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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双璧 第三十五章 藏机阁阁主

    权倾忍住万般钻心噬骨的疼痛,强撑住残破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她将软剑缠于腰上,从怀里掏出匕首,走到君海面前,蹲下来。

    她看着君海的面容,想起了逝世的安和帝—君云修。

    他们二人是兄弟,自然是有几分相似的,只不过君海生的硬朗一些,而君云修更为柔和。

    权倾忽然想起了一个秘闻,带着伤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说当年冬日,颜兮为君云修折梅时,被君海拦住调戏,此事还惊扰了君云修,他连奏章也不批阅了,火急火燎的赶去了梅园……

    权倾的心口忽然绞痛起来,让她连回忆的精神都没有,她拿起匕首,朝着君海的脖子刺去。

    她不断发力,鲜血加快流出,不过片刻,权倾便顺利取下了君海的头颅,她唇角勾起,舒了一口气。用君海的外衣把头颅包裹好。

    做好一切后,权倾的脸上已经是汗流满面,后背湿透了,紧紧贴在肌肤上,她费力的站起来,现在正是毒性发作的时候,连走路都困难,她酿酿跄跄的走着,有好几次都摔倒在地。

    权倾的意识有点模糊,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她知道现在不能睡,睡了就是真的无回了。

    于是她硬生生咬破了嘴里的肉,腥甜的味道霸道的占满口腔,清楚的痛感刺激着她的每一个神经。

    权倾得到了暂时的清醒,随便从地上捡起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当拐杖,支撑身体的重量。

    她走的很吃力,脚有千斤重,人似托铁鼎,衣服包着的脑袋被甩的一摇一摇的,还在渗着红血珠。

    权倾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活下去,走回去,她还没有见到易书,没有成为他的妻子,没有和他相濡以沫,更没有完成先帝的任务,所以她不能死啊……

    夜里的风呼啸着,吱呀乱叫,寒气从地底升起,钻进心里,吹刮在肌肤上,似一把把小刀沾盐,割着脸和裸露在外的身体。

    权倾喘气的力气都快没了,呼吸变得微弱,她抬头看黑夜的天。

    没有星星,只有一弯冷月,孤零零的挂在那,和孤身一人的她一样,孤独又寂寞。

    ……

    权倾成功下山后,在挨城的地方找了处废弃的院子歇下,她只是生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火堆,而身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让她睡的并不安稳,浅薄的睡眠让她容易惊醒,神经紧绷。

    等到清晨,权倾醒来时,她浑身已经被昨天溢出的冷汗浸透了,青丝黏在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唇瓣被咬破,面色惨白,双目无神。

    毒性的第一波过去了,暂时不会再发作,权倾捂住胸口,费力的爬起来,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嗯,惨败的不能再惨败,杂草丛生的院子没有一丝烟火气。

    权倾没有急着入城,而是去到了河边,将自己简单清洗了一番,又摘了些野果,捕了鱼。

    她生了火,把鱼打理干净,就地烤起来,等鱼熟的时候,啃了好几个野果。

    野果的酸甜和清新的空气让她神清气爽。

    权倾吃好后,便抹去了在此处生火的痕迹,又回到了破落的院子里休息,等着夜幕降临,她好摸黑入城,给苏伟送一份惊喜。

    待到天空染成墨色后,权倾起身了,她灵活的躲开守卫,入了城,又根据出发前得到的关山城内地图,来到了关亲王府,议事的屋顶之上。

    权倾扑在屋顶上,偷听着里面人的谈话,从对话声音来讲,屋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苏伟,另一个该是他的下属。

    苏伟的声音听着有些恼怒,“还没找到人吗,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下属道,“大人,城内已经搜遍了,确实没有关亲王的踪影。”

    “蠢货,城内找不到,不知道找找城外吗。”苏伟怒不可遏,他一拍书案,“该死的关亲王,竟然给老夫玩狸猫换太子。”

    “大人,”那下属眼珠子溜溜转,压低了声音,带着试探问,“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左右大人只需要平乱,况且关亲王势力已去,构不成威胁了,我们又何必穷追不舍,浪费精神。”

    权倾听了那下属的提议,眯起了眼,一双勾人心魂的狐狸眼闪着杀气。

    这人,留不得,她不介意替苏伟处理败类。

    可出乎权倾意料的是苏伟的反应和做法。

    “混账,你个狗东西在胡言乱语什么,”苏伟气急败坏,狠狠地扇了那下属一巴掌,又急忙揣了一脚。

    那下属被一脚扫倒在地,也不敢哀嚎,只能跪地求饶。

    苏伟一看见他那虚伪讨好的表情就怒上心头,他二话不说直接抽出一旁的剑,一剑刺进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连放声求饶哭泣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地上,浑身抽动的厉害,比虫子还要扭曲难看,他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一身的肉都绷紧了,里面的青筋暴起。

