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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意阑珊 第110章 确实费劲

    他不愿细想,不过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宁王家大势大,府中人才济济,说不定有医治的法子或解药……

    只是既已问到这里,他无论如何,也得了解真相啊!

    眼下正和肖家议着亲呢……

    “我那苦命的女儿哟……”,云钊一颗心脏犹如被钝器所伤,渗出鲜血来。

    宁王没有隐瞒,听到“媚欢散”三个字,云钊重重跌回楠香木椅上,眼神涣散了一刻……

    说什么身中剧毒,府医解毒,只是诓骗外人的说法而已。他来时便疑惑重重,太子纵使再看不惯云府,也不至于将小女引到郊外,亲自当着面下毒,这般费时费力。

    一旦他今日得逞,小女再也无法与旁人谈婚论嫁,只得被逼入住东宫。届时,为着女儿,他云府只能任其差遣,助纣为虐。

    原来这步棋的最终目的是拉他下水!

    朝堂之争,向来血腥无情,正因此,他不愿女儿嫁于皇室,成为利益争夺的工具。

    前日与肖家联姻,他以为自此可以放宽心,没想到终究没逃过!

    云钊冷冷盯着眼前之人,恼怒中夹杂着不可言明的复杂。

    “大人放心,本王一定会负责的!”

    虽说现在不是求娶的最佳时机,然事已至此,他只得表明心意。

    “以后再议吧……”

    云太傅淡淡一句,步履蹒跚的出了房门。

    书房外,府灯葳蕤,天已经黑尽。

    “云小姐可醒了?”

    “回王爷,还未,只是翠竹那丫头非要进去守着,守门的嬷嬷们拗不过……”

    “无妨。”

    京墨退下后,宁王在书房又待了一个时辰,方才走了出去。

    他无心休息,独自在府中漫步,走着走着,便到了云清舒居住的羲和院门口。

    偌大奢华的房间里,烛火已熄,只留着一颗夜明珠照明,给黑漆漆的夜铎上一层柔和的光泽。

    突然,一个身手矫健的黑影自窗而入,轻声轻脚,一路绕开桌椅,直至云清舒躺着的锦榻前。

    云清舒睡得沉,眉目安然,呼吸均匀,雾白的光隐隐洒在脸上,娇娇的,柔柔的,整个人如沐浴在牛奶中,光洁如玉。

    榻边的人看的出了神,不自觉嘴角上扬,眸中寒冰消融,尽是清辉几许。

    “谁?你……”

    趴在床榻边已经睡着的翠竹,睁开朦胧的双眼,便看见一个颀长高大的黑影正靠近小姐,吓得瞪大了双眼。

    “嘘,别叫,是本王!”

    借着淡淡的光芒,翠竹才隐隐看清来人的轮廓。

    “啊……原来是王爷啊,请王爷恕罪!”,翠竹骇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起来吧!”

    宁王言辞简洁,转身走到桌前,拨开凳子,坐了下来。

    “可是王爷您,这么晚了,不知有何急事?”

    翠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到侧边窗户打开,心下明了。敢情王爷翻窗进来的呗,她只得将疑惑揣进肚子,颤巍巍试探性问道。

    ……

    褚阑意并没有回答,眉目再次转向锦榻,定定看过去。

    “不要!不要!……”榻上传来阵阵沙哑的挣扎之声。

    二人靠近一看,只见榻上之人眉目紧锁,表情痛苦不已。

    “舒儿,你怎么了?快醒醒,醒醒!”

    宁王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接过翠竹递过来的帕子,一边给她擦拭着汗,一边喊着她拍着她。

    “啊……”

    随着一声尖叫,云清舒似终于挣脱了千斤桎梏,醒了过来!

    云清舒转动着眼眸,看到塌边正坐着一个人,淡淡的光亮下模样显得模糊,加之她虚弱极了,一时没认出来。

    “你是谁?”,她气若游丝。

    宁王一愣,一抹失落闪过,随即扬起手吩咐:

    “先掌灯吧!”

    待翠竹将烛火点亮,整个屋子亮堂起来,云清舒眯着疲惫的双眼,在烛火跳动的光影里,定睛,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

    一身墨色蜀锦衣衫,坚毅锋利的五官正噙着隐隐忧思……

    “王爷为何在这?”,她难掩讶异之色。

    “小姐,你没事吧,来,先喝口水!”

    翠竹赶紧上前递了杯茶来,宁王将她扶起来半躺在自己怀中,接过茶水,小心翼翼奉到她嘴边。

    她现在又渴又饿,顾不上那么多,扶着他的手,便一饮而尽。

    “咳咳咳……”

    “不急,慢点喝!”

    “哎呀,小姐,你慢点,小心呛着!”,翠竹心急上前。奈何宁王就坐在她身旁,翠竹想要给她拍拍背都挤不过去。不过也用不着她了,因为宁王正轻轻得给小姐拍着背呢!

    翠竹疑惑不解的看着宁王,宁王倒一点都不在意她的眼光,满眼只顾着云清舒。待她平复后,顺手拿起一旁的软垫垫在身后,扶着她半倚在侧。

    “多谢王爷!”,云清舒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她环顾四周,陌生的布置和装饰,一看就不是她的枫荷院,她努力回想着百日发生的事。

    她被褚玉炎诱骗到郊外,中了媚药,她强撑着与他周旋,直到快要崩溃时……

    好像宁王来了,还带走了她……

    “翠竹,你先到门口守着,我有话要同王爷讲。”,沙哑的嗓音透着虚弱。

    待翠竹关上房门后,云清舒看向怡然品茶的宁王,试探道:“臣女多谢王爷救命之恩,今日之事,臣女和云府定会报答的。只是臣女有一些疑问,还望王爷能解惑……”

    “云小姐不必客气,但说无妨……”,宁王沉住心气,淡然道。冷峻雕刻般的眉眼松动,少有的柔和。

    “就是……不知府医如何解毒的?”,云清舒磕磕巴巴,小心翼翼睃了眼对面之人。

    虽说她最后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往宁王身上靠,但是她更认为那多半是药物所致的幻觉,凭着他的势力,能解药性的医者说不定大有人在。

    “嗯,确实费劲!”

    “嗯?”

    云清舒揣着疑惑抬头,便迎上对面之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但见他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直勾勾看着自己……

    云清舒闪过不好的预感,追问:“王爷什么意思?可否明示?”

    “云小姐想多了,纯字面意思!”

    可是云清舒分明看到他忍俊不禁,一副得逞的样子……

    心中的疑惑不断扩大,云清舒悬着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全部换上了干净的,也才意识到周身如被碾过般隐隐作痛,腰膝更是酸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