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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清冷美男非要给我当老婆 第30章 价值观碰撞

    “为了孙女幸福,郭家的前程,她会的。”

    听蓝若深这阴森笃定的语气,胡蕴川恍惚间感觉他从未深层的了解过自己的爱人。

    胡蕴川知道,蓝若深势必要铲除这四大家族,郭氏首当其冲,哪怕同一阵营的崔秘也是蓝若深的利用对象,只不过是带点感情的利用对象,心甘情愿被利用的对象。

    那么自己呢?

    是否也是心甘情愿被利用的对象?

    胡蕴川摇了摇脑袋,不敢往深想。

    #

    次日清晨,嘉桂翁主府西北角的湖心别院。

    这里四面环水,极为清雅幽静的所在,不会有人来,很方便商议秘事。

    郭飞雁身着水红杭绫儿百鸟朝凤的留仙裙,梳着三环仙娥抛髻,髻上戴着只振翅欲飞的六尾点翠金孔雀,耳上一对儿硕大的镂空象牙花球明珠耳珰,亭亭玉立在湖边,背对着身姿矫健,英气勃发却有点自卑唯诺的喜济臣。

    “昨天吩咐你做的事,都准备好了吗?”郭飞雁一边说一边往湖里抛鱼食儿,惹的那些暹罗进贡的锦鲤都游来抢食儿。

    见喜济臣迟迟没答应,郭飞雁不满:“不可出半点差错,否则坏了我的大计。”

    喜济臣看着郭飞雁那高贵娇俏的举止,那水葱般的指甲儿,吞咽口水,眼珠急速转动,低着头,低声:“还需要一日,明天我保证一切配合小姐部署实施,不会有错,可是……”

    其实他心里很迟疑不决。

    他在想,为了郭飞雁,到底值不值?

    这郭飞雁是让他以仕途做赌注,以汇报差事心得和切磋武艺的名义入将军府,想办法停留四处寻找护卫疏漏的地方,往外通信,郭家再安排“逆贼”进犯将军府,劫走蓝将军和胡大人的一双儿女,郭飞雁再适时的出现,救走孩子们。

    以调虎离山之计,让蓝将军和胡大人忙于救护孩子,郭太守再设法把州狱里关押的倭寇悄悄释放,这样逃出一部分倭寇,蓝将军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倒是,郭太守以此为把柄,再以救子恩情,恩威并施控制蓝将军和胡大人。

    如此,郭家再不用受人掣肘,军政双管齐下。

    郭飞雁不满他迟疑,转身,眯着眼看着喜济臣:“可是什么?父亲昨天也见你了,我父亲难道没有承诺你事成以后,你会是辽州副总兵吗?将来父亲也会设法把刘贤高拉下来,他刘家没甚根基,总兵的位置迟早是你的。你不是说,全都听我的?现在是不算数了,还是害怕了?”

    喜济臣忙摆手,急急解释:“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愿意。”

    郭飞雁还是不太高兴,嫌弃喜济臣的办事效率和态度不够热情忠诚,她娇蛮自满,却也还留有理性,并没有没完全信任喜济臣,还是想让父亲郭春遇把把关,再给这姓喜的抛个诱饵,让他死心塌地。

    于是乎,郭飞雁换了温柔娇羞的脸,走近,拂去喜济臣的肩膀上的落花:“嗯,那就明天,辛苦你了,你迟些给我爹请安去吧,早晚都是一家人。”

    喜济臣表情很欣喜若狂,甚至有点夸张了,但眼睛里没什么笑意:“是!多谢小姐厚爱!喜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恭敬行礼,告辞转身的瞬间,喜济臣痴恋愚忠的表情刹那间就变了。

    变得心机而深沉,甚至带着不屑和轻蔑。

    ‘真以为我喜济臣只有杀豹之武,脑子空空,可以任由你们郭家拿捏呢?那我这些年的潴县都头岂不是白做了?臭婊子!白白长了一副合我脾胃的容貌!真以为我喜济臣看不出你和你爹一门心思都在蓝将军身上,而非我?’

    ‘本来以为能攀个贵妻,当个乘龙快婿,借借东风,好实现自己成为将军,祛除贼敌,驰骋天下的志向,谁知这郭家除了那位老翁主外,其余者尽是一滩烂泥污水!不想着一致对外扫清倭寇叛贼,只想着自己门内裙边那点破烂事!’