    那人沙着声音问,“大人,为什么。”

    “不忠之人,留而无用,”苏伟提剑走近那人,一剑砍向了他的胳膊,“你对陛下不忠,该死。”

    那人惨痛的嚎叫着,凄厉的叫人让人毛骨悚然。

    “不聪之人,害人害己,”苏伟又一剑砍向了他的大腿,“你的计谋不好,会害了本官,该死。”

    那人的大腿血流如注,他已经痛的面目狰狞。

    权倾在屋顶上看着一切,心里为苏伟拍手叫好,这个老家伙总算做了件人事。

    “至于这最后一剑,”苏伟指向了那人的胸口,勾起的冷笑配上不屑的眼神,“办事不力,妄想偷梁换柱,该死。”

    苏伟没有丝毫犹豫,一剑插进了那人胸口,血迸溅出来,染红了地板衣服,在地上堆血豆腐。

    那人来不及呜咽就双腿一蹬,死在了苏伟剑下。

    权倾看见后赞赏的点点头。

    苏伟抽过书案上放着的白帕子,擦擦手扔在了地上,他用手掩住鼻子,朝外面呼唤,“来人,把这处理干净。”

    “是,大人。”

    外面立马来了人,进来处理尸体。

    苏伟回到书案旁,坐下喝茶,他紧紧锁着眉头,接二连三的叹气,他忧思的提笔又放下,不知道怎么向君朝报备这件事。

    眼下君海已经出逃,离开了关山城,想要找到他无疑于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权倾也在苦恼,她看了看光秃秃的四周,也不知道怎么把东西给苏伟,她不明白这人怎么死赖在这里不走。

    她正打算来一出声东击西时,苏伟的房门被敲响,权倾也停下动作,屏息凝神的偷听起来。

    “大人,蒋侍卫回来了。”

    “好,本官去看看,”苏伟听了来人的话,便起身走向门口,打开房门,随那护卫一同离开了。

    权倾暗道好机会,她翻下屋顶,轻轻的推开门,迅速进屋关上门。

    她径直走到书案前,随便一看就看到了苏伟这段时间辛苦拟的计划算谋,对破城的确有用,难怪能如此快的占据关山城,逼的关亲王弃城而逃。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名不虚传。

    权倾将包住君海头颅的衣服放在了书案上,又立马转身离开,没有留下一丝踪迹。

    她没有多加耽搁,趁着夜色摸黑出城,回到了之前落脚的破院子。

    权倾进到院长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有人来了,这是她的第一想法,权倾想转身离开,可大门却突然关闭起来,屋里的烛火被点亮,并且围墙每隔一段距离就冒出来了一个黑衣人。

    权倾暗叫不好,知道自己着道了,由于服用了避毒丹,她的敏锐度严重下降,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这时,屋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姑娘,既然回来了就别急着走啊。”

    权倾沉声道,“不走是要请我吃饭吗。”

    “自然可以,”男人道,“院中的草加上姑娘的肉,可不就是上好的美食。”

    权倾嗤笑,“好大的口气。”

    “口气不大,怎么入得了姑娘的眼,”那人从屋里走出来,黑衣墨发,生的极其俊美,一双淡若琉璃的琥珀眼泛着浅浅的笑意,周身自带疏离感,身形高挑,低声一笑,“我原本还疑惑是谁有那通天的本事,既杀了王爷的护卫,又杀了王爷,没成想是你啊,是你就不足为奇了,你确实有那本事,血棠姑娘。”

    他的嗓音是带着沙哑的,在他看见权倾那一刻,眉眼明显的舒展,还带着一点意外之喜。

    权倾却在看见来人时,面色是黑,原来是这个难缠的家伙,没想到他竟然投奔了君海,难怪之前派去的人伤不了君海,原是他在一旁保护。

    江湖第一杀手,藏机阁阁主—萧圣。

    他们在半年前打过交道,还互相识破了对方的身份。

    权倾感到头疼,她是极其不想遇见这个人的,“萧阁主好雅兴,放着好好的阁主不做,反倒替人卖命。”

    “血棠姑娘误会了,”萧圣勾唇一笑,他的心情显然在看见权倾时变得很好,“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拿的多少,我出双倍,”权倾直白的说。

    “那可不巧了,”萧圣微微摇摇头,“我做事,讲究先来后到,血棠姑娘若是今日能赢了我这些手下,我便考虑姑娘的意见。”

    权倾扶了扶脸上的金色海棠花面具,“阁主好大的面子,既然如此,何必多说废话,一起上吧。”

    “不比姑娘,”萧圣招招手,“听到了吗,一起上吧,好好招呼血棠姑娘,不要让人瞧不起。”

    “是,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