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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摇滚的岁月 第131章 卷珠帘

    好在方静只是普通的胃炎,虽然影响吃喝,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痛,但病情并不严重。

    晚饭准时在七点半结束。老塔去给孩子们上课,方静帮着收拾完以后也回宿舍去休息了,我拉着小宋在茶室写词。

    盼望许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心里很激动,也很兴奋。洋洋自得地把下午写好的两首拿出来,心想着小宋看完了就算不感动,也得表扬我一下吧。

    哪知道小宋看完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了看就放到一边,躺在老塔的摇椅里,喝着茶水听着歌。

    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儿里想的是什么,与其上赶着找挨瞪,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待在一边 等她发话。

    过了十多分钟,小宋才睁开眼,扭头看着我,说道:

    “斌子,你写的那玩意儿我看不懂。”

    “这不都是大白话儿吗,我没敢引经据典的诌些个怪词儿。”

    “遗物是什么意思,你想谁呢?”

    “丢下的、落下的都叫遗物,用在那指的是你那条丝巾、洋货市场买的那根带子和从姥姥那拿来的相册。我这心里只有你一个,哪还有心思想别人!”

    “你会背几首《蝶恋花》?”

    “十来首吧。”

    “背一首。”

    “别来相思无限期,欲说相思,要见终无计。拟写相思持送伊,如何尽得相思意。

    眼底相思心里事,纵把相思,写尽凭谁寄。多少相思都做泪,一齐泪损相思字。”

    “这是谁写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石孝友。”

    “仿一个。”

    “太难了!大姐你别闹着玩儿,这个格式的我可写不来。”

    “求我呀!求我,我就帮你。”

    “偶遇难题,辗转几许,甚觉困惑。还望娘子不吝赐教,指点一二则个。”

    “滚!说人话!”

    拉起小宋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笑着说道:

    “大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来着,又怕你不告诉我。憋了很长时间了。可是越不敢问吧,还越想知道,越想知道还就越是不敢问……”

    “不问就滚蛋,贫!”

    “你给我写过什么东西没有?”

    “写过。”

    “什么时候让我看看?”

    “不给你了吗?”

    “哦!过年那封信啊!”

    “不够吗?”

    “够!有那封信就满足了!”

    “把你刚才背的那写下来,没记住。”

    等我写完,小宋从躺椅上起身坐到我旁边,拿起笔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我泡了壶茶给老塔送过去,又到把方静买回来但没加工的鸡架处理好,放进锅里炖上。打开厨房门看过去,小宋还在那沉思,于是坐在厨房等开锅,没有去打扰她。

    水开转小火以后,轻手轻脚地回到茶室,看到小宋已经连勾带划地写满了整张纸,没等我凑过去,小宋就递了过来。

    “古人写得太好,我只能照葫芦画瓢,你看看。”

    小宋写得很不错,起码我认为她是比我有本事的,全篇如下:

    只道相思终成苦,提起相思,绝断天涯路。欲把相思送君处,罗裙却将相思阻。

    害得相思把酒沽,写罢相思,一曲离愁谱。我有相思泪满屋,四周俱是相思物。

    没办法评论!每个人的思想和意境都不一样,看到别人呕心沥血的作品,可以不发言,但凡说话就应该恭维一些。我向来不敢把自己放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最愿意踏踏实实地当个学生,尽量多学习别人比自己强的地方。

    看到小宋填的这首词也一样,她没有过多的描述过自己的思念和愁苦,更没有过借此来打动我的行为。像小宋这种如此坚强和独立的人,写出来的竟然是如此忧伤婉转,我只能恭维和赞叹!

    “大姐,写的太好了,提一点小意见行吗?”

    “说。”

    “第一段的最后一句:‘欲把相思送君处,罗裙却将相思阻’,能不能把‘将’和‘把’两个字换一下位置?”

    “欲将相思送君处,罗裙却把相思阻。好,换!”

    “这句我有点不明白,能解释一下吗?”

    “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又不想现在就和你睡,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我心里一震,原来小宋是这个意思!不敢再随便乱说,我理解她的挣扎和困惑。一笔一划地抄到我的笔记本上,然后拉着小宋的手,又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手背,问道:

    “大姐,你写的这个能用《卷珠帘》的词牌子吗?”

    “不懂。”

    “这俩格式是一样的,吟唱的曲子不一样,我感觉你这个可能更适合《卷珠帘》。”

    “你随便。”

    “是!回头我去图书馆查一下资料,找找古谱。记上谱才算完整的词。大姐,晚点儿睡行吗,等嫂子回来咱们一人来碗鸡汤。”

    “不行,顶不住。我先去睡一会儿,等嫂子回来你再叫我吧。”

    “是,我送你回屋。”

    现在还不到九点,先让小宋睡两个多小时也是好办法。

    刚把小宋哄着,老塔这也到了下课的时间。我一边关照学生们不要吵,一边帮忙往外送。晚上来的都是附近十多岁的学生,有的自己走回去,有的骑了自行车。

    送完学生,我也帮着收拾琴室。老塔拿出来四百块钱给我,说是学徽给的维修费。我说不是说好的三百六吗,怎么给这么多。

    老塔说他把零钱花了,干脆就给我个整数得了。我想找零钱给老塔,可是老塔说什么都不要。

    一起茶室喝水休息的时候,老塔一边翻看着桌子上的文稿,一边摇头叹气。

    “斌子,少弄这种东西!太颓了!影响心情不说,时间长了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不是说情情爱爱的不好,满脑子要全是这个,再坚强的人也会变脆弱。得往好的方面看,早晨起来看你写那歌觉着挺清新欢快的,怎么突然又这个怂样儿了!”

    “也是哈!我说怎么最近老不在状态呢,原来是我给自个儿定的调儿不对!”

    “那歌呢,现在能给我看了吧?”

    “能!在我这算是完成了,你先检验一下。等你修改完了,再给大壮哥去审。”

    老塔刚想伸手拿木琴,回头往我的小屋看了一眼,转身去拿了电琴回来。

    真心细!他怕木琴声音大,吵到小宋!

    只一遍顺下来,老塔就把琴放好,把稿子折好装进口袋。

    “斌子,这一万块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