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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陆岑音结局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强卖

    许老头出什么事,我压根不在乎。

    早死不超生。

    这是我对他美好而亲切的祝愿。

    但我们是雇佣人,若被雇佣来照顾他的保姆出了事,我们有责任。

    我这里离出租屋位置并不远,打了一辆车,火速赶往了出租屋。

    到了出租屋楼下一看,发现外面乌泱泱地围着不少人,压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我冲开人群,却见到了一副令人欣喜的场景。

    许老头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是血,头是歪的,身子在抽搐。

    往上面一看,四楼锈迹斑斑的雨蓬有一个大窟窿,地上还散落着不少锈雨棚的铁皮碎片。

    很显然,这老王八犊子是从铁皮雨蓬上面摔落下来,撞到了头。

    小竹请来照顾他的那位四十多岁女保姆正蹲在地上,脸色蜡白,身躯瑟瑟发抖,衣衫有一些凌乱,神情显得极为惊恐。

    小竹在旁边搂着她的肩头,正安慰她。

    我问小竹:“怎么回事?”

    小竹告诉了我原因。

    今天许老头喝多了酒,女保姆正在收拾桌子上残羹冷炙。

    这老王八犊子酒劲上头,竟然开始挑逗起了风韵犹存的女保姆。

    他先是来软的,告诉女保姆自己在金陵有一套三层楼房、一间临街店面,膝下无儿无女,只要伺候好了他,店面、房子,以后全是女保姆的。

    女保姆当他喝多了,没搭理他。

    许老头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突然对着女保姆上下其手,还把她给摁到了床上。

    女保姆极力不从,拼命挣扎,还狠扇了他一大耳刮子。

    许老头被扇,气得不行,不仅把门给关了,还从厨房里拿了菜刀,说今天要是不从,就要砍死女保姆。

    女保姆见到许老头凶神恶煞的样子,吓极了,只好假装同意,待许老头急不可耐放下刀,准备脱衣服的当口,女保姆高喊着救命跑了出去。

    许老头发现自己被骗,已经彻底疯了,撒丫子在后面狂追。

    他本来就跛脚,又喝多了,脚下一滑,竟然摔跤了,身子滑着冲出了阳台,踏在了那锈迹的雨棚上面,头着地,摔了下去。

    我听完之后,心中一阵冷笑,淡淡地问了一句小竹:“叫救护车了吗?”

    小竹回道:“叫了,但这里是小巷子,救护车进不来,医生应该马上会到。”

    我点了点头,走到了许老头面前,蹲了下来。

    他这副样子,即便救护车来了,也活不了了。

    叫救护车,无非是对许清一个心理上的交待。

    许老头竟然还残存一点意识,嘴里狂冒血,也喷着浓郁恶心的酒气,无比艰难地说:“……救……救我……”

    我回道:“安排了,但你活不了。”

    许老头想说什么,但嘴里动了两下,说不出来。

    我冷声说道:“墓地就不给你买了,火化后骨灰丢茅坑,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事情过了很多年。

    我永远忘不了许老头临死之前的眼神,恐惧中带着怨恨、绝望中带着恶毒。

    医生冲了进来,他们手中抬着担架,抬起许老头之后,开始疯了一样往外跑。

    几分钟之后。

    小竹接到医生打来的电话。

    医生说,许老头刚上救护车就咽气了。

    小竹挂完电话,问道:“哥,怎么办?”

    我回道:“正常走完就行,事了之后,给你姐遗像前面点几支香、上瓶好酒,告诉她今天高兴,但具体事别说。”

    “还有,这个保姆是大好人,多拿点钱给她。”

    小竹笑道:“知道了哥!”

    第一次。

    挂了一个人,心情如此痛快。

    我离开的时候,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民歌一姐的《好日子》。

    来到了锁龙巷,按肖胖子告诉我的地址,找到了胡三秒住处。

    一个老筒子楼,大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回应。

    我问旁边邻居老大爷,胡三秒哪儿去了。

    老大爷告诉我,一大早去摊市练摊了。

    折返去了摊市。

    上次那位卖四仙子祝寿瓷瓶的油腻胖子还在。

    我心情有点好,没打算搭理他。

    但他对我印象非常深刻,主动撩拨我,笑嘻嘻地向我打招呼:“小哥,今天要不要再来点啥?”

    我蹲下身问道:“今天不买东西,打听一件事,摊市里有一位叫胡三秒的,专门卖杂项机关小玩意儿,他在哪儿摆摊?”

    问个路,他好好回答我就行,可这油腻胖子偏不。

    油腻胖子斜眼问道:“想打听事儿啊?”

    我回道:“对!”

    油腻胖子回道:“那得买东西啊,我这可不是消息铺。”

    我一听这话,起身就走。

    油腻胖子一把扯住了我,低声又凶狠地说道:“我最近生意不大好,你赶紧给我销点货,不然弄死你!”

    我皱眉问道:“强卖?”

    油腻胖子呲着大板牙,晃了晃脖子,无比牛逼地来了一句东北腔:“嗯哪!”

    瞬间。

    我好心情全被这货给整没了。

    今天我不仅要从他嘴里打听事,还要当场打他的脸。

    我瞄了几眼他的摊子,点了点头:“行!我要一个小玩意儿……那个随嫁花囊什么价?”

    花囊也就是香囊。

    旧时金陵陪嫁,除了一些家具被褥子孙桶,新娘子身上还会戴有香囊,一般装上新娘生辰八字、桂圆核、红枣核,寓意天生带子随嫁。

    油腻胖子见我彻底就范,嘿嘿阴笑道:“民国金陵刺绣花囊,怎么着也要一千块吧!”

    我非常干脆:“给你两千,帮我包起来。”

    油腻胖子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我。

    就连旁边摆摊之人也懵了,纷纷探过头来看。

    我问道:“卖不卖?不卖我可走了啊!”

    油腻胖子一边包东西,一边回道:“卖卖卖……那什么,小哥,你爷爷去世之后,你脑子没被刺激出啥问题吧?”

    我回道:“你再不快点,等我脑子清醒了,真不买了。”

    油腻胖子笑嘻嘻地把钱收了,将香囊递给了我,指了一指摊市远处的拐角:“那个怪老头胡老三就在拐角往东第五个摊位,不过,这老头跟你一样,这里有点问题。”

    讲完之后。

    他肥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明目张胆敲诈钱财还极尽羞辱人之能事。

    他简直把我当成棒槌中的傻缺了。

    我点了点头,当场拆开了香囊。

    从香囊里面掏出来一张旧黄的快破碎生辰八字红纸,随手丢弃在了旁边。

    又捏出来几颗小小的、金灿灿的黄金桂圆核、枣核。

    对着油腻老板抛了两下。

    杀人诛心!

    全场哗然!

    油腻老板见状,立马脸色陡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瞠目结舌:“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