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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旧恨 第670章 人前说亲

    谭经玉见司马磬面色不好,道:“那时情形不便,因此才化名,司马前辈莫怪。”

    司马冰从他身后转出,道:“怪什么,这有什么好怪的。”又道:“你别理他,他见了谁都要怪上一番。”

    司马弥上前道:“冰儿,不得无礼。”

    谭经玉见了他,道:“这位,便是司马弥公子吧。”

    司马弥微微颔首。

    谭经玉又与他行了一礼,道:“见过司马公子。”

    司马弥暗道:“这人倒是识礼。”微微一笑。

    司马磬只瞧着司马冰,正色道:“冰儿,与我回去!”

    司马冰道:“不回!”

    司马磬面色一寒,道:“女儿家整日里在外头鬼混,成什么话!”

    司马冰又羞又怒,道:“谁鬼混了!女儿家便不能闯荡江湖么?”

    司马磬向谭经玉一睨,道:“能,只不许和这人一起。”

    司马冰气道:“我偏要和他一起,偏要和他一起!”说着,想到一事,立时便从腰间荷包中拿出那云簪戒指,又道:“信物在我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生怕那戒指给她爷爷抢了去,只让看了一眼,便即捏了戒指收手,背到腰后,再道:“别想逼我。”

    司马磬、司马弥等见那戒指到了司马冰手中,也是一心疑问,司马弥问道:“你不是把那李公子给……给怎样了吧?”

    司马冰气道:“我有那样恶么?”随即灵心一现,即道:“那日,我去寻他,和他说了这戒指的用处,又说了爷爷你老人家的意思。那李玉忙着就把戒指还我了,他说,他已有了三个妻妾,孩子都满地跑了。又说他那三个娘子原是三胞胎,把他看得紧得很,要是再敢娶,非打断他腿不可,便把这戒指还了我。”

    司马磬面不见波澜,邵婉娴在后掩口轻笑,余者将信将疑。

    司马冰俏脸一仰,道:“爷爷你别操心了,和屈爷爷下下棋钓钓鱼不好么。”

    司马磬道:“你要不是我的血脉,我懒得管你。”随即又道:“李玉有妻了,那也无妨,去把他妻妾都杀了,那便无妻无妾了。那些孩子,看你容不容得下,要是觉着碍眼,便也除去,这有何难。”

    众人均为此言一惊,云峰在屈引身后摇头,暗想:“师父如何会与这样人往来的。”柏鸣月也给司马磬方才言语吓到,抓了云峰的手。云峰知她害怕,轻轻拍了拍她肩。

    廉孤飞听了司马磬言论,却在旁道:“好,便该如此。”

    乐台下各派人闻得司马磬、司马冰祖孙对答,隐隐也听出了二人所争之事的事端,便是那司马冰不满司马磬为她安排的婚事,各人原先都还想,这两人怎把这样的事拿出来当面说,及至后来,听到司马磬竟要杀了人家的妻儿让自个儿孙女嫁过去,不由得都是心惊,均想:“这不是与那廉孤飞是一个道道么。”

    司马冰气得身子发颤,道:“你直接杀了我好了,一了百了!”忽然,觉得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自己手,她回头一看,见是谭经玉含笑望着自己,心头稍安。

    谭经玉道:“东西给我。”

    司马冰不明,道:“什么?”

    谭经玉道:“信物啊。”

    司马冰不知他要那戒指何用,但仍是将云簪戒指给了他。

    谭经玉抓牢了那戒指,道:“司马前辈,此物做何用?”

    司马磬道:“信物。”

    谭经玉拿着那戒指细细一瞧,道:“信物,这样大的用处么,这一件东西,便能定了司马小姐的终生。”

    司马磬道:“便是有那样的用处。”

    谭经玉道:“前辈重物轻人。”

    司马磬道:“是又如何?”

