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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吞月 第20章 可她控几不住她记几

    第二天一大早,老董和白灵开车出发先去接了程佑,然后又去酒店接岑妙。

    岑妙从楼上下来,找到车,发现老董跟白灵两人坐在后座头靠着头已经呼呼大睡了。

    岑妙只好坐到副驾驶。

    她昨晚其实睡的挺晚的,一直在胡思乱想,都是七八年前的几个片段,反反复复睡不踏实。

    车里暖风开的很热,后座那对情侣东倒西歪鼾声阵阵。

    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有些刺眼,细小的云片若隐若现像绵延的海岸线一样轻柔。

    岑妙跟打了肾上腺素一样清醒,只是眼睛很酸一直流泪,还忍不住打哈欠。

    “没睡好?”程佑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

    “嗯。”

    岑妙说:“昨天刷到一个高中同学不声不响已经结婚生子了,就想了好多以前的事,觉得时间过的真快。”

    岑妙转头问他:“你有这种感觉吗?就是停下来的时候会忍不住想以前的事。”

    程佑目视前方:“没有。”

    “为什么不想?”岑妙追问。

    他说:“没什么好想的。”

    车走的是低速,看导航距离目的地需要两个多小时,公路上除了绿油油的杨柳树就是半挂大车,大车行驶而过的时候,带起一片雾蒙蒙的尘土。

    车速还贼快,岑妙看的心惊胆战,更不敢睡了。

    程佑显然已经习惯了,而且驾驶技术非常不错,不慌不忙,开的很稳。

    一个多小时后,白灵跟老董两人前后伸着懒腰睡醒了。

    刚好,离公路几百米有一个休息站,说是休息站其实就是一个吃饭住宿的宾馆。

    因为离加油站不远,所以停靠的大车很多。

    宾馆是一栋四层楼楼房,一楼是饭店,二楼到四楼是住宿的地方,从外面看这栋楼应该有些年头了,旁边还有一家小超市。

    四个人下了车打算吃个早饭,那家饭店墙壁泛黄,墙上贴了几张擦边海报,电风扇呼啦呼啦地吹。

    桌子是黄色木桌,桌子底下塞了几个铁腿圆凳。空气中,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就是觉得不干净。

    岑妙刚一进去就想出来,她食指抵在鼻端问白灵:“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白灵吸了两下,说:“包子味儿,玉米味儿呗,还有什么味道?”

    岑妙想说就是空气中,空气中飘着一股不干净的味道。

    她忍了忍,心想,算了。

    最后,他们几个人吃粥、鸡蛋、包子。

    岑妙总觉得有味儿,这家店挨着公路,靠站休息的都是大车司机,其实就是汗臭味和机油味。

    饭看着是正常,但闻着这味儿,她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所以她宁可喝农夫山泉啃面包,也不愿吃口热饭。

    白灵问她:“你真不吃?你尝一个这个包子。”

    岑妙小口吃着豆沙面包,这面包还是从车里拿出来的,是昨晚他和程佑一块买的。

    她摇头,瞎咧咧:“我不爱吃包子。”

    “那你爱吃面包就矿泉水啊?”白灵忍不住笑她,笑她死鸭子嘴硬。

    岑妙没吭声,低头又啃了两口面包。

    她也很少喝水,因为水太凉了。

    她更没有开口问这里有没有热的纯净水,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她只在这家店看到两个暖壶,那两个暖壶盖脏的都发黑了。

    岑妙吃的有点噎,没办法,只好拧开矿泉水瓶又喝了一口。

    结果,刚放下水瓶。

    “嗝......”

    她打了一个冷嗝。

    其他三个人同时抬头盯着她看,程佑放下勺子,抽了张纸巾一边擦嘴一边看她。

    岑妙红着脸解释:“水太......嗝......凉了。”

    白灵快笑死了,问:“你真不喝粥?”

    岑妙摇头:“......不用......了,嗝......”

    “......嗝。”

    “.......嗝。”

    岑妙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行走的打嗝机和喜剧搞笑人,可她控几不住她记几啊。

    程佑把擦完的纸巾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她:“喝咖啡吗?旁边有卖的。”

    岑妙眼睛里立刻冒出了星星,点了点头。

    程佑转身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杯,放在了她面前。

    是速溶咖啡的味道,岑妙喝了一口,暗暗憋气,才止住嗝。

    老董说:“你们大城市的人,是不是早上只接受一杯咖啡续命?”

