾酒饭,晚上好生庆贺一番。”

    小青拍拍打打道:“岂能让小妹一人劳作,大家坐享其成?反正我是个闲不住的人,给你当下手去。”

    阿黄随声附和道:“就是嘛,众人拾柴火焰高。担水烧火的粗活,岂能少了阿黄?”

    阿英还要推据,就听白素贞说道:“阿英不要谦辞,就教她们两人帮衬帮衬,莫要累着你。”

    小青打趣道:“姐姐真是喜新厌旧,今日认了阿英,立时就有了偏心。但愿以后千万不要做‘新人迎来旧人弃,掌上莲花眼中刺’的负心人才是。”

    白素贞道:“就你贫嘴,赶紧干活去吧。”

    小青撇撇嘴道:“我们都去干活,姐姐怎好意思坐享其成?”

    白素贞笑道:“怎的不成?俗话说‘事兄如事父,事姐如事母。’我既然是你们的大姐,就应当如母事之,言听计从——此乃古训。要不我就执掌家法,代母管教你们,看谁敢不服?”

    阿黄小声自言自语道:“我只听说过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却没听说过事大姐如事母……”

    小青吃吃笑道:“莫要理会,强词夺理罢了。”

    白素贞恐吓道:“那个不服——谁想招打?”

    小青连忙陪笑道:“服、服、服……谁敢不服,二姐可要替大姐发威了……”

    “嘻嘻嘻……”

    “咯咯咯……”

    “嘿嘿嘿……”

    三人在一片嬉笑声中各自忙活去了。白素贞好静不动,独自打坐行功,闹中取静,潜心修炼……

    日影西斜,天色转暗。阿英早早燃起灯火,照的房院通明透亮。客厅一张红漆餐桌上七碟八碗,摆满了松实、柏仁、核桃、酸枣、山瓜、五味子、板栗、鬼手、猴头、松蘑、草菇、马勃、竹笋、黄精、玉竹、苦瓜、芋头等奇珍异果、山蔬野菜。虽是素食,但做工精细,香气扑鼻,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十分丰盛。阿英又抱出一坛羊奶子酿制的蜜酒,四人欢聚一堂,猜拳行令,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直闹腾到后半夜,个个酩酊大醉,走路东倒西歪,说话胡言乱语……阿英强自打起精神,挣扎着将她们一个个强行按进被窝,然后踉踉跄跄地关门闭户,熄灭灯火,施了隐遁法,却才一头钻进自家的被窝,酣然安眠……

    一场好睡!直到日上三竿,犹不愿起床。只有阿英拖着疲惫的身子,迈着酸软的步子,按着发疼的脑子……挣扎着钻进厨房,烧些汤水,净完手脸,嗽了口齿,慢慢恢复了些气力。又寻出珍奇药草,熬了一锅醒酒汤。这才走进客房,打开门窗,待室内酒气散尽,却才似陪侍神灵般将她们逐个恭请起床。端来汤水,伺候三人盥洗毕,喝完醒酒汤,已近正午时分。大家简简单单吃过午饭,四下游转一回,活动活动筋骨,恢复了精力,至晚又意兴盎然地重新开筵,继续狂欢……

    正所谓‘欢娱时日短,寂寞恨更长。’转眼已是第五天头上,大家吃完早饭,白素贞道:“阿英,这几天实在幸苦你了。”阿英腼腆一笑道:“姐姐说哪里话?阿英手笨,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三位姐姐见谅。”白素贞道:“妹子莫要自谦。大家相处数日,脾性相投,情分上胜似亲生骨肉,委实难以割舍。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我们就要下山回去,这‘告辞’二字,虽难启齿,还是不得不说。”阿英疑惑不解地问道:“姐姐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回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