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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刀镇大庸 第15章 前院立威

    将周家一行人送出门,南昱越看周奉年的背影越觉得欢喜,这家伙敢来南家灵堂大发下马威,得让他付出高高的代价才行啊!

    护院武夫们看见南昱来到前院,一个个斜着眼冷眼相看,家丁下人们怕这大公子,这些护院武夫们可不怕,这些人都是南锦程从城西别院带到南家来的,自然是铁了心效忠二叔一家,甘当南浔的走狗,南昱也表示理解。

    对付这类人没有其他的方法,从江湖上滚过来,向来信仰强者为尊,南昱不出手都不行了。

    “你,过来!”南昱伸出一只手指向统领王大锤,护院们一看这阵仗,瞬间就围成一圈,准备看看南昱怎么收场。

    “哟呵?大少爷这是叫我呢?”王大锤右手抡着一只大锤,满脸阴笑着朝南昱走来,心想着还有这种好事,先前南浔就吩咐了,说要好好教训一下南昱,正愁没这个机会呢,南昱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嘛!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教训南昱的画面,王大锤一时间感觉陷入了选择困难,自己这大锤就突出一个刚猛力沉,一旦出手想不重都不行……实在不行换根长棍?

    “你等等!常三,把你的长棍借我使使。”

    南昱没有在意一群护院们期待、揶揄的目光,静静等王大锤挑选好自认为合适的武器之后,才勾勾手指示意王大锤上来。

    “大少爷,我也是听令行事,你可不要怪我!”

    “来!”

    “好,看棍!”南昱淡定的表现让王大锤一时间看不出深浅,但又一想这大半年来南昱的表现,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罢了,一棍下去,管叫他跪地求饶。

    一棍横扫而来,攻的是南昱的下盘,南昱轻轻一笑,这王大锤倒不是个凶残狠厉之辈。

    轻轻一跳高高跃起,南昱在空中一转,一脚袭向王大锤面门。

    “什么?躲过去了!”王大锤急忙收棍,顺势抬起左臂,挡住了南昱这一脚。

    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王大锤感受到南昱脚尖一股大力传来,这一脚可不是简单的一脚,后劲雄厚如绵延大川,倒不是那种猛劲儿……

    南昱轻巧落地,右脚依旧压在王大锤左臂上,两人就这样角力起来。

    最终还是王大锤落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看着周围一群武夫们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王大锤脸上挂不住了,怒吼一声,双手奋力一推南昱的右脚,浑身发力硬是将南昱掀飞,倒拖着长棍追了出去。

    南昱在空中翻飞,还好是这几天加练了几套锻体,身体的协调性稍微恢复了一些,否则的话,这一掀很可能让自己倒在地上。

    再度落地就看见王大锤脸色通红,双手持棍朝自己面门劈下,看上去怒不可遏,但棍子始终收着力,让南昱一时间摸不清王大锤的心思。

    不慌不忙侧身一躲,那一棍落空,砸在地面上,瞬间崩断了长棍。

    “好机会!”此时南昱正在王大锤右侧,王大锤上半身俯下来,双手都在棍子上,露出了腹胸的破绽。

    南昱抬脚,灌注元气的一脚踢到王大锤胸口,也收了几分力,但也瞬间让王大锤岔了气,捂着肚子倒下去半天没缓过气来。

    南昱也不趁人之危,径直走到一边去,捡起地上断掉的一截木棍。

    围住南昱的一群武夫们看清了南昱的动作,就这一躲一攻,脚步游动敏捷,起腿迅猛有力,绝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所能拥有的拳脚!

    站在王大锤身旁,一直等到王大锤呼吸顺畅了,涨成猪肝色的脸逐渐有了肉色,南昱才蹲在一边,问:“认不认输?”

    方才这一脚,围着的一群人看出了精彩,但挨了这一脚的王大锤却是看出了门道,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脚踢到自己胸口疼的却是后背?

    正是这一股贯穿的力道,瞬间打乱了自己的呼吸,自己都能感受到整个胸腔内持续震荡几个来回!

