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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的崛起 第1506章 阿尔泽特河谷遭遇战

    前方开始出现农田,这是极其美妙的预兆。

    “太好了,感谢诸神赐予我们的运气,我们终于摸到他们老窝了。”菲斯克注意到河畔区域愈发密集的抛荒天地,不禁联想起它在秋收时的美妙画卷。

    “猪鼻”斯温在凝视四周一番∶“但是这里太荒芜了,一眼看去也无人影。”

    “只要继续前进就好,斯温,通知你的人做好战斗准备,无论是发现他们的村子,还是驻军所在,我们冲进去就破坏。”

    “就如雄鹰掠过雪地抓住野兔?”斯温笑呵呵问。

    “就是如此。择机使用破甲箭,继续走!”

    两支骑兵旗队在菲斯克带领下终于正式进入阿尔泽特河谷,他们现在感受的荒芜感也是理所当然。

    与两侧山地截然不同的是,北风灌入山谷后那些落叶林迅速发黄,尤其是夹杂其中的枫树红叶纷纷飘落,然本地耐寒的松树、杉树仍是主流,它们的存在是的山峦依旧呈墨绿色。

    河谷区域芦苇全部枯黄,荒草在冷风中摇曳。

    马蹄肆意践踏田地与田垄,战士已奉命摘下帽子换上头盔,羽毛也插在盔顶。虽然这么做起初有些冻耳朵,随着他们愈发亢奋浑身发热,火红的手握紧缰绳与弓,极佳状态的骑射手随时可以展开射击。

    终于,前方出现村庄。

    茅草屋顶与环境融为一体,一间间房舍乍一看去是河边的座座土丘,而腾起的烟尘将村子完全暴露。

    “号角!吹进攻号!歼灭这个村庄!”

    菲斯克下达作战令,各百人队迅速展开战术动作,以倒三角的阵列发动冲锋。

    因为天气太冷了,村民们都躲藏在家里一个个犹如冬眠的动物。他们的粮食被新来的法兰克军队搜刮大半,夫妻与孩子只好藏在家里数着有限的食物,至少在这个冬季各家生活还不至于陷入危机,但明年……

    各家被迫准备一面盾、一支猎矛,至于防具几乎是没有的。

    在名义上各村都有着健全的村民自卫武装,并将在明年集结起来参与远征。

    村民从未想到他们将要在明年攻击的诺曼人突然杀到,而且是以骑兵的方式抵达。

    大地在震动,家中劳作的村民纷纷到户外一看究竟。

    而那些在户外持斧劈木柴的人,他们看到了不断快速逼近的骑兵一时间并没有太多恐惧。

    卢森堡的定居者只见过法兰克骑兵,在其认知里完全不知道别的势力也有骑兵,甚至……已经将五十年前查理曼征伐的阿瓦尔人当做某种神话传说。

    他们毫不犹豫以为就是那些贵族的骑兵,或是拉蒙高伯爵的,要么是于利希高伯爵的,也许是执行巡查任务归来而已,毕竟骑兵必须穿行阿尔泽特河谷区以抵达南部大军营。

    空气中传来嗖嗖声,本来罗斯骑兵被命令格杀勿论,杀死无聊农夫对“奥丁的战士”而言丝毫谈不上光荣,但农夫手持武器就是战士,尤其是手握长柄伐木斧的人。因为一些说法里,北方传统的狂战士就是一身青色符文、毫无防具手持长柄战斧孤勇得冲入敌阵乱砍乱杀。

    箭矢射杀伐木者,以为预备明年出征讨伐诺曼人的民兵,提前半年死于诺曼骑射手之手。

    罗斯军并不知道这一情况,整个村庄各色民众多达五百人,它是一个大村,已经拥有了曲折的街巷,村内也有小菜园、鸡笼羊圈,宛若一座小型城市,罗斯军唯有深入其中才发现它不是个小村。

