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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乡女匪事 第805章 来客

    白吃饱见王二贵媳妇哭了,还拿冻得红彤彤地小手,替王二贵媳妇擦擦眼泪,瘪着小嘴说道:

    “婶子你别哭,我给你擦擦啊。”

    王二贵媳妇见孩子这么懂事,越发眼泪流得多了,哽咽着对王二贵说道:

    “孩子他爹,这事儿你得管管。

    后娘虐待孩子的咱们知道得多了,可再没有像丫崽子这样恶毒的。

    数九寒天的,给孩子棉袄里絮这烂草棍子,这不是要冻死孩子么!

    咱们没发现也就罢了,既发现了,总得替孩子出去跟大家伙说道说道。

    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丫崽子这后娘是如何狠毒。

    这事儿说小了,是后娘虐待继子;可要是往大了说,这可是带坏咱们村子里的风气呀。

    这事儿如果传出去了,外头的人不明白真相的,人家不说是就丫崽子是这样的,还不得说咱们陈家磨坊全村都不是善良人呢。

    你这大牌会的会头子做着,可得替这孩子寻个活路啊。”

    王二贵看见白吃饱棉袄里头絮的这些乌拉草,心里也是气得慌。

    再没有这样狠毒的妇人,竟然敢这么磋磨孩子。

    当下顶风冒雪就出去寻了几个村老来。

    村老那都是陈家磨坊里头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过来以后,王二贵媳妇把白吃饱这棉袄棉裤给他们一看。

    村老们也都气坏了。

    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你给他个活路又碍着什么了,何至于做出这么缺德丧良心的事情来。

    众人一商量,这事还是得把白吃饱亲娘舅给喊来。

    他们这些人虽然管着村子里的大事小情,可真说起来,终究是外人,也不好插手白家的家务事。

    白吃饱那亲娘舅,人家管起来这事儿来,那才是名正言顺的。

    自古以来,娘亲舅大。

    白吃饱舅舅真要是因为这事儿闹起来,白家啥招没有。

    毕竟这事儿说白了,明摆着白家理亏,就没有这么虐待孩子的。

    马上打发人去把白吃饱他舅舅给找来。

    白吃饱他舅舅钱二,那就是个二混子,冰天雪地的也没啥干的,正在狐朋狗友家里头推牌九呢。

    推得热火朝天的,不知道陈家磨坊的人找他有啥事儿,尤其这种天气,死冷死冷的,半点不想出门挨冻。

    边跟人吆五喝六地推着牌九,边不耐烦地问来人:

    “找我啥事儿啊?这么大冷的天,如果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我是真不愿意出门子。”

    来人也没隐瞒他,巴拉巴拉把白吃饱怎么冻得直哭,被王二贵给抱家去了,又是怎么想给他往棉袄棉裤里头添点棉花。

    结果发现,他这棉袄棉裤里头絮的竟然都是乌拉草,连半丝棉花也无。

    来人先讲的那些,钱二还没大在意,后头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气得他一把就把面前的牌九给呼啦一地:

    “我可去他奶奶个腿的吧!

    好啊,真好啊,白家这是当我这亲娘舅死了不成,竟然敢如此对待我大外甥!

    兄弟们,哥哥求你们给我帮个忙,到陈家磨坊给我外甥讨个公道,回头我请你们喝酒吃肉!”

    他那些狐朋狗友本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更何况,这些人之间,勾搭连环的,今个你帮我,明个我帮你的,都愿意伸手帮忙。

    当下就吆喝起来:

    “嗨,啥喝酒吃肉的,咱们哥们说这个不就外道了!

    你大外甥不也是咱们哥几个的大外甥么!

    大外甥被欺负了,咱们还能在旁边干瞅着不管,那还是个人了么。

    走,抄家伙,去白家给大外甥讨个公道去!

    姓白的敢这么纵容他后娶的那娘们虐待大外甥,看今个不把他打出屎来的!”

    “对,不把他打出屎来,咱们哥几个还怎么在外头混呢!

    打他,给大外甥出气去!”

    “走走走,家伙什都带着,找姓白的说理去!”

    ······

    这帮人咋咋呼呼,呜嗷喊叫的,手里都拿着家伙什,什么镰刀啊,斧头呀,二股叉,铁锹,反正啥顺手拿啥,直奔陈家磨坊而去。

    白得意这时候正抱着丫崽子后生的那胖小子,坐火炕上头跟丫崽子闲唠嗑呢。

    就听见自己家大门,“咣当”一声,接着又听见“嘭”一声,好像大门倒了。

    他吓得一激灵,心想着,莫不是下雪天,山里的野兽没啥吃的,进屯子来觅食来了?

    一想到家里养的大肥猪,还在外头猪圈里头呢,这要是被野兽给叼走了可怎么是好。

    赶紧把孩子递给丫崽子,着急忙慌地穿鞋下炕,到灶台寻摸着得拿个家伙什再出去。

    真有野兽来了,也不好手里啥家伙什也没有吧。

    啥家伙什也不拿,万一猪没被野兽给吃了,他自己再让野兽给吞吃入肚可惨了。

    可不出去也不行,猪可是家里重要的资金来源,眼瞅着已经喂肥了,马上就可以卖钱。

    让野兽叨走了,自己家损失可就大了。

    于是一手拿起菜刀,一手拎着烧火棍,就跑出去了。

    谁想到他刚一开房门,门就从外头让人一脚给踹开了。

    抬头一看,脸上不由得一阵扭曲,这不是前头媳妇的亲哥哥钱二么。

    前些日子刚因为让白吃饱给小儿子洗屎尿布,挨了大舅哥钱二一顿胖揍,一看钱二又来了,他能高兴得了么。

    但他也知道这大舅哥不是个善茬子,不好惹乎。

    只能勉强堆出个笑脸,不情不愿地说道:

    “那啥,大哥您来了,快屋里坐,炕上暖和。

    我让丫崽子炒俩菜,咱们哥俩喝一盅。”

    钱二长着一张大酱块子脸,蜂腰乍背,体格子特别健壮,眼珠子一瞪:

    “我呸,我外甥都要被你们这对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给虐待死了,你哪有那个脸面请我喝你们白家的酒啊!

    今个,我是来让你再长长记性的!

    别以为我妹子没了,你就可以随便虐待她儿子。

    我这个舅舅可还没死呢,我让你虐待我外甥,我让你虐待我外甥!

    老子打死你!”

    乒乓就把白得意一顿胖揍。

    可怜白得意虽然一手拿把菜刀,一手拎个烧火棍,但他也不敢跟这大舅哥对打呀。

    没见这大舅哥身后跟着那老些狐朋狗友呢么,他要是敢还手,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能把他给打死喽。

    只能把菜刀和烧火棍一丢,抱着脑瓜子喊救命。

    丫崽子看男人出去了,她抱着孩子在屋里瑟瑟发抖,也以为可能是山上下来野兽,进屯子觅食,闯到她家来了。

    结果,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又听见白得意的惨叫声,她乍着胆子,把孩子往炕上一放,就想出来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她这一出来,好么,看见钱二把白得意打得都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