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剡州山吉镇 第148章 清醒的认识

    萧定恒挺拔的身躯背对她,他的脸容陷入在光影的斑斓里,阴暗里,心中畏惧渐增,脚上青色祥云纹的棉靴停停又走走。

    最终,她怯生生地唤他道:“萧掌柜。”

    萧定恒身着天缥色的锦袍立在落叶松旁,他侧身转动,眸光对上她,弯弯一笑,道:“官越他去察看花霖的伤势情况。”

    “哦~”阿飘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曾想仍被察觉到了。

    “嗨!我从……孟营过来。”她细白的指腹挠上圆润的额角,故作神气地问道:“你猜猜我都见到了谁?”

    萧定恒轻盈一笑,双眼遥视向烟蓝色的天空,说道:“知道我醒来后有何感触?”

    “醒来后的感触?”

    “时空飘渺,能活着得好好珍惜身边之人。”

    阿飘抿着红唇,未有说话。

    萧定恒继续说:“孟军的一切,我本没有插手的打算,因为我明白时机未到。”

    “你与官越的到来,打破了这里还算平静的一切,发展的事态被干扰。我与宁无阙还有庄尔,都遵循一个原则,非万不得已不得干涉。”

    阿飘忙挥动玉润的双掌,解释道:“我……我们也不是故意……真不是有意插手。”阿飘低下头,她想起救菅陵时官在而她边的警告声,那会阿飘被所谓的救死扶伤理念洗了脑,怎么也不听劝。

    这些日的经历让她明白,自己当初的举动未必全是对。

    萧定恒平静的转过身,朝她道:“我没怪你。这一切早已超出预定的发展态势,既无法阻止,只能顺其自然。”

    阿飘见他难得能与自己说这么多花话,趁热打铁道:“我本是告诉你庄尔被困于此的真正原因,可我又不敢确定了。”

    萧定恒说:“这都不重要了,现此情景,庄尔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我也有留在这的理由,所以……”

    “我知道了,”阿飘顿时明白了,这里的事未完结,皇城之境的大殿只能先空着了。

    “现下是不能回去,”阿飘嘀咕起来,她将在孟营中所见情形通通告诉了萧定恒,“那老头!我看也不是好惹的。”

    “是天玄老人。”萧定恒说。

    阿飘头次听过他的名号。

    “他有句话说的没错,真正的战场不在这。”

    阿飘不敢多问,待见了官越再问他天玄老人的事也不迟!

    “不管怎么说,孟阆身边的人个个厉害,花城这仗可不好打。”

    萧定恒点头,两人便往花城走去。

    ————

    官越在熹荷苑见到了玉昉与花霖,玉昉忧心道:“花霖噩梦连连,陆大夫说他也没办法,这……我看也不像中了禁咒。”

    官越站在床边察看她的神色,见她脸白气虚,神情紧绷而面露痛楚,怎么叫也叫不醒,一时陷入沉想。

    这种病状怎么好像哪里见过。

    噢,当初……公主齐也是如此……

    整个齐国上下无人能解,齐国国主更是焦头烂额、夜不能寐,最后被如何治好的呢?

    玉昉见官越泛着书卷气的眉头紧锁,怎还敢打扰他,侧身叮嘱丫鬟阿瑁去换盆热水来。

    待阿瑁退下后,玉昉一个侧目,惊见花霖两眉之间隐约有道暖光,光晕游移,驱散她的难受,终于可以沉沉安睡了。

    “你……”玉昉不敢置信的说,她抬眸上时,官越又恢复了往日的情形,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你是谁?”玉昉心颤起来,她的问题听来怪可笑的,她知道他叫官越,竟还问他是谁。

    官越未有大动干戈,朝她嘱咐:“花霖这次被入侵的邪祟我只是暂时压制了它,彻底根除,还得再想办法。”

    玉昉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景,以为是受了惊吓,不想后果如此严重,她忙再问道:“得怎样才能救花霖?”

    官越看了她一眼,险些让她心里发怵,他好像看穿了什么,可他最终仅说道:“目前的情况让她清静安养是最好的。”说完,官越走出了敞亮的门房。

    苑内的空庭中摆有一张紫檀四方桌,官越走向了那儿。

    熹荷苑的庭院花草繁盛,坐在紫檀桌旁,官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凝重,或是想起了不好的事,令他无法畅怀。

    城主府的丫鬟们大部分逃难去了,留下的几个也各自有活要忙,官越的耳膜中,此刻熹荷苑仅剩冷清的风相伴,

    阿飘踏入竹枝相映的拱形苑门,就见官越孤身坐在椅子上,斑斓的树影绰绰打在青石板地上。

    过往的情绪总是时不时地淹没他的脑海,越是这样,阿飘越见不得他独自一人承受。

    “官越,花霖怎么样了?”阿飘用问题去阻断他永无穷尽的思绪。

    萧定恒后脚迈入熹荷苑。

    阿飘疾步迈向他,她拉扯起官越月光白的衣袖,官越浑散的眸光终于凝聚,回道:“你们回来了。”

    他的情绪,十分地不对劲。

    阿飘求助般地朝萧定恒望去,岂料他坐下官越面前后并不搭话。

    这可把阿飘急坏了。

    她坚持着与他对视,终于在她一再坚持下,萧定恒说道:“我知道人要清醒的认识过去,才能无后顾之忧往前行进。就比如,在异梦之境时,我便是认识到这个道理的。”

    “我这么说,你可明白?”萧定恒给予他解决的方法,就看他想不想真正去面对。

    官越低视的眸光轻抬,眼中是无限的情绪与哀戚,他吐露出久违的心声:“太久了,我本该适应,可……还是忍不住被影响。”

    “刚才替花霖镇压邪祟时,我想起了十万年一次的斩黑行动,我们有太多的友人逝去,而且是每一次。”

    阿飘试图缓和他的情绪:“官越……不止你在经历,还有很多人也都经历过……我师父,也在那次中仙逝,可逝去不代表忘却,我们应该秉承遗志继续前行。”

    官越看她一眼,话留在唇边,又没了下文。

    萧定恒却笑了笑:“有悲伤喜怒是好事,不像某些人,连心都空了,里面装的是他所正视的众生。”

    “你说的……是谁呀?”阿飘一脸认诚恳地请教着。