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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宋 第349章 完美答案和浪淘沙

    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满满三大张纸在王韶面前一字排开。

    王大卫谦恭地问道:“叔,您看成不?”

    王韶低眉,目光扫过纸面,并未停留。刚才王大卫写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了,而且看得非常仔细。

    此刻,心头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厉害。

    难怪这小子有恃无恐,原来他这门科学自带一条护城河——可证伪。

    你若在对岸攻击,则根本伤不到它半点皮毛。或许能蒙蔽一些愚夫愚妇,但在有识之士眼中无异于狂犬吠日。

    就算你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这帮科学门人......没准儿反倒会为你喝上几句彩,甚至抛过去两贯钱以作打赏,请你再来一段儿。

    可你若渡河过来,那,你便也成了科学门下。你的任何质疑与攻击,反倒是在为科学添砖加瓦。

    到底是怎样的鬼才创造出了这么一门古怪的学问?

    看来是老夫多虑了,这门学问还真有其立足的本钱。至于以后能否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却不是老夫可以预料的喽!

    如此,也好。以“可证伪”为界,你唱你的子曰,我做我的研究。纵然相看两厌,却也可相安无事。恰如这篇《序》中的倒数第二段......

    慢,老夫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汴梁定然不会允许科学肆意传播。因为,这门学问会培养出这么一种人——他们什么都不信。

    子曰便是对的?王命便要遵从?圣旨若不合心意难道就不能说它是伪造的?其可证伪乎?

    甚至就连本门先贤的论断他们都不会盲从,必要多方验证,直至不可证明其伪,方才权且信之。

    这样的人,有一个王大卫已经如此麻烦,若科学大行其道,人皆心怀质疑,庙堂又如何安稳?

    是故,东归之后,此子必遭诘难......

    只是,那些人又该如何跨过“可证伪”这条河?

    若,跨不过去,他们是否便会干脆用出那些“不必记录”的手段?

    大约是不会的。一则成功率极低;二来,即便王大卫无故消失,还有其他川越国人。若其重选首领,而后北奔入辽......

    那,便无计可施了吗?

    非也,还有一条妙计......

    且慢!《序》中的最后一段,竟是此意。好小子,原来你早已想到此节,当真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嘶!老夫心头忽起一个猜测:在你那川越国,科学想必也不顺遂吧!老夫不信天下会有如此开明的君王。

    所以,他必是用了那最后的手段,将科学分裂成两派,甚至更多。

    其中一派迫于压力,屈膝媚上,以图富贵,恰如董仲舒之于刘彻。而另一派虽坚守本心,却无法立足,于是西返中原......

    定然如此,老夫总算抓住了你这小狐狸的一条尾巴。

    “开饭啦!”洪亮的嗓音突然自门外传进来,随即,房门被一把推开,年叔大声道:“吃饭,吃饭。有什么事儿等吃完饭以后再说。”

    次日清晨,王大卫等人出发,目标西海。年叔一路送至十里长亭。

    分别之际,年叔问道:“大卫啊!昨天晚上你们跟你王叔说啥了?”

    王大卫疑惑不解,反问:“怎么了?没说啥啊!吃完饭不就睡觉了嘛?”

    年叔:“那吃饭之前呢?你王叔昨晚可是一夜没睡。”

    王大卫:“哦?这么严重?老爷子......嗯......不会是又憋什么大招呢吧!这可不行,熬夜伤身体,尤其对头发不好,更容易白。”

    年叔:“不是,肯定不是。真跟你们无关?”

    王大卫耸耸肩:“我,我啥也不知道啊!诶......”

    年叔闻声睁大双眼,频繁地暗示王大卫快点儿说。

    王大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年叔,我觉得吧!嗯......你看,我王叔,是不是该给我们找个王婶了?”

    年叔满脸吃惊,张开的大嘴巴能塞进去一整个拳头。慢慢地,惊讶一点点褪去,最后,坚定无比地点头,道:“嗯!没错了。”

    送给年叔一个完美的答案后,王大卫等人纵马扬蹄,向西进发。

    跑了不到一个时辰,道路渐渐抬升、收窄,隐没在前方的深山之中。

    “进山喽!”王大卫放慢速度,回头喊道。

    三名曹家家将并未减速。他们越过阿黄,在前方摆成一个“品”字型。

    什么意思?警戒?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前面是志愿三军,后面是志愿军,这儿现在都是咱们自家地盘。而且,六万大军刚扫过一遍。

    曹六和曹七追了上来。其余家将继续尾随。而那个曹有福,仍是落在最后。

    王大卫用目光询问:我带队不好吗?为什么弄这么一出?

    曹六:“有备无患,防着点儿而已。”

    王大卫:“防谁?阿里骨?你们收到什么消息了?”

    曹六:“倒也没有。”

    王大卫一挑眉毛:“啧!那又何必呢?而且,昨天王都总管也没提过这事儿,那就说明没啥问题。志愿三军里肯定少不了他的眼线,你说是不是?”

    曹六:“这话倒是没毛病。不过,大卫,你说阿里骨为什么非要你走一趟才肯班师呢?”

    王大卫:“呃......可能,他有强迫症。嘿嘿!今天天气真不错。你们看那些云彩,把山都包起来了。真美啊!”

    曹六:“切!就这?这在河州也常见。”

    曹七:“王大卫,既然你觉得美,那你是不是应该作诗一首,以作留念?”

    王大卫:“作诗?嗯......有了。

    抬头看见一座山,上头细来下头粗。有朝一日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啊哈哈......”

    曹七怒目而视,一言不发。

    曹六:“我呸!什么破玩意?跟你那首《筛石灰》简直异曲同工。”

    王大卫:“哦!曹六,可以啊!你这品鉴诗词的功力眼瞅着就噌噌地往上窜啊!”

    曹六:“我谢谢你啊!”

    王大卫:“不用客气。你就说我这首,还有那首《筛石灰》,是不是特别容易流传?脍炙人口,街知巷闻。”

    曹六:“咱能要点儿脸吗?”

    王大卫:“嘿!你......”

    曹七:“王大卫,你再作一首,要那种不容易流传的。”

    王大卫:“嗯?怎么还有这种要求?”

    曹六:“赶紧的,少啰嗦。”

    王大卫:“你俩这品味......好,好,我再来一个。嗯......

    骠骑倚雕鞍,犹怯春寒。被谁偷了最高山?将谓六丁移取去,不在人间。

    却是晓云闲,特地遮拦。与天一样白漫漫。喜得东风收卷尽,依旧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