    马蹄飞溅泥块,整个村庄被迅速占领。他们以绳子拉塌棚子,以箭射杀那些无助的村民,又以骑矛、剑杀戮。

    罗斯军吹着口哨互相照应,村中的各百人队各自为战,然军队人数已经大大超越村庄的成年人,当村民在绝境中自发反抗时,旋即遭遇罗斯军最强烈的攻击。

    至于那些躲在房屋里的人,罗斯骑兵就找寻燃烧中的火堆,直接针对那些草垛房纵火,烈火尚未看到而房屋内烟雾缭绕,被熏得极为痛苦者在剧烈咳嗽中掏出来,等待他们的却是以逸待劳罗斯军的宽刃猎箭。

    罗斯军本以为此村规模较大是一个军营,现在才发现就只是普通村子。

    先杀戮一切再劫掠,倘若有战士脱离自己的编队而忙于抢劫,战士、十人队长、三十人长和百夫长都要不同程度罚款与视情况停发军饷,虽然这种惩罚远不及蒙古骑兵“擅自脱队劫掠者斩首”的惩罚,仅仅以罚款威胁,足以令这些罗斯常备军畏惧。

    一番迅捷乱战,村民大规模死亡,大量民居的浓烟令整个地区仿佛大地裂缝,从地狱裂缝里各种东西正争相爬出。

    浓烟中夹杂着鲜红火焰,烈火越来越旺令整个寒冷世界温暖太多。

    未被焚毁的房舍终于被许可进行劫掠,战士们已不觉得能从这里掠夺什么财物,他们找到了一些布匹、质量糟糕旧鞋子、劣等衣帽以及一些粮食。

    村民发服装衣帽过于朴素,相比于罗斯战士着装如同破布。他们找到一些粗布口袋就地装粮食,乃至将马匹迁入房子,令坐骑肆无忌惮得嚼食麦子。

    还是有一百余人被驱赶一处,其中不乏有一脸懵的教士。

    斯温策马而来,他站在菲斯克身边又瞥一眼待杀之人。

    “修道院已经看过了,金银器进贡给大王,剩下的财物不多我的旗队已经瓜分。”

    “很好。”菲斯克点点头。

    “这些人怎么处理?我怎么看到还有一群女人?难道他们都要处决?”

    “不必了。我不会和这种人浪费时间,可不想我的荣誉受侮辱。”菲斯克立刻下令部下让出一条路,这示意再明确不过。

    但吓傻的女人等一个个瘫坐在地不知所措。

    “都吓坏了。怎么办?”斯温问。

    “那就……”只见菲斯克一击迅猛射击,发呆的教士被箭矢击倒,他再以简单的法兰克语词汇喊到:“快!逃走!”

    尊贵的教士死在面前,直到这时候这一百余人才互相搀扶着逃走,将后背让给罗斯军,仿佛一个个移动靶。

    菲斯克不愿在这方面做卑鄙之人,他问及斯温:“你的人可有伤亡?”

    “嗬。”斯温撇撇嘴,令他鼻子更上翻,这就更像野猪了,也有十足的野猪豪横。“毫无损失,就是和村民战斗也毫无荣誉。”

    “事不宜迟,现在通知全军停止劫掠立刻集结。我们不管这些放逐的村民!立刻杀死本村所有牲畜,但把羊腿都砍了,然后……攻击下一目标。”

    于是,战士们各个扛着一支羊腿预计作为接下来的高质量军粮,又拿了一批粮食主要作为战马的高能饲料,战士又找到一些发臭的干酪充当临时干粮。

    他们迅速回收箭矢,将看起来还能用的短矛、手斧缴获。

    骑兵稍稍休息就赶往下一个目标,在他们的身后就是滔天大火与直冲九霄的灰黑色烟尘,在阳光下变得明显无比,在北方中迅速扩散。

    罗斯骑兵衣着统一队伍浩荡,他们继续飘扬着旗帜,乍看去就是“圣安得烈旗”,但村民对此一无所知。

    阿尔泽特河谷北部出现恐怖事件,好似大地裂开地狱之火喷了出来。

    未被袭击的村庄一个接着一个遭遇恐慌,村里教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凡人无法应对这种怪事,唯有南部的法兰克军队可以应对。

    当一个村子开始自发得南下逃窜,消息迅速传染整个河谷区的村子,大逃亡逐渐开始了。

    南部的大军营,法兰克战士纷纷看到异常,住在拉蒙高那慕尔城的吉尔伯特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但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见识过燃烧的亚琛,估计到那里的情况。

    列日大主教哈特加更是联想到了陷入烈火中的马斯特里赫特与列日,自己的主教座堂就在诺曼海盗的围攻中毁灭。

    面对浓烟,老头子浑身颤抖:“遭了!是诺曼人!我们还没去攻击他们,他们自己就来了!”