    谭经玉道:“司马小姐与那位李公子无缘,前辈何必要把这戒指和司马小姐的终身绑于一处呢。”

    司马磬道:“绑便绑了,我爱如何,与你何干。”

    谭经玉举起那戒指,道:“晚辈自知,比不过这件死物。”

    司马磬道:“哼,你倒有自知之明。”

    谭经玉道:“谁拿了这死物来求你,你都会答应了。”

    司马磬一时口快,便道:“自然。”

    谭经玉立时屈膝跪地,道:“那晚辈便以此物,向前辈求娶司马小姐。”

    司马冰又羞又喜,顿时满脸通红。

    一旁的徐珠扯了扯谭鑫玉衣袖,道:“三弟可比你机灵多了,瞧你当初傻不愣登的样。”

    谭鑫玉正要开口说话,徐珠又拍了拍他,道:“长兄如父,该给弟弟的亲事做主,你还不去帮帮经玉。”

    谭鑫玉暗骂自己蠢笨,随即上前,向司马磬作了一揖,道:“司马前辈安好,晚辈谭鑫玉,是经玉的兄长。”顿了一顿,又道:“司马小姐聪明通辩,我三弟对她甚为倾心,咱们一家也极喜爱司马小姐。鑫玉在此,特向前辈求亲,还请前辈将司马小姐,许配于我三弟。”

    徐珠亦上前来,道:“聘礼都已备好,定配得上司马家。也不会让司马小姐受了委屈,还请前辈成全。”

    武林中人虽多是草莽豪杰,但也知亲事是大事,如今见谭鑫玉等人竟在此提亲,不免觉草率,正在下头私议。众人经着这一事,倒把方才畏惧廉孤飞的心缓解了些,便只瞧着眼前的热闹。

    司马冰那里,却是满心欢喜,对面司马磬则冷着脸,道:“这云簪戒指是信物不错,可也不是给你这样用的。”

    谭经玉仍是跪在地上,道:“可是,方才前辈说,此物与小姐终身绑于一处。”

    司马磬回思前事,心道:“倒给你绕进去了。”口上道:“这云簪戒指,是司马家与琴家兑现诺言的凭证,只司马家的人与琴家后人两者间互通互往,司马家人向琴家后人请求,那才有用。你一个外姓之人,拿了这东西给我说事,可不顶用。”

    谭经玉笑道:“这么说,便是李玉公子拿此物与前辈求亲,那也无用了。”

    司马磬不答,司马冰气道:“爷爷,那你还说这做……做什么的信物。”但登时又有一计,将云簪戒指从谭经玉手中拿过,又拉了他起来,疾步转到邵婉娴身前,道:“师父,我是司马家的人,你是琴家后人,我向你提的事,你会答应吧。”

    邵婉娴道:“答应。”

    司马冰大喜,指了谭经玉道:“我不要嫁李玉,我要……他……,不是,是谭三公子要娶我,已提亲了,弟子……弟子求师父答应他。”言罢,双眸一转,又道:“师父,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司马家的人,你是琴家后人,我向你求事,等你兑现,这可顶用了吧,也合了当年老祖宗们的约定。”一面说,一面拿眼瞅司马磬。

    谭经玉含笑瞧着司马冰,司马冰却顾不上瞧他,只望着邵婉娴。

    司马磬道:“婉娴,不许答应。”

    邵婉娴却把那云簪戒指收了,道:“师父答应冰儿就是了。”

    司马冰一下扑到她怀里,道:“师父最好了。”

    司马磬气道:“婉娴!”

    邵婉娴道:“司马前辈,此是先师祖上与司马家先祖定下的,凡持云簪戒指相求者,必要遂其心愿,晚辈不敢不遵先祖遗命。何况,谭公子一表人才,配得上冰儿。”

    司马磬气得面色发青,道:“琴家后人还有浮云呢,他不在,这事做不得主。”

    提起浮云,邵婉娴不免来气,静默片时,说道:“他入道了,早把这些红尘俗务扔给我了,只要我一人做主就是。”

    司马磬又是气得唇上胡须轻轻发颤,谭经玉重又跪地,向邵婉娴拜了一拜,道:“见过师父。”

    邵婉娴将他扶起,司马冰双手绞着鬓边垂下的细辫,欣喜无已。

    谭经玉转向司马磬,也是拜下,司马磬面色铁青,却也未多言。到得谭经玉与司马弥行了礼,司马冰也向谭经玉、徐珠、“谭霏玉”行了礼,徐珠道:“聘礼改日送到府上。”

    邵婉娴与她应酬一阵,这事方才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