    “大少爷,我认输……”

    “好,认输还不够,你得认罚。”

    南昱双眼中看不出表情,一如两人战斗还没开始时王大锤看到的一样。

    “是,大少爷,我认罚!”王大锤这个回答倒是让南昱有些意外,还以为这人要嘴硬几句呢,这下倒是让自己省了心。

    “那天对南忠动手的人,给我找出来,再打断两条腿,能做到吗?”

    “这……大少爷……”

    “做不到吗?”南昱眼神一变,话语中附带一股气势,近在眼前的王大锤一瞬间就感觉到有一股寒意从南昱身上散发出来,惊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倒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王大锤不敢再看南昱的眼睛,呼吸有些跟不上心跳。

    这是修士自带的威压,说不清道不明,越是高阶的修士,自带的威压就越强悍,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压迫,与修士的境界直接相关。

    在南昱有意的控制下,这股子威压迅速扩散,围着两人的一群武夫都感受到了,只觉得灵魂深处在颤栗。

    “好,大少爷,遵命!”王大锤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看南昱一眼,挣扎着起身,对着身后喊道:

    “常三刘武姚季万青松,你们四个滚过来!”

    被叫到名字的四人刚刚从惊惧中缓过神来,一听王统领召唤,急忙跑到王统领身边。

    “跪下!”王大锤沉声道。

    “啊?”

    “叫你们跪下,听不懂吗?”王大锤生怕这四个不长眼的再说什么话惹怒了南昱,一遍偷偷瞄着背身站立的南昱,一边朝四人使眼色。

    “跪下!”这回是咬着牙瞪着眼说的。

    “哦,是王统领。”

    几人心不甘情不愿,一个个双膝跪地,不明白王统领什么意思。

    知道末尾的常三一声惨叫,另外三人扭头一看,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之间常三捂着脚腕,身体缩成一团滚来滚去,脸上五官都皱到一起了!

    一看就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刘武三人慌了手脚,纷纷朝着王大锤摆手,大喊着不要不要。

    “别喊别喊,我们做了错事,等下我和你们一起受罚!”王大锤铁青着脸,十分麻利的拿棍,一一敲断了几人小腿。

    也不顾地上几人喊得死去活来,绕到南昱面前,跪倒在地,双手奉上手中的棍子,让南昱发落。

    南昱淡淡低头一瞥,问道:

    “南忠,最后怎么样了?”

    “回大少爷……南忠……南福让他们几个打断了腿,扔……扔出了南府,后来就不知道了。”

    王大锤说着偷偷观察了一番南昱的表情,随后就低下了头,等候着南昱的发落。

    南昱叹息一声没有说话,走过来按住王大锤的左侧肩膀,手掌猛然发力,咔嚓一声卸掉了王大锤的左臂,疼的王大锤冷汗直流,硬是一声没吭。

    南昱点点头,牵了那匹枣红马径直出府,边走边说:“给他们请个大夫,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是,大少爷!”

    王大锤一直等南昱走出大门,才仰天长啸并大喊一句:“谢少爷大恩!”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刚猛魁梧的汉子,望着南昱消失的方向,偷偷的渗出了两眼窝泪花。

    跨马出府,沿着十里街向南狂奔两里路,就到了白帝城有名的城心桥,白帝城的布局,十里街划分东西,一梦江则是穿城而过将整座城池分出了南北,这城心桥就是十里长街和一梦江的交汇处,也是整个白帝城的正中心。

    无论是十里街还是一梦江,沿街沿江都是繁华无比,各种商铺酒楼,尘世中各行各业都能在这里找到,白帝城所有的繁华也都能在这里窥见一二,南昱看着这白帝城的风光,双眼平静如水。

    “这回立威,南府这些下人们,该当我是个人了吧?”

    到了城心桥左转向东,沿着一梦江畔向东行进两三里,沿街浓烈的“蜀味”弥漫在整个街道上空,经过一代代蜀川名厨们的不懈努力,蜀菜成为了吃这一道上独一无二的领袖,在玄九大陆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蜀味酒楼存在。

    “怪不得老师父说贪恋红尘要下地狱,这味道,谁受得了哇!”

