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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宋 第319章 悬空与劳军

    传道大会结束于熙宁五年正旦子丑相交之时。

    范良一共收获了五十七道题目和答案,多出来的八道都是吕茅现场解出来的。不过他并不着急找刘五,因为他有预感,用不了两天十六师弟还会再添上几道。

    范良的预感没错,会后吕茅继续啃题。那八道是他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才当场作答的,另外几道则只有思路,到底能不能行得通,还需要花时间仔细推演一番。

    喻守规的心情则非常复杂。一方面,他原本是班里的尖子生,突然转学来了一位更凶猛的,很不适应啊!另一方面,他总算知道数学是个啥了。先生,您管这个叫基础?我怎么觉着它一点儿都不接地气呢?

    正彷徨间,曹七找到他,“请”他做一辆车。

    这个好,这是我强项。喻守规爽快地答应下来。

    然后,曹七现场作画,将她想要的车画了出来。

    喻守规看后差点儿自闭。

    车厢是个“瓜”,曹七称之为南瓜。不管什么瓜吧!怎么是悬空的?

    车厢顶上“长”出一根“茎”,又分作前后两枝。后枝再左右分开,各自弯曲盘绕,垂于地面,末梢卷成两个车轮;前枝分岔更多,除了两个前轮,还有向前“伸展”形成车辕的;另有一枝垂于半空,“长”出上下两片叶子。下面的一片转折三次,形如座椅,上面一片则自由舒展,似乎是遮阳避雨用的。

    这车要是做出来,不就是几匹马拉着一个“南瓜”跑嘛!

    可,怎么做?且不说转向、减震这些问题,就这几根藤蔓一样的支架,怎么能撑得住这么大一个车厢?

    或许可以用制作弓弩的手段。牛角、柘木、牛筋、鱼胶、丝麻、桐油......都得用最好的。全套下来,少说也得一年。

    曹七却不肯答应,因为她要坐着这辆车回汴梁。

    喻守规如遭雷击。回汴梁?开什么玩笑?我还以为您就是想在汴梁周围转转而已呢!这好几千里路可没那么好走,来的时候就没少修车。别的车坏了,至少还有个车架,这南瓜车可是悬空的。

    见喻守规不肯就范,曹七决定威逼利诱。

    “想过你回汴梁之后会发生什么吗?你会被征召做官的。军器监,也就是原来的三司胄案。你发明了新式炮车嘛!

    看你的样子,还挺高兴。你以为是好事儿?

    哼!知道胄案为什么被废了吗?这得问你师公,他从辽国带回来的神臂弓可把那些人坑惨了。有人丢了命,有人被断了财路。他们拿你师公没辙,可你......”

    喻守规晴转阴,嘟囔道:“那我不受召不就行了。”

    曹七:“呦!你也有你师公的本事?”

    喻守规苦着脸,犹豫了一下道:“没有。那我规规矩矩的,不给那些人留下把柄。”

    曹七:“哼!你知道衙门里的水多深吗?守规矩就行了?听过栽赃嫁祸、众口铄金吗?衙门里想要弄一个人,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人就完了。就比如这次,倒霉的全都罪有应得?其中有多少是替人受过的?”

    喻守规低着头不说话,好一阵,猛地抬头,一脸得意地说道:“有了,我干脆不回去了。”

    河湟好,在这儿,没人能把他喻守规怎么样。唯一遗憾的是,数学以后就只能跟着十六师叔学了。

    曹七被喻守规的“妙计”震得一愣,不过她终究技高一筹,平淡地抛出绝杀:“那你爹呢?”

    喻守规的脸色当即垮了下来,这回他是真没辙了。

    曹七温言抚慰:“放心。只要你把我的车做出来,衙门里的事我帮你摆平,保证没人敢动你。”

    喻守规一咧嘴:“我也想做啊!可......我不会啊!”

    曹七:“不会就学。你们门派那么多人,你可以问,可以学嘛!真笨。”

    喻守规眼中一亮。有理,我有师公的嘛!怕啥?

    诶?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应该直接去找我师公呢?为什么要从我这儿绕一圈?嘿!有意思,这事儿好像比南瓜车更有意思。

    王大卫此刻还不知道,一块他前段时间搬起来的石头已经砸向了他自己的脚,他正在思考的是另一块。曹七刚刚扔过来,被他巧妙地躲开的石头——写书。

    确实得写一本儿了。却不是数学,而是科学。当然,还是得以数学开头。

    科学有规矩,不是你智商高就可以乱来的。写了这本书,最起码以后研究科学的人不会犯循环论证之类的错误。

    而且,工作量也可以节省不少,我就写到吕茅能看懂的程度就行啦!至于别人,嗯......你们看不懂可以问嘛!最好去问吕茅。

    接下来可有的忙喽!

    比王大卫更忙的是王厚。

    小王都总管已经顺利回到后营。本来他也想参加传道大会,可有人偏不让他闲着。这个人就是东边四十里之外的禹藏花麻。

    不难理解,禹藏花麻今夜肯定也睡不着觉。

    一支超过万人的大军就在他的卧榻之侧。一半儿路过,去了北边,另一半儿则驻扎下来。没多久,之前去北边的那一半儿又回来了。

    根据从河州传回的消息,那个两次饶自己不死的王大卫莫名其妙地死了,这支军队是去给他复仇的。

    听听,听听,是不是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禹藏花麻最近不管听到什么都能联想到“阴谋”二字。

    那,打吗?禹藏花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打。没什么比守住兰州城更重要的了。

    他决定不打,兰州众将便遵令行事,严守城防。

    禹藏花麻的心里反倒不是滋味:怎么?连一个泣血苦谏、非要出城与敌决一死战的都没有了吗?看来,不打是对的,守城为上。

    但也不能就这么干巴巴地死守。一般来说,需要派出踏白军侦察敌情。你说路过就路过啊?我得盯着点儿。

    但踏白有个问题,那就是对面也会派出踏白反侦察。你想看?偏不让你看。

    于是,口角、动手、负伤、阵亡、复仇......很可能会逐渐演变成一场原本没有必要出现的大战。

    那又该怎么办?

    禹藏花麻不愧是一只老狐狸。每半个时辰,兰州便派出五、六人组成的使者小队,带着十来只羊,大张旗鼓地来到志愿二军军营,名曰:劳军。

    于是王厚就只好每次亲自接待。因为,志愿二军确实没有进攻兰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