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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梦红尘 第49章 不可或缺

    纵使离别万千悲,待到重逢如春来。

    对于昕紫钗来说,许轻舟只此一言她便虽死无憾。胸膛一如曾经那般虽然消瘦却无比温暖,使人留恋其中便再难脱离其身,余下终于相伴在一起的身影。

    而许轻舟回来自然还有更重要的事,他看向依旧静静看着自己的孔阙。刚要开口,话却因所见而语噎一瞬。

    “怎么会变成这样……”

    目光之中,孔阙满头银发中居然掺杂着些许如血赤发,而她玉颈之下有数条殷红纹络连接到眼角处,如同鲜血落在了白雪之上一般凄婉而绝美。

    可孔阙只是微微一笑:“因为阙作为神子却沾染了凡间的因果,沾染了独属于舟的因果。可阙不后悔,阙一直在等你回来。”

    平淡的话语往往最能打动人心,哪怕那颗心因为伤痕累累而雪冷,却又会在点点滴滴的祈盼的回响后再度跳动。

    许轻舟明白这些血纹应该是二人最初的交合后产生,彼时的他吸收了血池三载血气,其中有绝大一部分伴随着阿修罗神杀道传输到了孔阙体内。许轻舟更是知道如果始终不靠自己中和阿修罗神杀道的杀意,那被杀道所染的人便会如那一夜中的有苏乐一样承受巨大的痛苦。他不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孔阙是怎样克制住那股可怕的杀意,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心一直在无怨无悔的等她归来,他只知道眼前的女子该是他从此之后绝对不会忘却的存在。

    “让你久等了。”

    “只要舟愿意回来,阙愿意一直等下去。”

    “为什么…”

    “因为是舟补全了阙,舟让阙明白了红尘间的人情冷暖与爱恨情仇,所以无论舟想要做什么阙都会在。舟,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女子目光纯粹,得其心者天下也唯有许轻舟一人而已。

    许轻舟心中一暖,随即点头道:“对,我要做的是彻底颠覆这个世界。”

    “好,阙会帮舟。”

    未有过多言语,甚至连具体要做什么许轻舟都并没有说的详尽,孔阙就这样将自己的未来彻底交到了许轻舟手中。

    眼下倒是死而复生的首次交谈,不过孔阙身染阿修罗神杀道的侵蚀需要立刻解除,而方法许轻舟也不过只知道一种。

    寒窗夜梦离与愁,暖衾翻浪合而欢。

    归来恰似话中意,不免春光添一暖。

    血池中的小屋曾经有过离去,终究在今日又盼得重逢,一时间倒也有了些脱离世俗的桃源之感。

    许久未见,许轻舟能够感觉到孔阙更强了,三载之前的她就已经能够与七境的白桑战个难解难分,如今更是突破心中桎梏填满或缺,也该踏入天下八境了才对。

    感受着胸膛跳动的心脏,孔阙如一片轻羽般蜷缩在许轻舟怀中,在了解之后所要做的事后她并没有任何非言,而是知许轻舟所想一般开口道:“阙因舟的填补,如今的境界已至忘命。”

    “忘命?”

    许孤帆留给许轻舟的记忆中并没有天下境的仔细划分,可说起来天下境来明明个体间的差异极大。

    孔阙则是解释道:“天下七境已经异于常人,在此彻底破除凡间桎梏之后才可以踏入登神前的储君之境天下八境。天下八境共分有三,是为一之或缺、二之忘命、三之临天,之后踏上第九境后若得神位那便会成为真正令世人崇拜的神明。可因为神明留下的天命桎梏,凡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只能登上第八境的极点,哪怕传说如许孤帆一般能够以八境之阶力战九境,但八境终究还是八境,无法承载神明之格,自然也无法踏上神位成为神明。毕竟…他也在桎梏之中。”

    孔阙又接着道:“而阙现在可以借轻舟之力勉强踏入临天片刻,战力可比曾经的许孤帆。”

    许轻舟与她相视一眼颔首道:“我好像也察觉到与你在一起时,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遥相呼应。”

    “合欢。”

    孔阙抬手有辉光耀眼,在其剑体成形之时又挥手消散,只是短短一瞬间许轻舟就感觉到体内那股呼应十分雀跃,像是难以分割的伴侣将要回到自己怀抱一般。

    “阙为耀将,舟为渊邪,二者本是一对神剑,传说中双剑合一足以斩杀神明。还记得吗,阙曾经讲与舟听过……”

    孔阙一指点在许轻舟胸口处俏皮一笑,雪做的冰玉终是被融化而有了尘世七情,他二人又似曾经在多年前寻回董儿的川国之行中,一路上孔阙讲述了许许多多奇特见闻于许轻舟听,或许连接二人心的羁绊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悄然缔结吧。

    “或缺、忘命、临天……”

    合欢之剑的传说他久有耳闻,而天下八境之中仍有境界才是初知,许轻舟看着掌心中从孔阙体内抽离而出的血纹,心中想到如那惊世骇俗的天骄仍然无法成就神明,又明白神明害怕被替代而摧毁世间之道的丑陋心理,不由觉得可悲可笑,这才悠悠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让我来吗?”

    许轻舟能复苏全是因为孔阙倾身相助,昕紫钗自然不会对这位旧主新妹有所醋意,哪怕方才合欢驱散血气也是在她房间中,此番她正在一旁为许轻舟梳理头发,听到此处不免好奇:“此言何意,莫非轻舟不在世间的禁锢其中吗?”

    昕紫钗是知晓许轻舟来自异界的,可她对于天命大道所知甚少,自然不明白此种因果。

    孔阙则是回道:“准确的说舟连天道都无法直接干预,因为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中,所以许孤帆才通过种种方法将舟传送而来,可至于究竟想要做什么,恐怕也只有舟本人知道了。”

    永远只有一个词语用来表述那人的追求。

    “他追求的是不被束缚的自由,想要做的是还世间一个自由,也给自己一个自由,所以才会让我”

    孔阙雪眉微挑:“阙还是不懂。”

    昕紫钗也是摇了摇头:“我也一样。”

    对此,许轻舟并未说的仔细,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这条路的终点是否能够走通,他又是否会真的走到底。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相信你们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