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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在下,疯批城主他温润如兰 第152章 济城(十):认错

    “那孤身夜闯敌营呢,也是意外?”

    这件事顾昭述本身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下便对郁迩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临羌常年征战,军需财政上本来就算不得充裕,药材也就更少了,所以他们毒疫的解药非常有限,但是他们一个军营五十万兵马,人口密集又大幅度流动,他们总不至于会蠢到在自己军营里下毒吧?而且凭我的能力夜里来回一个军营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落,两人沉默了一会,顾昭述以为是给郁迩解释清楚了,而且最后人也没什么事,所以这事应该算是……过了吧?

    郁迩缓缓从榻上起身,顾昭述偏头看着他一袭天青色云纹广袍的背影,长身玉立,周身仿佛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迷茫恍惚,顾昭述正凝神揣摩着,忽地听见他背对着自己道。

    “顾昭述,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顾昭述呼吸微滞,心脏仿佛都停了一瞬,一时说不出话来。

    “城主,药送来了。”

    营外蓦地响起了沈闲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营内安静尴尬的氛围,郁迩轻声道,“我们都先静一静吧。”

    顾昭述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他抬步去向营外,吩咐完沈闲要亲自看着自己喝药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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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万籁俱寂,稀稀疏疏的云层之间倒映着些清清浅浅的淡紫色,翻滚着鱼肚白,高楼之上的八角檐亭下倚坐着两人。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宋映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心有余悸地倚躺着黑檀木栏,看着身侧的阎遇,面上不由得泛了些心疼,“宝贝啊,这么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他平日里在顾昭述身边做事,郁迩待他们还算温和,然而今日在议事堂那阵势,那压迫感,真是让宋映现在想起来还毛骨悚然,大难不死一样,是再也经历不起第二次了!

    阎遇略微沉吟,真心道,“其实,主子平日里还是挺温柔的……”

    “……”

    宋映将阎遇捞进自己怀里,满眼都是复杂,阎遇就是太老实死板了,主子的一切大过天,这些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阎遇不知道他心里这些九曲回廊,只是坐在他身上有些不太自在,想要挣扎着下去,然而却被宋映环着腰动弹不得,“别动了,就这样坐,我们一起看看日出。”

    原本卯了的力在听见宋映带些期待的话后卸了下来,静静地窝在人怀里,享受着难得的安宁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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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三楼,清风曳曳,郁迩孤身立在边沿处,抬眼望去是无边的广袤山河,静静站了不知有多久,天色渐渐明朗,亮晃晃的光线一泻万里,自遥远的地平线缓缓升起,渐渐倾移而来,透白人间。

    脚步声由远及近,沈闲伫立在郁迩身侧,兀自站了许久,才道,“城主,白澈殿下刚才派人送来了消息。”

    郁迩没有动作,沈闲知道这是默认他继续说的意思,“他在西蕃待了大半年,该俘获的人心已经俘获了,无论是百姓,还是朝中肱骨良臣,相较于其他皇子,都更倾向于拥立他为王,几日前白榆公主放下所有,远游天下,白澈也在三日前举兵攻了王城,剩下两日安顿了朝纲,如今已经稳定下来了。”

    闻言,郁迩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淡道,“筹谋数年,如今他也算夙愿得偿了。”

    “是啊。”沈闲微微颔首,看向郁迩,轻声道,“他过去这大半年,收获良多,却也失去了不少。”

    “城主,您和顾将军……”沈闲斟酌着,继续道,“属下方才送药进去,其实能看出来,顾将军是真的伤心了……”

    “这又是何必呢……”

    “言津。”郁迩轻声开口,眸底是难掩的无奈,他静静道,“他没有办法割舍十余年的兄妹情谊,我能理解,去见她的时机和地点也挑选得很合理,凭他的能力也完全有把握能从敌营中全身而退。”

    “他为他妹妹负责,为全军将士身先士卒。”郁迩顿了顿,又道,“你的医术也是天下顶尖,一切看似都考虑得很周到。”

    “可江逸恬性情大变,万一,这毒不是牵引呢?是某种类似于毒疫这般连你也束手无策的毒素呢?三日……”

    郁迩没再继续说下去,顾昭述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这万分之一失败的概率,便也同样认为他可以承受这万分之一失去他的痛苦吗……,然而他甚至不愿意为了自己,多顾虑一点他自己,少走一些险路……

    沈闲哑然,站在不同的角度上,看待问题的视角自然也各不相同,太复杂了,所幸他和秦章没有这么多的责任和顾虑,简单纯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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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迩回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顾昭述心不在焉地坐在饭桌前,不知一个人坐了有多久,见着人回来了,瞬间惊醒过来,把身侧的座椅拉开,“明霁,你用过早膳了吗……”

    早膳都是些养胃的清粥小菜,方才郁迩一进门,便看到了顾昭述魂不守舍的状态,估计也是一宿没睡,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郁迩顺势在他身侧落座,一如既往地为他布着菜。

    顾昭述边吃边瞄着郁迩的脸色,既然还愿意给他布菜,那便是还没打算彻底冷落自己,默了一会,他低声开口,“明霁,我……”

    还未待他说完苦思已久的腹稿,郁迩便淡声打断道,“先用膳。”

    顾昭述:“……”

    好不容易用膳结束了,侍从把碗筷收拾下去之后,郁迩刚想要从靠背椅上起身,蓦地身上重量一沉,顾昭述靠了上来,平日里幽冷深邃的眼眸此刻显得有些可怜,“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郁迩不由自主地揽着他的腰让他固定下来,却什么也没回应,只是沉默地和他对视着。

    “我昨晚想了很多,我不该为了些不值当的人以身犯险,是我错了。”

    顾昭述一心想着将人哄回来,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咬了咬唇,双耳渐渐漫上了浓重的绯色,“我真的错了,夫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