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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刀镇大庸 第13章 红衣扶黄鹤

    老爷子仰天长叹,缓缓拉起已经泣不成声的孙女,扶着回了黄辇。

    “爷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那不是他对不对,对不对爷爷……”

    少女梨花带雨眼泪横流,抬起头看向老人,想从老人口中得出一个答案,但老人哪里能给出答案?伸手擦拭这少女脸庞的泪水,缓缓摇摇头。

    少女一仰头,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身子一软,倒在老人大腿边。

    老人心如刀绞,冲着辇外轻叹一声:“唉!快,回洛川!”

    “是!老爷!”

    白蛟冲天而起,好似一道流星,载着一老一少向东飞去。

    正在院子里摆弄《锻体》的南昱心窝子一疼,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心脏砰砰砰乱跳了几下。

    “为何突然心悸?这慌乱的心跳又是怎么回事!”南昱靠在石椅边,反复思索。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当年在静轩宫中第一次见到那一袭红衣的少女,南昱就是这种感觉,心脏根本不受控制,砰砰砰跳个不停,整个人感觉呼吸都出了差错,也根本不敢多看那少女一眼。

    “抚……抚璇……”

    少女那一回来天山,原本南昱是不打算见的,但谁知道那不懂规矩的人一上静轩峰,自来熟似得乱闯乱撞,坐在静轩宫中的南昱没有任何防备,一袭大红衣衫便入了眼!仅一眼,初相见,如故人归!

    就那一眼,深埋在南昱心头的心法郁结豁然开朗,“得情忘情”的至晦涩处也是迎刃而解,心法终于大成,那一袭红色身影一瞬间刻在心底,永生永世无法磨灭。

    往后的一天,南昱坐在静轩宫中的地毯上捧着一本无名剑诀若有所思,叽叽喳喳的红衣少女围着自己打转:“喂,小修士,你看的是什么?”

    “无名剑诀。”

    “武痴!你了无生趣耶!你可知道这天山的大雪,在洛川可从来见不到?还有这天山的大风,要不是元气护体,脸都能拉几道口子出来!来这几日,每日间都是元气外放护着脸,可辛苦了……”

    红衫少女活泼开朗,小嘴里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很多时候南昱都是静静地看着少女的背影出神,至于少女说了什么,南昱根本就听不见。

    少女上天山没多久,在一个大雪漫天的夜晚,在静轩峰绝壁上住了几十年的老黄鹤突然造访,带着凄厉的叫声踏雪而来,落在静轩宫前哀鸣不止。

    老师父出门一看便冒着风雪下绝壁,发现在那鹤巢中,另一只老鹤已然僵硬,怀中两只雀雏儿尚未睁眼,先前那只老鹤凌空盘旋,在老师父将那鹤雏儿揽到怀中后,竟仰天一声长鸣,毅然撞死在绝壁上!

    “赶在这天山的仲春育雏,你两个可真是选了个好时节!”

    老师父动了心,又将那两只老鹤凭空拘来,就葬在静轩宫前。两只鹤雏儿命途多舛,雌的一只没有熬过来,在红衣少女的手心里断了气,那也是南昱第一次感觉到心疼,将那少女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深深刻在了脑海。

    少女要回洛川了,手里捧着那只胸前一抹红毛的小雄鹤,站在静轩宫前大喊:“喂!武痴!下了山你可会来找我?”

    南昱躲在静轩宫里不敢出声,手心攥紧都冒出了汗!

    小师弟不明所以,站在门口询问:咦?师兄,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抚璇姐姐要走了哎……

    南昱瞪一眼小师弟,默不作声。

    老师父笑语盈盈送一行人下山,捋着胡子疯狂点头,嘴上还说着:“放心放心,会找的!”

    “又没问你!多嘴老头儿!”红衣少女白一眼老师父,嘟着小嘴下了天山。

    老师父也不生气,就这么笑着,向南昱喊道:“乖徒儿,再不出来看看,转过小径可就看不见了!”

    “有什么好看的,那小鹤也带走了?”

    南昱还是出来了,脸上泛起两坨红晕,双眼死死盯着那低着头闷闷不乐的红衫背影,如果她不是蹦蹦跳跳的样子,怎么看都别扭。

    老师父闻言,转过头看看并排与自己站在静轩峰绝顶上的乖徒儿:“你这意思,出来是看小黄鹤的?”

    老师父又怎会不知道,嘴上说着看黄鹤的借口,其实还是舍不得那捧着黄鹤的人!

    “你们回去吧!”少女突然回头,朝着绝壁上的两人招招手,另一只手中的小黄鹤也睁了眼,朝着两人脆鸣一声,清脆悦耳。

    南昱兔子般回头,躲进静轩宫中再也不出来,老师父冲那少女摇手,看着在天山小径上蹦跳的少女,满意的不得了!

    天山的春比中原各地来的更晚,老黄鹤莫不是觅得有缘人又岂会在料峭的仲春育雏?世间万物有灵,人心更是有灵,南昱相信自己方才一阵心悸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是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让自己想起来就心痛的事情。

    南昱捂着胸口,靠着石椅发呆,南浔领着一伙人,气势汹汹穿越拱门,直奔南昱而来。

    “南昱!你真当自己还是大少爷?你凭什么杀南府的管家!”南浔怒不可遏,持着利剑直指南昱面门,一句话问出来,让南昱都感觉有些好笑。

    轻轻抬头,看着怒不可遏的南浔,南昱淡淡道:“把你的刀放下去,小心伤了你自己!”

    “你!好啊你,你是真狂啊你!你敢杀南福,我要你偿命!”

    看南浔这样子,南昱已经猜想到了,这家伙一夜未归,第二天一早回来就气势汹汹来找自己,显然是听了二婶的话,来替二婶出气来了,这母子俩还真有点像!

    “好啊,我让你砍三剑,杀得了我算你本事,杀不了我就此退去,我可以放过你这一回。”

    “哼,南昱!你是真蠢啊,我有这么一群打手,用得着我亲自出手?而且你也不用这么大口气,我们王统领这两柄大锤也不是吃素的!”南浔说着对着后方的壮硕汉子使个眼色。

    王统领生的高大威猛,一脸的络腮胡子,使着两柄大锤,看上去倒是个吓人的主,但南昱却是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