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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在下,疯批城主他温润如兰 第59章 发酵(七):桎梏

    秦章缓缓倾身,白皙纤长的指节微微泛,着烫,款款覆在沈闲略显冰凉的手背上,相,碰的一瞬间携来几不可察的轻,颤。

    两人挨得极近,秦章无意识间垂落下来的墨发柔软,若有若无摩挲着沈闲的脖颈。

    沈闲的呼吸声越来越浅,越来越弱,像是正在承受极大的煎熬,房间里的气息仿佛沸腾了般急剧蒸腾着。

    秦章将他困在座椅的逼仄范围间动弹不得,唇角将碰之际,不由得揶揄道。

    “沈侍郎,呼吸啊……”

    话语间流露些不怀好意的笑,沈闲的忍耐力像是终于登顶了,低咒了一声。

    随后扣住他的后脑,秦章还未反应过来,就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迎面而来,脑海陷入了一片混沌。

    像是不会凫水的人陷入湍急激荡的河流当中愈沉愈深,秦章不住地开始挣扎起来,一双惊恐的眸子倒映着对方晦暗不明的眼眸。

    等对方终于放过他,秦章这才发现自己身体发软,整个人已经无意识地栽入了他怀里。

    “秦世子。”

    沈闲也学着他,平日里寡淡的嘴角难得浮现了一抹笑意,淡声道,“怎么不呼吸?”

    秦章眼尾微红,再没有方才气势凌人的样子,面色红润,发丝也变得有些凌乱起来,刚想要说些什么。

    “你……”

    这时候府里的下人匆匆来禀,“侍郎!”

    一进来就傻眼了,只见秦世子衣襟半拢半敞,被沈闲稳稳箍入怀里,两人面上皆是不自然的样子,细细看去,他们的耳廓像是都红透了。

    那小厮一惊,连忙背过身去。

    秦章迅速下地站好,轻声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顺道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沈闲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正了正神色,淡问道,“什么事?”

    “郁先生有请。”

    话落,沈闲面色凝重起来,顾不得其他,稍加整饰过后便往郁府前去。

    ~~

    郁府书房。

    顾昭述坐在原本郁迩的靠背椅上,书案上展开着从木昔绵那处得来的那副南郡名伶的画。

    略微沉吟,他道,“倘若先前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此事,还得从这位南郡名伶查起……“

    忽然想到什么,顾昭述抬眸看向不远处正为他添茶的郁迩,顿了一会,幽幽道。

    “你认识她吗?”

    郁迩正好把热茶端到他面前,指节搭在书案上,立在一侧。

    “没见过。”

    “古往今来的才子佳人不是最容易擦出火花了吗?”

    顾昭述戏谑道,“你就没往这些场所去过?”

    郁迩面上漾开清清浅浅的笑意,平静道,“倘若如此,你我当初还会在南郡客栈结缘?”

    他的取向还不明显吗?

    “闭嘴!”顾昭述顺手将那幅画掷在他脸上,面色微黑,“那是结仇!”

    郁迩不置可否,笑道,“先喝茶吧,普洱泡的,养胃。”

    等到顾昭述把茶盏端起来,饮下些许,郁迩才继续道,“倘若此事是真实的,按照时间线来推,事情其实发生在南郡……”

    “南郡……”郁迩轻吟道,“这就简单多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排除两人的相似只是巧合的情况。”

    顾昭述面容淡然,“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派人去查查为好。”

    “其实最好的验证方式,便是将她送到叶婧淞面前……”

    叶婧淞会怎么反应,直接决定了此事的真假性。

    “这些可以交给褚湛去做,我们插手得太多,事情进展过快,他反而会有所怀疑。”

    闻言,顾昭述敛眸,面上不见多余情绪,淡声道,“上次你让沈闲安插人手在朝堂中,如今已有很大功效了。”

    “更多的仕宦拧成一股对抗树大根深的世家,偏偏褚倬昏庸无能,只想确保他自己的地位,想让褚湛和褚淀互相掣肘,放任了这种局面,便无意识间加剧了他们之间的对峙。”

    郁迩静静地听着,踱步走到他身后,纤长的指节轻搭着靠背椅的扶手,姿态慵懒而随意。

    顾昭述顿了顿,又道,“你让褚湛相信,只有与仕宦相依存,才有可能赢得这一场争权之战。”

    “不过你没有告诉他,自当初酷吏变法以来,北楚皇朝便已经注定了与世家祸福相依,一旦世家崩塌,而他褚家的统治将不复存在。”

    “就算褚湛成功上位,那他的皇权也面临被架空的境地。”

    郁迩默然片刻,徐徐俯身,将他囿于怀抱之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由衷笑道,“夫人真是聪慧。”

    “……”

    顾昭述没理会他的调侃,转而想到了另一茬,轻声道,“你和褚湛……”

    “不错。”

    郁迩正起身,眉眼间一片舒和,声线清冽。

    “七皇子虽然出生卑微,却很有野心,早在一年前便四处寻觅良才,招揽幕后谋臣,当初我被他看中,他便多次来访长隅寺请求襄助。”

    顾昭述眉梢微扬,抬眸看向他,“是你使了些手段让他来的吧?”

    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存在,郁迩也不是会老老实实替人做谋臣的人。

    “你说是他看中了你,不如反倒说是你看中了他……”

    郁迩没否认,骨节分明的指节没入顾昭述的墨发,缓缓抚顺下来,触感轻软。

    他柔声道,“一直以来你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顾昭述略微思索,漫不经心道。

    “北楚的统治荒淫无道,除却都城之外,流民哀鸿,饿殍遍野,战乱常年发生,皇帝耽于享乐,舍弃不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便只能施压于百姓,苛捐杂税,徭役摊派,民不聊生……”

    “没什么好问的,你这样做总归没有坏处。”顾昭述悠悠道,“褚家若是倒了……”

    “至少万千黎民会感谢你。”

    话落,在顾昭述注意不到的地方,郁迩眸中划过些晦暗不明的情绪,半晌没有说话。

    咚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了,顾昭述正想起身,就被郁迩顺手重新按了回去,只听见他温润的嗓音,“你继续坐。”

    郁迩走了几步,立在书案另一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