    吉尔伯特与艾伯哈特就站在老头子身边。

    “papa,真的是诺曼人?我们明明才刚到卢森堡不久!”艾伯哈特紧张问道,“虽然他们的行动速度的确快。”

    哈特加眉头紧锁:“因为,这个阿尔泽特河注入瓦尔河,瓦尔河再注入摩泽尔河。诺曼人划船而来,他们说不定正在北方村子劫掠!你们!组织骑兵歼灭他们!现在是歼灭这些划船恶棍的好机会。”

    吉尔伯特恍然大悟,接着摩拳擦掌:“真是好机会。我这就带兵去看看,如果真是诺曼人……哈哈哈。走了!”

    吉尔伯特转身就走,以极强的执行力召集自己的骑兵,当他在出现时身后已经有一支强大骑兵队了。

    法兰克军队素来以骑兵为荣,那些诺曼人划船而来抢完就跑,如此恶心的战法总令复仇的法兰克骑兵扑个空。

    吉尔伯特的母亲是一个丹麦女人,实则是他父亲当年参与讨伐杜里斯特港抓到的姿色貌美丹麦裔诺曼海盗的女俘,女人在被强制皈依天主后不久就怀孕,老伯爵也终于得到自己唯一的男性继承人。

    没有人敢公开质疑吉尔伯特的血统,如哪怕他成了皇帝的女婿,帝国派贵族们私下里就是鄙夷这小子血统不良,后来绑架公主行径与诺曼海盗也差不多,就更加深了这种鄙夷。

    偏偏是这种血统不佳之人在勤王方面表现得极为积极,吉尔伯特下并不需要对那些帝国派贵族证明什么,他是要在战争中获得巨大利益,只要自己大大帮助了做皇帝的岳父,未来……

    吉尔伯特对马斯高有着巨大兴趣,希望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继任马斯高伯爵,继而再得到列日教区的军事管理权,成为亚琛正西方的最强大贵族。

    两位伯爵凑出八百骑兵,他们是标准的法兰克骑兵,大部分战士在上身披着全套锁子甲,连胳膊也被锁甲包裹,并在身体的关键部位挂上轻便的皮甲加强防御。

    法兰克骑兵迅速集结,他们将两面盾挂在马鞍以保护自己的双腿,左臂捆一小盾,铁剑挂在腰带左侧,右手持约莫三米长的骑矛,伴随着多面十字旗,吉尔伯特带领他的拉蒙高骑兵率先出发,艾伯哈特的于利希高骑兵紧随其后。

    “我忠诚的骑士们快点!歼灭诺曼人,砍了他们的头,缴获他们的长船,皇帝会赏赐你们的英勇!”

    吉尔伯特就是这样英勇的男子,骑士们与他们的扈从骑兵紧紧伴随,大家基于对曾经杜里斯特港诺曼人的了解,生怕自己跑得慢了令劫掠中的诺曼人跳到半搁浅的长船顺流逃亡。

    没人想到诺曼人在深秋初冬也敢劫掠,敌人太狂妄了居然又到处放火,那么,法兰克骑兵也一反常态得在初冬战斗。

    与此同时,罗斯骑兵正在扩大破坏。

    菲斯克完全没想到越是南下发现的定居点越多,他下达简单命令,“尽量以剑和矛袭击他们!驱赶他们!将房屋尽量点火!”