    很快南昱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之一,城东千钟粟,南家的套饭产业。

    说起“套饭”这个词,也并不是什么官方称呼,是被这白帝城很多穷苦人叫出来的,为了能够让白帝城一众苦力、工人等等吃饱饭,南家老爷子在生前创立了千钟粟这家店。

    最富有特色的就是勺子菜,店家准备好几大桶的各式炒菜,食客来了自己端个盘子盛好饭,花上几文钱买上几勺勺子菜,一顿“套饭”就已经很丰盛了!

    南家老爷子曾经有言:千钟粟这个店,初衷就不是挣钱,虽然说凭借着巨量的流水,千钟粟每月的营业额也不在少数,但挣钱真不是这个店的目的,之所以创立千钟粟,那就是为了接济那些穷人、苦人,让大家能够吃饱饭而已。

    这一大善举从老爷子创立千钟粟,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一直都是做的套饭生意,一般的贵客有钱人基本上看都不看千钟粟一眼,来的都是工人力巴,尤其是这一梦江两岸的纤夫。

    位于北城一梦江畔的这家,就是千钟粟的总店,也是沿江上千纤夫的专用食堂,南昱以前跟着爷爷来过不少次,这会儿临近饭点,千钟粟内忙碌一片。

    独栋建筑上下两层,加起来十几个档口,全是卖的套饭,当然这些档口有一部分是承包给别的商户的,所售卖的饭菜也是各家各户的特色菜品,这么一来无形中丰富了千钟粟的口味,让整个店铺更加全面。

    南昱上到二楼找到老板许渡舟,此人中等个子白面无须,一身的儒雅气,是跟随爷爷闯荡半生的老人了,年轻时候就跟着爷爷创立千钟粟,到现在整个白帝城的十几家分店,都是这许老板慢慢建立起来的。

    看到南昱到来,许渡舟明显一愣,很快便目光柔和,带着南昱来到了楼下,转到后门附近的一间密室里,对着南昱恭敬行个大礼。

    南昱赶紧起身阻止:“许叔,你不必如此。”

    许渡舟看着南昱的眼睛,很快闪出泪花,一声许叔叫的,让许渡舟不知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慨,拉住南昱的手欲言又止,最终憋出一句“少爷你怎么才来啊”!

    南昱手掌发力拉起许渡舟,听这意思,自己早就应该来这里才是。

    是啊,本就应该早来……这才是爷爷的安排,先前险些饿死在南府,看来也没有超出爷爷的预料,自己是应该早些出来。

    “没事许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来是想问问你,忠叔的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唉!”一听南昱这话,许渡舟神情突然有些复杂,转个身道:“南忠岁数大了,从南府回来以后……现在在燕子楼修养,少爷,你这回来,是要开始计划了吗?”

    “开始计划?什么计划?”

    看着南昱瞪大的双眼,许渡舟就明白了,原来南忠上次去南府,还什么都没有说就被打了出来……

    “这……少爷,你还是去燕子楼找南忠吧,他会详细跟你说的,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说着许渡舟拉开门,前门这会儿已经被赶着午饭档口的苦力们堵住,整个千钟粟可以说是水泄不通,许渡舟习惯了这种场面,但不想南昱混在一群贫民中,于是开了后门,又牵来了南昱的枣红马,对着千钟粟内的陈管事吩咐一番后,亲自牵马,带着南昱七拐八拐赶到了燕子楼。

    在路上许渡舟不断感慨,上一次给南昱牵马,还是几年前老爷子出巡,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城南小擘山南家矿山,这件事情南昱有印象,当时还真就是许渡舟牵着自己的马,可惜当时的那匹乌雅马后来难产而死,存活下来的子嗣就是现在南昱胯下的枣红马。

    南昱抚摸着胯下枣红马的顶鬃,回想起当时那匹四蹄踏雪眉心映月的黑缎骏马,回想起当时和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爷爷常说要南昱多思考多观察,南昱当时不懂,现在回想起来,爷爷几年来看似什么都没有教会自己,但实际上已经把能教的都教了。

    比如说爷爷的为人处世之道,爷爷对手下人的态度,兼济天下的胸怀。

    “这就到了,少爷等等,我去叫人!”许渡舟带着南昱来到白帝城东北部,燕子楼酒楼后的一处宅院,围墙几丈高,看起来朴素平常,但南昱知道,这里并不像看到的那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