    不经意摸到了怀里的锋利的金簪,想起蓝若深接风宴那日力压群雄的文采武略,喜济臣心头一片清明睿智。

    呵呵,蓝氏平阳侯爷是正经从龙权臣,蓝若深是太上皇流落在蓝氏的皇室血脉!更别提蓝氏在京城是钟鸣鼎食的天潢贵胄,后又吸纳了林阁老的百万资产和相当一部分势力,在江南都颇有根基,更别说盟友北寒胡氏现在劲头正猛,胡蕴川身怀绝技,善于经商理财,族弟还是历太宗最宠爱的男妃。

    再看看郭氏,名声倒是大,还傻呵呵的排在四大家族之首,殊不知井底之蛙,早就成了其他三族的马前卒,活靶子,拖车尾!

    他喜济臣是脑子被猪吃了才会丢西瓜捡芝麻!

    喜济臣去见了郭春遇。

    郭春遇一如他想的那般,拍着他的肩膀,给他了好些不着边际的承诺。

    “等蓝将军成了咱们这边的人,给你安排个副将军做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有了这层关系,就算安排你去京城做官也是不难,京官更尊贵,比这边高半级。”

    “我知道你担着重要干系,赌上了仕途,我的女儿何尝不是托付给你了?”

    ……

    喜济臣一概恭敬的应了,然后迅速从郭家离开,换了衣裳,命随身伺候的小兵去打探蓝若深的消息。

    “回都头,蓝将军不在将军府,在兵营视察呢。”小兵不明白自家都头要做什么。

    “咱俩互换衣裳,不许把这事儿传出去,别人问,就说我吃醉酒在客栈呢。”

    “是。”

    喜济臣想到还有两日就要点将练兵了,自己必须得在蓝若深面前露脸,表表忠心,改变一下之前的糟糕印象,正好郭飞雁给他一个好借口私下求见。

    #

    辽州兵营

    事情并没有喜济臣想的那么顺利,他没见到蓝若深,反而是一身白衣秀士打扮的随月生见的他。

    “军师到!”兵士高声通报。

    “卑职见过随先生!”喜济臣马上起身下跪行礼。

    如今随月生是蓝若深身边的第一谋士,被蓝若深任命成军师,这是大历朝将领的权限,当然,军师地位高,官职也与粮草官一样,都是散职,有些低品级,不过区区七品。

    但比起喜济臣这种九品都头仍高出太多,别提随氏也是西北大宗族,随月生是有爵位在身的,还是蓝若深的生死之交,知己挚友。

    “快快别这样,喜都头无需多礼,你我是一样的人,同在将军麾下效力,给都头上茶。”随月生客客气气请喜济臣上座。

    “东省龙虎大将军临时召令,将军接了公差去扇州料理了,这两日不在兵营,等大练兵那日回来。”

    喜济臣惊愣,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被长官上峰重视,当成了“同僚”和“人”看,还解释为什么不见他,与在郭家那种当成“棋子”和“走狗”的两种待遇,呈现极鲜明的反差感。

    喜济臣心脏一阵阵激荡,咬牙握拳,也不啰嗦,直接把郭春遇和郭飞雁父子找他办的事种种,说的一清二楚。

    随月生眼里有讶然,他没想到,蓝君居然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把喜济臣说的话算的一清二楚。

    他隐藏的很好,按照蓝若深的命令,命喜济臣答应郭春遇父女的一切要求。

    喜济臣都惊呆了:“这……这……真的?”

    随月生语气温和友善,眼神却深邃自带深意:“那日将军与都头您交手,已知您品性才能,将军知道您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

    喜济臣一下子明白了,咧嘴笑的欢畅:“卑职明白,必定搜集郭氏的罪证!将来做个里应外合的第一线人!”

    等喜济臣从兵营离开后,随月生回了将军府衙。

    蓝若深哪里在练兵,而是在起居室的罗汉榻上与胡蕴川对弈。

    “西顺把货箱准备齐全了,什么时候你吩咐一声,我就叫他送,给崔世伯的银钱给物都送去了,我还额外安排了宅邸和服侍的人。将来若有不测,好歹能撤离,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

    “你做事,我没有不放心的,啧,我又赢了——”

    蓝若深勾唇一笑,吃掉了胡蕴川的一大片白子儿,胡蕴川一脸麻木,非常平静:“哦。”

    “这回服气了?”