    话外音:喝别的,难不成还能毒死你?

    岑妙假装听不懂他的戏谑,说:“......不,两杯。”

    此时,刚好从饭店正门走进来一男一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男的穿一身黑,个子不高,微胖,看长相年龄应该在四十多岁左右。

    跟大部分司机一样,身上有一种长途跋涉的颓废感和疲惫感。

    他怀里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进了门他在那女人屁股上拍了拍,示意女人去点吃的。

    而他拉了张凳子坐下开始抽烟,脑袋跟肩膀之间夹着手机,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

    他说话语气极其不耐烦:“不是前两天才打过钱?”

    “在家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三天两头生病。”

    “我没时间回去,我回去钱从哪来?你他妈能生出个钱?”

    男人的语气已经从不耐烦变成了怒骂,最后骂了句:“没钱。”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浓妆艳抹的女人其实也不年轻了,脸上厚厚的粉也盖不住她的法令纹和鱼尾纹,她提着刚打包好的吃的走过来。

    男人站起来,搂着女人去一楼的窗口登记开房。

    女人身姿妖娆笑倒在男人怀里问:“孩子病了?”

    男人厌烦地骂了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对了,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事......”

    “一会儿给你转,多少?”

    女人嗔怒地推了推他:“两万。”

    男人搂着女人的细腰,手摸下去,旁若无人地掐着女人的屁股:“怎么还多了一万?”

    “你意思是我这两天白伺候你了?”

    两人贴面说悄悄话,男人脸上挂着淫笑。

    岑妙在旁边听得窝火。

    心想,放着老婆孩子不管在外面跟小三开房,什么垃圾男人。

    岑妙抱着面包啃,目光灼灼盯着那对狗男女,恨不得戳出一个洞来,或者剜开那男人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红的还是已经发黑了。

    直到,那男的搂着小三出去。

    这家店,二楼以上的宾馆有专门的上下楼通道,从一楼饭店直接上不去,他们也直接下不来。

    相比较她的义愤填膺,其他三人的反应都很平淡。

    全程无动于衷,好像没听到也没注意到一样。

    吃完饭出来,岑妙跟白灵先上了车,程佑跟老董站在饭店门口正在抽烟。

    老董不知道说了什么,程佑眼神淡漠朝这边看了过来,然后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掐了烟。

    岑妙用手机拍这家宾馆。

    白灵哭笑不得:“你拍这个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觉得刚才那男的挺恶心的。”她说:“你说我举报他嫖娼,他应该会被抓吧?”

    要是能曝光这个恶心男人就更好了,最好能让他老婆看清楚他的真实面目,跟他早日离婚。

    白灵吃饱喝足,窝在后座玩手机,轻描淡写地笑着说:“尊重他人命运,ok?”

    岑妙不可思议,转头问她:“你不觉得她老婆很可怜吗?”

    白灵抬眸真诚地点了点头说:“是挺可怜的,所以呢?我亲爱的大小姐。”

    岑妙知道她没恶意,但这个“大小姐”听着确实不太舒服。

    岑妙说:“这种男人就应该给他点教训,他老婆被蒙在鼓里多可怜,还要一个人照顾孩子。”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是能帮她养孩子还是能助她脱离苦海?”白灵说:“结了婚的女人可没几个真傻的,装傻的倒是不少。”

    岑妙坐在她旁边,盯着她。

    白灵仰着脖子往后靠,说:“你干嘛这么看我?怪吓人的。”

    岑妙说:“你......有故事?”

    白灵被她逗笑:“怎么?你有酒啊?”

    岑妙摇头,接着说:“先欠着。”

    白灵放下手机,斜睨着问她:“我知道的故事可多了,你想听什么?程佑?”

    岑妙愣了一下,她感觉自己脸“噌”地一下红了,不自在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想听他的事?”

    白灵拿起手机:“你要不想听就算了。”

    “听,听,听。”岑妙推她:“你说吧。”

    白灵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摇头笑了笑,视线透过车窗,看向了外面。

    岑妙转头发现程佑跟老董抽完烟,朝这边过来了。

    安静的车厢,白灵说:“刚才你看到的那男的,跟程佑他爸年轻的时候差不多。”

    “……不,他爸比那男的还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