    罗斯军故意制造混乱迫使村民大逃亡,再趁乱继续南下。这样逃亡者冲入可能的法兰克大军营将恐慌传递,法兰克人应该不会攻击自己的村民,村民存在本身也会迟滞其反击。

    越是深入河谷就越是大胆,菲斯克有着充分的孤军深入经验,他相信自己冲的进去也能从容撤回,一路上的胜利使得两支骑兵队全体官兵信心十足。

    偏偏,前方突然出现异常。

    单一骑兵就已经是大目标,何况是进击中的八百骑,他们立起的骑矛犹如行动的森林。

    菲斯克忽然注意到这一异常,他大吃一惊,而充分的战斗经验使得他可以从容应对。

    “本以为可以浑水摸鱼,没想到遇到他们主力,法兰克人的反击这么快就来了?!”

    他的掌旗官紧张得问:“老大,该不会是遇到他们的精锐了?”

    “精锐?呸!我们打得就是精锐!号手!通知全军停止追击,准备和敌人骑兵对战!这一次我会施展战术。”

    低沉而有着十足穿透力的号角声响彻大地,罗斯骑兵迅速勒马,各百人队聚集为合计六个战斗单元,他们停下来陆续将破甲箭搭在弓柄,停下来的马匹不断扭着脑袋喘息休息。

    对于法兰克骑兵而言,他们从未想到还能遇到一支奇怪且规模庞大的骑兵武装。

    村民还在争先恐后逃亡,开始有人从法兰克骑兵身边经过,并不断大吼着:“魔鬼!撒旦!”

    “那是诺曼人?骑马的诺曼人?”艾伯哈特紧张又狐疑。

    只见吉尔伯特随便拦下一人,他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倒是确定了村庄正在被有预谋的破坏,杀人者就是那些穿白袍的奇怪骑兵。

    再看看那些旗帜吧!

    吉尔伯特与艾伯哈特定睛一看,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是罗斯人!诺曼人中最卑鄙的恶棍!”

    “对,伪装成圣安德烈十字的旗帜,就是他们!”

    罗斯军的恶名已经流传很广,尤其是拉蒙高与于利希高,两地距离莱茵河口很近,如今已经从不同渠道获悉了更多有关丹麦、罗斯的事。

    “怎么办?和他们全力去打?”艾伯哈特问。

    “当然去打!我们不能放任这种恶棍继续破坏!我要冲锋了!”吉尔伯特双目像藏着匕首:“大叔,我们冲!”

    “那就干吧!”艾伯哈特深吸一口气,他大手一挥,自己的部下将骑矛纷纷对准最前方。

    法兰克骑兵惯用于半回旋战术,骑墙冲击战士则是非必要不使用。他们从未与罗斯骑兵激战,现在决定抓住时机全力以赴压上去。

    站在罗斯军的立场,当如林的骑矛全部放倒,他们要做什么菲斯克再清楚不久。

    “和我决战吗?”他定定神,命令:“抛射一轮,我们战术规避!”

    霎时,近六百支轻箭飞跃二百米带着强烈嗖嗖声坠落,缺乏准备的法兰克骑兵结结实实挨了一轮抛射,他们阵脚大乱,但冷静下来才发现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过是少数人次要部位中箭。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轻箭对披甲士兵杀伤力有限,菲斯克不求杀伤多寡,要的是打乱敌人阵脚便于自己战术撤退,令诱敌深入战术可以实施。

    遂当吉尔伯特、艾伯哈特冷静下拉,罗斯骑兵已经全体北上跑路了。

    “懦夫!不准走!”吉尔伯特顾不得太多带着自己人一马当先。

    “慢着!小子,别着急。”艾伯哈特想阻拦,然拉蒙高骑兵已经全体冲了出去,他无法容忍这小子独自冒险,也就咬紧牙关带着自己人发动追击。

    如此……法兰克骑兵像是被钓到的大鱼,被罗斯骑兵吸引走。

    菲斯克知道己方最擅长做骑射手,与对方意欲骑墙攻击的枪骑兵对冲就是找死,就决定以狡猾手段将他们引诱到更开阔地,慢慢消耗他们的锐气,乃至引诱回特里尔。

    因为时间快到了!无论是否发现所谓卢森堡法兰克军营他都必须撤退复命述职。

    如果把一群上钩的蠢材引诱回去……

    狂奔中罗斯战士们在偷着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