    “智商被你碾压的习惯了。”

    “噗……”

    “随先生来了。”雨簟来报。

    “快请他进来。”

    随月生一进来也不见外,直接就把喜济臣被郭氏父女利用却临阵倒戈的事情说了。

    “蓝君,你看——”

    “你做的很好,喜济臣可堪大用,你要与他交好。”蓝若深吩咐。

    喜济臣上一世就是扫平沿海倭患洋患的猛将,此人虽然好色,却也极有谋算,武艺高强,颇有远见,虽有些许私心却是个忠心大义的好人。可惜在大族势力纠纷中成了被牺牲的炮灰,无故被罢官,旧疾再发,潦倒不治而死。

    随月生也不问缘由,满心信任支持:“是。”

    胡蕴川一直沉默不语,这时突然问:“事成以后,你打算怎么处置喜济臣?”

    蓝若深眼皮一跳:“私心甚多,不留后患;忠心耿耿,留在兵营。”

    接下来开始各自行动,本来一切准备就绪,最后蓝若深安排胡蕴川去把两个孩儿藏在密室中,又叫见山从外面买回来一双与卓姐和敦子一般年岁,形貌类似的孩童来顶替。

    毕竟要被劫持走亲子,亲子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这是蓝若深无论如何都无法允许的事,但不放诱饵,又不能引狼入圈,所以只是桃代李僵之法。

    胡蕴川看到那两个孩子时,整个人头皮都炸了,脑子里一片白光,摇摇晃晃,厉声叫住见山,极速冲过去。

    “这两个孩子哪儿来的?”

    见山见胡蕴川疾言厉色,迟疑的看向蓝若深,还有点奇怪:“这是从一对贫苦夫妻处买来的幼童,小的私底下挑了百位才选出来的,和两个小主子容貌只有那么两三分相似,身形却差不多的,是不是不妥?小的再去找?”

    蓝若深挥退了见山,拉住胡蕴川的手,还以为胡蕴川哪里不舒服,柔声:“三郎,怎么了?”

    “咱们都是有孩子的人,还有一个未出世,这种买孩子做替死鬼的事,你做起来也眼睛都不眨一下吗?”

    这话是胡蕴川极力控制情绪下说的,堪称尖锐了。

    他眼睛通红的看着蓝若深,几乎不认识了。

    “权宜之计,若要成事,不得不如此,我会尽力保全这两个孩子,将来让他们在卓姐儿和墩子身边服侍,有个好前程。”蓝若深一点没生气,安抚的揉胡蕴川的耳后,大乌眸简直柔情似水却也冰冻漆黑的摄人心魄,叫胡蕴川又爱又怕。

    胡蕴川脑子有点发晕,略分开一步,拿开蓝若深的手,气笑了:“他们为了卓姐和墩子差点死了,然后奖赏是让他们伺候卓姐和墩子?不是我这个当爹的胳膊肘往外拐,大慈大悲菩萨心,这套奖赏机制,哈……若深啊,你是不是太过了点?”

    他始终不想改变的缘由就在于此,他是现代人,并不认可古代封建奴隶制那套,对待下人下属都是很平等的,厚待的,赏罚分明的,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不希望别人卖命!

    原因是为什么,就在于他也曾经被有权有势的压迫过,他也曾是打工仔!

    他不想出卖灵魂,把自己也变成自己厌恶的人!

    之前为了帮蓝若深复仇,东山再起,那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并不牵涉无辜!

    做人总该有个底线,让别人的小孩子替自己的孩子去死???

    这是丧尽天良的事!

    蓝若深的微笑也敛去了,冰雪美貌的俊脸朝向胡蕴川,冷冷道:“所以呢?是放弃谋划多日、成本最低的计策,还是让你我的亲生骨肉身陷险地?他们的生身父母已经将他们出卖,他们早已身不由己,就如同我当年被害一样,此时此刻,一肌一发都是我的!我让他们从毫无价值变为价值万金,若能生还,服侍我儿我女,若不能,我必定厚葬他们,重赏他们父母,不论生死,将来自有他们的体面归宿!我哪儿过了?”

    这是成婚以来,胡蕴川第一和他爆发如此争吵,他却觉得莫名其妙,但想到胡蕴川的性子,他也能理解,想方法周全了,为何还被胡蕴川说的那么难听?他很难不生气!

    “我……我跟你说不通!”胡蕴川急的直扯头发,团团转。

    随月生不忍他们夫夫争执:“或许有两全之法?”

    花雨田也道:“对了!东福!东福会扎纸人!还会木雕,跟真人一样!”

    蓝若深皱眉:“不行,容易败露。”

    “再不济去火葬场,随便弄两个尸体!就说孩儿们睡着了!”胡蕴川灵机一动,立刻想出变通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